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白衣紫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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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玉白衣紫电-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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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耕心道:“辛大侠,朝代更替,与气数有关,明末宫廷腐败,妄臣当道。所以‘推背
图’第三十二卦象有识云:马迹北阙,犬嗷西方,八九数尽,日月无光。”
  “图中有一阙门,门内有一马。”唐耕心道:“阙内一马,即‘马迹北阙’是个‘闯’
字?昭示李自成陷燕京,‘八九数尽’,是指八加九得十七,指明之十七世。‘日月无光’
表示‘明’之熄灭。”唐耕心又道:“辛大侠乃是高人门下,不会不读这千古奇书。在劫难
逃,人岂能胜天?”
  辛南星冷笑道:“唐耕心,你既然研究过‘推背图’,凤巢鸠占、星象卜卦之类,自然
也不在话下,你不妨为你自己卜一下,今夜可能逃出生天?”
  唐耕心道:“个人的未来休咎,唐某从不放在心上。”
  “那么我们走吧!如果唐大侠认为那阴阳壁处本人已预作埋伏,许可以另行指定地点。”
  “就是阴阳壁吧!”
  □   □   □
  阴阳壁是距此十里外山中一处峭壁,壁下是河岔。石笋岩遍布,虽只三十丈左右高度。
由于大部分壁面都是刀削般的大麻石。寸草不生,所以此处当作为寻短及对决之地。
  敢到此处来对决的人,对自己的技艺自然有充分的信心,而此处险峻的主要原因是外高
内低,也就是越靠近绝壁边缘处越低,形成斜玻。即使是高手来此,也不禁怵目惊心。
  辛南星约四十左右,成名己十五年以上,素行自不会像龙三那么荒腔走板。
  “唐耕心,你断龙三师弟之手用了多少招?”
  “约一百五十招左右。”
  “好!”辛南星冷漠而自负地道:“如果我不能在一百二十招以内胜了你,就算一百二
十一招胜了也不算,咱们改日再战!”
  “辛大侠的豪气令人敬佩,只怕仅是知己而非知彼的评估!”
  “亮剑吧!”
  开始之后不久,唐耕心就相信辛南星不是一个狂妄吹嘘的人,几乎一出手,三五招内就
发现,这是一个罕见的高手。
  辛南星的想法和他略似,他一直以为武林中的年轻高手,都在他的师父“镇八荒”门下,
现在他不但惊奇,也自悔肤浅。
  因为唐耕心还比他小了十岁左右。
  他们在这种绝地对决,事先又未通知别人,居然有人觊觎,这是个少女。
  他们在百招之内就精粹尽出,一个想在一百二十招之前达到目的,甚至更前些;另一个
不但想拖过一百二十招,甚至在一百五,七十招内小胜此人。
  不过唐耕心不能不承认,平心而论,他胜对方的机会较少,除非对方临时疏忽出错了招,
而一流高手会发生这种事的机会也不多。
  越是接近一百二十招,双方越紧张,现在已近一百一十招,唐耕心体会到有生第一次的
无俦压力。和龙三力博时,他还有充分的信心,但现在他几乎只求能搪过一百二十招就知足
了。
  只要拖过一百二十招,辛南星就会停手而再订期约战。
  有此念头,已经落了下风,他当然不是贪生怕死或输不起的人,而是为好友复仇,重责
在身。
  还差两招就是一百二十招,而辛南星也卯上了十成的内力,施出师门所传的续命绝招
“招蜂引蝶”时,瞬间,唐耕心移转五个方位,衣上仍又添四个裂口.肩头处还挨了一掌。
  此刻他只知道宁死不输,哪怕在一百二十一招上被击毙也在所不惜,一定要搪过一百二
十招这个大限。
  这绝招造成唐耕心的危机和创伤,却仍然不是绝对的,因为唐耕心也扫了他一腿,正中
腰腹之间。
  只不过唐耕心负伤加上全力扫出一腿,由于壁边坡度大,又是碎石遍地,重心一个不稳,
打了个踉跄。此刻距离绝壁边不过一步半左右,而—百二十招只差一招。
  由于双方目前相距三步以上,唐耕心踉跄—下,辛南星中脚后退,要攻击必须重整旗鼓,
作最后一招的决定性一击。
  要不是辛南星在这紧要关头上挨了一腿,他已经达到一百二十招内战胜唐耕心的目的了。
  这么一来,辛南星已失去了一鼓作气乘胜追击的优越条件,这最后一招实无把握一击成
功。
  绝对的胜利——不失招的美梦已碎,当他再次扑上时,唐耕心抡起长剑的右臂突然失去
了速度,本应及时档住对方一掌,由于这一滞凝而被击中左胸腹之间。
  坡度大,碎石多,站立不稳,唐耕心连退两步,翻身坠下阴阳绝壁。
  有此结果,连辛南星都大感意外,他楞了一下,突然有所憬悟,扫视一匝,漠然道:
“是哪一位多事?”
  坡上岩石后突然站起一个三十来岁,一脸油光的和尚,缓步走近笑笑道:“是我大
空……”
  “大空师傅也未免太爱管闲事了!”
  “怎么?贫僧为辛兄除去杀伤今师弟的仇人,没个‘谢’字,反而落了一身的不是?”
  “本来如此,一百二十招眨眼就到……”
  大空和尚大声道:“辛兄真以为一百二十招内能击败他?”
  “辛某在接近成功边缘时挨了一脚,就已经无法达成目的,但必须尽一切可能,试试看
能不能在一百二十招内使他失招。”
  “辛兄这又何必!何况他又是残龙三的……”
  “这是本门的私事,大师多余操心了!”
  大空冷冷一笑,道:“好心变成了驴肝肺,辛兄,算我表错了情!不过,照刚才的情形
看来,辛兄要彻底击败他,只怕……”
  “那是辛某个人的事,辛某虽是为师弟寻仇而来,却无意以暗算的方式取胜。”
  “这么说是我大空上不了大台面了?”
  “辛某找他,如能击败他,至多也不过残他一肢,因师弟原本理屈在先。大师以你的成
名喑器‘轮回刺’伤他的右臂关节在先,我才得手的,传扬出去,我辛南星算什么人?”
  “贫僧也希望知道辛兄是什么人?”
  “至少辛某不是小人!”
  大空绰号“花心如来”,顾名思义,其素行可知。但他虽然不守清规,屡破色戒,却是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不主动采花,所以还不算是采花淫贼。
  太空狂笑一阵,道:“辛南星,龙三劫镖在先,又杀死唐耕心的好友在后,唐耕心为友
复仇,谁敢说不对?依我看你为龙三报仇就师出无名,你是什么人也就不问可知了。”
  辛南星反唇相讥,道:“不知你们宝刹弘法寺又是个什么去处?”
  这工夫二人言来语去,各不相让,另一边岩石后却还有一个女郎,她含泪悄悄退走。
  她来此投奔她的兄长,但却迟了一步,适逢其会,在暗中看到了唐、辛二人对决,一个
是为友复仇,一个是为师弟找场。
  这女郎在暗中从头至尾看到,她此刻最恨的不是辛南星,因力他尚能有所不为,可恨的
却是大空和尚。
  她绕出很远,来到阴阳壁下,找了好一会,忽然发现一个奇特而绝对出乎意料的景象,
那就是唐耕心在一辆篷车中,车篷碎裂,车篷内的底座都被砸裂,但是,一试心脉,一息尚
存。
  这怎么可能!任何人都不会天真到以为自壁上落下石笋、岩石密布的河滩上而不粉身碎
骨。
  人不死是奇迹,又怎会在一辆篷车之中?女郎是绝对想不通的,现在当然还是救人要紧。
  □  □  □
  “生死有命”这句话固然是老生常谈,但有些事如不归咎于命运,就无法解释了。
  从阴阳壁上落下,且身上中了数掌,以及“花心如来”大空细如牛毛的“轮回刺”而能
不死,不是异数是什么?
  更绝的是,他落在一辆因山洪暴发,冲入河中的大篷车上,此车到了阴阳壁下因水退而
搁浅在石笋岩石之中。他的身子就正好落在大篷顶之上,把竹制车顶砸散,落入车内,又把
车底座砸碎。
  当然,这是女郎把他救醒后听他说的,而且坠落时还勉强施展提纵术,使落速减到最低
才能有此结果。
  女郎二十岁,却没有一般黄毛丫头的稚气,身边还有位乳娘照料。很美,唐耕心以为,
应比连莲还高一筹,似乎比连莲更老练些。
  只是连莲在他心中所占的份量是无与伦比的。
  女郎自称姓燕名妮,她的身手不弱,若非她和乳娘轮流运功为他疗冶,护住了心脉,他
是活不成的。
  “唐大哥,你的真正仇人是‘花心如来’大空和尚,如不是他那细如牛毛的‘轮回刺’
暗器,你的右肘就不会因突然失力而滞凝,而被对方得逞,所以你没有输!”
  “大空的确卑鄙可恨……”唐耕心道:“但我输了!”
  “可是一百二十招以前互有输赢呀!”
  “不,我失招比他多些。”
  “唐大哥,你可知弘法寺是怎么个寺庙?在什么地方?”
  “噢!不远,距此不到百里。”唐耕心道:“燕姑娘问这个干什么?”
  “我只是听人说这弘法寺好像不是个正派寺庙。”
  唐耕心道:“庙不大,但很有名,那是由于住持了尘在武林中甚有地位之故。而弘法寺
名声不佳。似是由‘花心如来’而起。”
  燕妮道:“如果住持了尘是个正派出家人,怎能容得大空这种人?”
  “这话也对!”唐耕心道:“姑娘救我,大德不言谢,唐某会铭记在心。但姑娘千万不
可招惹这两个人,尤其是‘花心如来’大空和尚。”
  “不会的,唐大哥,我一定听你的话,请好好安心养病。”
  “我会的,由于伤得太重,只怕短时间内无法复原!”
  “大哥的脾与肾可能部受了伤,所以我要去采几种罕见的药。”
  “燕姑娘入山采药找怎会放心?”
  “黄山我很熟,因为过去常去,大哥放心,只是在这半个月之内,大哥要听乳娘的话进
饮食,有事支使她也不必见外。”
  临去时主仆二人在大门外私语,乳娘道:“小姐,你这是何苦?太冒险了呀!”
  “我等不及!再说我……”
  “我知道你早就崇拜他,那也要慢慢来呀!”
  “不能慢慢来。”燕妮冷峻地道:“你知道我的脾气!”
  “万一落入那贼子之手?”
  “不会。咱们的计划还不错,应该能顺利进行,达到目的。”
  ”小姐,我总是不放心,再说,我们应该找的是龙三才对。”
  “一步一步地来,乳娘,我去了!别忘了时间。”
  “不会的,小姐……”
  弘法寺距镇町不远,甚至前面山坡上还有五七户农家,散居于一里的方圆之内。
  弘法寺的规模不大,也无庙产,五、六个僧人不知道以何维持生计?
  这六家农户的最后一户,也就是距弘距寺前门最近一家,不知何时迁来一个年轻貌美的
小寡妇。
  也有人说还是一位黄花大闺女哪。
  此刻,夕阳西下,黄昏残照十分绚丽。景色美加上心情好,“花心如来”在山道上踽踽
独行,还轻哼着出家前所常哼的风流曲牌呢。他有自知之明,除了一身袈裟和一颗秃头,他
的心比俗家百姓还要俗上千百倍。
  他边走边想:师兄弟们真傻,想鱼肉却不敢吃,想粉头又不敢碰,那种既想又怕的尴尬
相真是既可笑又可怜。
  当他来到这最后一家农户屋后时,又听到那清脆而又俏皮的驱使牲口的声音。
  他在街上见过这小寡妇三次,只是他穿的是文生公子装,他自信打扮起来挺萧洒哩。他
的心情好,主要是为了这件事。
  为了听这“吁吁…号号”的驱牲口声,而佯作出寺办事,还未到镇上就折回来,有时来
回去几趟也听不到,因为农家不可能每天都磨粉。
  “号——号”声是要牛走动或是快走,“吁吁”声是要牲口停止。
  有所谓“懒牛上场屎尿多”(上场是指拉磨或拉车),所以女主人的“号号”声也最多。
  其实大空喜欢听这小寡妇的任何声音,不仅是“号号”和“吁吁”声,就像她穿任何衣
裳都一样的好看,尽管她穿的都是土布衣衫。
  大空有一套“行头”,包括一顶乌溜溜的假发,一袭丝质宝蓝长衫裤和粉底缎靴,他穿
戴起来自信相当英俊,也曾穿这套华服在小寡妇面前晃来晃去过。现在,他的脚步慢下来,
缓缓走近小寡妇的后窗外,有所渭“寡妇门的是非多”,而他目前又是出家人打扮。
  “号……号……”磨坊中又传出她的声音,多么悦耳!一个男人如果迷上一个女人,甚
至以为她走过的脚印都是香的。
  磨房内一边“号……号”地吆呼,一边传来用罗罗粉的“哗哗”声。
  大空轻轻一窜就抓住后窗窗棂,向内望去。磨坊很小,磨道内传来牛粪味。牛在缓缓拉
动石磨,磨道上已有几滩牛粪。
  目前这气味对他一点也不会有影响,因为他的目光粘在小寡妇的身上,乌黑细柔的青丝
在脑后留了个髻,海青蓝细布裤褂滚着月白色的边。衣衫虽不合身,仍可隐隐看出玲珑的身
材。
  大空每月到徐州去找小粉一次,她是个颇具姿色的“半掩门”。能十足表现青春的野性,
他就喜欢小粉这一点。
  只不过小粉却不能和小露比拟,有人叫这小寡妇是露姑娘,也有人叫她露嫂,她似乎不
在乎别人叫她什么。
  大空以为,她有小粉所没有的高贵气质。
  “号……号……”这声音能使大空心尖上麻酥酥地,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低声道:
“娘子,小生心仪已久……”
  会有什么反应呢,这是他绝对没有想到的?她居然哼起了风流曲牌,牙床斜坐裹金莲,
半露酥胸半露肩,故向情郎说痴话,奴家今夜哪头眠?
  大空几乎不信自己的耳朵和一对“招子”,但这曲牌却是小寡妇哼出来的,心头一荡,
手一松落在后窗外地上。
  好在现在天已黄昏,没有行人,大空惊喜之下,猛抓头皮心花都爆炸开来。
  “寡妇就是寡妇!”他的结论只有这么一句活。现在他的勇气好得更邪气,再次窜上抓
住窗棂,正要再毛遂自荐一番,哪知她低着头道:“今晚三更,带着十斤猪肉,十斤牛肉和
十斤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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