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去,怪人不待五老开口,已首先问道:
“九洲镖局的那个小孩子,是被你们掳来三湘的?”
“这和阁下有什么关系?”
怪发老人耸了耸肩,并没有回答,风雷老人已接话说道:
“闵东源恶毒至极,你为什么救他逃去?”
披发老人默默无语,仍未答话,凌风老人这才正色问怪人道:
“你可愿意以本来面目和老夫相谈?”披发怪人冷淡的说“面目和心术毫无关系,有话请说好了。”
凌风老人双眉一皱,道:
“你好象非常关心闵印!”
怪人淡然一笑,道:“不见得。”
凌风老人再次试探地说道:
“今夜你突然救走闵东源,使老夫兄弟不能不怀疑你和闵东源是素有交往。”
怪人哼了一声,道:
“你们怎么想法,我可管不着。”
凌风老人不由心头一凛,他震炼怪人的态度奇特,好象对于下人和天下事,都存着厌恶的敌意,略以沉思,凌母老人打定主意,况声说道:
“你可知道老夫兄弟是谁吗?”
怪人平淡的说道:“你们不是三湘五老吗?”
凌风老人道:“既知老夫兄弟是谁,竟敢多管老夫兄弟的事情,腿又是这样的傲慢,你还想平安而去!”
怪人一笑道:“三湘五老不是老虎,吃不了人吧?”
凌风老人故作震怒的样子喝道:
“说出你的名姓来历,老夫兄弟或许网开一面,否则……”
怪人不待凌风老人把话说完,哈哈一笑,手指天满星说道:
“杭州城外,人寰双星曾经和我见过一面,当时我还奇怪他们兄弟怎么会选我作了敌手,如今我已了然,那是你们三湖五老的主谋,现在我把在杭州回答双星兄弟的话来回答你们五老,谁想知道我的名姓,请先使我口服心服之后再说,听说三湘五老通敌概以五行之阵相搏,今夜愿领高教!”
天满星一旁微笑着说道:
“长头发的朋友,我们扬家哥儿们的账,别硬往别人头上扣,再说你今夜来晚了一步,霹雳老人伤势未复,五行之陈难发全功,施出这种乘危索斗的乖巧,岂不太小家子气么?”
天满星自怪人突然出现,救去闻东源之后,已知最后怪人必然索斗五老,霹雳老人臂伤未复,五行运合之力大减,怪人功力之高,为双星生平所仅见,万一搏斗结局五老败阵,非但五老一世英名尽丧,双方必然成仇,所以他才接过话去,说明霹雳老人不能动手,而存心不使双方今夜较技论武,不料怪人竟然声明动手之间,决不踏临霹雳老人的防区一步,知道大战难免,不由无语可说。
凌风老人何尝不知天满星的用意,适才怪人奇特奥妙的手法之上,业已看到怪人功为罕绝,招法诡奇,不过凌民老人却另有居心,很愿意借一场挤尽全力的搏斗,摸清怪人的出身和门户,因此当怪人把话说完之后,凌风老人立即答道:
“五行虽缺其一,仍能发挥全力,不必你自定规矩,不过老夫兄弟在和你搏斗之前,必须声明一事,老夫兄弟败时,一切断命从事,你若败北亦然,愿否?”
怪人耸贸一笑,道:
“你们不过是想把我也掳进五老村中,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们,我若败北,非但一切听命从事,并愿终身不离五老村一步,至于你们败时如何,就和我丝毫无关了。”
双方话既说明,凌风、风雷、闪电、行云四老,立即各自退后了三步,取四象方位,准备出手。
天满星眼珠一转,对怪人说道:
“咱们一战,我们杨家老哥儿俩个是输了,今天正赶上五老中的霹雳老人无法动手,人又恰好多我一个,你要觉得没什么关系的话,拿我当霹雳老人如何?”
披发怪人已知天满星的用意,一笑说道:
“五行真气再加上绝龙三音掌力,恰是天衣无缝的配合,可惜仍然不足通我现露本门技艺,不信的话咱们就试上一试。”
天满星老脸一红,并未答话,却飘身入阵顶替了霹雳老人的空位,怪人只淡然一笑,若无其事。
凌风老人这才神色在重的对怪人道:
“你我虽然无怨无仇,不过既然动手相搏,老夫兄弟却是决不留情,所以你也应该施出一切功力!”
披发怪人哈哈震声笑了起来,继之狂傲的说道:
“我怕当代武林之中,还没有一个高手能当得我全力一击!”
三湘五老和天满星杨伯,闻言心头皆是一震,当前的披发怪人,目下虽然还是江湖中默默无闻的人物,但是五老和杨伯却深信怪人是另有原故而隐藏自己的身份,因此对怪人所说若全力之一击天下高手难敌的这句话,不认为是夸大之辞,怪人出身及正邪尚不知晓,设若是和闵东源同样的险诈、狠毒、狡狯,恐怕天下武林自此永无宁日了,故而五老等人无不震惊而恐惧。
披发怪人察言观色,业已了然五老和杨伯的心思,冷冷的说道:
“世上绝对没有甘愿作恶的人!世上却绝少不热中名利的人!世上更多自以为善行却往往是逼人作恶的人!热中名利的易受诱惑,自然难免作错事情而启恶端;适巧此时再碰上那些自以为是而卫道的人,结果逼得那些本来不坏而偶启恶端的人,走上两条道路,一条是被卫道之流所诛,一条是走头无路干脆作恶到底!不过这两条路,都不是偶启恶端的人所甘愿走的,我说这些活的原故,深信你们心里都很明白,我无热中名利之心,但愿你们也莫生自以为为是的心意!”
五老和杨伯闻言,羞红老脸,惭愧不已,凌风老人诚恳的说道:
“阁下何不现出真正面目,而罢今夜的干戈呢?”
披发怪人一笑说道:
“刚才那一番话,和咱们既定搏战毫无关系,请莫混为一谈。”
天满星接话说道:
“你把我们这几个老头儿,比作迫人为恶的伪善者,我不生气也不愿驳斥,不过你说你没有热中名利的心意,我老头子却实在不敢相信!”
披发怪人哈哈一笑,道:
“任你天满星有多么聪明,也休想把我套在圈中,你信不信我热中名利,是你的事,我过问不着,不过你这种以谈吐问答,而拖延时刻的办法,我确是佩服!”
天满星本是居心迫使怪人出言反问,然后非但能够套出怪人的来历,并可避免今夜的这场搏斗,不料怪人聪明绝顶,已知其意,天满星不由摇头无语,长叹一声。
凌风老人适时沉声说道:
“老夫业已声明在先,要以五行功力的全部威力对敌,阁下小心,请!”
披发怪人也沉声答复道;
“五行有正反之分,顺逆之别,老丈们也请多多谨慎留意,请!”
凌风老人神态肃穆而威严的对行云、闪电、风雷三老道:
“五行大阵的绝顶功力,自昔日与武林帝君胡搏之后,数十年未曾施展,今夜难得碰上洞烛妙奥的高手,正好一试你我兄弟功力的进境,即按阵法发掌”
风雷老人首先发难,左掌拍出“风卷天地”一招,平地陡的飞沙走石,右掌一度一击,雷声殷殷作响,继之双手猛一绞揉,一股劲力挟雷霆万钧之势压到披发怪人身前!
适时闪电老人凌虚在披发怪人左右空处搞出两拳,无风、无声、无力,怪在双拳击临怪人两旁之时,突然挤向正中的怪人,此时拳风陡起,寒如冰雪,令人窒息,颤凛、麻木、无觉!
凌风老人忽地拍出左掌,暴弹右手五指,掌旋怪风,如隐断铁利刃,指炎如火,当之无物不焚!
行云老人霍地仰颈哈比一口真气,两手顺势一推,顿时感到如布云雨,天地昏沉,纵横卷起一道白雾,吸力绝大,如江海倒流,若天雷沉地,使人无法挣挤阻挡。
天满星杨伯却只用右手食指,一曲一伸一点,不快不慢的一次又一次凌空点打披发怪人的丹田重穴,看来似画鬼符的道士,虽然郑重其事,却无多大效果,其实这却是杨伯数十年功力的精华,将绝龙三音掌力集于一点,每指一下何止千钩劲力,无坚不摧,无物不蚀,端的厉害!
五老功力超绝,看似发掌自分先后,其实却按五行生克之理中途混合,结果极寒忽变为奇热,和风陡化作狂飚,五种掌指功力探成了一股无与伦比的气劲,含聚五种不同的威力,排山倒海般庄向披发怪人!
被发怪人一声长啸,身形旋飞,左掌甩击,右掌挺送,霎时始出五掌,无一不是贯集五行气劲发出,双方掌劲相抵,立生奇啸,平地陡起旋风,一阵沉闷的雷声隆隆过后,一切静止,刚才的狂飚寒凛气劲,有若梦幻,惧皆消失无踪。
五老神色无不愕然,天满星却低吟出声,披发怪人适时冷冷地说道:
“你们不再攻我一招试试?”
五老彼此互望一眼,同时沉喝一声,再次次上,天满星却忽地首先出掌,三声奇响突然自天满星的掌风中传出,此老已动怒火,把绝龙三音的“灭绝神吟”施展出来,这是人寰双星压箱底的功夫,向不施展,因为灭绝神吟过分狠毒,对敌之人闻之心神即失,顿忘一切,即便侥幸不死,也成了白痴废人,除非这人怀具能够克制灭绝神吟的功力,或另有抵抗的绝技,今夜他和五老联手,不料披发怪人在一招之中,以正反五行的功力,将五老所发掌势化解,眼见得五行真气已不足竞功,才施展出灭绝神吟,一试披发怪人的神力。
五老此时所发的掌力,亦已压向披发怪人,目睹天满星突然施展灭绝神吟,不由忽地纷纷退后,并且各自垂目静心,因为五老知道灭绝神吟的厉害,天满星尚未将灭绝神吟练到精化的地步,对敌之时,非但故者必伤,就是自己的朋友,只要也在围内,亦难避免!
天满星只顾忿怒之下施展灭绝神吟对付披发怪人,忘记事前末和五老打个招呼,瞥目五老纷纷纵退,不由的羞红了老脸,所以五老退身迅快,否则不幸受伤,岂不更难为情。
灭绝神吟共三响九音,天满星杨伯所会不过一响三音,却已足能独步天下,称尊武林!
此时那披发怪人,哈哈一笑,右掌在胸前一划一甩,以“五行归元”之功,将五老所发拳力解去,随即迅疾无与伦体的招出左掌,出掌已传奇声,叮咚三响,压过了天满星的灭绝神吟!
天满星如受大力般倒退了数步,身形摇摆不止,似乎难以站稳,面色苍白,喘息不停。”
五老立即上步换位了他,披发怪人已沉声说道:
“灭绝神吟乃天煞之声,非遇大仇不可轻施,况你只不过习得三响之一,怎敢妄动无名,设若我再出一掌,你岂能逃死,看来杨旧多多,今夜只战到此为止,我非你们对敌之人,但不再以干戈相对才好!”
说到这里,披发怪人向五老略一拱手,转身大步而去。
天满星和五老目瞪怪人远去之后,方始吁叹出声,默默无闻的回转湖滨老店。
天乐星听五老说完经过,暗暗瞥了闵印一眼,对五老说道:
“难怪青城七煞不让闵东源前来,原来七煞已经暗下毒手,洒了七步化血散,由此证明闵东源是想杀了闵印……”
天满星一旁接口说道:
“这个不用你说,谁都知道。”
天乐星一笑,道:
“披发怪人和闵印准有很深的关系,自然和闵东源也有关系,要想……”
天满星仍然不待兄弟把话说完,接口叱道:
“老二,你今天是犯了什么毛病,说话颠三倒四的,披发怪人和闵印要有关系,闵东源是闵印的伯父,怪人自然和闵东源也有关系,这还用得着你说!”
天乐星耸肩说道:
“你可知道闵印和怪人是什么关系?”
天满星和五老不禁同声问道:“你知道?”
天乐星摇了摇头,五老唤了一声,天满星却哼了一声,天乐星却若无其事的说道;“天决亮了,咱们还是休息一下吧,这个小子还交给我看着好,我越来越喜欢这个小子了!”
天乐星所谓“这个小子”,自然是指着闵印说的,他话说完,抱起闵印拐到自己左间小屋里去了,五老没再理他,各自安歇,天满星一肚子火气发不出来,跺跺脚,顺手拿起一把椅子,索兴到院子里去了。
天乐星把闵印放在自己床上,悄声说道:
“睁开眼吧小伙子,咱们俩个有件事情要商量一下。”
闵印放作惆然的神色,道:
“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聪明,你想干些什么,最好是说明白了。”
天乐星轻轻地关上了左间的木门,扣上拴,低声正色的说道:
“你要不要弄明白那个披发怪人是谁?”
闵印淡然说道:“目下我不必要知道这些。”
“小伙子,你可知道闵东源一心想要杀你?”
“您干吗突然改了称呼,小子变成了小伙子啦,我说杨老英雄,闵东源想杀我的事情和披发怪人是谁似乎没有关系,您何必混为一谈?”
“小伙子,怎样称呼你看我高兴,你说闵东源一心想要杀你的事,和那披发怪人没有关联,这是你……”天乐星说到这里突然停下了话锋,侧耳静听院外,似乎发觉了什么!闵印悄声说道:
“在您扣拴室门的时候,人家已经到了窗下,当您刚才说到怎样称呼我随您高兴这句话的时候,人家就走了,临走故意脚下带出声响,才被您发觉,我敢打赌,这位前来窥听动静的朋友,是那披发怪人!”
天乐星道:“怎见得是他?”
闵印一笑,道:
“听你们所说,关心我的人只有两个,一是闵东源,再就是那披发怪人,闵东源曾与五老动手,虽然巧被披发怪人历救,但我预料他不是五老五行阵下的敌手,适才这人自始至终未曾被您感觉,轻身功力自是胜过您一些,闵东源功力只不过和您或五老相同,绝无如此高超,故此我敢断言。这人是那披发怪客。”
天乐星眉头一皱,道:
“即便是他,小伙子,你可知道他来意为何?是作之敌抑或是友?”
闵印正色道:“决非故者!”
天乐星不服道:“这又怎见得?”
闵印一笑,道:“此人最早和你动过手,你不敌!不久又和五老及令兄动过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