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双手十指暴伸而出,倏地抓向左右两人!
这两人不防女子出手奇快,尤不知此女习成了“百阴鬼抓”,怎能躲闪,两声惨呼之后,顶门皆被抓裂,尸横地上!
另外一人闪身飞遁,怎料女子比他快的太多,晃身追上,右手抓下,此人不由伏身躲避,这一抓正抓在后心之上,疼得鬼哭狼嗥的呼喊出声,女子银牙一咬,右手又起,“砰!”地一声,此人后脑已碎,立即死去,女子这才飘身而回,探视父兄死伤情形。
驼奴突然在她身后出现,低声说道:
“姑娘只要以‘百阴’解穴手法,拍击令尊令兄昏穴,立即回醒!”
女子闻声竟未回顾,快捷地推开了父兄的穴道之后,方始倏地转身问道:
“你是什么人?”
驼奴没有答话,女子背后却有人说道:
“我与驼奴救你父兄不死,你这个谢字没有,却厉色相对,真真是岂有此理哩!”
女子闻言一惊,倏地转身,岂料并无人踪,始知遇上了罕绝的高手,恰好此时女子父兄同时醒来,目睹当前情形,错当玉面煞神主仆是敌,老者不由怒声说道:
“暗算老夫于先,欺凌弱女子后……”
女子慌不迭地摆手止住老父,并将一切说明,老者尚有不信之意、驼奴手指远处地上所插铁箭,老者方始相信在神箭三杰弓弦响时,驼奴以奇绝功力先一刹那点中自己父兄穴道,使坠马下而坚三杰信心,以最后一箭射杀林子槐、不由感激玉面煞神主仆德情,暗中却凛惊玉面煞神主仆的来历和功力!
互通姓名之下,玉面煞神始知老者竟是黑道中的一位高手,姓芮字秉原,女子乃其幼女九娘,是名震江湖“五阴”门中第一高手“鸠婆婆”的心爱弟子,难怪小小年纪,已经练成了“百阴鬼抓”的功力,人也长得美俏丽艳,只是因习阴功的关系,脸上时泛青煞之色,望了令人畏惧。
芮秉原在听到玉面煞神四字之后,几乎惊吓出声,近数月来,玉面煞神的威名,已经响彻天下,芮秉原虽是黑道中人,却仍然不敢招惹玉面煞神主仆,因之言语之间不由现出慌张神色,玉面煞神看在眼中,只是冷笑,芮九娘却心仪玉面煞神的英俊和威名,在分别之时,说出住处,再三声请玉面煞神暇时前往,玉面煞神漫然应之,分手别去。
驼奴在目送芮秉原一家远去之后,冷嗤一声,道:
“这老匹夫似怕我们主仆有毒一般,避若蛇蝎,早知如此,老奴甚侮多管这段闲事。”
玉面煞神笑道:
“无可侮者,我自有良策!”说着与驼奴步入了林中!
“青石村”是玉面煞神回转浮王西峰必经之路,村外十里的“芮家堡”,就是芮秉原的居处,玉面煞神早已想好了戏弄的芮秉原的方法,因此当次日傍晚,应在青石村住店的时候,玉面煞神主仆却斜奔了西南方,目的之地正是那芮秉原所住的芮家堡。
天下事往往无不出人意外,玉面煞神主仆只顾要顺路开芮秉原个玩笑,却不料螳螂扑蝉黄雀在后,在他们主仆后面已有黑道中的高手多人追蹑不舍,目的物是他们主仆所携的那个书笈,当暴雨下时,这些黑道中人已将动手,适巧他们主仆飞骑林中,接着林子槐和神箭三杰由另外一端进了树林,内中有人识得三杰,不愿立即下手,等他们主仆和芮秉原分手之时,这般黑道高手方始欺进林内,但却迟了一步,如今也正步步追蹑他们主仆身后,当发觉玉面煞神是奔向芮家堡的时候,这般黑道高手曾停步商谈刹那,继之追下。
十里坦途霎眼即达,玉面煞神主仆已经到了芮家堡的堡门外。
芮家堡聚族而居,无一不是黑道人物,堡门从不关闭,除非遭到外患攻击,今夜自不例外,所以当玉面煞神主仆跨马踏进芮家堡的时候,并没有遭遇到阻拦和询问,不过暗中却已有堡内高手在注目监视。
玉面煞神和驼奴故作不知,略一停顿,叩马到了斜有数十丈外一处长石马桩,飘身下马,将马匹系好。
适时六四快马飞驰进堡,乃奔向玉面煞神主仆系马的马桩而来,这六匹马上的乘客,正是追蹑玉面煞神主仆的黑道中人,玉面煞神主仆却依然并未发觉。
恰好此时有一堡民迎面而来,玉面煞神示意驼奴,驼奴立即向前询问芮秉原的居所,堡民非但不说,并且反问驼奴找芮秉原何干,来自何处等话,玉面煞神冷眼旁观,并未向前,这时那六匹马上的黑道中人,业已下马,内中之一,在拴马之后经过玉面煞神马匹后面的时候,迅捷无伦的以右手五指轻叩玉面煞神鞍后面紧系的行囊,脸上立即掠过一丝微笑,对其余五人霎了霎眼。
玉面煞神却已察知,心头泛起一阵杀人的意念,不由回身和六名黑道中人对了个面,已将六人相貌印在心版,六人却故作无书的走向远处。
突然!当当当当一连四声钟鸣传来,芮家堡的堡门,适时悄然紧闭,本来在街、巷行走的堡民,刹那失去了踪影,只剩下了玉面煞神主仆!
这种突如其来的变他,玉面煞神主仆毫不惊慌,反而相对一笑,若无其事的缓缓解下鞍后行囊,交由驼奴捧抱,远处已经出现了一队手持灯笼的壮汉,由一老者率领,直对着玉面煞神主仆而来。
玉面煞神看了驼奴一眼,大步迎上,当双方互距丈远的时候,对方为首的老者已躬身说道:“奉堡主之命,恭迎贵客的大马。
话罢不待玉面煞神开口,老者已对身后壮汉说道:
“将贵客坐骑牵到后宅,接过行囊来。”
驼奴却含笑说道:
“马匹有劳诸位费神,行囊还是我自己抱着放心。”
驼奴这一句话,本是存心挖苦对方,却不料暗中巧合,恰恰说中玉面煞神的心意,老者及一干壮汉,持礼甚恭,竟然末以此言为忤,老者并躬身让路肃客,玉面煞神一笑,坦然和驼奴随老者与壮汉而去。
后宅大厅外,芮秉原父子已在恭候,玉面煞神早已料到此举,不待芮秉原开口,上步已到芮秉原身旁,快得出乎任何人的意料之外,众人不由大惊。
玉面煞神却手握着芮秉原的手腕,看似知己相逢般亲近,其实却已叩住了芮秉原的脉门,悄声道:
“老丈是否已将我的称号告诉了手下?”
芮秉原慌不迭的摇头,道:“谁也没说。”
玉面煞神这才叮上一句,道:
“不得泄露,对人称穆老弟就是。”
芮秉原再次点头,双方把臂而进,谁也没有看出适才的一幕内情。
厅内落坐献茶之后,芮秉原立即挥手示令手下退出,方使问道:
“老朽听报导……”
玉面煞神瞪了他一眼,他方始知道说错了话,立即改口又道:
“穆老弟大驾至此,愚兄接待已迟,老弟不要怪罪。”
玉面煞神尚未答话,厅门外有人扬声说道:
“前厅现有‘巢湖’六友,拜会堡主。”
芮秉原闻言一愣,玉面煞神心中突然一动,立即想到那曾以黑道中高深的手法,探叩自己行囊的六个人来,于是将六人形貌说出,悄问芮秉原是否就是巢湖六友,芮秉原答对正是六友,但他心中已知蹊跷,接着反问玉面煞神是否和六友相识,玉面煞神▲着摇头,只嘱咐他在会见六友若六友谈及自己的时候,要说和自己的交情不深,此次身怀重宝,特来拜请他的关照,不得泄露自己的身份。
用秉原自接到堡中监视手下的密报,令长子悄然窥知来者竟是玉面煞神主仆的时候,心中已象放着七上八下十五只吊桶般的不安,但又不敢得罪这位煞神,更怕手下答对失误而丧命,才令人鸣钟四响,这是芮家堡最最危急的信号,非但立闭堡门,并且人人必须回至后宅,再候钟令行事,芮秉原等令下之后,这才吩咐堡中高手恭敬的接进玉面煞神主公。
当见面这时,玉面煞神突然警告自己不得泄露他的名号,已知必有事故变化,但却不解何事,如今实报巢湖六友来到,不由恍然大悟,只好答应不迭,留长子相伴,自己告罪赶到前厅。
商秉原和巢湖六友虽无深交,却同是黑道中的高手并通婚丧往来,实不愿六友莽撞而遭惨死,但又不敢违抗玉面煞神所嘱,不由神色难宁。
六友看出端倪,连声追问,芮秉原摇头否认心中有事,对答之间,六友为首的老大“花面虎”陈天刚,突然谈到了玉面煞神主仆,并追问是芮秉原的什么人,芮秉原无话可答,只好按照玉面煞神所嘱的言语答对,陈天刚哈哈一笑之后,问道:
“芮堡主可曾答应了那姓穆的?”
芮秉原道:“正在商量尚无结果的时候,得报六位驾临,”言下之意,似说还没决定。
陈天刚再问一句,道:
“姓穆的准备献交堡主纹银若干?”
事实上根本没有这种事情,因之芮秉原当时没能回答,陈天刚再次叮问,芮秉原老奸巨猾,伸出三个手指头来,是多少要陈天刚来猜了。
陈天刚竟然一笑问道:“三千两?”
三千之数着实不少,芮秉原乘机点了点头,那知陈天刚竟又问道:
“堡主可知姓穆的身上珍宝能值若干?”
芮秉原心宁暗想,兢是价值连城,我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伸手,表面上却摇头作答表示不知。
陈天刚哈哈大笑数声之后,一字字清楚的说道:
“小弟敢以项上人头作赌,穆小子所携珍宝,价值在万两黄金以上!”
芮秉原惊哦一声,暗忖:难怪六友不舍!六友却错会了意,认为芮秉原已动心,陈天刚继之说道:
“堡主若肯答应穆小子,收下三千银两之后,并不当真帮忙,愚兄弟在他远离此堡之后,立即下手,得手分为四份,堡主两份,愚兄弟两份,堡主意下如何?”
芮秉原无言可答,只说留待明朝答复,令人安置六友住处之后,觉回后厅而去。
当然,芮秉原没敢隐瞒,将话实对玉面煞神说出,玉面煞神却拍着芮秉原的肩头,讽悄地说道:
“陈天刚果有眼力,我身带珍宝其价不止万金,今夜要是换你是我,我决不实说,暗中以澎药或他物,将我主仆及六友一并处死,然后……哈哈哈哈……”
芮秉原却吓得面色苍白,连声说明自己决无此意,反而使玉面煞神主仆越发狂笑起来!
突然!玉面煞神笑声骤止,冷冷地说道:
“陈天刚自寻死路,他现在何处?”
芮秉原立即说出六友住处,玉面煞神又道:
“堡主今夜准备要我主仆坐以待旦?”
商秉原慌忙告罪,亲自带路,请玉面煞神主仆在客室中安歇,当芮秉原告罪辞出客室的时候,玉面煞神突然说道:
“堡主最好知会令公子等人一声,请他们暂效金人缄口,须知祸从口出!”
芮秉原诺诺而退,但心中却十分忿怒,恨气难消,在步向后楼宿处料到玉面煞神已难听得的地方,方始猛一跺脚骂声“狗娘养的”!
楼头“呀”的一声门响,九娘探头问道:
“爹在跟谁生气?”
芮秉原叹息一声,楼下召唤两个儿子,一起步向楼上,紧闭室门之后,将一切经过说出,并嘱子女万勿多口,以免祸及满门,方始各自就寝。
次晨,陈天刚等巢湖六友醒来,玉面煞神竟然前来拜望,此举出乎六友意外,只好接待,玉面煞神竟说芮秉原著其拜会六友,因六友即是沿途保护安全之人。
六友只当芮秉原已然承诺所谈之事,不由大喜,并问玉面煞神动身时刻,玉面煞神说是过午即行,然后又再三向六友致谢,作别回转后宅。
芮秉原晨起,不敢怠慢了家中暂居的煞神,首先拜安,发觉只有驼奴一人,致意之后才待辞去,驼奴却冷冰冰地说道:
“我为你们一家人着想,最好你现在留在这儿。”
芮秉原心头一凛,拱手拜问原因,驼奴不答,却指着椅子令芮秉原坐下,直到玉面煞神由外转回,驼奴才告诉芮秉原,玉面煞神已约好六友,午饭之后同时离开芮家堡!
芮秉原心中一凛,玉面煞神却沉声说道:
“我主仆向不管人闲事,大雨之夜救你一家不死,你觉以蛇蝎视我,此次前来,本有杀你之心,适巧六友找死,你又未违我命,方始决定将你一家放过,适才我对六友矫言你已约谈六人为我镖客,此事你愿否承当?”
芮秉原怎敢说不,慌忙点头,驼奴一旁说道:
“即是如此,就烦堡主备下一席,正午时间约得六友共坐如何?”
芮秉原连声说好,方始忐忑不安的告辞而出,背后传来玉面煞神主仆的笑声,笑声使芮秉原既恨且怒,但却不敢发作。
午宴摆开,芮秉原强颜欢笑,就席上为双方弓介,六友不知煞星照命,只当财神上门,酒到杯干欢饮终席。
芮秉原亲率子女恭送玉面煞神及六友出堡,分手之际,玉面煞神不知存何心意,突然对芮九娘道:
“此番一别,不知何时才得归来,姑娘今后设若路经浙南,至盼移至浮玉西峰一游,也许对姑娘有些益处。”
芮九娘早已心仪玉面煞神之一切,闻言娇笑一声,道:
“自今算起,第一百天的日间,正午前,我会踏上浮玉西峰的山路,拜望公子。”
玉面煞神瞥目看了变颜变色的芮秉原一眼,答道:
“姑娘巾帼英雄,至日我当亲自相迎。”话罢双方相互一笑。
六友仍然认为这是一番矫造做作而已,并未多想,接着宾主双方互道珍重而别。
“丫头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不与为父商量……”
芮九娘不待老父话罢,说道:“您刚才干吗不阻拦女儿呢?”
“刚才……刚才。”芮秉原无法接续下去,刚才没有这大的胆量、怎敢轻捋虎须。
芮九娘有意赌气,道:“大不了到时候我背信失约。又有什么关系。”
芮秉原似要发火,但却终于忍在心头,长叹一声,道:
“也许此人对你不致存有恶意,去吧,儿孙自有儿孙福,我老了,那里能够管得了许多。”
说着当先走回堡中,芮九娘却暗喜心中。
此时,六友和玉面煞神已走出了十里路程,玉面煞神目光一瞥五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