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斯理138(身外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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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斯理138(身外化身)-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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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再度打断了他的话,因为在他的话中听出了一些古怪——他在提到了复制人的时候,称呼是「一位」,而不是「一个」。
    他为其么要用那样尊重的称呼?
    我首先想到的是,在勒曼医院中的复制人,作用是作为「后备」,是需要的时候,摘取他们身体的某部份之用。普通人当然不会是勒曼医院的目标,在勒曼医院有复制人的人,都是地球上非富即贵的重要人物。
    被杜良医生选中的是甚么人的复制人呢?
    虽然可以肯定必然是一个重要人物的复制人,可是重要和重要之间,有程度的不同——一个普通的富豪和一个国家的元首之间就有差别。
    而强国的元首和小国的元首之间,又有差别。
    如果杜良选中的是一个强国元首的复制人,那情形就会是难以形容的复杂和怪异了!
    设想这个复制人,在进行了知识转移之后,当然不是只有「空脑」的「后备」,而变成了真正的人,而且是具有非凡知识的人。而这个人的外形,却又和一个强国元首一模一样,由此会衍生出甚么样的事情来?
    我无法想像,只是觉得事情很严重——其严重的程度,可能远远超过我的感觉。
    白素在这时候,显然和我有同样的想法,所以我们一起问:「杜良医生选中了甚么人的复制人?」
    在亮声说了那些话之后,我们有这样的问题,是非常自然的事情。可是亮声在听了我们的问题之后,神情怪异莫名,复杂无比,望看我,不知道他想表达甚么情绪。
    我和白素看到了他这样的反应,都怔了一怔,白素突然震动了一下,立刻也用几乎和亮声那样莫名其妙的神情向我望来,我摊了摊手,向白素道:「你想到了甚么?」
    白素并不回答,却转向亮声,亮声居然知道白素是在问他问题,而且看来更知道白素在问他甚么,他立刻点了点头。
    看到这种怪异莫名的情形,我心中一动,笑道:「幸而没有我的复制人在勒曼医院,不然我会以为选中我了!」
    这句话一出口,亮声的表情更是怪到了不能再怪,白素双手遮住了脸,表示不能够再看下去,属于广东人打话:「冇眼睇」。
    我也感到了事情不对头,伸手就抓住了亮声胸口的衣服,将他拉了过来。
    亮声双手乱摇,叫道:「我们绝对没有恶意,只是认为阁下是勒曼医院的好朋友,所以为阁下准备了……以防万一有需要的时候,可以挽救阁下的生命!」
    我厉声道:「所以在未经我的同意之下,有了我的复制人?」
    我在厉声喝问的时候,用力摇晃亮声的身体,亮声被摇得说不出话来,只好连连点头。
    我心中不知道是甚么滋味,又追问:「杜良选中的,就是我的复制人?」
    亮声又不住点头。
    我用力将他推了开去,一时之间思绪紊乱之极,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才好。
    事情本来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现在却忽然变成了大有关系,可是究竟有其么关系,却又完全说不上来,真是诡异至于极点,连想都没有办法想!
    亮声站稳了身子,道:「其实……其实……」
    这时候我脑中非常混乱,一时之间也无法揣测亮声究竟想说些甚么。我需要静一静,就大喝一声:「住口!」
    亮声张大了口,不再出声,我感到有一个重大的阴谋,正在进行,可是究竟这阴谋的目的是甚么,我却一点都没有头绪。
    我将事情迅速地整理了一下,将它归纳起来,发现现在的事情是这样:一、勒曼医院在未经我的同意下,复制了我的复制人。
    二、勒曼医院声称是为了我着想,所以才这样做——可以相信勒曼医院确然如此。
    三、杜良的研究工作需要一个复制人。
    四、杜良选中了我的复制人作为知识转移的对象。
    到目前为止,我只能够将事情整理出这样的四点来。
    接下来的问题当然极多,我可以相信勒曼医院,却不能相信杜良,因为杜良一直对我非常不友善,他选择我的复制人来进行知识转移,肯定有研究之外的另外目的。
    可是那「另外目的」是甚么,我没有丝毫概念。
    我一面想,一面向白素望去,白素已经放下了手,她皱着俏,摇了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杜良这样做是为了甚么。
    我这才向亮声道:「你刚才想说甚么?」
    亮声苦笑:「我想说……其实……其实事情对你一点妨碍都没有……」
    亮声可能是被我刚才激烈的反应吓看了,所以说起话来,有些期期艾艾。
    我听得他这样说,不禁又心头火起,厉声道:「怎么会没有妨碍?」
    亮声吸了一口气,挺了挺胸,也提高了声音:「对你有甚么妨碍,或者对你有甚么损失,请你告诉我!」
    我怔了一怔,一时之间倒也说不上来。
    杜良在勒曼医院用我的复制人进行知识转移工程,对我有甚么妨碍?我会因此受到甚么损失或者伤害?
    答案似乎是完全没有。
    然而知道了有这样的事情之后,心中的不好受,简直难以形容,比吞下了一大块生猪油还要难过。
    我恨恨地道:「这事情使我极度的不舒服,这就是我的损失,是对我的妨碍,甚至于是伤害!」
    亮声神情苦涩,通:「那是我的不是——杜良医生和很多人那竭力主张不必告诉你,是我一个人,认为既然你是勒曼医院的朋友,就不应该对你有所隐瞒。」
    这时候白素来到了我的身边,和我并肩而立,表示对我的支持,由此可知,那种不舒服之极的感觉,不但我本身有,连对我极度关心的白素也有。
    我怒道:「当我是朋友,就不应该由得杜良伤害我!」
    亮声对我的质问,反应很是愕然,像是不知道我在说些甚么,我哼了一声:「杜良这傢伙非常恨我,他对我绝对不怀好意,我现在不知道他有甚么阴谋,可是却肯定有阴谋存在!」
    当我说到一半的时候,亮声就又是摇头,又是摇手,当我说完,他立刻反问道:「你认为牡良医生是故意选中了你的复制人?」
    我冷笑:「当然是!难道不是?」
    亮声吸了一口气:「你误会了,全院有七百多个复制人,在进行脑电波测试的时候,杜良根本不知道谁是谁,只是根据脑电波的适合程度来决定,等到决定下之后,杜良才看到了选中的对象,当时他也几乎不能相信事情会这样巧!」
    我继续冷笑:「当时他一定对终于有机会可以对付「卫斯理」,感到非常高兴了?」
    杜良一直将我当仇人看待,虽然他能够对付的只是我的复制人,就算他将那复制人的头切了下来,对我来说,还是毫发无损。可是对杜良来说,能够将「卫斯理」的头切下来,一定会感到十分愉快!
    而他的愉快,是建立在我的不愉快之上,事情之窝囊,也可想而知。
    亮声苦笑了一下,道:「你又误会了,他当时的反应,并不如你所想像。」
    第四部不是人话
    我心想,地球人用虚假的表情和反应,来掩饰内心真实感情的能力何等高强,岂是亮声这个幼稚的外星人所能想像于万一!
    譬如这时候,亮声就完全不知道我在对他进行「腹诽」。
    亮声在我的冷笑声中,道:「杜良当时一看到中选的是你的复制人,就叫道:「糟糕,这事情如果让卫斯理知道,一定认为是我故意和他过不去了!」我说:「不要紧,卫斯理不是这样的人。」杜良还不住摇头,连连道:「不妥,不妥!」
    我哼了一声:「既然他认为不妥,那么现在一定已经换了另外一个复制人了?」
    我在这样问的时候,当然知道并没有换人,如果已经换了人,亮声根本不必来我这里了!
    亮声叹了一口气:「杜良先是坚持换人,可是在比较了所有复制人脑电波测试的结果之后,还是原来中选的最适合,而且适合的程度远远超过其他人,所以……所以……」
    他说了半天,还是要「玩」我的复制人,说了等于不说。
    我的愤怒程度,也因此提高,我道:「对于知识转移,勒曼医院并无研究,所以所谓「适合程度」如何,全是由杜良来决定,是不是?」
    亮声点了点头。
    我说得非常坚决:「我不知道杜良这傢伙,究竟意欲何为,可是如果勒曼医院容许他对我的复制人进行活动,那就不但使我和杜良之间的敌对程度增加,也使我和勒曼医院之间,从此处于敌对的地位!」
    这一番话,我说得再清楚不过。亮声当然知道其严重性,决计不是打一个哈哈就可以敷衍过去的。
    他默然不语半晌,才非常无可奈何地道:「既然阁下坚决反对,我回去和杜良商量——」
    我用力挥手:「没有商量的余地!必须取消原来的行动!」
    亮声口唇动了动,欲语又止,过了一会,才道:「我来的时候,人人都说我多此一举,看来真是多此一举了!」
    他的意思很明白,他是说,如果他不来告诉我,我根本不知道杜良在勒曼医院捣甚么鬼,他们喜欢怎样进行就怎样进行,不会受到我的阻挡。
    白素在这时候道:「很感谢你来告诉我们,使我们知道会有甚么事情发生,能够及时阻止。」
    亮声摊了摊手,神情无可奈何之极,非常之有难言之隐的样子。白素道:「你坚持来告诉我们,是将我们当朋友,既然是朋友,有任何话,但说无妨。」
    亮声神情为难:「既然卫斯理反对——」
    白素立刻道:「我也反对!」
    亮声改了口:「既然你们反对,勒曼医院方面绝对没有问题,一定尊重两位的意见,可是……可是……如果杜良医生坚持,根据我们之间的协议,我们必须照杜良医生的意见行事。」
    我怒道:「你是说,杜良可以在勒曼饯院为所欲为,勒曼医院不能干涉?」
    亮声道:「是啊!这正是你为了使杜良医生可以回到勒曼医院来而竭力劝我们答应的条件啊!」
    我张大了口,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我确然曾努力撮合勒曼医院和杜良合作,因为我认为杜良的研究非常有价值,知识转移工程能促使地球人进步,所以也一直要勒曼臀院尽量满足杜良的要求。
    而现在,结果是勒曼医院无法否决杜良的行动!
    我实在不知道该做些甚么才好——除了当年的那位商先生之外,我大概可以算是历史上作法自毙的另一个最佳例子了。
    我考虑到,如果杜良真是对我存心不良,他一定不会理会我的反对,勒曼医院既然无法阻止,当然也就只好任由杜良行事,勒曼医院可以做的是不让我知道,使我就算想反对也无从反对起,而等到杜良的阴谋实现的时候,就甚么都迟了!
    本来在知道了自已有一个复制人在勒曼医院的时候,心中就非常不自在,就觉得非常有必要处理这件事情。
    然而对于如何处理,却有很矛盾的心理。
    我并不想有一个复制人,却也不能否认有一个复制人,对我的生命来说有很大的好处。
    我不会主动要求有一个复制人,可是现在的事实是,已经有一个我的复制人存在,要如何处理他才最合适?
    当然要消灭这个复制人是很容易的事情,然而又回到了老问题上来:消灭复制人,算不算杀人?
    我不愿意有复制人,要勒曼医院方面将他处理掉,那算不算是我谋杀了他?
    事情非常复杂,不是「难以处理」,而是「根本无法处理」。
    在这样情形下,我只知道,事情木来就无法处理,如果让杜良医生对我的复制人进行知识转移,不管他转移的是其么种类的知识,都只会使事情更加复杂,更加无法处理。
    我不知道对整件事情应该如何做,可是却知道应该如何走出第一步——第一步就是必须阻止杜良将我的复制人作为知识转移的对象。
    我向亮声道:「勒曼医院和杜良有协议,我和杜良没有协议。我可以阻止他的行动。」
    亮声听了,现出非常古怪的神情,像是我所说的话完全不能成立。我知道他为甚么会这样,就补充道:「既然是我的复制人,我就应该有决定如何处理他的权力!」
    亮声缓缓地摇了摇头,表示不同意。
    我两步跨到了他的身前,盯看他看,亮声还是摇头,道:「你们……地球人在复制人这个问题上,纠缠不清……不能接受复制人和人之间其实毫无关系的观念,不能接受复制人的生命形式和人的生命形式无关,像你那样,已经算是最能改变固有观念的地球人了,可是还是以为你的复制人和你本身有关联……」
    他叹了一口气:「真是令人不解!」
    最使我难以忍受的还不是他所说的话,而是他说话的时候那种神情。那种一副「夏虫不可以语冰」的样子,像是他高高在上,所有地球人都在他脚底下一样。
    虽然我一向认为外星人确然在各方面都比地球人高级,然而即使是高级对低级,也不必摆出这种令人反感的姿态来。
    尤其这时候我思绪紊乱,完全抓不住中心——感到了极度的不舒服,可是又无法说出为甚么不舒服的具体原因,这种情形,使不舒服的程度更加增加,也使人非常焦躁不安。
    在这样的情绪下,对亮声刚才的那些话,也就格外反感,我冷笑一声:「我的复制人,当然和我有关系!」
    亮声也居然冷笑,道:「有甚么关系,请你告诉我。」
    我心中虽然有一团气,像是要爆炸一样,可是对于亮声的话,我却只能张大了口,无法作出任何回应。
    我和我的复制人之间,有甚么关系呢?
    关系一定有,可是却无法说出具甚么关系——因为这种关系,在人类生活中,还没有普遍形成,甚至于可以说还没有正式出现。所以在人类语言中,当然也没有可以表达这种关系的词汇。
    亮声像是早就知道我无法回答一样,道:「如果我不告诉你,你根本不知道有复制人的存在,在复制人的身上,不论发生了甚么事情,你都感觉不到,卫先生,你和你的复制人之间,完全没有关系,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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