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人也都记得,三年前“九禽门”的九禽舞天掌是江湖中一样不传的绝学。
但是,忽然间在短短的七天内,最少有六七十个人耍起九禽舞天掌都有模有样,比“九禽门”里学了十年的弟子还好。
这件事经过调查后,传闻是羽红袖在“九禽门”门主商碧血拒绝她的要求还情后将“九禽门”的武功写在一张纸上传授出去。
那张纸上写的方法甚至连商碧血都没想到这么简单就可以达到苦练三十年的成果。”
当时的冷大先生就曾叹气的道:“所以,商碧血可以说是活活的被羽红袖气死的。”
“九禽门”一门上百人,也就在一夜间崩溃。
像这样一本上下两卷的人情册,别说是半本一卷,就算只有其中的几张也是很可怕的事。
羽红袖的声音继续冷冷的说道:“你甘冒与我为敌而暗中藏躲羽公子的目的,不也是为了那半本“人情册”?”
宋大堂主目光一阵闪动,哈哈大笑道:“宋某一生行事光明正大,怀古堂的天下是老夫和十五位兄弟浴血打下的天下。”
“嘿嘿!刚开始的时候是没错。”羽红袖冷冷笑道:“可是自从三年前你在关外所扩展的势力难道是凭自己的双拳打出来的?”
关外,是羽红袖的大本营。
任何人只要一扩展势力出关,她立刻就知道,而且会加以阻止,这是人之常情。
偏偏羽红公子最想击败的人就是羽红袖。
因为嫉妒。
嫉妒第五剑胆对羽红袖倾力相授。
在嫉妒中羽公子也产生了恐惧。
自己是兄长却在妹子的面前抬不起头来,他恐惧天下人的流言流语。
所以,击败羽红袖变成了他一生的目标。
为了这个目标,他可以跟苏佛儿、大舞合作,也可以跟宋怀古合作。
一切的话似乎都已经讲完了,宋怀古忽然想到一件事:“羽红袖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件事的目的是什么?”
她绝对不是说给自己听。
而是说给暗中在观看的人听着。
李吓天忽然之间从一个大木箱内走了出来,边活动着筋骨边叫道:“妈呀!蹲窝了半天,骨头都快散了。”
李小子冒出来得可突然,宋怀古倒是没料到。
宋大堂主原先讲好的人是魏尘绝,魏尘绝的刀就在木梁上凝聚看一击必杀的力量。
羽红袖看着李大捕头,轻轻笑道:“在里面可真辛苦!”
“谁说不是?”李吓天翻了翻眼,突然瞪着这个大美人,问了一句题外话:“喂,你人长得这么标致干啥不找个婆家嫁了?”
什么话?这种时候冒出这一句差点让梁上的魏尘绝跌下,秘道里的董断红摔出。
“有什么不对吗?”李吓天看着羽红袖那脸表情,一付很无辜的样子,大声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嘛!”
羽大美人楞了一会,这才娇笑起来,缓缓道:“承谢李大捕头关心了,不过天下英雄虽多,却没一个红袖看得上眼的。”
“这个不好!”李吓天的话题越扯越远了:“女人家就是找一门厚实可靠的夫家,可不一定要什么英雄大侠名门公子不可。”
羽红袖看了他一眼,浅浅一笑,也搭上了话:“那好,就请李大捕头推荐一位吧!”
宋怀古简直一肚子气。
事情怎么变成这样子?
李吓天分明是出来搞局乱事的嘛!
“嘿嘿!羽大小姐今夜到访的目的不曾是为了相亲吧?”宋怀古冷冷插着话:“老夫也不惯打哈哈。”
羽红袖刹时脸色一正,淡淡的瞅了李吓天一眼,嘿道:“行了,你方才说那些话的目的是什么?”
“一定要有目的?”李吓天叹了一口气,自个儿接道:“我只是想从你说话时的呼吸中找出攻击的弱点。”
“找出来没有?”
“没有。”
“没有你还是要打?”
“当然!”
李吓天这两个字说完的同时,三个人刹然出手。
李大捕头和宋大堂主抢先出拳,羽红袖出招在后却控制在先,双袖飞动间已压下了前右四拳的来势。
刀光闪!
魏尘绝在猛然吐气的瞬间挥砍一刀下来。
石破天惊的一刀。
羽红袖尽全身之力滑开,右掌五指忽的探出袖口拍落宋怀古的左肩,气机一吐。
同时借力拗身,尽力后退中堪堪避过魏尘绝的一刀。
刀上罡风猛刺入肌肉,隐隐作痛。
董断红破壁。
羽红袖退过来,董大盗爷好猛的双拳往对方腰际打下,可是沉重得很。
双拳可落实了,羽红袖的腰却能一折,神鬼莫测的一腿将董断红前胸结实一脚踢了回去秘道内。
两袖旋打,右袖逼魏尘绝半空倒窜,左袖一拍宋怀古的颈部拉飞。
李吓天可是捏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猛的双拳打出。
羽红袖窜身向上,李大捕头几乎平行的跟上。
电光石火的刹那,李吓天的双掌击中羽红袖的腹部。
那端宋怀古双掌一扣,便扣住了羽红袖的左袖,全身气机贯注其中,硬是要锁住这位羽大令主。
“嘿!”羽红袖轻哼一声,飞袖倒卷,一拍李吓天的背部,同时身势再起平贴于顶,忽的在半空中三转。
这三转可大有学问,只让宋怀古双掌好一阵炙热,全身气机像是被带动了般,五脏一阵沸腾。
魏尘绝冷喝砍刀扬起,直挥向羽红袖。
这一刀和方才不同的是没有杀气。
没有杀气的刀法会是怎样的刀?
羽红袖的眼睛忽然有一丝惊讶。
因为她的胖子可以看见刀正一寸一寸的接近。
很快的接近。
但是她的心却感受不到。
甚至连刀卷动时扬起的风都没有涌动起空气。
羽红袖真的吃惊了。
这是一把没有声音的刀?
就像“达摩谈禅没有声音”一样的寂静。
寂静并不代表死沉沉,而是充满了天地宇宙的活。
何时何处何事何物都是──,且很有大威力。
“大禅一刀门真正的刀法!”羽红袖不得不有着赞佩,一身躯体在屋顶贴壁开始转动了起来。
转得好快,有如风轮般弹指间最少转了有四十之数。
刀停了。
停在一种奇异的回旋之力外,偏开。
“卡!”好一响里,瓦石、木粉齐飞。
魏尘绝的一刀已尽,羽红袖却双掌犹有力打。
董断红可不会叫这个女人如意,大喝中身影犹胜赛过声,硬是弹跳在半空接下这双重掌。
“哗啦啦”一大响,羽红袖被打飞出了屋顶外。
董断红的身子落下,李吓天则紧迫击破屋顶而出。
李大捕头的人方出去,屋顶又多了一个破洞,羽红袖抢住这个时机倒窜回来,双袖抡掼宋怀古。
千钧一发,魏尘绝喝声再出刀。
这一刀的威力已大不如前。
少了“灵动”的刀,就算威力再猛又如何?
羽红袖嘿的左右双袖一折后打阻住了魏尘绝和董断红,同时又是神秘莫测的出腿攻向宋怀古前胸。
宋怀古方才内力气机大乱,如今才缓过气来如何能挡?羽红袖的腿已踹到了前胸,猛然里宋怀古一嘿纳气于丹田。
羽红袖的腿踹实了,宋怀古往后一翻,却犹能倒挂双腿踢中羽红袖的背。
宋怀古不愧是杭州一十六怀古堂的堂主。
这一记“风铃双悬”硬是奇妙难测。
羽红袖这下被踢实了,连那位落回屋内的李大捕头都乐观的相信这女人要落到自己的手上。
谁都会这么想。
董断红和魏尘绝也不例外,更何况宋怀古自己!
羽红袖竟然笑了。
宋怀古的双腿是踢到背,但是腿上所奔放的内力却导入自己的双臂中,大力的自背后收回往前一拍一扣。
好速度!
李吓天、董断红、魏尘绝他们三个还没弄清楚怎么一回事,人家羽大令主已扣着宋怀古破壁而出。
好快,一下子两道人影就叫黑暗吞没,无影无踪。
真他奶奶的,好快!
第十七章
“这回可是败的很惨。”董断红叹气叹的好用力,道:“董某一生中,还没有叫人在自己的地盘上这般玩过……”
“那个女人太可怕了一点。”李吓天不得不佩服,摇看头道:“从头到尾就只有魏小子那一刀威胁到她……”
他偏头看向魏尘绝,嘿道:“不过好像没办法每一刀都这么漂亮!”
魏尘绝苦笑了一声,望着天马客栈这一处别院的花圃。几朵玫瑰栽种在一座奇岩上。
奇岩是褐色,有一份古雅的趣味。
玫瑰鲜红的花瓣迎着阳光,迎着晨风。
他默默的走过去,站在玫瑰株前面看着。
一只小甲虫在梗上爬过。
爬的很慢,一步一步的往上去。
在人类的眼中看来,它是小心翼翼的,每一步都是为了往上。
六只脚抓钓的很结实,好让自己不往下掉。
同时,避开梗上的尖刺。
这座褐色奇岩的塞缝里,正爬出了一只蜘蛛。
蜘蛛的动作就快多了。
虽然体形比那只小甲虫还小,但是几个移动间已经爬到了甲虫的背后。
魏尘绝忽然感受到了杀气。
这个小畜牲想吃掉甲虫?
果然,只见得那蜘蛛快速的爬到甲虫的背后,在尾端咬了一口,甲虫好像痛了。
魏尘绝很讶异自己似乎可以感受到甲虫的痛苦。
蜘蛛又很快的爬过甲虫,到了它的头顶上咬下。
风在吹,甲虫和蜘蛛一起往下掉。
不,是甲虫往下掉,蜘蛛则由脚尾吐出丝随风飘晃着,慢慢的落到了岩石面上。
甲虫翻倒着在那儿挣扎,蜘蛛则在甲虫的周围绕着。
是在等自己的猎物死亡吧?
“你得到了什么启示?”董断红和李吓天不知何时也站在旁边看着,道:“是从甲虫得到启示,还是从蜘蛛得到启示?”
“或者,是从它们两者之间有了感想?”
一阵沉默的时侯,甲虫已经停止了挣扎。
蜘蛛犹不放心的四周绕了两圈,这才一口一口吃了。
“玫瑰很美。”魏尘绝终于缓缓道:“很美的东西都会保护自己的美不被别的事物破坏。”
所以玫瑰的梗有刺。
“但是,爬的很慢的甲虫和爬的很快的蜘蛛并不怕梗上的刺:…”魏尘绝轻轻的接道:
“因为,它们的目的不在伤害玫瑰……”
李吓天的表情像是在沉思,声音也像是在沉思后缓缓说出来有智慧的话:“羽红袖就像是这些玫瑰一样?”
魏尘绝点了点头。
“如果我们只是蜘蛛或是甲虫……”李吓天的眼睛亮了,道:“那么我们就不会被玫瑰的刺所刺伤。”
董断红也笑了道:“怀玉山就是玫瑰的梗,满满都是刺的梗,我们的手很容易被刺伤。”
“所以我们不要去怀玉山……”
“我们直接去天台山恶人谷。”
“羽红袖变得跟在我们后面追。”李吓天笑了,道:“等她回到了恶人谷时,那个地方已经变成我们的玫瑰梗?”
然后呢?
羽红袖就是甲虫,而他们三个则是蜘蛛。
七月初十,天气似乎清朗舒服多了。
□□怀玉山的玉和山林一向是中原名胜。
它最特别的是,弯延深幽的小径,几转几折以后俄然出现眼前别有洞天。
羽红袖很轻易的就调动了十名高手,带着宋怀古上山。
在这座山里有一处人称“鬼冥洞”的地方,羽红袖见到了锁囚慕容玉楼的四名手下和慕容公子。
她估算以十四个高手加上自己,已够破掉十六怀古堂建立在这里的机关建造堂。
羽红袖把慕容玉楼留在这里有什么目的?
“禀告令主,方才山底传来的消息……”这个“鬼冥洞”负责统率的岳寻恭敬报告着:
“慕容吞天的人和闻逍遥的人已经开始上山……”
羽红袖淡淡的一点头,嘿道:“他们第一件事情必定到怀古堂的机关场去。”
她顿了顿,看了岳寻一眼,问道:“李吓天一干人呢?”
“没有接获任何消息……”
没有消息?羽红袖的眼眸在闪,冷嘿道:“在山下你安排了多少人?”
“四十六个。”
“每一条进山的路都没有漏掉?”
“是!包括后山都派了人……”
羽红袖沉默了片刻,淡淡道:“好一手“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嘿嘿!有意思……”
岳寻不太懂羽红袖的话中意思。
但是他不敢问。
一向只有羽大令主能问话、能下命令。
“慕容玉楼的事做的如何?”
岩壁上,这位京城名公子正双手、双脚被梏在铁锁内,羽红袖对他难道有什么特别的目的?
“回禀令主。”岳寻谨慎的回答着:“他到现在一直没有透露慕容吞天这一阵子练功时,做了什么改变……”
羽红袖嘿嘿一笑,淡寒寒的道:“你应该知道慕容世家的武功,在这几年内已有了很的蜕变?”
“是!”
“你也知道慕容吞天必须死在自己的武功下?”
“是!”
这是“人情册”上的规矩。
也是维持“人情册”和“羽令天下”威信的原则。
慕容吞天这几年来不断闭门苦练,主要的目的就是摆脱以往慕容世家的武学心法,另辟一宗。
这是摆脱羽红袖控制最好的法子。
“我不愿意失败……”羽红袖的声音很冷,道:“而且我也给了你不少时间。”
“是……”岳寻的额头在渗汗,每个人都感受到极大的压迫力。
有点类似“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半晌之后,羽红袖才轻轻的笑了,道:“看在你忠心耿耿跟了我三年的份上,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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