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勋故意激将,闵东源果然上当,颔首说道:“好,只要你敢生二心,休怪无情!”
张勋点头作答,手捧檀香水盒,当先步出花厅,厅外即是一座小巧的花园,围墙有一角门,角门那边不知什么所在,张勋却一直走到墙边,闵东源及手下人等弧圈围着张勋,相距丈许。
张勋由袖中取出汗帕,折叠起来盖在明珠上面,继之将木盆竖顶在墙上,闵东源暗中冷笑,他笑张勋在生死尚且不能预知之下,却为着保有明珠的完正面打算,竟不忍使明珠紧靠石墙,垫上了汗帕。
张勋双手扶着檀香木盒,自然就成了背对着众人,闵东源才待催促张勋快些,不料张勋却含悲说道:“庄主,老朽启盒之后,死的成分多些,即便侥幸活命,也将永生永世难出这座‘帝君行宫’一步,对不!”
闵东源嗯了一声,张勋接着又道:“庄主可否念在老朽成名多年的份上,在老朽临死之前,台湃老朽心中所疑的几件事情?”
闵东源哈哈一笑,道:“你是想明明白白的死?”
张勋道:“老朽落到这种地步,只有能要求这些了。”
闵东源想了一下,慨然说道:“我答应你。”
张勋暗喜得计,故作激动的说道:“老朽虽死亦感恩德,庄主,您可就是武林中传言已久的‘辣手王子’?”
“是我!”
“王子,老朽还有一事不明,那颓‘状元金印’到底是何来历?”
“这件事本爵不能答复,不过设若你能不死,本爵定当详告,现在你立即开启檀香木盒吧。”
张勋微吁一声,道:“王子敬请留心,老朽就要开启木盒了!”
闵东源闻言斜退三步,其余人等也个个状至紧张,只见张勋双手用力推按木盒,旋即听到一声轻响传出,张勋突然捧着木盒躬下身去。继之蓦地惨号蹦起,扑到墙上,接着似疯若狂抓撞墙头,口中凄啸厉吼不绝,霍地转过身来,檀香木盒已散坠地上,他直眉瞪眼,神色已变,在众人乍睹奇变,胆寒失措的刹那,张勋竟然飞般扑了上来,众人不由的向旁一闪,他却又倏地转身回去,拼力爬上墙头!
闵东源却已看出了毛病,沉哼了一声,才待扬掌凌虚击下,侯司马却身形闪飞,自墙头上将张勋抓了下来,推在了闵东源的面前。
闵东源哈哈大笑不止,继之说道:“张勋,你竟敢在本爵的面前捣鬼装疯,还想活命吗?”
张勋老谋深远,已有两个皆可活命的妥善打算,这时闻言他只淡淡地一笑,道:“只要‘王子’认为无颜追问檀香木盒之内的东西、老朽生死自然无关紧要了。”
闵东源剑眉一挑,道:“盒中何物?”
张勋摇头道:“老朽不贯被迫作答!”
闵东源目光示意,张勋背后那人指下加了三成真力,只疼得张勋全身颤抖,冷汗暴出,但却紧咬牙关不发一言,闵东源霍地上步,左手迅疾娇捷地探入张勋袖中拈出那粒明珠,右手食指同时点在张勋‘天溪’穴上,张勋掺号一声,面色立变苍煞,身形晃摇荷摆,似欲仆倒,在他背后的那人,双手夹住了张勋的两腋,道:
“王子手法却须轻些,否则张勋必然立即丧命。”
闵东源嗯了一声,对那人说道:“侯司马,这件事交给你了,我立等佳音。”
说着闵东源转身大步而去。
那知闵东源行来十步,墙边角门突地启开,有人娇声说道:“二哥留步,小妹我有话说。”
闵东源正向前走,闻言心头一凛,霍地转身停步,自角门里面走出一位冰肌玉骨朱唇皓齿天香国色的美女,闵东源暗中一皱眉头,表面却极为亲切的问道:“小妹要是有事找我,最好由前面令人传告愚兄,须知帝尊之谕不容违越。”
这时闵东源手下之人,自侯司马起,无不俯首躬身侍立一旁,因之南魔张勋无人挟扶而摔倒地上。
那绝色美女瞟了倒卧地上的张勋一眼,对闵东源道:“二哥罚问得很对,只是忘记了一件事情,这个月是小妹轮值帝宫护法,有权通行空中任何禁地,也有权处置宫中任何不遵小妹谕令之人!二哥,倒在地上的这个人是谁?什么人这般胆大,不向宫禁将军那儿通报留名,私自带他踏入禁地?”
闵东源语为之塞,候司马却立即躬身俯首答道:“此人名叫张勋,不知怎地潜进宫禁,为属下发觉,正欲擒被治罪,郡主适时驾临。”
绝色美女冷哼一声。道:“候瑞亭,张勋现在还活着吗?”
侯司马闻言立即上步扶起张勋,说道:“回郡主的话,他还活着。”
绝色美女挑眉一笑,媚极,不知何故那侯司马却吓得全身猛地抖颤不已,闵东源此时接口说道:“张勋既敢潜进愚兄集会禁地,必有所为,愚兄定将讯明一切,然后转报……”
绝色美女不待闵东源把话说完,立即冷冷地接话说道:“不必了,小妹自会讯问明白。”
说着她霍地轻拍两掌,自角门之内随声出来了四名女侍,她手指张勋对女待们道:“将此人带进‘刑宫’,我即将讯问!”
四名女侍恭应了一声,立即自侯瑞亭手中接过张勋,从角门走下。
绝色美女目睹女侍远去之后,威凌的瞥望了闵东源手下众人一眼,道:“尔等多当心些,莫要只顾讨好‘王子’而忘记宫中规法!”
说到这里,她话锋一顿,转对闵东源道:“二哥,请把袖中的那颗明珠和地上的檀香木盒给我!”
闵东源神色突变,他微愣之后,立即示意侯瑞亭将木盒递下,自己含笑将明珠献出,道:“小妹,大哥不幸早亡,三弟又复下落生死不明,只剩小妹愚兄二人,一切的一切尚望小妹能代愚兄遮盖一二,愚兄自有所报。”
绝色美女微然一笑,道:“有二哥这一句话,事情好办多了,二哥,今夜三更小妹在‘刑宫’相候,一切都好商量的。”
说着她接过明珠和檀香木盒,转挪莲步姗姗而去。
闵东源嘴角掀起一丝阳森的冷笑,狠毒的瞥望着绝色美女的背影,脸上蕴罩着腾腾杀气,接着他挥手承令众人相随退下,回转花厅。
花厅上,闵东源沉声斥着众人无能,随即严厉吩咐众人各归居处静养精神,声言今夜或许要有极为重大的事情发生,令众人随时准备动员出击!
众人奉命退出,他却留下司马侯瑞亭,镇殿将军文孟远、巴震武、和另外一位白发老者,进入他那一座另有暗门出入的铜墙铁壁书房。
落座之后,闵东源立即恨声说道:“事出意外,张勋设若说出实话、非但你们留是死数,就是本爵也将难逃活命,此事应当如何善后?”
候司马含笑说道:“主人不必焦急,张勋已是废人,绝对无法吐诉内情了!”
闵东源闻言不由欣然说道:“司马莫非已有安排?”
候司马躬身答道:“当郡主问及属下张勋生死之时,属下放惠扶起张勋,冒险断其三脉,因离张勋双臂已废,耳聋口哑,绝对无法泄露经过。”
那白发老者这时神色庄重的说道:“他那两条腿呢?”
侯司马闻言一凛,跌足说道:“若非‘学土’提醒,几乎误了大事,主人,看来这座‘行宫’已不能再留了!”
闵东源剑眉紧销一处,并未答话,却对镇殿将军道:“你们认为如何?”
巴震武无法置答,文孟远肃立俯苗说道:“属下之意,主人最好是双瞥齐下。”
白发老者面带轻蔑的神色摇头说道:“文将军误矣,此事绝无双管齐下的可能!”
文孟远扬声问道:“陈学士怎见得事无可能?”
这位白发的陈学士耸肩一笑,道:“郡主与主人不和,此次掇得证据,必然暗中预为安排,主人今夜要是前往形宫,老夫敢与将军作睹,休想再能生出!”
闵东源这时方才沉静地接话说道:“学土不愧盛誉,今夜刑宫定有阴谋安排,事已至此,本爵必须犯险赴约,并且已有安全之策。”
说到这里,他突然沉声问侯司马道:“今夜本宫何人轮置?”
侯司马立即答道:“黄彦华,刘宾泗二人。”
文、巴二人立即恭身应是,闵东源一字字含蓄劲力的说道:“今夜三更,火焚郡主宫院,必须事成即退平安而回!”
文孟远和巴震武低声应命而退,立即着手准备夜来应用物品,闵东源在文孟远巴震武去后,对侯司马道:“本宫至时也须被焚,此事你去办吧,只是本爵深替黄彦华刘宾泗二人惋惜,可有三全之道?”
侯司马频频摇头,陈学士却低声说道:“既无三全之道,何不应用‘一石二鸟’之计?”
闵东源突然郑重的问陈学土道:“你确实料到‘帝君’今夜驾临‘刑宫’?”
陈学士肃色答道:“郡主必然恭请帝君在刑官静听主人和她的答问,以证主人罪行,帝君出宫,八内侍必然随驾,刘宾泗黄彦华迟早必须为主人尽忠,大可以彼必死之身代主人将全部帝君内宾毁掉,此乃一举数得之事。”
闵东源脸上闪耀着奇异而诡诈的光辉,瞥望了侯瑞亭一眼道:“司马之意如何?”
侯司马思考多时,道:“刑宫至时必然将钢闸放落,设能毁掉钢闸绞盘,刑宫即成死地,因之属下认为刘宾四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可作。”他这些话,令陈学上难测高深,所以陈学士愣愣的看着他,无法置答。
闵东源却是别具慧心,闻富竟然哈哈大笑不止,久久之后,闵东源始刚毅坚决的说道:“司马之策是妙着,一切交由司马全权分派。”
那位白发苍苍看来却不显丝毫者迈的陈学士,似因侯瑞亭一言得宠,颇为不快,一双闪灼着寒光的鹰瞬溜溜一转,立即躬身说道:“属下能否蒙主人恩赐示知侯司马的玄妙方策?”
闵东源目视侯瑞亭,并未答话,侯瑞亭却极端郑重而语带嘲消讥讽的对陈学士说道:“学士请恕在下之罪,此事非同小可,知则甚危,否则平安,在下为学士着想,似无必欲知道的理由,学士意为然否?”
陈学土瞥目闵东源,闵东源面含微笑,陈学士老奸巨猾,立即一笑说道:“老朽所欲拜问其详者,不外代主人安全着想而已,既是司马已有妥当精细的安排,老朽自然还是以不知为是。”
候瑞亭得理不让,接话说道:“学士达人,主人已然谕分区区全权主理,时已迫急,学士可愿随区区退下共议大局?”
陈学士不便多说,立即颔首作答,随与侯瑞亭阳别闵东源躬身退出书房。
是夜三更,闵家别庄,不!“武林帝君”的“成都行官”,鸦雀无声,但在各个黑暗的角落上,却有近百数的武林高手,在蛇出鼠动,这些人都是“辣手王子”
闵东源的死党,个个奉有密令,图谋着一件残酷逆伦狠毒阴恶的大事!
两盏玲珑华丽的宫灯,正引着华服俊秀的“辣手王子”,从他那富禁之中,步向“刑宫”。
刑宫位于正个行宫的正中,并无建筑,很象一座只有屋顶的广厅,一旁有面巨大的铜锣,持灯侍者,高举锣旁木锤全力击向铜锣,一声震响,传遍了正个的行宫,接着厅中地面自动裂开,露出了一道石阶门户,里面传来威严的声音道:“郡主适在刑宫主事,来者报名而进!”
身着华服的辣手王子闵东源,大步近前立于地道门户阶上扬声说道:“行宫总管,帝君座下‘西王子’闵东源,率侍者尤桐霍甲报进!”
地道之内接著有人高声唱道:“奉郡主之命,恭情王子降驾。”
闵东源毫不怠慢,挥手示意持灯侍者,侍者俯首高挑灯笼前导,闵东源继之大步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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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成都行宫
由地道通往“刑宫”石阶,共二十一级,每级宽厚密为一尺,闵东源踏下第十九级时,曾抬头观望,迈下全部石阶,突闻金铁交错怪声,一扇重逾万厅的纯钢巨闸,已缓缓降落,砰然一声巨震,钢闸落阖地上,将石防地道遮死,毫无缝隙。
这时那尤桐霍甲两名持灯侍者,已分立两旁,紧靠石壁,不远地方,就是那唯一升降万厅钢闸的绞盘滚架,刑宫已出迎接之人,他们对闵东源叩礼之后,转身前导,闵东源平步缓缓而行,走到相距钢闸约有三丈的地方,尤桐倏往旁边一纵,高声喝道:“刑官武土火速将假王子擒住,王子已然被刺,此贼乃是那个‘前殿将军’刘宾泗!”
此言一出,刑宫立即乱成一片,闵东源竟然甩落衣衫抽出宝剑,一面厉喝尤桐出卖朋友,一面飞身向尤桐击去,刑宫众武士本来不敢妄动,假王子撤剑喝骂尤桐,无异图穷匕见露出真正面目,一于武士立即备挥刀剑拥上前来,此时那钢闸绞盘滚架,已然无人看守,霍甲突地自腰中捆出一柄奇亮的宝刀,寒光闪处已将架上巨绳斩碎,身形拔起,宝刃连挥,巨绳只剩3尺长一段,垂在石顶活盘之上,他飘落之后,宝刃横甩竖划,绞架亦被击毁,那万斤钢闸已然无法吊起,刑宫所有的人,已成笼中之鸟,虽肋插双翅也难以逃出宫中了!蓦地一声娇叱“住手”!刑官武士立即肃然退步闪在一旁,自地室雨道之中,走出来了日间所见的那位绝色美女,美女身后,一位貌像消奇黑发黑露的红衫老者,目射寒光,不怒而威,刑官武士们立即屈膝俯首不敢仰视,这假王子,正是“殿前将军”刘宾泗,当他目睹红衫黑留老者竟然也在刑宫里面的时候,始知上了“辣手王子”和“司马”候瑞亭的大当,才待拼死擒住尤桐霍甲向前请罪,不料尤桐和霍甲暴跳而起,惨号怒吼连声,随即摔卧地上翻滚哀号不止,久久之后,二人霍地全身弓挺,口吐鲜血惨死一处!
刑官所有的武士们,竟无一人敢于上前或者偷窥,由此可知红衫黑髯人物有多么威严了!
刘宾泗如今越发明白了闵东源的狠毒,和侯瑞亭的好坏阴损,霍地扑伏于地,对红衫老者说道:“仆下万死,优祈帝君恩赐仆下片刻时间,仆下有秘情禀陈。”
原来这红衫黑髯老者,就是被天下武林高手尊称“武林帝君”
的神秘人物,难怪众人无不敬服而畏惧。
帝君并未开口,那绝色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