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发生了紧急情况,墨龙一会肯定要召开会议,行事干练的劳拉利用这段时间匆忙洗漱,免得待会儿做记录时跟不上节奏。可就在她光着性感迷人的胴体,转过身对着镜子试穿一套白色短裙制服时,突然闪现在背后的人影,吓得她浑身一颤。
没等失声喊叫,就被一只苍劲有力的大手捂住嘴巴,紧紧控制在怀中。劳拉害怕极了,她先是看到刺客的胸口、脖颈和手臂上全是潮湿的血渍,拼命乱眨的双眼,慌乱之中再往镜中望去,却见一个高大健美的男子,正捂住自己的嘴巴,另一只手中垂着一把锋利的刺刀。
“你不乱叫,我的刀就不咬人。”苍图对着镜中惊慌失措的女人,冷冷地叮嘱了一句。
劳拉在墨龙身边工作,也算得上见过阵势的气质女性,听苍图这么一说,顿时松了口气,明白眼前不是个滥杀成性的刺客。女秘书这才顾得上定睛细瞧挟持自己的男子。
对异性向来眼光挑剔的美女劳拉,愿以为这个世上再无男子可以像墨龙那样令女人见之心动,可当她看清刺客那英傲冷酷、俊逸从容的面孔,尽管这是一名可以瞬间至她死地的刺客,但作为一名西方女性中的佼佼者,被这样一具野性与健美交融的、只有艺术作品才可以定格的身躯缠抱,又怎么能控制得住倾心之情。
连劳拉自己都说不清,苍图身上那血渍斑斑鼓动着桀骜杀气的男人气魄,竟令她不由得产生阵阵兴奋。她全然不顾危险,伸手抚摸刺客的臂弯,闭起眼睛感受刺客沉稳的气息中腹部蠕动着的八块腹肌,这一刻仿佛是情人在她身体敏感处爱抚一般美轮美奂。
然而苍图的刺刀,很快横到了劳拉的脖子上,一阵冰凉的寒意,将女人短暂的幸福幻境重新拉回现实。“我赶时间!你耽误一秒钟,这大厦里就多一具尸体倒下。——墨龙的房间在哪?”
劳拉这才像大梦初醒似的,闪动美丽妩媚的蓝眼珠,看清锋芒四溅的刀刃,已经在她娇嫩的肌肤蹭出一道纤细的血痕。“别……别这样!我……我带你去。就在下一层隔壁。”
恐惧和说不出的情感令劳拉就像喝醉一样,迷迷糊糊带着苍图进了墨龙的房间。苍图把门关上,拖着劳拉躲进卫生间,劳拉哆哆嗦嗦,呼吸变得急促,望着苍图那一双由于正处在高度猎杀状态而极富魅力的眸子,有气无力地眯着眼睛说:“我……我不会反抗,随你好了。”
“Never better!”苍图话音一落,手指在劳拉的腹主动脉上一点,挥掌打晕了人质,把女人轻轻放在浴缸里。
没过几分钟,听着铁疤龙沙瓦的交谈,墨龙快步走回了房间。“这名刺客很可能就是那个中/国茶商方先生的部下,他约您明晚十点到南加/州供水站见面,大概是想找咱们要余下的三百万佣金。”
墨龙疑虑地摇着头说:“那又何必杀咱们这么多人?鲍迪被刺之后,方先生跟我通过电话,我答应下周给他补足余款。”
铁疤龙沙瓦迅速思考了一下,转而回答说:“杀手一般都很敏感,说不定他是已经察觉到咱们令买凶手对他有灭口的动机。”
墨龙没再关心这个问题,命令铁疤龙沙瓦说:“去把监控里的病毒清除掉,刺客潜入大厦之前,一定在什么地方留下了影像,我们必须先看到资料,才可以下一步分析。”
铁疤龙沙瓦走了出去,墨龙拉过椅子坐下,望着窗外即将破晓的黎明,开始拨打手中的电话。就在他翻开目录,即将点下呼叫按钮的一刻,就觉得下巴一凉,像给马蜂蛰到似的疼痛,令他心中咯噔一沉。也正是这刹那之间,他明白自己中计了,刺客的喋血邀约不过是一颗烟幕弹。
“墨龙先生,咱们的游戏结束了。”苍图握着三棱刺刀,缓缓地绕到了墨龙面前。
墨龙瞥了苍图一眼,沉沉地闭上双目。“是的!结束了。如果你不为财,那就动手吧。”
出乎意料,苍图把刀收了回来。“愿赌服输!我有三个条件,你若同意,眼前就是一场恶梦!你若不同意,那就……恶梦成真!”
墨龙猛地睁开眼睛,刺客既然这样说,自己的命至少算是保住了一半。
“不好啦!墨龙先生,刺客还没有走,楼上又出一大片尸体。”铁疤龙沙瓦前脚刚走不到一分钟,就火烧眉毛似的跑回来,鲁莽地撞开了门。
看到刺客已经出现在眼前,而且完全控制住了墨龙,悚然惊魂之际,忙要拔出别在后腰上的手枪,就听墨龙口吻低沉而且坚决地命令说:“出去!告诉他们会议取消,都休息去吧!”
“……是……是的!”这种事儿沙瓦不敢乱来,沉了沉脑子,赶紧照墨龙吩咐的去办。
“你说得对,朋友!愿赌服输!讲你的条件吧!”墨龙很干脆,至始至终看不出一丝畏惧。
“第一条,把一名不相干的远洋军人卷进黑帮做政治筹码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懂我的意思吗?”苍图认真地望着墨龙的蓝眼睛。
“你的刀已经证明过了!我答应你。说下一条!”墨龙倒也坦然,没有丝毫的狡猾。这一点苍图能够隐约感觉到。
“第二条,不可以伤害我在美国的朋友及其家人,包括借用司法手段干扰他们的生活,否则伤一赔二!”
墨龙思考片刻,他不能回答得太干脆,这会令他的允诺显然轻浮,“实际上,我并不愿伤及无辜,只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已。你应该也知道,秃鹫们是不介意收受黑帮钱财的。——我答应你,只要你的朋友不对我的帮会构成威胁!”
苍图听得出墨龙的意思,冷冷一笑表示满意,“第三条,给铁耙号打电话,收回你的暗杀订单!”
墨龙心里很清楚,这第三条才是刺客今晚潜入铁龙帮的主要目的,在这个问题上,他没有迟疑的半点余地。
电话的呼叫键被按了下去,只是雇主的意思已经发生了彻底改变。铁胡子船长的声音,在电话里显得很兴奋,甚至有点出于心虚而做作,“噢!比大公鸡还早!你好啊,墨龙先生!”
“你好,船长阁下!既然没办法邀请你共进早餐,我也就不绕弯子了。命令你的高级杀手立即归队,我现在放弃这个任务。”
电话那端稍事沉默,略带震惊地说:“别这样扫兴,墨龙先生!只要再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把他们活捉。实话告诉你吧,我已经额外派了杀手赶去协助,这不是什么值得头疼的问题。”
苍图的眸子变得冷锐,又把刺刀逼在墨龙喉咙上。墨龙立刻对铁胡子说:“你误会了,船上阁下!我不干了,让你的杀手回去吧。现在就走,立刻!佣金也用不着退还。”
“不,不,不!墨龙先生,你这是怎么啦?感冒发烧了吗?我那些铁耙号杀手,可不是小孩子,他们也许正玩得尽兴。这就像跟娘儿们在亲热,半途而废总是不爽!我想,我应该……”
“你想个屌!”这是以绅士风度闻名的墨龙先生第一次爆粗口,他还从没像现在这样粗鲁过,面目狰狞,咬牙切齿,恶狠狠地发飙,“你这个老糊涂虫,混蛋酒鬼!我的喉咙就要被刀刺穿了,可你还他妈的在跟我扯淡!你自己掂量好了再开口。要是我遭遇了不测,你那些抢来的破烂玩意,套上马车跟魔鬼去做生意吧!”
“哦,等一等,等一等!也就是说,你现在正被杀手挟持,有人强迫你这么做,对吧!你应该早点说嘛!我现在就打电话,让那些孩子们回来!暂时放他们一马!”
“别啰嗦了,没有别的比现在更糟!”墨龙怎么能不发脾气,他直到这会儿才真正搞明白,老船长居然在他这桩刺杀订单里玩猫腻,自己还憋了不可告人的心眼儿,他的绅士风度又怎么能再对海盗头子客气得了呢!
“很好!谈判愉快!”苍图又一次收回了刺刀。
墨龙有些难以置信,狐疑地望着苍图,极为警觉地问:“完了?”
苍图呵呵一笑,知道墨龙是个心术之辈,被骗了第一次,就不会再上当第二次。“放心好了!这一次不会有诈!”
“这么好的机会,你就不打算要钱?”墨龙仍在狐疑,但他的表情释然了许多。
“一分不要!”苍图果断回答。这笔账他没有算错,拿人家一分钱,事态的性质也就变了。
“是有那么点奇怪!那些人是要钱不要命,而你要命不要钱!看来你们不是一伙儿的!你的刀跟他们的也不一样。是一把好刀,只轻轻挨到那么一下,我的胡茬就掉了好多。”墨龙轻松地笑了起来。
虽然听不大明白,苍图也假装听懂,跟着一起笑了笑。“墨龙先生,你是第一个被我的刺刀沾上血还活着的外国人!我不杀你,是因为你未必是坏人!洛/杉矶是美/国名副其实的黄金之城,黑帮大佬这个位置,你不坐也一样会有别人。说不定情况会比现在更糟。”
墨龙的笑多了几分牵强,感慨万千似的说:“你是个有趣的中/国人,若能做朋友,那可再好不过!”
“一切随缘!咱们是不是朋友,要看以后的机会。——给,穿上吧!”
看到一件绑满炸弹的马甲,墨龙坦然站了起来,穿在自己身上。“如果我说,你现在赤手空拳也能安全走出大厦,你信还是不信?”
苍图冷笑着,不予回答。
墨龙不是个乱亲近高压线的傻帽,他认真地扣上了炸弹马甲的每一个扣子,跟随苍图上了大厦顶层。铁疤龙沙瓦带着一百多名马仔,远远地簇拥在墨龙后面,他们完全了解刺客的厉害,而且墨龙也不允许他们鲁莽。
“再会了,墨龙先生!”苍图说完最后一句,把引爆器咬在嘴里,顺着绳索爬走了。没有一个马仔敢朝刺客开枪,因为墨龙的命就咬在人家牙上。
直到他安全到达地面,苍图才将另一支遥控器按灭。站在大楼顶端的墨龙,看到马甲上的显示灯全部灭掉,这才大大地松了口气,解开每一枚连通着电源的扣子。
铁疤龙沙瓦跑过来,看到墨龙满头大汗,浑身都已经汗湿。一面命人将炸弹处理掉,一面急切地问墨龙,要不要组织众兄弟追击,或者通知彼得探长进行抓捕。
墨龙疲惫地摆了摆手,只淡淡说了一句:“叫拉塞夫来见我!”
被唤醒的劳拉很羞愧,躲在卫生间裹住身子,直等到众马仔都离去,她才战战兢兢走到墨龙身边,很是歉疚地说:“对不起,我当时吓坏了。刺客满身鲜血,用刀架住我的脖子,我只觉得迷迷糊糊就被打昏了。我不该……”
女秘书害怕墨龙生气,不敢直言自己带刺客进他房间这件令人忐忑的尴尬。
墨龙显得无从它顾,执着的眼光中,不难看出心里正专注着另一件事情。但他还是看了劳拉一眼,不失风度地弯了弯嘴角,以安慰女秘书脸上难以释然的神情。“问题不在你那,用不着自责!劳拉,你能够活着我很高兴。就这样,先下去吧。”
拉塞夫准备敲门的手指在劳拉面前落空,他象征性地笑了笑,礼貌地让开路,随即走了进去。
第一百九十章:新的刺杀密令
天色开始放亮的时候,唐休已经趴伏在山头,吃光了一罐咸味儿的沙丁鱼罐头和一包奶油香的荞麦饼干。他必须利用黑夜完成这些活动,等到太阳升起之后,便不能再有多余的动作。像花蛇似的青藤,缠绕在大口径巴雷特狙击步枪的枪管上,为了使自己伪装得更严密,唐休甚至用匕首割了许多小树枝绑在头顶和肩膀上。
两名海盗水手:利昂德和桑丘司,正与沙音木偶展开夹击攻势,追捕在树林间飞速逃窜的海井鬼囚。这个扎着一尾金色小辫儿的铁耙号杀手,像猎犬一样灵活,在绿色的山谷中起伏穿梭,试图跳出三个对手的包围圈。
桑丘司一边追赶,一边放枪射击,子弹从海井鬼囚的身侧嗖嗖划过,打得树皮和枝叶纷飞,冰凉的水珠儿从树冠上像雨点似的抖落下来。海井鬼囚的身子伏得很低,远远看去仿佛一条强健的狼人在用四肢奔跑。他的衣服都湿了,山地背包瘪下去不少,可见食物和子弹都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
这令他的战斗很被动,总是被稀里哗啦的子弹打得忙不择路,连停下来调整射击的空隙都没有。只在经过一些歪歪扭扭像是倒下来仍未枯死的大树干时,才跳跃起来躲在掩体后面,吝啬地回击两枪。子弹擦着树梢儿,朝木偶和桑丘司的脑袋上飞去。
为此,桑丘司非常恼火,好几次把拉开保险的手雷,朝海井鬼囚脑袋上空投掷,希望漫天爆炸的弹片,掀开敌人的头盖骨。他甚至还多次连发,嗖嗖嗖追射出去的子弹,使被崩碎的树枝像一团绿色烟雾,从海井鬼囚的背影上扬起来。
从右翼斜着赶上来的木偶,压低了桑丘司的步枪,失望而又怀疑地瞪着他,“你的弹线太高了!想打死他吗?”
桑丘司掩饰着自己的心思,假装惭愧地笑了笑,“哦,是吗!也许他蹲得太矮了。这家伙就像一个不知疲倦的怪物,应该给他的蹄子来一下,放放血他就老实了。”
沙音木偶眯缝起由于熬夜变赤红了的眼睛,冷血地瞪着桑丘司,用阴沉沙哑的嗓音警告说:“别再打你的小算盘,下一次我可不会走过来再跟你啰嗦。”他把手上那支以色列产的马萨达步枪晃了晃,态度非常不满。
受到队友恐吓的桑丘司,尴尬地撇了撇嘴,朝海井鬼囚逃窜的方向虚放两枪,不失讽刺意味儿地笑着,“嘿嘿,这样可以了吧!你的小宝儿会吓得尿湿裤子,自己找块岩石凉衣服,然后咱们走过去说‘嗨,伙计你被捕了’。”
沙音木偶精瘦的两腮上,凛凛肌肉鼓起好几道,眉头也变短了,显然他很生气,但也很无奈。这种时刻,他没工夫跟海盗耍贫嘴,晃了晃步枪径自朝海井鬼囚追去。
利昂德怀抱一支装载瞄准镜的AUG步枪,在奋力追逐的过程中,对桑丘司和木偶催促:“快追啊!朝你们那边跑了。”
“呸!”桑丘司恶狠狠地淬了口唾沫,不耐烦地嚷了句:“——来了,在追呢。”
若不是看在八目杂佛的情面,沙音木偶早就把桑丘司打一顿。他受不了这些吊儿郎当的海盗水手,在严酷的战斗中开小差儿、惹是生非。
从接到支援命令,赶来石峡谷水库之前,三个海盗就已经和唐休商量好了,要在森林里杀死铁胡子船长派遣来的海盗刺客,然后大家换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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