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边陲地理位置特殊,大片接壤的公共交界处,常发生诡异离奇的事,也常出现神秘危险的人,但画面中这些杀手,苍图还是第一次见识,心头不由得微微打颤。
“苍图啊?”指导员叫了一声。
“嗯?”苍图蓦然地抬起脸,有些不知所措。
“知道这些特种兵为何被摧残吗?”指导员直视着苍图的眼睛,似乎又觉着不妥,转而望向远山,接着说道:“——他们挡了别人的路。几年前,一批神秘而又危险的杀手,仿佛陆陆续续,又仿佛一夜之间,突然出现在了边陲。他们昼伏夜出,虐…杀每一个看山护岭的边防战士。很久我们才意识到,这些域外来的家伙,是想在边防线上打通一条‘夜路’,对内输入毒品,对外走私文物。边防总部派出大批特种兵剿杀他们,只可惜敌暗我明,不仅效果不佳,反而招致了更残酷的报复。双方一直就这么僵持,但没过多久,这些家伙也就消失了……”
苍图愤然说道:“那是因为他们把路打通了。云南位置特殊,又是风水宝地,不知道多少人想在这个聚宝盆底,钻出一个洞来。那个逃跑的队长,一定要活捉,他就是这条‘夜路’上的鬼!”
指导员像安抚一个容易激动的年轻人,对苍图牵强地笑了笑说:“我们在一起工作有六年了,这中间的感情,只有你我才能体会!再过两年,你也该转职了。你自己不为将来打算,我可是得为你操心!”指导员的话里有些惆怅,似乎在与苍图话别。
“为我操什么心!我早就想好了,等我退役之后,我就回小镇去。指导员?你是知道的,我从小是个孤儿,在邻居唐伯伯长大,他待我恩重如山,而且我和他唯一的儿子,是一起玩大的挚友,亲如兄弟。因为我服役在身,不能去照顾他们,等回去之后,要好好补偿。”苍图说着话,眼睛里油然生出一丝向往。假如不是他自己说出来,恐怕没人会想到,这个铁骨铮铮的男子汉,竟然还揣着这样的心思。
苍图把截回的小佛像给了指导员,又拿出两颗璀璨的钻戒,平静地说:“这是从走私小佛像的那个家伙手指上取下来的!”
指导员接过了钻戒,目光却凝视着苍图,点着二指说:“瞧瞧,还怪我为你操心!你是真不知道为自己的将来打算!”
苍图抬起脸,有些纳闷地说:“指导员……”
“好了,我知道这是你的原则,你不愧为一个军人该有的好品质!可是我也有我的原则,我一定要安排好你的将来。”指导员顿了顿,“今天是县长家的千金出嫁的日子,你也知道,县长为了给百姓谋利益,得罪不少人。所以婚宴上,难免有些捣乱滋事的家伙,你去照顾一下场面,我和那边说好了。”
苍图很是惊讶,正要开口问,却被指导员决然打断。
“县长是我朋友,这个忙你一定要帮!而且婚礼上多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你先去接触一下。等以后退役了,我也好安排你去县政府工作。唉!你吃了太多苦,也该享受一下了。”
第七章:恐怖的古怪来客(2)
苍图听得出来,自己去照顾婚宴场面是假,指导员为自己谋职位倒是真。虽然一番美意,可这让苍图内心有点不是滋味儿。他堂堂一名特种军人,到头来面对现实,竟也要压低了头,去迎合那声色犬马的场所。
“我……”苍图又要辩解。
“你再说,可就是不给我面子!”指导员脸上故作愠色。
“不是的,指导员,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苍图有些难为情,吞吞吐吐地说。
“你讲!”指导员突然又变得爽快!
“我山里有位朋友,他很喜欢马匹!因为买不起马,父女俩每次打了鱼,都要背很远的山路去集市上,所以这几匹马……我想……”
指导员半嗔半笑地说:“我理解你的心情,你思想是好的,可是你也应该知道,这几匹马和毒品,一旦被稽查,就属于国家财产。不是我吝啬,而是你我都无权私自做主,支配国家财产——哪怕它是一针一线!”
苍图不再说什么,讪讪一笑,点了点头。
“来!苍图,你把这几个箱子搬上车,我好久没骑马了,正好今天技痒,先奔上它几圈。”说着,指导员敏捷地上了马,绕着山脚边的树林跑了起来。
等苍图搬完箱子,指导员骑马的兴致,也突然淡了下来。他将六匹马栓在车后,对苍图说:“怎么样?要我送你去县里吗?”
“不用,我跑着去,从这里到县城,也不过十二里路。眨眼的工夫。”苍图坦然地说。
“那好,你抓紧时间,现在就去吧。我回部队后就为你请功!”
苍图顺着山道而去,很快消失在浓密苍翠的山林中。可是目送他远去的指导员,却迟迟没有动作,只一双清冷的眼睛,久久望着苍图消失的方向。
三岔口位于盘山公路下面,无论谁想进山,只能依靠双脚和马蹄,驱动车根本无法前行。抽完一根烟,又瞧着方圆不见人迹,指导员便把已经栓好在吉普车上的马匹又解了下来,牵着朝一片树林走去。
苍郁的大山中,一连六声枪响,吓得鸟兽四散。不一会儿,指导员重新叼着一根烟,闲散阔步地走了回来。只是那几匹马,已被打穿了脑髓,倒在树林深处的血泊中。
任敏正和爹爹在门前晾晒渔网,父女俩还保留着昨天苍图回来看望他们的喜悦,小姑娘一边灵巧地修补着渔网破损处,一边怅然若失地问爹爹:“苍图哥哥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啊?”
“这丫头!你哥哥有工作在身,哪能陪你天天玩。再说了,他这不是刚走吗,你怎么就又想他了!”任老汉笑呵呵地说着,抹一汗水扭过脸。可是他深陷在干枯皱纹里的眼睛,却突然僵住了。任敏发现了爹爹的异样,也赶紧顺着山坡向湖边望去。
碧绿的湖水,倒悬着白云,三条细长的人影,曲曲折折地映在水边穿梭而行,宛如三条可怕的鬼蛇,在向着小竹屋前的一老一小快速逼近。
“爹爹?又是昨天那些坏人?”任敏惊叫道。
任老汉木然地摇了摇头,虽然他能感觉出,来人不是昨天的罗老大,但也感觉到了一种不祥。
布满砾石的湖边,原本坑坑洼洼,三个头戴硕大斗笠的陌生人,正拄着木棍如履平地一般走来。他们手脚绑着树枝,背上披着青藤,似乎因为路赶得太急,所以一直压低着头,不去看任何东西。可从他们走路的气势,又仿佛这些人的眼睛就生在斗笠上,直朝任老汉和任敏而来。
走在两人前面的陌生人,直到把硕大的斗笠边沿撞在任老汉鼻子上,才嚯地一下停住脚。任敏躲在爹爹身后,使劲仰高了小脸,去瞧这三个人的面容,可是这三个不速之客,却像突然呆住的木偶,一齐深深垂着头,只把斗笠的顶角给对方猜疑。
“你是苍图的亲人?”
任老汉面前的斗笠中,突然发出一声阴沉、沙哑而又气势夺人的逼问。
“苍图是我哥哥!你们要干什么?我家没有值钱的东西了,再不赶紧离开,等我哥哥回来……”不等任敏那略带童声的呵斥讲完,身侧一个戴斗笠的人,袖口一摆,已将一柄怪异的镰刀,勾在了她脖颈上,将她轻轻拉到近前。
“小姑娘!你可知道?自己现在有多危险!”
任敏简直不敢相信,逼在眼前的这个斗笠下面,竟是一个女人妩媚的说话声。随着那女人缓缓抬头,任敏被吓得不由打了个寒颤。
这女人一张惨白的脸上,爬满了野草图案,直勾勾的大鼻子下面,像咬了一口人肉似的,抿着墨蓝色嘴唇,乌黑的大眼眶里,鼓着一对邪恶的眼珠。
“你们……是……罗老大找来……”任老汉被眼前的情景吓傻了,一时间竟不知所言。他想从这些大白天就像鬼一样,带着沉重死亡气息的人手里,拉回自己的女儿,可又怕这样做了,反而适得其反。
“我叫‘血腥小丑’,所到之处,血流成河!”另一侧戴斗笠的人,忽地抬起了脸,只见又是一张惨白面孔,血红的嘴唇,尖尖的鼻子,两朵乌黑的眼眶里,闪着一双杀意淫淫的蓝眼睛!
任老汉吓得双腿一抖,向后趔趄一步,顶着他鼻子的斗笠,也随之抬起,第三张惨白的面孔,终于也露了出来,咬着血红的嘴唇,恶狠地说:“我叫‘疯眼暴君’!所到之处,尸横遍野!”三个诡异恐怖的人之中,唯独这一张脸上,暴瞪着眼珠子,棕黄色的络腮胡子,几乎连接上眉毛,混成火焰一般的戾气。
“我叫‘葬梦皇后’!所到之处,噩梦遮天。”勾住任敏脖子的女人,宛如女鬼一般,冷森森地说道。
自称“血腥小丑”的男子,发出一阵阴辣的狞笑,那满口的大暴牙,全部翻了出来,他猛盯向任老汉的眼睛,狂傲地说:“在整个亚洲,还没人敢找我们疯瞳扑克的晦气!可那个不长眼的苍图,偏爱多管闲事,杀了我家大鬼的弟弟雅科夫。我们三人赶来这里,是想告诉你——苍图强暴了你的女儿!”
第七章:恐怖的古怪来客(3)
任老汉脑子里嗡地一声炸响,只觉着天昏地暗。昨天罗老大那些人,就威胁说强暴小女。谁料今日,又来一伙不善之人,说类似的话。他不知道谁是大鬼,更不知大鬼的弟弟雅科夫,但他唯一知道的是,苍图一大早就走了,而自己的小女,仍好好地陪在身边,却被一把镰刀锁住了脖子。
“哈哈哈……”看着任老汉一头雾水,眼神愕然,血腥小丑笑得更是狂放,一把抓起任敏的后心,像揪一只小兔子似的,朝竹屋里面走去。
“爹爹!救我……”任敏嘶命大叫。
任老汉面色煞白,差点昏厥过去,他竭力怒斥一声:“住手!”就要扑向被夺走的女儿,可没等拧转脚跟,葬梦皇后双袖一甩,两把锋利的镰刀,勾在任老汉脚上。
牵动镰刀的两条铁链,宛如长鞭,又像马车夫的缰绳,哗啦啦一甩,只听噗嗤一声,顷刻割断了任老汉的脚筋!任老汉惨叫一声,一个跟头栽倒在地。可他心疼女儿,早已顾不得彻骨之痛,仍要双手扒着地,往竹屋里爬,去阻止那个恶魔。
葬梦皇后冷冷一笑,扯着链条不容任老汉爬动,挣扎中,锋利的刀刃,更是深深割进了任老汉的脚骨。
提着任敏的血腥小丑,站在门口扭头道:“用不了一会儿,你个老东西就会明白。”嘶力扭打的任敏,被奋力摔在竹床上,脑部登时遭受剧烈震荡,眼珠不由上翻。
血腥小丑故意要把小姑娘先摔个半死,不待她稍稍缓过一口气,就将她两手摊开,用锋利的三棱刀,嘎嘎两声,将两只娇脆的小手,生生钉在竹板上。随着任敏一声凄厉的惨叫,血腥小丑发出阴辣狠毒的狞笑,并粗暴地撕去了她的裤子……
任老汉两脚汩汩冒血,眼泪从摔破的脸上奔涌,他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哀求着,把手上的指甲也扒掉了。“还我女儿,她还是个孩子!你们冲我来,冲我来……”
疯眼暴君蹲在任老汉面前,举出一个白色药瓶,阴沉沙哑地说“我们是冲他来的!这是苍图的精…液!是他强暴了你的女儿!”
“不……是你们这些恶魔在伤害我的女儿,你们要遭报应的……”听着屋内传出女儿凄厉的惨叫,任老汉两只眼睛里,都急出了鲜血。
“不仅如此,你也要帮着证明,是苍图害了你女儿!”葬梦皇后冷冷地说道。
“我死都要指认你们这些凶手,你们是恶魔,一群恐怖的恶魔!”悲愤到极点的任老汉,嘶吼中把嘴唇都咬出了血。
“你听好了?”疯眼暴君揪起任老汉的头发,一双残暴的眼珠狠狠瞪视道:“苍图不仅强暴了你的女儿,还杀了你这个老家伙!”话音未落,一柄獠长的三棱刺刀,已然握在他手上,只听咯吱一声,刀尖从任老汉喉结刺入,在头顶冒了出来,令他当场毙命。
竹屋内,任敏凄惨的哀号,由尖锐到呜咽,渐渐弱了下去,像是也已然死去。
血腥小丑提着两把带血的尖刀走出来,三个人围坐在门外的磐石上,仰首环视着周围。就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他们几个是刚刚赶到一所无人居住的空房子前,坐下来歇歇脚,欣赏一下湖光山色。
“我给那小姑娘留了一口气。哼哼哼,瞧瞧!多么生动的犯罪现场!半死不活的人,岂不更折磨那小子的心。”血腥小丑突着暴牙,美美地赞叹着,对于任敏遭受的摧残,在他眼里就仿佛是一盆植物刚被修剪过。
葬梦皇后垂着散乱而卷曲的长发,一边擦拭着镰刀上的血渍,一边冷冷地问:“就用这小姑娘作饵,咱们下一步如何?”
血腥小丑得意地说:“照老规矩办!找到苍图,然后取他一个肾脏!再逼他自己花钱买回去!等他愈合了,再割他一个器官,逼他买回去!”。
“那小子是一名军备刺客,未必按咱们要求的做!”葬梦皇后斜乜着得意的血腥小丑,一脸不屑地说。
“怕什么!等他不买自己内脏的时候,我们就砍他一只手,隔一年再砍他另一只手,直到把他的手和脚砍光,泡在瓶子里,摆到雅科夫的陵墓前。”血腥小丑更是得意地说着。
疯眼暴君拿着一面镜子,在一旁专心修理着他的胡子和眉毛,瞧出血腥小丑太过得意,不免也插言道:“听着!这次不同以往,大鬼真是恼透了!否则不会派你我到此!我们不能轻易让那小子死掉!所以一切要按计划来!方片枪这个家伙,应该已经把苍图支到黑桃七那里去了。我们还是再和他联系一下,确保万无一失!”
葬梦皇后似乎对方片枪颇有芥蒂,冷冷说道:“对于雅科夫的死,我看最该受惩罚的应该他!苍图也算是他的兵,狗咬了人,自然是主人看管不利。”
疯眼暴君放下镜子,有些不悦地说:“大鬼自然心中有数!在这广阔的滇西,要安插了几个担任公职的黑桃,倒也算不得难!押运货物的梅花,更是容易培养!可最难的就是,往中国人的边防军队安插我们的人。方片枪这个家伙,是唯一一个被我们成功植入,并晋级为中校的边防军官!他是一颗种子,若想生根发芽,植入更多的方片进去,现在也只能寄希望于他!”
血腥小丑的眼珠,诡秘地转动了一下,岔开话题道:“这些琐事不必烦恼,还是多想想南美方面。咱们在那边的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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