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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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英雄-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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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若花道:“错不了,我是猎人,判断不会错的;我听出那里有声音,而且我也看出那儿的地上草在动,人一定藏在地下。”
  她大步上前,握住叉柄轻轻一摇,笑道:“错不了,一叉叉个正着。”
  双手执住了叉枘,使劲地往上一挑。一阵砂土草叶纷飞,带着一团黑影,由地下冒出来,正是那个黑衣人,身材十分瘦小,腰里还插着一柄倭刀。
  但是他的身体却像弥次郎一样,也被钉穿在猎叉土,一动也不动了。
  空气寂静如死,大家都为眼前的景象呆住了。这次胡若花没有多加舞弄,把黑衣人的体放在地下,用脚轻轻踩住,拔出了猎叉。黑衣人身上立刻冒出三股血泉,但那黑衣人则早已气绝了。
  钢叉是由心口射穿过去的,心脏被穿了个大洞,所以血喷得很高,但也不过喷了片刻,血雨停住,而黑衣人始终没动过一动。
  宫本田发狂似的叫道:“妖妇!妖妇!你杀了我一名门下大将,我要你加十倍奉还。”
  胡若花冷哼一声道:“宫本,你别输不起。这家伙杀死了我们好几位长老,如果一命抵一命的话,他要分成几块也不够抵偿的。”
  宫本道:“这怎么能比,那些不过是江湖莠民;而我的门下,则是忍术修者,他们更是我大和日照之神的子孙,是足利王朝的大将,你们一百条命也抵不上一条的。”
  这番话引起了很大的反感,连冯纪远都忍不住道:“宫本先生,我们是江湖人,却不是江湖莠民,我也不认为你们的命比较值钱。”
  宫本田恼羞成怒地叫道:“八格野鹿,我说是就是,你居然敢反驳我的话。”
  冯纪远也是一门之长,虽因吸了鸦片而志气消沉,但是也受不了这等侮辱,脸色一沉道:“宫本,你别忘了,这儿我才是主人,充其量,你只能是个宾客而已,希望你能认清自己的立场。”
  宫本怒叫道:“八恪野鹿,你是屁的主人,别说你不是此地的主人,就算你是真正的地主,这两年来,你们上上下下,吸了我们多少鸦片,折成银子,买你十块地都够了。”
  冯纪远怒道:“你弄错了,当初你亲口答应是免费供应,不取分文的;而且,从来也没见你说过要钱啊!”
  宫本冷笑道:“我不来收帐可不就是证明可以免费,你又不是我的儿子、孙子,我没有白白供应你们的理由吧!而且,你也知道这东西有多贵?上好的烟土,每两要五两银子,你们这秋月山庄上,每天要消耗掉十两左右,那就是五十两了。两年不到一点,照五百天计好了,你知道是多少钱吗?那是廿百万两,这笔帐可不是白送你的。”
  冯纪远听算帐,肩头一掀道:“什么!有这么多,宫本你可别打错了主意讹上了。”
  宫本田哼声道:“只少不多,你自己算算就知道了;而且你们自己都明白,我们素无交情,绝不会自白地送你这些东西的,必然有着交换条件的,你们装糊涂不问清楚,现在就由着我开条件。”
  冯纪远的脸上浮起一阵受骗的表情,寒着喉咙说道:“宫本,我若是想赖这笔帐呢?”
  宫本田冷笑道:“你只要做得出,我自然只有认了,可是后果你考虑过没有?”“最多你断了以后的供应,那难不倒人的;事实上我们染上痕之后,受你控制,心中十分后悔,利用这个机会戒掉了正好。”
  杜英豪道:“对!冯老,你们只要下决心,必然可以戒绝的,兄弟负责为你解决一切困难。”
  冯纪远冷冷地道:“盛情心领。杜大侠,冯某自己的事自己解决,不想领你的情。”
  杜英豪双手一摊道:“随便你好了,反正在下并非要向冯老示恩,只想帮助你解决困难。”
  冯纪远道:“冯某没有困难,现在你可以带人离开我这秋月山庄,以后在这山区之内,我们各管各的,你不得干涉我们的行动。”
  水青青立刻道:“冯老,这片山区是我家侯爷的,让你住进来是一片好意,你竟存心强占。”
  冯纪远冷笑道:“笑话,他这个忠勇侯是满人皇帝封的,我绝不承认;你也不妨问问山区中所有的义军弟兄,他们那一个称他为侯爷的?”
  杜英豪摆摆手,阻上了水青青的说话,笑着道:“这话对,杜某自己也没有以什么侯爷自居,各位都是义不帝秦的义士,连朝廷都不承认,当然也不必承认我这个侯爷。”
  冯纪远道:“杜大侠,你能明白就好;因此,我们也不会认为你是这片山区的主人,林泉无主,谁站得住就是谁的,秋月山庄是我们自己开辟新建的,我们就有自主之权。”
  杜英豪一笑道:“照凭老的说法,这批东洋鬼子,也有权利在此地插一脚了?”
  冯纪远道:“我可没这么说,但是他们此刻是在我们庄子上,该由我来处置对付,毋劳费心。”
  杜英豪居然含笑点头道:“冯老这么说,兄弟也不能说你不对,兄弟立刻退出贵庄;不过兄弟也有一句声明,这些东洋鬼子若是要出去的话,必须经由兄弟所居的忠义庄,那时兄弟要如何对付他们,是兄弟的权利了。”
  这是冯纪远自己说的话,他无法不承认,只有点头表示同意。杜英豪招呼了众人,向外退丢。宫本田急道:“冯君,你怎么放他们退走了呢?”
  冯纪远怒道:“宫本,这是我的地方,我有权作主,如果你有本事能拦下他们,我不会干涉。”
  宫本田道:“我们说好是一起动手的。”
  冯纪远道:“不错,我们是商量好的,可是你的手下任意行动,没有伤到他们一人,却杀死了我们义军的几位长老,此刻我若再参加行动,就必须要与整个山区的人敌对了。我没这么大的力量。”
  宫本田道:“没关系,我们有,两三天内,我们会有大批的好手来到支援。”
  冯纪远双目一睁道:“这么说,你们早有预谋,要吃掉这个地方了?”
  “不,我们不是协议好了吗?赶走杜英豪,用这片山区作我们共同发展的基地。”
  冯纪远冷笑道:“可是你另外叉召集人来,我却不知道;我看你的目的不是仅仅赶走杜英豪而已,连我们最后也在驱逐之列吧!”
  宫本田连忙道:“没有的事!没有的事!”
  杜英豪却冷冷一笑道:“冯老,我相信你也明白了这些人的居心险恶了。引狼入室,后果是很严重的,你千万要慎重考虑。”
  冯纪远不耐烦地道:“我知道,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随便由人叹骗的;反正,我不会忘记自己是中国人,不会勾结外贼来残害自己的同胞。”
  杜英豪带入退出去了,宫本田身边还有十几二十名手下,但是慑于胡若在连杀两人的威风,不敢再作阻拦,眼睁睁地看他们走了,而且也带走了那几位死伤长老的遗体。
  出了秋月山庄的范围,剩余的几位长老要过了同伴的遗体,急急地要去召集子弟。
  杜英豪凝重地道:“各位,冯纪远只是一时良知受愚,他的心中未始不后悔的,何况几位长老都是死于倭贼之手,希望各位冷静地想想这件事。”
  一个人道:“杜大侠放心好了,我们知道的,同志相残,是最痛心的事,能避免当尽量避免,如若实在避免不了,就必须要痛下决心,立作处断。我们义军自从满清入关以来,百余年来为我华夏流血牺牲,未曾停歇过,虽是代代相继,人数已越来越少,实在经不起再一次的自相残杀了。”
  杜英豪道:“我知道,所以我才退出来,各位当也看得出,若是我下令火拼,我身边这九个人,也足够把他们悉数解决了。”
  “是。。是。。今天只有尊如夫人一人动手,已经连毙强敌,杜大侠若再出手,他们必将死无葬身之地,多谢大侠宽容之情。”
  他们告辞召人去了。胡若花道:“爷,我们实在不必退出来的,一动手,他们不够宰的。”
  杜英豪沉声道:“他们是人,不是野兽畜生,人杀人同类相残,不是一件乐事。”
  “那我们就放过了他们不成?”
  杜英豪道:“不,但我们把生杀之权,交给和子姑娘决定。回去守住出山的路,有人出来,若是冯老的门人子弟,迳予放行,若是东洋人,就由和子姑娘指认,她说该杀就杀无赦,她说放就放。”
  堀内和子忙道:“侯爷,这个决定我可不敢下,那些人我并不完全认识。”
  杜英豪道:“没关系,我相信他们在入山之前,多半先到过你们店里,而且你那儿也有一份纪录。”
  和子道:“那不一定,再说资料上只记了他们的姓名职位和隶属出身,并没有更详细的资料。”
  杜英豪一笑道:“那你只多放走几个而已。”
  回到忠义庄的大厅内,晏菊芳也带了一批人手来到。这多半是早先居住深山的混血儿二转子,但却是杜英豪最忠诚的拥护者。
  晏菊芳是先回来抓人的,成绩却不好,大部份要抓的人已经集中在秋月山庄去了。
  说起他们在秋月山庄的经过,菊芳道:“爷,对方的实力并不强,你不该放过他们的。
  “现在也没有放过,他们除非一辈子关在里面,要想出去,就必须经过我们这儿不可,我们可以以逸待劳,集中人手,中捉,刚才若要力拚,我也知道不一定会吃亏,但激战之下,难免伤亡;老实说,要我损失一个人去换他们全体,我也不同意的,何况我们听到了还有大批的倭人好手要来到,那才是我们要迫切注意的事呢!”
  他的稳健计算是使人佩服的,决策周密,万无一失,无怪乎每人都死心塌地的追随他。
  但在杜英豪真正的顾虑却是动手拚战时,他是打不起的。他是一尊瓷釉的神像,外观上璨丽庄严,但是轻轻一碰,就会碎的。
  杜英豪的守株待免策略,在对付那些倭人而言,倒是真正的好办法,因为他们无法枯守在一地,必须要出来活动的。
  当天,近黄昏的时候,宫本田派了两个人,穿了山居平常的衣服,由庄子的另一端出去,想再混在别人的堆里离去的;可是那两个人才出了秋月庄的范围,就被一阵乱箭射成了刺。
  宫本田见了大惊,连忙去找冯纪远理论。
  “冯庄主,我们有两个人刚刚在后庄被杀死了,你怎么说呢?你负责我们安全的。”
  冯纪远冷冷地道:“不错,我以前说过这种话,那时我们要对付的是杜英豪,而我还可以说动我义军的伙伴为助,但是现在却被你一手弄糟了;你吹了半天的牛,说你手下的七杀士有把握可以除去杜英豪的,现在又如何说呢?”
  宫本田低下头道:“我的七杀士是甲贺派中的精英,要对付杜英豪,本来是没问题的,没想到他手下的人太厉害了,尤其是那个白俄女人。”
  冯纪远:“那只是他的四个老婆之一;他的老婆个个都不好对付,否则我们早就自己动手了,何必还要找上你们。杜英豪自己还没有动手,你的七杀士已经死了一半,而且最不该的是你们的那些杀士任意杀人,杀了几位义师的长老。”
  宫本田道:“我们不是故意要杀他们的,是他们找上了我们,而且这也是为了你好,你说这几个人跟你不太合作,很难讲得通。”
  冯纪远怒道:“我说他们不合作,却并没有说要杀死他们,现在好了,一下子激起了众怒,连那些答应跟我合作的人都在怨怪我了,后庄是西南王耿仲义的地方,他是最支持我的人,现在也改变立场了,这都是你惹出来的。”
  官本田一怔道:“冯庄主,你的意思是说不能负责我们的安全了。”
  冯纪远道:“不错,岂仅是在别处我无法负责,就是在本庄,也没人能负责你们的安全了,因为你表现得太坏,连我的子弟都在讨厌你们了。”
  宫本田勃然震怒地咆哮道:“冯纪远!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在跟谁说话。”
  冯纪远冷笑道:“宫本,你少摆那一套御前大臣的架子了,你们的足利王朝早就垮了。”
  宫本田傲然道:“不遇我们迟早都能再掌权的,现在的足利王室很不得人心。”
  冯纪远冷笑道:“你别做梦了,就算足利王朝被推翻了,代之而起的将是另一个有势利的人,轮不到你们了,充其量,你们只能做个海盗而已,一辈子成不了大事的,你还发什么威?”
  宫本田还要发脾气,冯纪远却转身不理而去。
  宫本田空叫了一阵,自感无趣地同到自己的屋里,他只剩下了八个人,其中他的女儿花子还残了一臂,形势十分不利,花子耽心地道:“父亲,我们还是离开此地吧!连冯纪远都对我们表示不满了,再留下也没什么意思。”
  宫本田道:“等我们的后援人手一到,他们敢不听话;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个好地方,怎么能轻易离开,别的不说,就是河床里的金沙,每年还可以淘取出几万两的纯金。”
  “那是杜英豪的,不是我们的。”
  “把他们都除掉,就是我们的了。”
  花子忧虑地道:“怎么除掉呢?我们的人手都损失光了,就算援手来到,也不归我们指挥了。”
  “怎么会呢!原日慎太郎是我的部下,他敢不服从我的指挥?”
  花子叹了口气:“父亲,现在不是在朝中掌权的时候,谁的势利大就吃掉谁;惯太郎就算能够占领这里,我们也没有力量去跟他竞争指挥权,倒过头还要听他的命令呢!”
  “不行,这个地方是我发现的,占领计划也是我拟定的,谁也不能掠取我的地位。”
  花子叹了一口气道:“父亲!”
  宫本田一挥手道:“你不要罗嗦了。冯纪远会听我的话的,他的鸦片抽完了就要来求我了,在这个地方,就是拿钱也买不到,他非要求我不可。”
  花子只有摇头叹息了。
  冯纪远着人送来了晚餐,有酒有菜,十分丰富。宫本冷笑道:“这老头儿的鸦片大概已经断了根,所以才用酒菜来讨好我们了,大家痛快地吃他一顿,等一下要他跪在地上哀求我们。”
  那些海寇都笑了起来,开怀畅饮起来,一则是心中忧闷,二则是连番失败的恐惧,三则是此地为冯纪远的地盘,而他们还可以仗着鸦片去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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