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恩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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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恩针-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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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他不会光是看看没有没飞索横越沟峡,因为谁都能考虑到,若是放下一条爬索,穿过沟峡,极易被人察沉。所以他须得察看每一处的地形和屋宇形势,看看会不会容易被人利用,假如拋索过不,勾挂着特别改装过的墙头或者石桩等。
  孙玉麟设身处地,假设自己是许公强,应如何布置这一条飞越沟峡之路呢,一路查看,一边寻思。
  一直查到那临空阁时,仍然想不出除了以飞索渡峡之外,不有什么好法。但经他查勘过的这一段,无论如何亦不见是拋素飞渡的理想地点。
  那座临空阁的沟边看起来,突出于峡外甚多,因此如果靠峡的一边有窗子话,推窗而望,真像是临空凌云,仿佛建筑在空气中一般。
  孙玉麟打量那地势,忖道:“此阁乃是盖搭在一块突出山峡外的巨岩上,是以下面向内倾陷,凭窗观赏,必定极是有趣,不过
  我对此阁所感到的兴趣,却是另有缘故,目下岂有闲心去观赏风景?”
  他泛起一丝嘲讽似的微笑,开始从前左右三方面观察此地,好在目下蒙师爷纵然未回到九龙桥,亦相距不远,决计不会在这儿附近。
  看了一阵,毫无头绪,不禁讶异起来,忖道:“莫非不是这一座临空阁么?”
  转念之际,已迈步走人此阁之内。
  人门是一片院落,左方有一座高达两丈许的尖顶钟楼,有一个相当大的铜钟,但目下绳索已朽,除非上得楼去,方能敲响此钟。
  他在上面纵目四看,由于四面皆有屋字,无法看清。他只匆匆一瞥,就准备离开。
  “无意中俯视钟楼后面的一角,野草蔓生,竟有一口水井。石砌的井栏,还有朽坏的辘护木架。
  孙玉麟不以为意,随即下楼人阁,在各处细加搜寻。
  此阁的最后面,亦即是靠的沟峡的那一面,乃是一间宽敞光亮的厅堂,厅中尚有许多檀木或红木的家具,不过已蒙上一层厚厚的灰尘。
  他从轩窗望出去,对面景色历历在目,而最堪玩味的果然是那种凌云临空的感觉,好象此屋不须地基一般,煞是奇观。
  孙玉麟还注意到壁间尚有不少字画,有些卷轴条辐,由于时间太久,污黑一片,根本看不出来是什么面目。
  他沉思了一阵,忖道:“此处景色绝佳,无怪布置得特别雅致,相信昔年天罡堡盛时,此阁必是主人时常酌饮谈笑之地了。”
  到现为止,他都看不出任何可疑之处。因此他心中很为失望,原来他早先以急这的表情,诱使蒙师爷说出从何处作为分头查勘的界面之举,乃是含有深意。以他想来,李天祥既是认为蒙
  师爷熟悉此堡地形,当然有他的根据,可予相信。
  故此,前两天晚上,说不定蒙师爷也有汾潜入此堡。因而黄华的失踪,他亦须背上一份嫌疑。
  他考虑到此堡范围如此广大,又有不少吝室暗通。假如蒙师爷藏起黄华,莫说区区几十个人搜查,就算开来上千大军,亦很难搜出。
  所以他使得用计,设法弄出些线索。那蒙师爷着然不知是计,随口应答之时,一定会露出少许马脚。假如这分头查勘一事,他一口说出“临空阁”,以人类心理来说,此阁一定与他有某种关系,与他有某种关系,才会时时在他口边。正如一暗恋某女子之时,必会不知不党之中,屡屡提及她的姓名或事情。
  当然,这个理论,要在对方全无戒心之中,始能成立。此所以孙玉麟装出为大有着急的神情,使蒙师爷全不提防。如若蒙师爷果然没有提防,则这座临空阁,必是问题的重心了。
  可是他居然查看不出一点征兆,这未免使也觉得泄气。当下转身离开,经过钟楼而到了外面。
  他没立刻离去,站在那儿,脑中把搜查此阁时,前前后后的经过,重新想了一遍。
  等到的确想不出任何疑结,这才帐然行去。此时,他方知此行业已失败,一来不曾查出许氏夫妇渡沟的设备,二来查不出蒙师爷的任何证据。
  不久,回到九龙桥边,但见一众高手,仍然在桥的这一边,许氏夫妇,则在那一头,等候众人发动攻势。
  李天祥接到孙一麟的暗号,晓得没有所获,大为奇怪,忖道:
  “假如许氏夫妇竟无逃生之路,则此桥之上,定有勾魂的埋伏无疑。这是极简单的推理,因为如果他们不是真有所恃,何必现身出来?反正此堡地方甚大,屋字无数,单是捉迷藏,也够我们忙的,而他们亦可趁我们不能确知他们是否潜匿其中之时,找机会逃走。
  总之,他们的现身,引我们过桥,不外两个原因,一是他们另有逃路,所以诱使我们全部冲过,以免我们留下人手在这边阻截,兼且还可以设法阻止我们的归路,例如炸毁此桥等手段。第二个原因是他们在桥上当真有举世无匹的剧毒,才引诱我们闯过夫送死!”
  这么一想,他可就不愿轻率发动攻势了。
  许公强高声道:“你派去的两人都回来了,那个验毒专家何在?”
  穷丐刁不仁哈哈一笑,道:“不用提啦,那验毒专家,敢情自家也中毒昏倒,至今未能回醒。”
  扈大娘冷笑道:“那么你们打算在那边苦守么?”
  许公强接口道:“奇怪,那姓云的丫头何为何不见?”
  扈大娘怒声道:你问起她干吗?不要脸的东西,人家才几岁,怎会看得上你这老鬼?……
  许公强一怔神,道:“别胡说八道,我须得看上她才问么?”
  扈大娘怒色更浓,喝道:“你不强辩?”
  声音未歇,手中粗杖已扫了过去,快如电光石火,不愧有“无影杖”之称。
  换了别人,必难道过此劫,但许公强深知她的脾气,早就提拐以待,是以及时架住,发出一声巨响。
  许公强叫道:“等一等,咱们等对付过这些人,才吵架不迟。”
  他们的争吵打架,乃是出了名的,是以无人多加注意,也无人嗤笑。
  孙玉麟觅空查询旁人,得知那蒙师爷刚刚回来,比他只早了一点,算得是前后脚回到此处。
  他听了之后,感到自己早行的怀疑不无理由。因为他们两人搜查路线,蒙师爷比较短些。
  加上他曾细搜临空阁,耽误时间甚多,照理说蒙师爷应该早就回来才对,而事实上非是如此,岂不奇怪。
  由此可知有两种可能,一是蒙师爷曾经到那藏放黄华之处查看,耗去不少时间。
  二是蒙师爷在暗中监视自己,所以直到自己往回走之时,他才也动身。
  他的心思又在那“临空阁”上,重新细想每一处所查过的地方。
  忽然间一个灵感掠过心头,使他自家吃了一惊,忖道:“是了,那一口水井!假如蒙师爷遥窥我的举动,唯有这一口水井,因是在外面院子角落,他可以看见我曾否相查看。”
  他差点就想趁大家不注意之时,悄悄溜去查看。但他终是持重多智之人,迅即发觉不可如此。
  因为假如他发现黄华的话,不但未能入蒙师爷之罪,反而会被咬一口,诬作是他所为。
  李天祥三思之下,下令退却,只留下五个人在桥边看守。
  余下之人,退到就近的屋内,始商议行止。
  不用说也可以知道这一群武林高手含有两种意见,一是过桥攻击许氏夫妇,一是主张设法试验桥上是否有下毒,厉害程度如何,方始进攻。换言之,这后一派之人,并不积极主战。
  这不是说他们打算罢手,而是另有一个想法,便是先找到云散花,利用那“丹凤针”
  破去毒关,以策万全。
  李天祥听取双方意见,征得大家同意遵守他的决定,这才说道:“既然有这等困难,咱们可行两全之计。第一步是派出精干之人多名,在附近搜索云散花的下落,此举限在日落以前结束。
  因为等到天黑,许氏夫妇即可占得优势,或是袭击咱们,或是逃走,咱们都很难有效地阻止。”
  他炯炯的目光,环视众人一眼,又道:“所以如若在日落又前,找不到云散花。此时咱们已无选择的机会,只好硬闯九龙桥了。”
  众人都赞成此一意见,当下由李天祥分派人手,孙玉麟是八个派出搜查云散花的人选之一。
  蒙师爷和凌九重等共五个人,被派去接替看守九龙桥,把那五人撤换回来。众人得令,纷纷行动,转眼工夫,这屋子中只胜下李天祥等十余人。
  又过了片刻工夫,一个人奔了进来,众人转望去,但见来人竟是孙玉麟,都大是惊讶。
  李天祥却似是早已知道,毫不惊异,道:“现在已布置妥当,孙兄有话请说。”
  孙玉麟把早先查勘经过以及自己引诱对方开口说出分界的用心说出,最后说道:
  “我虽是查不出任何疑点,但我坚信只要蒙师爷有过不轨之行的话,证据必在他查勘的路线之内。”
  飞虹夫人道:“但经过你查勘之后,已无可疑,这又表示什么呢?”孙玉麟道:
  “在下反复寻思之下,终于想出了两件事,至为重要。第一件是那可能藏放证据的地点,第二件是困这一点而联想到许氏夫妇另一条逃路。”
  李天祥突感兴趣,道:“哪一处可能找到证据的地点,你已略为查勘过没有?”
  孙玉麟道:“当时我忽略了,是后来想出来的。”
  当即把钟楼后面的水井说出来。
  阔叫化姚不仁道:“水井之内,自然是藏放尸体的地方。但找不妨奉告一事,那便是此井我曾经探视过。”
  众人听了,不惊讶而感兴趣,因为他们曾细搜前堡,因此阔叫化姚不义看过那井,并不惊奇。
  姚不义又道:“那口水井,我探头看地,相当的深,但仍然可以看得见水面闪光。以我的估计,总有两丈余之深。假使沉尸井中,势须用石头缚住,使之沉下。但如有灭尸之心,何须剥光了衣服?就算他曾经奸淫过死者,亦应把衣物一同沉于井底才对。”
  峨嵋派的陈静江道:“即使他不是毁尸灭迹,亦无须留下衣物,使人找到了证据?”
  阔叫化姚不义道:“这一点我也想过,假如下手之人,没有中害黄华之心,其意只在困住她,则这些衣物,乃是准备再还给她穿着的,所以完整留下。如果此说成立,则那水井之内,不可能会有沉尸,如果浮起来,则我决无错过之理。”
  众人听了,大觉有理,亦对这丐帮高手深为佩服。要知情理推测,那人既然有时间沉尸,自然不会忘了丢弃衣物,那一道沟峡,正是理想的淹没证据之处了。
  所有的目光,皆集中在孙玉麟面上。孙玉麟微笑从容,一望而知他很有把握反驳这个道理。
  这些老练江湖们,无不迅快寻思,代他设法,但都找不出任何理由来。
  李天祥代表大家发言,道:“孙兄可有什么高见?”
  孙玉麟:“假如在下不是由于别一个缘故,才想到此井可疑的话,则姚长长这个理论,在下非心悦诚服不可。”
  他略略一顿,又道:“在下当初是忽然醒悟,这口水井开的太没道理。因为此堡接的是清泉。这个引水设备,至今虽然已历百年,尚完好如故,人人都见到,水量之充分可靠,全无疑问。因此,此堡实在没有开凿水井的理由。”
  他又停歇了一下,才道:“还有就是水井的位置,以我个人愚见,若然真的想有水用,非得深达数十丈,方能见水。这一点不少老前辈具有这等经验眼力,到那儿一看即知。”
  这个理由,真是极为凌厉。
  李天祥一伸手,道:“好,咱们一块儿去看看。”
  他知道这些奔走江湖的奇人侠客,大都是有找寻水源的本事,凿井取水,对他们而言,乃是非常重要的学问。
  不久工夫,因众人已聚集至临空阁的院子中,孙玉麟又道:
  “在下早先尚有一个想法,未向诸位报告,此是关于许氏夫妇逃路之事。”
  李天祥道:“莫非许氏夫妇的逃路,与此井有关联不成”
  孙玉麟道:“是的,在下勘查之时,细细想地,他们除了以飞索渡峡之外,别无他法。但竟无所得,即使是可惜飞索落钩之处,亦是没有,因而大惑不解。由于此一水井,触动了发机,方始悟出许氏夫妇果然是以飞索渡峡,不过着钩之处,不是沿沟平地,而是在较低之处。这样他们在对面拋出飞索、方能取准。不然的话,单是拋索越过山峡,已经难以办到,何况尚须取准某一点,勾搭得紧牢才行。”
  他向水井一指,又道:“假如此井一条秘道,可以通到这临空阁的下面,有个岩穴,就在底下,则许氏夫妇在对岸拋索过来,借下坠之势以省力,即能取准。同时那些设备,亦不忧被人发现了。”
  众人都十分惊讶的寻思,阔叫化姚不义道:“假如此井之内没有水,则那时所见反光,又是怎么回事?”
  孙玉麟道:“在下也不知道,或者查查看之后,便可得知。”
  众人奔过去,团聚在水井旁边,都探头看过,果然得见水光隐隐。
  李天祥找了一块石头,丢落井中,听到“兵乓”的响音,不觉大笑,道:“好极了,原来井下利用玻璃反光,在上面看时,似是水面。”
  孙玉麟道:“在下甚望能率先入井一探。”
  李天祥道:“这个……这个……”
  (缺一行)的,岂不是很难为情?”
  孙玉麟又道:“不瞒李道长说,在下没有别的能耐,但说到防御毒蛇之类,却是颇有心得,而据我所知,此堡之内,有好几种毒蛇,皆有罕见的异种,危险殊甚。”
  他停顿一下,又道:“假如蒙师爷不是比我仅仅早回一步,则在下不会再多想此事,现在我可看见他应该在什么地方遥窥了。”
  他向南边角落指去,道:“那边有一株古树,远在院外,却高出院墙甚多,藏身树上,刚好看得见这一角,李道长何不考虑一下,找个人到树上查看?”
  李大祥心中暗暗警惕,想道:“此子智力之高,更在我想象之上,须得重新予以估计才行。”
  事实上他已派人藏在树上,但他不想孙玉麟晓得,因为此举足以证明他的才智,而为了使对方不明虚实,他立刻指派一人个了。
  孙玉麟终于得到许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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