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没有答话,石承模与冰心妨娘虽有所疑,当着众位前辈也不敢多说,云蒙神僧稍停之后,又道:“这次主人竟是穆青云施主的次公子穆存仪,还有他的一位朋友闵悯!”
六宿大感意外,云蒙神僧部长吁一声,道:
“事出孝思,穆存仪想念其父,但穆青云施主自昔日其长子洞庭惊敞石印寿宴之质,即在江湖失踪……承棋,你有什么话想说吗?”
云蒙神僧话到中途,看出石承棋似欲有言,故而相询,石承棋遂将青城相遇穆存仪及闵悯出身和穆存仪巧得奇缘的一切经过说出。
灵石谷主展云翼接话说道:“事也太怪,我们来已多日,怎地未见穆存仪和闵悯落脚之地和人呢?”
石承棋恭敬地答道:“闵悯聪明多谋,可能早已觅得妥善藏处,静待大会之夜方始出现。”
青城一儒汤窥宇道:“穆青云至今也未出现,这情形似不应该。”
云蒙神僧突然念声佛号,道:
“此次君山大会定名亦为无欲之宴,虽系穆存仪意欲引使乃父驾临,但事未见利却己引来了几个已然不再出世的魔头,老衲来迟即为被阻而延误!”
雪岭飞侠壶公明秃头一摆道:“都是哪几个老而不死的魔头,大和尚何不直接说个明白!”
云蒙神僧神色沉重地说道:
“今夜初更,老衲乍得大会主人竟系穆存仪消息之后,是在六十里外,疾行赶赴众施主之约,讵料行至相距此间五十里的‘老龙衬’头,突逢意外……”
是夜初更,云蒙神僧在业已无人的官道上飞驰疾行,老龙村迎面飞来,适当云蒙神僧即将穿村径而过的时候,面前接地出现了一个银发披散身躯驼弓的怪状老人,一身非丝非绸但却闪射光芒的碧色半长短衫,看来分外奇特,老人就在神僧面前三步地方突然出现,若非神僧功力已到收发由心,必然各跟老人撞个满怀!
云蒙抑僧心中惊骇至极,缘因神僧早已练成慧目神通,虽在深夜三五里内无物不见,但老人却似天降地出而来一搬,竟然连个影子都没有看到,神僧知遇奇异高手,不过神僧表面上丝毫不现惊慌神色,凝神肃色合十为礼,说道:
“施主突现侠踪,可是有什么事情要与老衲商谈?”
怪衫银发老人嘿嘿怪笑一声,道:
“我没有事找你,是我们老大有事,要我帮个忙拦住和尚你的去路,和尚可别生气!”
云蒙神僧慈眉微扬,依然合十道:“敢问施主尊姓,令兄现在何处?”
怪衫银发老人黄牙外露,伸出枯瘦而长方的手掌,向云蒙神僧身后一挥道:
“和尚你不回头看看,我们老大和老三都早到了!”
云蒙神僧心中的凛惧更加深重,自突然被阻时起,神僧即已提聚功力严阵防守以待,身后被人欺近而不觉的事情,决不可能,但由对面怪人的话语之中,听出并非戏言,神僧怎能不怕,强自镇定心神,回身注目,不由怦然惊心,身后五尺地方,一排站着三个怪人,不论穿着模样都和拦路之人相同,神僧惊骇之下突然记起怪人所说者大老三之言,陡地又面对老龙村口,果然适才阻路的怪人已无踪影,神僧由对方这种特异身法之上,已知今夜输定了局,于是淡然一笑,道:
“施主们好俊的轻身功夫,老衲自叹弗如。”
怪人正是西域最高的长老“三音教主”,正中者为首,冷冷地说道:
“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是不是宇内六宿中的云蒙和尚?”
云蒙神僧合十说道:“正是老衲,敢问三位施主的姓氏?”
正中怪人阴笑一声,道:“你自己猜吧!”
云蒙神僧依然淡淡一笑,道:
“名姓本来不关紧要,施主们不愿提及作罢也好,不过老衲却必须敬问施主们拦阻进路的原因何在?”
正中怪人嘿嘿一笑,道:“和尚你当真要问?”
云蒙神僧正色道:“老衲敢说与三位施主素昧平生,三位施主年高德重,想来不会做出莫名其妙的事情来吧!”
正中怪人却霎霎眼睛说道:
“说实话,因为良夜难眠,闲着没事才找上了和尚你,想领教几招六宿绝学!”
云蒙神僧摇头说道:“老衲自承不敌,告辞!”
岂料怪老人们身形一闪,已将云蒙神僧分三面包围,左边怪人并且不声不响地扬拳击下,云蒙神僧怒叱一声闪向一旁,道:“施主莫要过分逼迫老衲!”
话尚未完,右边怪人已暴然出拳打到,云蒙神僧慈眉扬起挫身退步道:
“老衲容忍已至极限!”
正面怪人却冷嗤一声,道:
“一人一招,不差老夫这一掌了!”话到掌到,一掌拍向云蒙神僧的肩头!
云蒙神僧虽已料知怪人来者不善,但却仍然不愿全力对抗,再次飘身而避,那知怪人身法快过神僧数倍,并已早有算计,当神僧飘身躲闪之时,怪人却已先神僧一步合围在神僧落脚地方,二人三掌一齐以同样的招法击向神僧的头顶!
云蒙神僧心胆一凛,但却应变快捷,霍地双袖扬飞将聚而始终不愿轻施的“天佛袖”拂出,怪人等极为识货,在同时一声嘿嘿怪笑之下,神僧并未看见被等身形挪动,但这三个怪人却已远离三丈以外,依然是以品字形将神僧围在正中。
云蒙神僧这次却已仔细注目看得清楚,心中的惊凛莫可言状,这三个怪人身形非但没动,竟也未曾提聚真力,但却已经如同神仙凌虚般眨眼站到远处,这种罕奇怪异的功力,云蒙神僧似乎有些记忆,就是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
三个怪人并未再攻,只是个个注目着云蒙神僧不懈,云蒙神僧大敌当前,自知不论以何等轻功飞驰,决难脱开怪人包围,是故一步步向前移动!
怪人不退不动,直到云蒙神僧已将走到迎面怪人五尺的时候,这个怪人才冷哼一声缓缓提起右掌,云蒙神僧依然前行,又走了一步,双方已距三尺不到,怪人沉喝一声掌心向外推出,云蒙神僧却一翻右掌,食指暴出点向怪人掌心,怪人出招虽慢收招却快,一闪已退出了三丈,恨声道:
“和尚竟然练成了‘雷音指’功,有意思,老夫更非和你硬碰一次不可!”
云蒙神僧并没理他,只顾前行,怎料适当云蒙神僧步起将落而尚未放落的时候,耳旁蓦地听到一声奇异的“金铃”响动,神僧突觉心神一乱,大惊失色,慌不迭地纳神收步扬呼一声佛号,那三音教主行二的“金铃神魔”,不知何时手中已经多了一枚奇特的金铃,对着云蒙神僧狞笑着说道:
“和尚真不含糊,一声弹唱震断了铃声,你再听三响!”
金铃神魔手中金铃猛地一抖,云蒙神僧心神再次一颤,也接着以佛家禅唱相抗,铃声再起,禅唱继之,金铃神魔神色越发狰狞,云蒙神僧却面色变白,额头汗湿,金铃之声突变杀伐之音,云蒙神僧虽仍以弹唱相拒,但真气已将不支,设若金铃再响三声,神僧势将震断心脉而死,那知金铃神魔此时却突然收起金铃,冷冷地说道:
“老夫说过要你再听三声,你既能勉强听完,今夜老夫就不再难为你了!”话罢,金铃神密身形已远出数丈之外,果然不再闻问云蒙神僧和“玄音抑魔”巴古诺及“化影神魔”的事情。
玄音神魔巴古诺瞥了二教主一眼,笑对云蒙神僧说道:
“我本来有心试试和尚你‘雷音指’的火候,如今念在你能勉强闯过我们老二‘金铃摄魂’的份上,今夜算啦,不过老夫警告你一句话,中秋之夜最好你不要前往君山,否则必死,你去吧!”
云蒙神僧勉强提着一口内力笑了一笑,大踏步而去,一路不敢停步,回到与诸友相约的画舱时候,已是四更多了!
泰山剑隐神色陡变,道:“啊!好快的身法!”
其余诸人莫不了然石补天言下之意,那三名怪人,在拦阻过云蒙神僧之后,竟能先神僧一步到达,再次戏弄了石补天,只说对方的神速身法,已令宇内六宿个个心忧而不安!
六宿商同之下,决定在中秋会前找到三名怪人,先作一次全力的试战,免得在君山大会之上敌暗我明再次遗恨!
冰心姑娘和石承棋却暗中代穆存仪及闵悯担心不止,玉面煞神心怀恶谋而来,背后有那三名功力罕绝的怪人做靠山,中秋发了他们岂不省事!”
玉面煞神冷哼一声,熊龙竟也哼了一下,熊龙本是最有希望接掌西域门户的高手,自玉面煞神归入西域一派之后,熊龙即已恨之入骨,今夜有心愿露功力,自不服玉面煞神的态度,遂也以眼还眼!
金铃神魔不待玉面煞神开口,已悄声叱道:
“熊龙你安分些,所约三更未到,对方哪怕只有一人,也不能违规出手,何况你这两下子还差得多,再敢违抗掌门,小心家法!”
熊龙果然不敢再说一字,但却心中不忿不服,化影神魔瞪了熊龙一眼之后问玉面煞神道:“拿门人可是说那后面的黑影就是闵悯?”
玉面煞抑颔首道:“除了这人之外,穆存仪再无朋友?”
玄音神魔一挥手道:“省省心吧,反正三更天就知道了。”
玉面煞神不再多话,他们一群也一个个跌坐调息起来。
三更,字内六宿和管冰心及石承棋到了顶头,奇怪的是穆存仪竟然没有起身迎接,仍然闭目跌坐,好象今夜之会和他毫无关系似的!
冰心姑娘和石承棋步向穆存仪坐处,一左一右站于穆存仪身旁,他俩也非常奇怪穆存仪目下的神态。
玉面煞神狠毒的眼光罩定了石承棋,嘴角掀起丝丝狞笑,冰心姑娘看在眼中,暗自冷哼一声。
此时君山山径业已上来了三山五岳武林江湖中的各方高手,人数却比昔日的那场无敌之宴多了数倍,昔日之会是武林各大门户的耻辱,所到只是掌门之人和被双残指为人质的弟子,今日却是正邪各方自由参与,正派中人发觉六宿侠驾之时,无不上前施礼并随侍左右,江湖中人当看清一切之后,虽然无人立于六发了他们岂不省事!”
玉面煞神冷哼一声,熊龙竟也哼了一下,熊龙本是最有希望接掌西域门户的高手,自玉面煞神归入西域一派之后,熊龙即已恨之入骨,今夜有心愿露功力,自不服玉面煞神的态度,遂也以眼还眼!
金铃神魔不待玉面煞神开口,已悄声叱道:
“熊龙你安分些,所约三更未到,对方哪怕只有一人,也不能违规出手,何况你这两下子还差得多,再敢违抗掌门,小心家法!”
熊龙果然不敢再说一字,但却心中不忿不服,化影神魔瞪了熊龙一眼之后问玉面煞神道:“拿门人可是说那后面的黑影就是闵悯?”
玉面煞抑颔首道:“除了这人之外,穆存仪再无朋友?”
玄音神魔一挥手道:“省省心吧,反正三更天就知道了。”
玉面煞神不再多话,他们一群也一个个跌坐调息起来。
三更,宇内六宿和管冰心及石承棋到了顶头,奇怪的是穆存仪竟然没有起身迎接,仍然闭目跌坐,好象今夜之会和他毫无关系似的!
冰心姑娘和石承棋步向穆存仪坐处,一左一右站于穆存仪身旁,他俩也非常奇怪穆存仪目下的神态。
玉面煞神狠毒的眼光罩定了石承棋,嘴角掀起丝丝狞笑,冰心姑娘看在眼中,暗自冷哼一声。
此时君山山径业已上来了三山五岳武林江湖中的各方高手,人数却比昔日的那场无敌之宴多了数倍,昔日之会是武林各大门户的耻辱,所到只是掌门之人和被双残指为人质的弟子,今日却是正邪各方自由参与,正派中人发觉六宿侠驾之时,无不上宿一边,但更无人站在玉面煞神的一方,缘因当年玉面煞神残杀异己,使江湖黑道中人视为敌者,故而他们宁愿中立一旁静观变化也不愿和玉面煞神联合一起!
玉面煞神怒目横扫了江湖中人一眼,冷笑一声震声说道:
“中原绿林朋友们听着,立于本掌门身后者为友,散于他方者乃敌,为友,祸插相共而不逾,是敌,则唯死一途,任你们自择!”
中原绿林中人,高手如云,虽知玉面煞神心黑手辣,但因六宿在场,认定玉面煞神难逃诛戮,竟无一人应声或挪动。
化影神魔阴笑一声对玉面煞神说道:
“掌门人情按预计向大会主人索讨宝物吧,其他小丑至时自有使彼等听命的办法!”
玉面煞神颔首而起,扬声叱道:“穆存仪,出头与本掌门答话!”
跌坐地上的穆存仪,睬也不睬,石承棋焦急之下才待呼唤穆存仪起身答话,云蒙神憎看出蹊跷,道:
“承棋不要惊动他,你和玉面煞神份属同辈,尽管代替穆存仪出面就是!”
石承棋闻言答应一声,大踏步走向前去,与玉面煞神互隔五丈,停步拱手道:
“存礼兄,令弟现在静坐,有什么话和小弟来说也是一样。”
中原绿林高手,大半只知玉面煞神出身正大门户,但却不知竟是穆青云之子穆存礼,闻言不由个个现露出骇然而轻蔑的神色!
玉面煞神却毫无顾忌地哼了一声,道:
“你不配代表穆存仪说话,不过咱们有笔账还没有结算,借此机会首先了算也好!”
石承棋天性忠厚,虽知玉面煞神心肠恶毒至极,但却仍然含笑说道:
“小弟自信与穆兄是友非敌,穆兄怎能为昔日被掳之事而仇我?况小弟……”
玉面煞神突地怒叱一声,道:
“住口!本掌门说你是我仇人,就是我的仇人,但你还不配不掌门亲自下手!”
说到这里他声调一变,道:
“熊龙听令立即取下石承棋的人头!”
熊龙阴森地答应一声,探手背后,取出了一柄二尺二寸奇形怪状的银叉,叉尖共分长短七支,除正中最长的一支是三角的尖锋之外,其他六支都带有发声的零碎东西,有铃、钟、弦等,云蒙神僧和其余六宿目睹银叉之后,恍然大悟,想起了怪人的来历,神色微变,石补天沉重地说道:“今夜六宿和三音老魔的名字,大概必须要同归于尽了!”
其余五人没有开口,等于承认石补天的话丝毫不错,冰心姑娘一旁闻言却心中一动,暗中一咬银牙,已然决定拼使身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