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帆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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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帆岛- 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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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大概还在抱怨,美/国/政/府当初为什么没把他们从加利福尼亚湾一直吞并到尤卡坦海峡,这样他们就可以人人持有绿卡。——但这是说不通的!在这个世界上,总要有人来担当奴隶的角色,难道不是吗?‘平等’不过是把一块小石头包进糖纸里,是阴谋家用来哄傻瓜的把戏。”铁胡子船长娴熟地切着烤面包圈,唠叨起他那缺乏管教的带有歧视性的强盗派家常。实际上,老水手撒了谎,他是因为今非昔比,不能再轻易离开铁耙号,随意登上陆地四处浪荡,才延误了些时间。

郎诺伯打开收到的信封,把一枚银制的海盗勋章推在桌子上,以一副极有教养的口吻说:“我们留在码头上的水手,转交了这枚信物,所以我们就赶来了。”

墨龙点了点头,劳拉把预备好的箱子用餐车推了出来,摆在客人面前。

崭新的大额美元,齐刷刷地躺在箱子里,铁胡子船长很是镇定地看了一眼。

墨龙淡淡地说:“我需要两名杀手,必须是高等级的杀手。这是2000万美金。”

郎诺伯抿着被海风吹黑了的嘴角,满意地翻动着钞票。

铁胡子船长从容地搁下酒杯,掏出雪茄咬在镶嵌了钻石的牙上,认真地盯了墨龙好一会儿,也淡淡地说:“墨龙先生……是要杀什么人?——高级杀手,那可都是我的镇船之宝。”

“不是杀人。是捕获。”墨龙坚定地回道。

“捉活的吗?”老船长显得有些犹豫,爱惜地捋着红胡子,“这有点新鲜。你若是想要尸体,那倒也好办,我可以成堆的给你。可是呢,想吃到美味的枪鱼,却又怕钩伤了它的嘴,这似乎有点难。”

墨龙含笑解释说:“不,船长阁下。我要的是会说话的猎物。只要他还能喘气,你的人就是把他手脚砍光,我也不在乎。”

铁胡子船长冷笑起来,啪地一声,扣上了钱箱子。“好吧,说说,你想怎么做。”

墨龙摆了摆手,劳拉将几张照片放在铁胡子船长面前。“前五张照片上的人,我要求活捉。完成任务之后,把剩下的那一张做掉。”

郎诺伯开始坐不住了,虽然照片是根据目击者的描述所绘制,但他一眼就能够认出,皮基卡、桑丘司还有利昂德,这三个叛逃的铁耙号水手,而苍图和唐休同样也被轻松认了出来。

铁胡子船长似笑非笑地瞪着郎诺伯,贴心管家自然明白,这是船长不许他在主人面前道破此中隐情。老船长将照片全部收下,端起酒杯面向墨龙。虽然微笑,但嘴里却像发狠似的咬着什么东西,一字一句地说:“好!请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他们的手脚被砍断,还见不到上帝的。”

第六张照片上的人,虽然海盗船长不认识,但由于是个直枪快刀的差事,所以并不认为有难度。

铁胡子船长此番肯来洛杉矶与墨龙相见,实则也有自己的算盘,他展示着客人友好的姿态,心平气和地说:“贵帮麾下的生意众多,想必路子也广。所以,船上的兄弟们想请墨龙先生帮一个小忙。”

郎诺伯把一个沉重的大包裹,重重地提到桌上扯开拉链,只听“哗啦”一声响,宝藏一般璀璨耀眼的金银首饰,像一座小山似的滚了出来。

墨龙看得清楚清楚,这些财物七零八碎,价值不菲的金表,大克拉钻石的戒指,像蠕动的小蛇一般夹杂其间。而且,这些赃物上面大都还残留有血迹,想必是舍命不舍财的乘客,激怒了野蛮的海盗,被利刃从身上硬生生砍切下来的。

海盗船长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他们想利用黑帮的生意渠道洗刷财富。

看到墨龙迟迟不表态,老谋奸猾的船长随即不失诱惑地说:“墨龙先生要是愿意慷慨,我们自然也会领情。孟加拉湾、阿拉伯海,以及哥伦比亚西海岸,没有哪个‘冒险家的乐园’是我铁耙号不敢去的。只要墨龙先生肯帮忙,你将会买到这个世界上最廉价的白货。想想吧,对你而言,这是一种飞跃,踢开那些见鬼的代理商。哼哼,到那个时候,阿拉斯加的商人,都会抢着来擦你的靴子。”

显然,这是个极大的诱惑。以铁龙帮目前的经营模式,如果能寻找到一条压缩产业链的购销通道,简直如虎添翼。又有哪个做黑帮生意的大佬,不想把一台印刷美金的机器搬回家呢。充足而又低廉的货源,对墨龙不仅仅是商品,更是一把利器,一把可以在黑帮领域傲视群雄、决胜千里的帝王之剑。

墨龙的嘴角上终于闪过一丝笑意。

特情局探长彼得·泰希尔把一只高尔夫球打得飞出很远,令人叫好的成绩使击球手心情愉悦。他把球杆交给身材火辣的女球童,朝坐在绿荫旁遮阳伞下的拉塞夫走去。

彼得探长的步伐稳健有力,举手投足和蓝眼睛里坦率的目光总是充满了自信,他热爱各式体育,乐观的笑容里面,藏着灵巧的机敏。再加上他的颧骨、鼻子和嘴唇都有着清晰的棱线特征,这显得他与其他FBI探员大不相同。

“您看上去很轻松,探长先生。”拉塞夫话里有话地赞叹着。

彼得探长接过西装,重新穿在身上,像有意展示什么似的,在一杯加了水果片的饮料上抿一小口。“这有什么啊?兴致使然。我已经很久没这样放松地打几杆高尔夫了。实际上,我更想去科罗拉多州滑雪,在范尔小镇陪着孩子们堆雪人。但是近来的案子越闹越大,惹得州长每天都要花数小时来过问这件事。”

“是啊!这可不能掉以轻心。您和您的手下为案子倾注了大量心血,最后若是给别人摘走了果实……我想您就算在雪中飞翔,也未必会有现在的好心情。”

拉塞夫的瞳孔上隐着讽刺的冷光,忌于彼得探长追寻过来的目光,便又把揶揄意味儿藏进厚厚的大眼皮底下,不失讨好地把一个信封狡猾地推到了彼得探长手边。

彼得探长谨慎地瞅了拉塞夫一眼,伸出长满红毛的大手,将信封迅速拆了开。看了没一会儿,探长的脸就渐渐哆嗦,心烦意乱地拽松领带,像要准备对什么人大动拳脚。

他怎么能不气,自己带着手下干员,苦心钻研这件轰动全城的仇杀案已有数月,无论功劳还是苦劳,都对得起纳税人的钱。却万没料到,居然有人在背后拍黑砖,诬陷他暗通铁龙帮。最令他忐忑的是,举报内容里的称呼竟是“州长先生”,这简直是往他多年兢兢业业打拼积累的前程上泼脏水。

“这封信是谁写的?从哪里得来?”彼得探长绷着像烧红的板栗一样阴黑的脸,压着肝火质问拉塞夫。

拉塞夫一脸轻松,拨弄着果汁里的吸管,“别担心!这是一封被截留下来的举报信,我们也不希望帮会和您的清白受到伤害。实际上,我已经提醒过您了,要提防某个处心积虑想要抢走您果实的家伙。”

“——拉德多?哼,这个混蛋。我早就看出他鬼鬼祟祟,裤子里很不干净。”彼得探长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咬磨的牙齿咀嚼着怒火。

“彼得先生,您是一位正义的又懂得变通的优秀探长,受人尊敬,我们帮会愿意与您警民同心,尽到微薄之力。所以,请耐心等待,‘鲜活的大鱼’很快就会交到您的手上。”拉塞夫的语气非常坚定,也非常自信。他料定这位竞逐政绩,并且嗜好鲜花和掌声的探长,不会拒绝一份这样的厚礼。

彼得探长重新收拾了神态,眯缝起倨傲的眼睛,斜倪着拉塞夫。“你们大概也有所图吧?”

拉塞夫像闻到炖肉的狗一样耸了耸鼻子,把信封从探长手里拿了回来,“生活嘛,没有朋友可不方便。我们家的墨龙先生,久已仰慕探长威名,想要和您交个朋友。当然,这需要尤为注意一些避讳的东西,而且我们也不会有什么不法企图。——纯粹的朋友,就像窖藏的甜酒那样,浓郁幽香的友谊。您想想看,一旦是您侦破了这件举世瞩目的案子……到时候,州长先生肯定对您刮目相看。让拉德多见鬼去吧,这是个不安分的家伙,应该把他撸掉,换一名新的警长,这和您侦破案件、杜绝犯罪是一个道理。您再想想看,您做了这么多好事,您的妻子和儿女都会为您感到骄傲,就连幼儿班那些小孩子,也会艳羡这样的父亲。”

描绘在眼前的蓝图非常美妙,彼得探长忍住笑,刻意打量了一番拉塞夫,揭穿似的说道:“新警长?呵呵呵……恐怕是服务于你们的新警长吧?”

“不能这么说!这可不是一般的功劳,您只需在报告上把笔墨稍微倾斜那么一下,您的大恩人就该称您为大恩人了。这封黑信能被打住,可全是他的功劳,而且他也非常仰慕您,看不惯拉德多败坏您的声誉。”

彼得探长离开时,铁着严肃的面色,但那已经融化进他心里的痒丝丝的又美滋滋的感觉,还是在他的眼角钻了芽儿。

送走了客人,拉塞夫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地滑动。他在看当天的销售反馈。辖区内的各部夜店经理,都必须每天下午六点之前,发短信给他,汇报昨日的销售情况。虽然拉塞夫掌管着诸多娱乐生意,但他自己却没有太多时间去享受,墨龙那“追求卓越”的口号,可不会跟谁闹着玩。

有一条从黑榜迅速跳进红榜的业绩标线,吸引了拉塞夫惊异的目光,使他的脸色变得阴晴不定,当即给下该名下属打去电话。

因为前些日子闯了祸端,而被外派到华弄努镇经营一家乡村酒吧的油头领班,在电话里受宠若惊地问候着拉塞夫。

“你的生意为什么这么好?”拉塞夫一点也不绕弯子,似乎耐性全无。

实际上,油头领班已经从拉塞夫的质问语气里听出了不善,虽然他的优异业绩划归在拉塞夫的营业额度之下,但他心里非常清楚,帮规是很可怕的。

于是他赶忙解释说:“啊……是这样的。我一来到华弄努镇,就采购了些好烟酒,刻意等到晚上去拜访了镇长。那个老东西很不正经。我在一处偏僻安全的地方包下间小房子,豢养了两个给他解闷儿的情/妇,——哦,是两名外地的暗/娼。一切都很小心。所以,这个老东西很关照咱们的生意,客源也就一天天活跃了起来。”

拉塞夫挂断电话之后,从文件档里抽出一张记录着油头领班资料的表格,极不耐烦地丢给奥维,恼火地说:“别让他干了。”

“这是怎么了?发这么大脾气。”奥维调侃着嬉笑,一脸不解地问。

“这个掩耳盗铃的蠢东西,居然敢串货,偷着将白/粉倾销到其他董事会成员的地盘上,这件事若是让沙瓦知道了,他会把我从楼上扔下去。”拉塞夫的恐惧一点也不是装出来的。

奥维冷然一笑,拿起桌上的资料表格,转身走了出去。——他那把自杀死乔尔之后一直处于干渴的刀子,很快又可以钻进人的心窝里喝血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雨中刺客大乱斗

夜已经很深,打扮成新花样的妓/女们,大都被经过的汽车带走了。只有几个面颊苍白的老女人,还在跟年轻寂寞却又囊中羞涩的小伙子窃窃攀谈。

街上秋风萧瑟,已近锋利的寒意,开始刺疼人的肌肤。

凑在车窗前的老妓/女,将眼睑和嘴角那蜘蛛网似的皱纹埋进光线,并用香气扑鼻的花手绢托住下巴,生怕笑得过分,使脸上遮掩年龄的粉妆像玻璃那样碎掉。

她们说话的时候,总是心不在焉,仿佛害怕什么似的,兜售着像用身体保温过的但已形如木瓜的胸部,以及暴露在短裙下裹着洗涤褪色的丝袜的大腿。

那些喜欢揪妓/女头发,打耳刮子的威风警察,早已令这些无帮无派、半夜站进巷子打野食的良家主妇们闻风丧胆。

没有人喜欢心惊胆战。可是像大/麻一样的日子,令她们做不了主。哪怕是赚到几美金也好,这样待会儿天一亮,她们就可以抢在超市开门前,去跟店长问候早安,然后买到滞销的冻黄油,回家给孩子们涂面包吃。

看管查茨沃思水库的垃圾打捞员,是个猥琐下/流的老光棍,总爱偷窥那些到水边裸泳的偷情男女,如果看到对方尽是些女孩,或者没有什么肌肉像样的小伙子,老光棍就会躲进芦苇丛,一丝不挂地跳出来,吓得她们鸡飞蛋打,连衣服都来不及拿,就跳上汽车逃走。

水库旁边有禁泳标识,没人傻到对这种恶作剧报警。于是,老光棍愈发的肆无忌惮,变态的举动层出不穷。他在河边居住的小屋子里,摆满了女人的内衣,缺钱买酒喝的时候,便会拿这些东西到巷子里贩卖给妓/女。

一般的小混混,多不愿招惹这个恶名昭彰的老头子,因为他不仅身板像野牛一样壮实,就连脾气也格外暴戾。甚至有可怕的传言说,如果谁一旦得罪了老光棍,就会被他用鱼叉敲死,绑上石头沉进水库,老光棍知道水底的泉眼在哪,死在他手上的人,永远别想再回到地面。

老光棍没有相好的女人,因为他长得很丑,痞子们都贴切地叫他“吃耳朵的黄鼠狼”。的确,老东西很混账,可却从不敢招惹铁龙帮的站街女郎,所幸他还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货色。但不幸的,是那些趁夜出来偷着卖身的良家妇女。

老家伙看准了这一点,他把旧衣服强行卖给她们,然后说一些吓人的威胁,迫使对方为他服务。为了霸占地盘,一些得势的站街女郎,也会不失时机地怂恿老光棍,告诉他去哪条街巷埋伏,可以准确抓到这些“野猫”。

这天夜里,月色如霜,河面上泛着粼粼波光,青蛙已经不怎么叫了,只有秋凉下的昆虫,还在草丛里沙哑地低吟。老光棍拎着酒瓶,沿河岸醉醺醺地回家,直到摇晃着身板扶在大树上撒尿,嘴里还污秽不堪地骂着,并且得意地比划一下拳头。

“哼哼……假正经的母狗,看你下次还敢对我翘尾巴,我一个拳头……”老东西满口咀嚼着胡话,还在得意自己刚把一个妓/女的眼窝打得乌青,强迫对方帮他口吹。雄性动物的胜利,令老光棍的浪荡时光充满了灿烂和陶醉。

一抹黑影从树冠上闪过,像是蝙蝠掠过头顶,冷不丁吓得老光棍一哆嗦,全然尿湿了裤子。他沉重地挑了挑眼皮,发觉虚惊一场,不由得恶骂:“呸!混账东西,大半夜的乱吓人。”

然而就在他扬起手,准备灌一口朗姆酒,压一压胆怯的心跳,却使然不曾料到,一柄鹰喙形状的刀子,像寒冰似的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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