“说下去。”
“可是三位师兄依旧进行自己的事,没有作任何调动。”裔衣轻轻一笑,却是脸色恭敬的神态道:“那么,这次行动一定只是个幌子,而我们就等慕容世家大力往拒马河后才对他们的老家连根拔起。”
“很好!”武断红哈哈大笑,道:“有你们四个在,断红帮何事不成?”
是吗?
从来没有看过这么漂亮的秘道。
董断红大力的摇着头,道:“这个女人真不简单。”
因为,美丽的背后常常藏着死亡。
而眩目的华丽却又是遮掩死神最好的方法。
这条秘道很宽,宽到可以让他们三个男人同时并肩而行。
两壁悬挂着相当风雅的字画。
山水、鸟兽、花卉、人物一应俱全。
当然,还有不少精致细腻的雕塑品以及异域风味的摆饰。
“这简直是进入宝库看展览嘛!”李吓天叹气道:“也许后世的人会有这类的展示大会什么的。”
董大盗爷也笑了起来,道:“更可能有一间大屋子里面专门摆放这些东西让人们参观咧!”
在那个时代,并没有展览会或是博物馆。
但是,我们这位董大盗爷的心中却有了一个想法,道:“如果哥哥我把偷来的东西全部放在一个地方让天下人参览,那不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这个主意不错。”李大捕头承认道:“只怕会引起武林上不小的风波。”
且不管那些东西原来的主人和他们的后人是不是会要回去。
更可能引起一番争夺战。
摆明了的宝藏谁不想分一杯羹?
魏尘绝忽然停下了脚步,眼睛直瞪着前方。
前方有四尊陈列的铁甲人。
这个东西据说是在西域以西,一个叫“欧罗巴洲”的大地方上常常有的东西。
在那里的战士,都是穿着这一身厚盔重甲打仗。
他们甚至连头都罩住,只在眼睛的部位如栏杆般的露出缝来。
“活的!”魏尘绝说了两个字。
硬生生的铁盔怎么会是活的?
当然,唯一的理由是里面有人。
“这个有点棘手!”李大捕头叹气道:“拳头打在那身铁甲上好像会痛。”
他想起了在妙峰山和黑玫瑰八女交手的情形。
“所以这件事交给有刀的人去办。”
董断红连胡子都在笑似的看向魏尘绝。
魏尘绝好像并不反对,眼睛一直看着那左右各两具的铁甲人,不眨不动。
“这个人就是这样!”李吓天笑道:“我越来越了解他了,只要看一件东西就一直看。”
一直看,看到忽然间出刀。
董断红看向左首一幅晃补之的“寒江图”,嘿嘿道:“喂,我们也有事做了!”
寒江图画的是夜月寒江,一艘舟子上坐了两个人正在对酌。
题的辞儿是晃补之的名词“盐角儿”。
“直饶更疏疏淡淡,终有一般情别”。
李吓天竟然也懂得一点字画,轻轻笑道:“连东坡居士都称赞这位晃无咎的词“横放杰出,曲调难得”,真是有一番特别。”
董断红的眼睛一直盯着画,缓缓道:“你敢不敢掀开画来看看后面?”
“干啥?”李吓天当然听到画的后面有一声极轻极轻的响动,苦笑道:“人家不出来,何必硬是要揭底!”
问题是,隐藏的杀机比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更可怕。
羽红袖怎么可能不陪他们玩一玩?
董断红突然向前冲的时候,魏尘绝也正好砍出了第一刀。
好像只有我们李大捕头没有事。
右壁之前有一座大花瓶,好像是出自景德镇。
这瓶子很高,大概有一个半人那么大吧,上面彩绘的是“百人出猎图”。
画中猎的是狐。
秋天猎狐真是有情趣的事。
那是指人而言。
如果是狐呢?它们有什么想法?
李吓天李大捕头一向干的是“猎人”的角色。
所以很少有当狐的感觉。
这个又高又大的花瓶忽然从中间分开来的时候,我们李大捕头总算有了这种感觉。
花瓶里面从下而上有六尊小铜像。
小铜像在机关的弹力下各自有不同的功用。
第一个人像的手一抱,是拉住了李大捕头的脖子。
第二个和第三个是拉住手臂。
最下面的两个则是紧紧“抱住”小腿。
这个羽红袖可是顽皮得很。
六尊小铜像都是光着屁股的小童子。
“哗啦”的一拥上来,好像是儿子奔向老爹的怀抱。
可不是?
李吓天现在这个样子就像是击中的“五子图”,有亲情极了。
最中间的那一尊孩童铜像可不是这么一回事。
对着我们李大捕头的丹田“啪啪啪”的猛撞,好像以为李吓天是他娘。
而他不想到人间想躲回娘的肚子里似的。
李大捕头想到的第一件令自己安慰的事是,还好自己的腿没有再长个三寸。
不然,打在丹田的这小子岂不打到了……!
他现在不是想事情的时候,先教训这六个小子再说。
一股周回气机转起,在全身百脉间震散出来。
好强的气机波动着,“哗啦”一大响。
那五名铜像童子果然被拉出了花瓶之外。
拉出来可没有放“手”。
每一座童子铜像后面都挺着一根铁杆儿。
原本是机括控制的机器。
问题是现在扣在了李大捕头身上,突出这五根铁管你说有多难看,多不方便!
花瓶忽的合合,方是闭紧又“哗啦啦”的倒下来。
李吓天一肚子苦水,现在这样子真他妈的麻烦。
勉勉强强以一个不很好看的姿势避过了,花瓶后面的石壁还有得玩哪!
只落目一看,一块大磁石翻了出来。
行啦,咱们李大捕头叫这磁石一吸,悬在了半壁,两只脚蹬呀蹬的,一点办法也没有。
难道羽红袖只玩这些?
轻轻的一响,在头顶上滑开了一个洞。
洞上滑下了一条绳索。
平常的绳索也就罢了。
偏偏人家还很有情趣的系了一个蝴蝶结。
没有情趣的是,蝴蝶结是结在一个绳套的下方。
绳套就是一般人用来上吊自杀所结的那种。
好准!
那绳套不偏不倚的套住了李某某的脖子。
“我的妈呀!救命啊!”
李吓天叫得那么大声,董断红不是没听到。
但是,他自己也快要叫救命了。
晃补之的寒江图很好看。
但是如果这么好看的图突然烧起来的时候,一定只觉得很诡异。
一张好好的图怎么会自己燃烧着?
董断红只想知道的是,人家烧这张图的目的是什么?
纸在烧的时候一定有烟。
纸烧完了以后呢?
那一定是剩下焦黑的灰。
灰在飘,在飘的灰会可怕吗?
董断红忽然对羽红袖这个女人佩服极了。
这张“寒江图”必然经过了特殊的药物处理。
灰在飘的时候很轻是正常的事。
但是当灰黏上了衣服、肌肤以后便贴得紧紧的,而且有炙热的感觉,那可不太正常了。
董断红第一个反应当然是用手去掸掉灰。
人家可还有别的事要继续玩。
“刷”的一响里,一排七幅画自上头悬了下来。
而且,又着了火。
什么意思?方才只是小玩而已。
董断红有足够的能力将烧飞的灰在罡气的压制下沉落在地上。
一个人要照顾七幅燃烧的画灰已经是很累人的事了。
“呱”的一声里,壁底露出了一排洞来。
这又是什么游戏?
董大盗爷已经开始有点生气了。
人家在墙下方弄出十来只“老鼠”。
当然这不是真的老鼠,而是手工非常精巧的机关。
每一个洞跑出一只老鼠,总共一十二只。
老鼠雕铸得都相当的有神韵,而且还是乘坐着滑车滚出来的。
董大盗爷的想法是,管它这些是什么玩意儿,先出“脚”为强。
他的一双腿可是下了不少工夫。
好快的速度,劈腿般左右各扫向六只“老鼠”。
人家羽红袖就是聪明在这里。
人类的习惯,总以为滑车上的“老鼠”是攻击的重点。
所以,忽略了滑车的重要。
十二只老鼠是各自往左右飞开了。
但是滑车却六台合并成一。
左右各一大台的“哗啦啦”往中央一碰。
这好,变得更大一台。
大到可以让董大盗爷两个都坐得下去。
董断红两腿大张,当然只有往下坐。
这一坐可有事了。
滑车的后面总共系了十二条细线。
好一拉朝里头便往壁上撞去。
董断红当然顾不得那些画了,伸手便往右壁一顶。
没顶到?
人家的石壁不知什么时候开了个洞,不很大。
董大盗爷座下的滑车通不过,所以撞上了两边。
“车子”撞上了东西,“车子”上的人一定会往前倾。
这是后来有一位西方大科学家发现了“牛顿三大定律”中的“惯性定理”。
董断红身子往前一倾,人家的洞口又合了起来。
多巧,脑袋在洞里面,身体在洞外面。
董断红忽然觉得好笑了。
他记得曾经读过一篇文章描述有关在西域以西的“欧罗巴洲”中有一种处死犯人的方法。
断头台!
现在,自己这个样子不是很像!
董短断红大大叹了一口气,想到了魏尘绝。
李吓天那小子已经在喊救命了,魏小子呢?
魏尘绝这四刀实在砍得好辛苦。
第一刀下去,一个铁甲人“轰”的倒了。
第二刀,又一个。
当砍完了四刀以后,应该是完成了工作。
他选择的方法是,将刀罡气机震入盔甲内,利用这股力量震倒震昏里面的人。
但是他没有想到,躲在盔甲里面的人随时可以从盔甲后面的壁洞闪了进去。
四具铁甲忽然间解体,是系扣的机钮受了魏尘绝这一大刀的力量所破坏?
还是另外有阴谋?
散开的铁甲人忽然间在滚动着。
滚动,越来越快,“砰砰砰”的黏在一起。
好巨大的一样“东西”。
四个头、四个身、八只手、八只脚。
斗然一看,好似地狱最底端出来的修罗魔王。
魏尘绝在看、在想。
对方显然故意在铁甲内躲人,好让自己出刀。
四刀砍完以后弄出了个这种怪大块铁来,他们之间的吸力一定是磁石。
方才的四刀,自己所费的力劲已经有不少的折损。
那么,这个怪东西的下一部会是什么?
滚动!
头、手、身、脚吸成一大团的大铁球滚动了起来。
是原先躲在铁甲里面的四人到了巨球后面推动着。
终于,魏尘绝明白了对方的目的。
以自己现在不得喘一口气的内力,万万难以遏止这颗大铁球压了过来。
但是他不能走。
因为,李吓天会被吊死,董断红会被撞死。
只要铁球滚过他们,这是必然的结果。
铁球滚来得好快、好猛。
魏尘绝在叹气,不得不将刀子连鞘咬在牙齿上。
双臂硬是挡住那球后面四人的推力。
这可不是拔河或角力的游戏。
而是会要命的事。
铁球会忽然开了一个洞,然后有人挥剑。
盔甲本身就是空的,所以随时只要开了那边开了这边,就可以钻一个人钻一样兵器出来。
魏尘绝觉得羽红袖在看他们笑话。
他绝对有能力早就杀了他们三个。
但是她不,羽红袖只是找他们在消遣。
甚至是试验他们可以撑多久。
“他们还在秘道里?”
问话的是一个俊美得让女人也嫉妒的年轻儒生。
他负手望着窗外的浮云,淡淡道:“真是令人失望。”
“公子怎么会有这种感叹?”安琪儿娇曼的身躯在薄纱下隐约若现,倚偎到了年轻儒生的背后,嗲娇说道:“难道你希望他们通过了秘道?”
“当然!”年轻儒生笑了起来,道:“我希望这回冷明慧、苏小魂和大悲和尚选出来的人像个样儿!”
好狂的口气。
但是,说话的声音却令人不得不信他有这个能力。
安琪儿一脸娇笑的看着这个俊美犹胜自己的“男人”,轻轻蹙着眉头在想:“难道是自己不够美,一点也吸引不了这个男人?”
这个叫做什么也不知道的俊美儒生是从总坛来的。
安琪儿只知道他的身分非常高。
高到几乎所有的人全听他的调度。
而所有的人对这个儒生的称呼也一律以“公子”相敬。
安琪儿还在想,儒生忽然问了一句:“几年前羽盟主教你的武功练就了多少?”
安琪儿一楞,这才想起来,眼前这位“公子”和数年前到“不归地”传授自己武功的人身形有几分神似。
那时是她第一次听到“羽红袖”这三个字和知道这个人。
只是那时的“羽红袖”是蒙着面,不让自己见到了真面目,但是最少她知道“羽红袖”
是个女人。
难道这位“公子”是“羽红袖”所乔装的?
她不敢问出来,只有恭敬的回道:“当年羽盟主夜半传功三个月,我日夜苦练了三年后总算吸收了十之六七。”
俊美儒生轻轻笑了,点头道:“有吗?”
什么意思?
“从你的呼吸中可以知道,自从你登上“蜂后”以后就荒废了不少工夫。”
安琪儿脸色惨白,颤声道:“请盟主原谅!”
盟主?安琪儿是心急脱口而出。
俊美儒生脸色平常得很,淡淡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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