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露像,顿时看得两个渔家装束的少女目瞪口呆,半晌始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互视一眼,转身催动小舟便走。
独孤青松不禁大呆,大叫道:“你们不明不白的怎么就走,你们把我当三岁小孩么?”
年纪小的渔家女闻言回身盯了孤青松一眼,叱道:“你嚷,你嚷个什么劲,有胆你就跟来。”
独孤青松脱口愤然道:“我独孤青松岂是怕事之人?”
“废话,你如没胆,使赶快挟着尾巴滚吧。”
独孤青松勃然大怒,狂声道:“我独孤青松出生入死,什么时候怕过人来?”
渔家女冷笑一声,转头掉浆,一阵急划,小舟顿时疾如箭矢,斜刺里驶行。
独孤青松哪曾受过这等气来,运起真力,催去小舟如飞衔尾追去。这样一来,正好变成追逃互易。
前面舟越来越快,独孤青松也运起全功,倏然又恢复了船行飞滑的速度,但无论独孤青松如何的加速,始终赶不上两女的小舟。
转眼,两女的小舟已沿湖岸而驶,独孤青松一咬牙暗道:“今日你们就是驶向海角,我也要将你们追及。”
两舟沿湖岸飞驶了一程,突然两女所驾小舟,折入一条湖湾之中,两旁芦苇丛生,一片荒凉。
独孤青松跟踪而入,他暗记水程,大约行径二十里左右,蓦地前而山峰陡峭,那条湖湾便沿峰下蜿蜒而流。
峰下静寂,杳无人迹,恍如与世隔绝。独孤青松暗道:“好一个荒僻的所在。”
可是他转念间,两女所驾小舟,蓦地一晃不见。
独孤青松的目光急速的向四周掠着,他心想:“这两个渔家女忽然不见,想向我施何阴诡之计么?我可不能不防。”
他看看四周毫无异动之迹象,可是他也找不到那两个渔家女的去向,不由大感错愕,一时心里气往上升,脱口骂道:“你这两个鬼野丫头,岂敢捉弄于我?”
突然,一声轻微的水响声,从侧边石壁间传出。
同时,一个女子轻笑,道:“你自己不留心路径,还在骂人。”
独孤青松发觉语声果然是从石壁间传出,更觉惊异。
明亮的目光,落在石壁上,慢馒的移动,他心想:“她们既是能入石壁,石壁之上便有还有通道。”
他的目光落在石壁与水连接之处一块大石之上,他将小舟划近大石之旁,忽然发觉大石只有一边紧靠石壁,另一边却是个缺口。
他恍然而悟,方才被石头挡住视线,故未发现这小缺口。
独孤青松看那缺口,正通着石壁间一个八尺高下的石洞,容纳这条小船进去无不便之处。
他暗暗下了决心,心想:“我既追你们到此,决无半途折还之理。”
他立时运起鬼府阴气,蓄功戒备,然后放舟缓缓地划进石洞之中。
石洞黑暗异常,但一直未曾有意外之事发生,划了将近八九丈远的时,忽又变得明亮起来。
达光亮从前面的水面上又反射进来,显然是已快要达到洞口了。
独孤青松心知是如是有任何危险的话,必在出洞之际,否则便不会有何凶险之事发生。
而且,因此一来,两个女子的来意也需要重新估计了,因为这两个女子如真是心怀不善,决无放弃这等大好下手机会之理。
独孤青松更加小心慎重起来,不让舟行有丝毫的声响发生,静悄悄地向亮之处滑行。
他自己便兀立船头,立掌当胸,两道星目凝视着前方,不稍一瞬。
到了洞口之处,情不自禁的一阵紧张,猛然朝后发出一掌,小舟的立像离弦之箭,擦着水面“嗖”的滑出石洞。
独孤青松方一出洞,双目一阵闪视,寻看两侧是否有人隐藏暗算,只见两旁竟是两扇不知有多高的陡峭石壁,石壁如刀切,根本无法立足,两扇壁之间,一条丈许宽的水道,直向前面而流。
独孤青松再向前看去,前面两女所乘的小舟正在悠闲的驶着,独孤青松轻轻的吐了口气,暗道:“好一个与人间隔绝的隐密所在,看来这两女还是大有来历。”
这时他驾舟随着水道静静的跟在两女所驾小舟数丈后,两女也绝不回头看着他。
渐渐地,这条水道曲折迂回,愈行愈往深山之中。
独孤青松就在此刻,心中猛然一震,暗道:“莫非我此来正是那晚奇人的安排,故意叫这两女子接引来此?”他越想越觉得有理,几乎忍耐不住要开口询问两女。
但两女这时显出对他理也不理态度,他反而不便开口。正在这时,便见两女伸手将头上的包头轻轻取下,两女头上的青丝立时散披肩上,那里再像是两个渔家女子!
独孤青松再也忍不住了,开口叫道:“喂,你们这样没原由的到底带我到哪里去?”
两女子仍然没有转头望他,但一女哼了一声,答道:“你可是惧怕了么?”
独孤青松一时又气她不过,愤然道:“我怕什么?”
“你不怕就尽管跟来好了,多什么嘴?”
独孤青松真想上赶上前去,一掌劈她。
但他终于忍住,只重重的哼了一声,谁知两女又有一人发话,道:“你哼什么?今日你能来这帝谷来,真算是你的造化。”
“什么?这里叫帝谷?”
‘你既然听到还罗嗦什么?”
独孤青松甚感没趣,激起了他狂傲之性,忽然运功逼着小舟一冲,立时与两女子小舟的后衔尾相接。
独孤青松大声道:“你这两个丫头真是无理,要非我想到一事,今日我便要好好教训你们一顿。”
“别吹牛了,莫说你没那种本领,且没那个胆。”
说着两女忽然同时转过身来。
眼前一亮。独孤青松不禁全身一震,暗暗喝一声采,道:“好两个清丽绝俗的少女,怎么我早未发现她们的美丽?”
他朝两女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
那年龄小些的少女,蓦地含嗔叱道:“你看看个什么劲?成年累月有你蓉妹跟在身边,难道你还没看够?”
独孤青松闻言愕然张口结舌的望住两女说不出话来,他做梦也不料两女竟把他底蕴摸得清清楚楚。
忽听两女噗嗤一笑,道:“不对吗?独孤公子,你艳福不浅啊。”
两女一阵揶揄,将独孤青松弄得脸上通红。不由有气,道:“是又怎样?”
两女笑道:“你不是说要教训咱们么?为何又不教训了呢?”
“你以为我不敢。”
那个年龄小些的少女双目晶亮的逼视住独孤青松,嘴角更带着一丝浅浅的笑痕,但却看不出她笑的真正含意。
独孤青松气愤不过,运起三成掌力,一掌挥了过去,道:“你以为我真不敢。”
掌风呼地接着水面击了过去。
那年纪小的少女,那浅笑,立化为惊怒之色,叱道:“你敢!”
单手一挥,顿时也打出一道掌风。
独孤青松的掌风和她的掌风一触,立感她的掌风由分而合,化为几股锐风,冲破自己的掌风,直向阳前几处要穴撞来。
独孤青松脸色一变,大吃一惊,连忙身形一闪,让开了她那锐风的袭中穴道。心下不由暗暗打了了个寒噤。
但同时他想起了这正是数百年前绝传了的“神风掌”更因此,他想到这狭谷为何叫帝谷的原因,那么这里必是当年神风大帝修真之地无疑。
独孤青松试出了两女真正的来路,岂敢再度出手,正想改容相向,谁知那少女一掌未曾得手,一声娇叱,道:“好啊!你居然闪过了我一掌,再接一掌试试。”
说着不待独孤青松答话,呼地又是一掌拍出。
她拍出这一掌时,脸色竟然变了变。
独孤青松一看她那种表情,便知道她这一掌出手不轻,他逼不得已运起了鬼府阴气,以地将授给他的天将掌法一招“天威地烈”对了过去。
两股掌力一接,“蓬”的一声,这一次独孤青松有备而发,少女的神风掌力竟未穿透他的掌风。
那少女似觉一怔,立时一声怒吼:“你真行,接住。”
顿时她娇躯一沉,那条小船也跟着她的沉身船身一沉。水几乎淹上船面,她双掌缓缓的前推,敢情她已施出了全力。
独孤青松那敢怠慢,立时默运鬼府阴气,同时发出护身罡气,凝神待敌。
正在这时,那大些的少女突然叱道:“秋妹,你想干什么?”
她单手一拂,将那秋妹的将发未发的掌力,硬行封住。
那称秋妹的少女,双掌微撤,大声道:“兰姐,他太气人了。”
“秋妹,别惹事了,师父要知道,责怪起来,你又难逃一顿责斥。”
“不,兰姐,你让开,今日我非要他吃些苦头。”
“秋妹,放过他吧,再说今日是咱们逗他的,你怎么认起真来了?”
那秋妹仍执拗着要向独孤青松发掌,看来她的确十分认真。正在此时,蓦地从那水道的前方传来一个深沉的声音道:“兰儿、秋儿!你们在干什么?叫你们办的事妥了么?”
那传来话声虽不大,但句句清晰,显出那人的功力深不可测。
两女一听传语,顿时肃然垂手,诚声答道:“师父,兰儿秋儿正把独孤青松带见你老人家呢。”
“好,那就赶快领他见我。”
“是,师父。”两女转头瞥了独孤青松一眼。
独孤青松这才知两女是奉命而行,且分明那要见他之人,便是那夜救他的奇人,不禁心中大喜。
不过,他脸上倒未露出欣喜的神色,暗道:“好啊!你这两个小妮子捉弄得我昏头转向,我可也不放过你们了。”
他这样一想,心中暗暗打定主意,突然向前发出一掌,小舟立时倒转行驶,朝出口之处而驶。”
两女一见急得大叫道:“喂!喂!你这是干什么?”独孤青松理也不理,急拍两掌,舟行更快。
两女连声大叫道:“喂!喂!你到底怎么啦!为何拔头就走?”
独孤青松冷哼一声,道:“我要去就去,你们管得着?”
两女赶紧追上,道:“你既然来了,难道不再驶一程?”
“我不去了,你两人不要再跟来了,我还有事在身。”
“不,不,你不能走。”
“找非走不可。”
“喂,咱们与你商量,你要怎样才能不走?”
独孤青松心里暗暗好笑,但他装得一本正经的道:“无论如何我要走,你们快别跟着我。”
“求求你,喂,独孤公子,无论如何你不能走,你一走我姐妹怎样向师父交代?”
“那是你们的事,与我何干?”
两个少女几乎要急得哭了出来。
过了片刻,独孤青松觉得稍稍吐了口气,才道:“你们要我不走容易,但我有个条件。”
两女一听,急急道:“好,什么条件你说出来都答应你。”
“只怕你们做不到。”
“说说看。”
独孤青松摇了摇头,道:“算了,说出来也没用,我还是走吧。”
两女忽然几乎在同声哀求道:“你说吧!只要你去见咱们师父,什么条件都答应你就是,你为何还要走?”
独孤青松瞥了她们一眼,见她们那种焦急哀声相求的样子,心中甚感受用,这才冷冷道:“既是这样,那你们向我下跪好了。”
两女一听,顿时心中几乎要爆炸,但两女是何等聪慧,立时想起在湖上要独孤青松下跪之事,知他是有心报复,并非真的要走,心中沉下了一块大石,同时暗骂一声:“死鬼。”
独孤青松那要她们真的下跪,不禁朗声一阵大笑,道:“老夫只是杀杀你两人的娇气,哪要你们真的下跪,免了罢!但你们女孩子家,下次却不可这么放肆了。”
独孤青松一派老气横秋的口,说得有声有色。
两女脸上一红,笑骂道:“去你的。”
一掌按上水面,如飞而去!
独孤青松也只好出掌摧舟跟紧跟在后面,弯弯曲曲走了一程。
忽见前面的水面又通向一座大山的山腹之中,独孤青松暗想:“大约已到了尽头。”
抬头一望,只见前面那座大山的山腰石壁之上,临崖现出一幢小小的石屋,那石屋虽不大,却是檐壁井然。
兰儿一指那幢石屋,道:“到了,那便是咱们居住之所。”
秋儿出言插嘴道:“老实告诉你,据我所知,你可还是帝谷之中十数年来第一个访客呢!”
“啊,真是吗?那荣幸之至。”
兰儿突然脸一正,肃然道:“喂,我告诉你,你见着我师父可不许乱说话,她要一不高兴,你不吃苦头才怪。”
秋儿也道:“师父不大说话,爱干净,你要在她面前无礼,小心她立刻便会撵你走。”
“啊,你们师父这么厉害么?”
“咱们也说不上师父是否厉害,不过就是有些怕她。”
独孤青松想了想,道:“你们师父是个女人?”
“唔,我们师父美丽绝伦。”
“她有多大年纪?”
“听说已有百龄之高了,但看上去只不过三十许人。”
独孤青松默默点头,随即神情肃然,将外套的灰衣脱下,立现出他一袭青装,更为飘逸英挺,两女看了更为钦羡。
独孤青松随着两女离舟上岸,将两艘小舟系在岸旁的大石之上。
兰儿和秋儿当先朝那石屋跃去,她们身如飘絮,身轻似燕,纵掠之间,便是十几丈远。
独孤青松暗忖道:“两女的功力已是如此,她师父就不知高到什么程度了,但不知她为何独要见我?”
独孤青松想着却不敢太过放肆,他整整衣衫,十分诚敬的朝石屋行去。
谁知他刚行一程,那石屋中忽然飘出十分深沉而亲切的口音,道:“青松侄,你不必太过拘礼,尽管到石屋中来见我。”
独孤青松听出那声音正是出之两女师父之口,真是受宠若惊,微感一怔,便见秋儿站在石屋前,向他连连招手,大声道:“独孤公子,我师父叫你快些上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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