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青云并未真的想扣人,他左窗进右窗出,已掠逃远处,只要有命在,哪怕要不回
这笔债?
铁追命则为了保护儿子,怕追去后,中了对方调虎离山之计,只好眼巴巴地看人逃
走。他冷笑:“有胆别逃,下次见面,你就知道本盟主厉害!”
他狂笑起来,任青云却不理,先脱离险境再说。
眨眼十二星相众人及三邪魔已逃个精光。
“敢背叛我?吃了熊心,豹子胆,是不是?”
铁追命笑得更狂。
小勾已把脑袋缩回来,呵呵笑着:“真是狗咬狗,满嘴毛。”
小竹问道:“窝里反了?”
“嘿,我早有所觉,任青云这恶人中的恶人,怎会忍气吞声地听铁追命的话,一定
是有目的的嘛!”
“他有何目的?”
“奇怪啦,你们先来的,怎么问起我来了?”
小竹干干一笑,随又转为捉笑:“你承认我先到啦,你输了,是乌龟王八!”
小勾瞄眼邪笑:“别得意,你也差不多,这洞还是我挖的,你算最后一名,赢的是
本前,他先挖通那边信道。”
本前干笑着,未敢作声。
小竹却斥叫道:“你懂什么,两边都是我挖的,你还没挖穿我的信道,我就己经挖
到那头。瞧不清现场,才又转回来挖这边,你还好意思说我最后一名!”斥笑着:“小
乌龟你是当定了。”
“真是如此?”小勾困笑着。
“不然你是以为那信道是天然的?”
“可是本前怎会在这边呢?是不是你叫他过来帮忙?”
本前有点儿窘。小竹也是稍带窘意,却急急斥笑道:“他挖不动,只好放弃,又找
不到你,只好溜到我的地道,他想帮忙,我当然不肯,因为有了宝刀可以应付一切啊。”
本前点头:“正是如此……”
“真的?”
“我……偶尔只替他搬泥土。”
“喝喝喝!”小勾邪笑地已瞄向小竹,准备指责他作弊。
小竹惊红着脸,急道:“那可不能怪我,是他大胖了,爬不过来,他才自动搬泥土。
哼哼,要是我,随便一溜就过洞了,何必那么辛苦再搬呢?你到底认不认输,不认输,
休怪我……”
“又要砸我宝窟是不是?”
小竹困窘:“本来就是你输嘛!”
小勾瘪笑着:“我又没说我赢,当王八又如何?人难免有失败的时候,每次赢,反
而不光荣了。”
小竹立即兴奋叫着,直说小勾十数次乌龟,小勾也坦然接受。
想到自己挖过头,他就觉得自已跟乌龟没什么两样。
小竹瞧他如此心甘情愿认输,这倒是第一遭,他疑惑道:“你怎会挖到我地头来?
不可能啊,你应该在塔的左侧才对呀。”
小勾干笑:“挖歪了,只好认输。没事了,咱们退回去吧。”
他想先走掉,把秘通过长地段封起来。
小竹道:“好啊,我跟你走,看你是如何挖地道?”
“不必了,都一样。”
“不行,我一定要看。”
“好吧,我跟本前走在前面,你跟在后面。”
小勾想以本前和自己的身躯塞住另一头地道,反正黑漆漆,他也未必能发现。
于是他拉着本前,快一步地走在前头。
小竹怀疑有毛病,仍自跟在后头。
此处到小勾通道,差不了十丈,几步脚就到了。一闪出岔道,小勾立即拉近本前,
靠向秘道一边,然后伸手做出个请的动作。
小竹大大方方走出岔道,这地道果然宽多了,走来真是舒服,他摸摸石壁,频频点
头:“不赖嘛,全是整整齐齐,功夫很好。”
小勾则拉着本前,让他莫回头,免得穿帮,然后跟在小竹后面,轻轻陪笑:“副门
主慧眼识英雄,在下领受了。”
“拍个马屁就翘起尾巴来了?不过你的功夫确实不赖!”
小竹边走边称赞,小勾则频频点头。
三人大约走了近三十丈,小勾心想总得赶回去解决,否则那边断崖,根本出不去,
到时候仍将折回来。
“唉呀,滴血勾忘了拿,我去拿。”
他乃将宝刀藏入袖口中,方说话,也不等两人同意,立即折回,快步往前奔去。
第九章 邪魔大拼
小竹笑斥着:“真是,头大没脑,宝刀一交他手就掉了?跟着我几个月都没出问题。”
小勾装着没听见,先处理丑事再说。
连连奔出十余丈,终也找到岔路口,再想挖泥补洞,忽而见着那洞远远地透来淡谈
暗青光,虽暗,但在黑洞里已经够清楚了。
“那是什么?”
小勾觉得奇怪,怎会发光?仔细再瞄二眼,登时惊诧:“会是出口?那小竹走的……”
他突然笑不出声来了,这么重要的任务,他竟然把方向给弄错,引了小竹逼入地道
死角?真是丑事连连。
地道挖得甚直,本前也瞧着暗光,他从小就早起,一眼已看出那是什么,说道:
“天亮了,足足混了一夜。”
小竹惊诧:“那边怎会有通路?”
“那不是通路,是幻影,别猜错了,是我衣服的颜色。”
小勾仍想掩饰,抓开衣服,张开双腿成大字形地想封去光线,然而那光仍是从缝隙
中穿出。
小竹起疑:“明明是信道,他为何要掩饰?难道……”
他往背后瞧去,唉呀,好深啊,他奔驰几步已呵呵笑起:“好长的秘道啊,奇怪,
小勾你是在挖跑道是不是?”
小勾眼看纸也不住火,无奈自嘲笑着。
本前也觉得怪异:“信道好长,好象可以玩赛跑……”
“岂止赛跑?连赛马都绰绰有余呢!”小竹笑的更逗人:“小勾你也真是,干嘛?
比赛只挖到九尊塔,你竟然打通了九尊山?这身本领,怎叫人赶得上啊?可惜你装作无
头苍蝇乱撞,故意让出九尊塔不挖,否则我又怎么赢得了你啊?”
小勾瘪笑出口:“算我是瞎跟大力乌龟行不行?白白开了一条跑道,让你们来消遣
我?”
小竹笑得更逗人:“我实在想不出来,你怎么会搞出这么大的丑事?这就像你娶新
娘,你把丈母娘娶过门一样。”
小勾无奈窘笑:“没办法啊,一挖洞就上瘾,一路杀下来,就杀过头,还杀歪了。”
小竹嗤嗤地笑着,大拇指直竖:“真不愧是天下第二妙贼,挖洞功夫,天下无出其
右者,不过我倒是很想知道,你每次挖地道偷东西,是不是把地底挖成蜘蛛网一样,才
能顺利挖到地头呢?”
“没那么严重啦,这次是意外,以后不会有啦。”
小竹又挖苦几句,方自饶过他。
反倒是本前,还搞不清小勾挖错了方向,以为是另一种挖地技巧,不解道:“小勾
你每次挖地道,都要先打直,再岔出小道,跟大树生枝一样吗?”
小勾听得想笑,却也不便否认:“对啊,有了大树干,枝叶才会生得多。”
本前频频点头,这话说来甚有道理,他又学了一招。
小勾急于走出窘境,遂道:“天亮了,比赛也有了结果,我输啦,咱们先退出去,
清洗身躯,好好吃它一顿,睡个大头觉,再来九尊盟,看我变魔术,把九尊塔给盗走。”
这话够吸引人了,小竹怔笑道:“你当真要偷九尊塔?”
“当然,为了挽回颜面,我不得不偷。”
“不会又失去颜面吧?像今天一样,变乌龟。”
小勾干笑着:“乌龟也有翻身的一天,你们等着瞧好了。”
他信心十足。惹笑中,小竹和本前也希望小勾真的表现出如此大能耐。
于是小勾则利用滴血勾,将小竹所挖秘道修饰些,让其更宽广,行动更方便。
三人已从树心出口溜出秘道,趁着天未大亮,还沉黑之际,溜向附近小镇,找家客
栈,清洗去了。
小竹为了避开两位危险人物,硬是要分房。小勾自然管不了这些,只好由他去了,
不过心头越加肯定他愈来愈像女人了。
清洗过后,三人换上干净衣衫,显得容光焕发。填完肚子后,三人即倒床大睡起来
了。
一觉起来,已是黄昏。
小勾提议,三人又往九尊盟潜去。
三人并没有马上靠近九尊盟,而是在相对的山峰上,小勾有模有样地观察地形,准
备策划如何盗得一座小山上的高塔。
那得怎么偷?
就算有万匹马,也没那么大的马车啊!
而且他还要用偷,当然是要它神秘消失了。
本前想不通:“你是不是要放炸药,将他炸个无影无踪,然后就说偷走了?”
“非也非也!本贼王怎会用这种笨方法?这违反了妙贼的精神,一切东西都要完好
如初才算数。”
小竹道:“神不知鬼不觉,你是用五鬼搬运法,或是摆阵势用障眼法?”
“唉呀,你怎么相信牛鬼蛇神?我哪有这么高的道行请来五鬼帮忙?也没功夫摆阵,
何况那么大的东西,想隐藏它并不容易,这并非我妙贼耍的方法。唉呀,全是真本事啦,
别瞎猜,到时候你自然会明白了。”
小勾不说,让小竹想破脑袋都想不出绝招要如何耍?
倒是本前聪明多了,猜不到就别想,到时自然不就明白了。
小勾又瞧往地形,念念有词:“山高四十度角……左右森林,有圆木可用,石梯平
滑,硬石所造……可行马车……”
他讲的似乎和预备搬运有关,引得小竹更加花脑筋猜想着。
忽而小勾瞧及左林中,有一个白衣女子掠入九尊盈门,背影好熟。
“会是秋夫人?”
小竹也瞧见背影,有点儿像,他道:“这么多天,她也该回来啦!”
小勾道:“不知她回来有何用意?”
“奇怪,这是她父亲的家,她不回来,你叫她去哪里?”
小勾想想也对,干笑几声:“一时忘了,还以为她住在鱼肠宫,不过她既然回来,
就过去探探,看他如何对待父亲,她爹又如何对待她。”
小勾和本前都很想知道,于是他们又潜回地道,渐渐逼迸九尊塔。
两人终于觉得有秘洞实在很方便。
三人到了塔前秘洞,轮流偷瞧,却见不着什么。
只有声音从高塔处传来。
在第七层。
那里只有秋夫人和铁追命,至于替身和铁追阳则在第九层养伤,而金银二怪仍在第
一层把关。
铁追命乍见秋夫人回来,惊诧道:“你怎么回来了?”
秋夫人表情略带伤感而冷漠:“丁小勾已拆穿我身份,如此也好,我不必再装下去
了。”
“他怎会知道此事?”
“你心里明白。”
“你说我耍了诡计?故意将秘密告诉他?你胡说些什么?我若真的想如此,又何必
赶去通知你,爹又得到什么好处?”
“逼我回来,替你当打手。”
“爹武功已如此之高,何须你帮忙?这全是误会。”
“否则小勾为何会知道此事?而且是如此凑巧?”
铁追命忽有感觉,嗔道:“一定是任青云,他背叛我,而故意将此秘密泄露给丁小
勾这小混帐!”
秋夫人已经想及从偷袭弦月洞之后,丁小勾即明白此事,可见任青云涉嫌最大,她
道:“你告诉他,我的事?”
“爹怎会?但他恶毒得很,一定从某个地方找到了线索。”铁追命欣然一笑:“算
啦,身份拆穿,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小小一个鱼肠宫,怎比得上号令天下的九尊盟
好?”
秋夫人冷道:“你害我拋弃了丈夫子女。”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早在当初就叫你别玩真的,你却不听,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
不过没关系,凭你容貌,仍是花容绝色,要再嫁,多的是人在排队,还愁嫁不出去。”
秋夫人除了最近憔悴了些外,她看起来和三十出头女人差不多,风彩十足,仍然美
若花月,那神彩更是楚楚动人。
她却冷斥:“爹你还有良心吗?到现在还说这种话!”
“爹说的可是真话。”
“怎么嫁?让你再利用我,去报复某个人?”秋夫人显得激动。
铁追命立即安慰:“好好好,都是爹的错,我认错,别一回来就吵架,爹带你到水
月阁,那是专为等你回来而筑的,从来没人住过。”
他想拉住秋夫人坷手,带她前往水月阁,却被甩开。
秋夫人冷道:“我要住哪里,我自己会决定,我回来只是来告诉你,我已跟鱼肠宫
毫无关系,你不必再去威胁人家了,另外,我也要离开你,你就当没我这个女儿好了。”
她说完万甩头就走了。
“珊儿你要去哪里?”
“天崖海角,难道没有我容身之处吗?”
秋夫人泪水渗出,赶快掩去,射出高塔,急奔而去。
铁追命跟着追出,但只追了十余丈即顿足,哺哺说道:“走了也好,只要你安心,
要到哪里就去哪里,爹今后也不必再用到你了。”
他露出一股难以形容的诡诈笑意,似乎女儿的走,对他是一种解脱似的。
人走了,他只好再掠回塔中,静静盘坐,思考着。
躲在地道的小勾三人,心头全升起一股淡悲。
小竹恨道:“铁追命真不是人,竟然还讲出这种话?他女儿简直是被利用的工具!”
本前道:“听他所言,她嫁给秋封侯是为了他爹,可是她又为何恨铁追命?”
小勾怎能说出其中原因,叹息一声,道:“大概是先前被骗,后来却爱上秋家,而
她爹又逼向鱼肠官,她才会如此。”
本前迷迷糊糊中已点头:“原来这么回事,她也够可怜了,现在又无家可归,不知
要去哪里?”
小竹道:“她会不会去出家?”
小勾叹息:“我也搞不清楚,唉,也不知如何处理此事,为了她爹,她是做了不少
坏事……别管她了,咱们还是照计划进行。”
小竹和本前听得出来小勾话中有难言之处,两人也感觉得出,铁追命那种人,必定
不择手段,相对的,秋夫人自然也被逼迫做出她不喜欢的坏事。这种可能性太高了,小
勾不说,两人也不便问。
小竹转开话题:“你准备如何偷那个尖塔?”
“当然是先搞清四周路线了。”
小勾遂又探头往外瞧去,只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