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人家还有心情说笑:
小飞侠埋怨道:“你这德性没人会对你产生兴趣的,倒是快快想想办法啊!”
花扬雪白了他一眼。
“他和你大哥之间的梁子,恐怕还得从你这边来化解。”
“我?这老小子若发现我是存心欺骗他,隐瞒了身份,恐怕第一个就饶不了我。”
“那怎么会?你不是救了他一命吗?”
“话是不错,但像他这样有身份、有地位的江湖霸主,一生最恨的必然是别人对他不实,再加上我又是大哥的亲弟弟,恼羞成怒之下,他恐怕也不会顾念情谊的。”
“你想得太远了。”花扬雪道:“这个人虽然叫‘猛狮’,但却是一个血性中人,更不是一个不明事理的人。只要你与他建立起良好的友谊,在节骨眼上动之以情,晓之以义,夹磨、夹磨他,很可能一段仇怨就能化解掉。”
“你是说咱们和他搅合在一起?”
“不是咱们,是你。”
小飞侠愁眉道:“那你呢?”
花扬雪道:“我明天一早就先走,你的伤还得多休养几天。记住,千万不能再跟人动手,否则你恐怕永远也好不了。”
“血腥江湖,想杀我的人多如过江之纫,我总不能碰上了就等死吧!”
笑了笑,花扬雪道:“这就是我叫你和‘猛狮’齐铁山搅合在一起的原因,有他这一号超级保镖在,你还担心什么?”
也知道兵贵神速的道理。
小飞侠只得点头顺从花扬雪的话。
于是第二天随便找了个托词,小飞侠送走了花场雪。
阴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
摆出了棋盘,小飞侠与齐铁山一人执黑,一人执白,从吃过了晚饭后就一直杀到了三更。
齐铁山的棋力不怎么样,小飞侠却比他好上那么一点。但因为心不在焉,所以小飞侠连连败北,已经弃子投降“中押败”了三局。
随手拂乱了第四局的盘面,小飞侠打着呵欠道:“不下了,这种一面倒的棋,下起来实在没意思。”
齐铁山或许从来没盘得这么痛快。
他瞪眼道:“再来一盘,老弟,输人输钱不输阵啊!”
小飞侠站了起来。
他伸个懒腰道:“大当家的,你势大气粗,和你下棋我颇感压力。”
皱起眉,齐铁山疑道:“这和下棋有个屁关系!”
“怎么没关系!”
“有什么关系?你倒说个道理来听。”
想了一下,小飞侠道:“我若赢了你,怕你一时气不过会翻脸。”
“什么话?你是说我输不起?我齐铁山是什么人?怎么可能如此小器?”
笑了笑,小飞侠道:“下棋和做人是一样的,大当家的能因一时之气,千里迢迢的到处追寻楚烈,我怎么不耽心赢了你棋后,你会不会也翻脸。”
齐铁山脸上有点挂不住,道:“你还真会比喻,这种风马牛不相干的事,你也能扯在一块。”
小飞侠摇摇头道:“不然,由小看大,这不是不可能,我始终认为楚烈的事情理亏在大当家。”
一拍桌子,齐铁山脸上变就待发作。
可是当他看到小飞侠脸上那种不以为然的表情,他也只能把胸中那股不顺之气给按捺下去。
他悻悻道:“老弟,我真怀疑你他****是不是楚烈那小子派来的说客,怎么打一开始你就好像站在他那一边,一直帮着他说话。”
小飞侠笑道:“我这么一个江湖小角色,怎么可能认识那种人?我只是提出自己的看法而已。”
摆摆手,齐铁山烦道:“别提那个人了,一提起我就来气。来,来!我们再杀一盘,你放心,只管拿出你本事,我若输了翻脸,我就是小狗,怎么样?”
见对方把棋盘清理干净,小飞侠摇头笑道:“好,不过得来点彩头。”
“彩头?什么彩头?你小子什么身家?算了,算了,别加花样了。”
“没彩头多没意思,我说的彩头不是钱财,大当家的想拧了我的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齐铁山奇怪道。
想了一想,小飞侠道:“咱们赌一件事,一件对方能力范围内可以做到的事。”
齐铁山的兴趣来了。
他脸上一喜道:“可以,这正合我意。”
小飞侠一怔!
齐铁山却道:“来,咱们开始,输了反悔的人神共弃。”
小飞侠有十足的把握能赢对方。
可是他却想要知道对方的心里所想。
于是他道:“说说看,若我输了,大当家的想要我干什么?”
“小事一桩。”
“什么小事?大当家的不说,对不起,这彩头就作罢!”
“咦?你这个人怎么如此耍赖?彩头可是你先提起的,我都不问你,你干嘛要问我?”
小飞侠道:“这不一样,我的要求绝不过份,大当家的只需点个头就能办到。”
“我也一样,你也只要点个头喊我一声师父就可以了。”
小飞侠笑了!
敢情这齐铁山还真看上了自己,欲收自己为徒。
发现说溜了嘴,齐铁山只得道:“怎么样?我这师父总不会辱没了你吧!”
“啊?噢!不会,不会!当然不会……”
不会才怪!
小飞侠心想:以我今日的名声做了你的徒弟,岂不是笑话一桩。
“我知道你小子放浪不羁,宁愿做个江湖混混也不愿拜我为师。我这是为你好,人要混,就要混出点名堂,博个声名;所以你要赌彩头,我只好拿这套住你了。”
“好!”小飞侠坐了下来,他信心十足道:“我就与你赌上了。”
齐铁山只当是手到擒来的事,他只想赶快赢棋,却忘了问小飞侠的事情。
于是在一局快结束时,他傻了眼。
望着盘面上自己一条黑龙已到了被白棋困死的地步,齐铁山这才发现小飞侠根本就是“扮猪吃老虎。”
他拾眼道:“小子,你使诈!”
小飞侠笑道:“赌输,赌赢,不赌赖!我什么地方使诈了?”
“你……你隐藏实力。”
“事关我的自由之身,我怎能不小心对奕?大当家的,你是骄兵必败呢。”
颓然一叹,齐铁山拂乱棋盘道:“说吧,你要我办什么事?”
齐铁山就如死了儿子般地难受。
小飞侠笑道:“先欠着,我一时也想不出。”
齐铁山古怪地望着小飞侠,喃喃地道:“你总不会要我做你徒弟吧!”
小飞侠站了起来,笑容可掬道:“没那么严重,其实我们这般称呼岂不很好,能让你喊一声老弟,走在外面我倒觉得比做你徒弟神气得多。”
齐铁山真的不明白这个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他隐隐觉得小飞侠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个人,可是又说不出来到底有什么地方不对。
第一王朝 OCR
:
72 022
第二十二章
一张短笺——
风雨江湖险中行,
危机处处总常在;
欲知江山万里飘,
红楼一晤解烦忧。
没有上款,也没有署名。
小飞侠望着这份短笺已有好长一段时间了。
短笺是由店小二交来的,问了半天只探听出送信的人是个毛头孩子。
趁着齐铁山在睡午觉,小飞侠悄悄出了客栈。来到一间打铁铺,小飞侠挑好一把趁手的长剑,随口问着店家。
“请问可知‘红楼’在什么地方?”
店家是个老头,他斜晚了小飞侠一眼,道:“像你这种年龄的男人,是不需要去那种地方的。”
小飞侠奇怪道:“为什么?”
“因为那种地方是我们去的地方。”
更迷糊了!
小飞侠皱着眉道:“你就直说吧,什么道理我不需要去,而你们却可以去?”
老头道:“你们这种年轻人要追什么样的女人会追不到?而我们这种老人想要女人就只有花钱了。”
“你是说‘红楼’是个妓院?”
“不是妓院,不过却比妓院更出名,想要进去的人并不是光有银子就行,还得人品、学识、或者武功出众的人才行。”
“它在什么地方?”
“城外莲花塘畔。”
思之再三,小飞侠还是决定去一探究竟。
因为从那短笺里,他看不出有任何惊兆在里面。
另外,人家竟然能把信送到自己手中,就已知道自己行踪,用不着再费心来布置这么一个无聊的陷井。
最重要的是小飞侠想知道写信的人是谁?
他又如何会知道新近成立的“江山万里飘”这个组织的事情。
出了城,走没多久,一座长满莲花的小湖已赫然在目。
小飞侠绕着连花湖,转过一座小山丘,就看到一座颇为雅致的小楼矗立在一片枫树林里。
红墙、红瓦、红柱梁。
整座小楼都是红色的,也难怪会叫“红楼”。
小飞快慢慢地走进枫林,这才发现这“红楼”远看不大,近看还真是不小。
除了主建筑是“红楼”外,其他几处较矮的屋宇也都是一片红。
刚走到“红楼”门前,一个妙龄少女唇红齿白,巧笑倩兮地已迎了出来。
她灵活的大眼,从上到下望个不停。
最后她围着小飞侠绕了一圈,再回到前面道:“小飞侠?”
对这种“丈母娘选女婿”的眼光,实在受不了。
小飞侠道:“你早已知道,何必再问。”
女孩笑意更浓了。
一双酒窝让人看得痴迷。
“随口问问嘛,又不会少一块肉。”
对这种情窦初开的少女,小飞侠可不敢随便开玩笑。虽然他一直忍不住想说:你看了半天,总该也让我看看吧?
这少女仿佛猜到了小飞侠心里面的话。
她挺起了胸部,一付你瞧的模样。
小飞侠心里叹了一声暗道:“谁要说这女还小,我非得挖出他的眼珠子不可。
看到小飞侠惊异的眼光,那“大”女孩满意的笑了。
“我叫圆圆,奉楼主之命带你进去。”
“你好,圆圆姑娘。”
小飞侠招呼一声,却再也不敢把眼光停留在人家身上“圆圆”的部份。
“把剑交给我。”一伸手圆圆道。
见小飞侠有丝犹豫,圆圆又道:“我们这儿是世上最祥和的地方,刀剑一类的凶器是不可以带进去的。”
既来之则安之。
小飞侠解下了刚买的佩剑,交给了对方。
圆圆一笑,拿着剑回头道:“跟我进来。”
修答数业,百花争艳。
小飞侠想不到在这深秋的时刻里,这个地方居然还有着这许多不该有的花卉。
穿花圃,过回廊。
圆圆带着小飞侠来到“红楼”面前,一指道:“你自己上楼。”
小飞侠想问一些事情,圆圆却像一支快乐的小鸟蹦跳着飞快地离开。
怀着一头雾水,小飞侠随手推开门,便走了进去。
楼下是一座大厅。
大厅里摆着两排椅子,正中央一张大师椅,大师椅后面的墙上横挂着一幅龙飞凤舞、铁划银钩的字贴。
上面写着“侠骨柔情”四个字。
四处壁上亦挂着好几幅“仕女图”、“美女嬉戏”、“溪中浣纱”等名家手稿。
另外几座楼空壁架,上面摆设的全是些古董、玉器、陶瓷精品。
暗道一声:好瑰丽!
小飞侠就把眼光停留在靠左后方的一座楼梯上。
他慢慢走了过去,小心地抬步上楼。
楼梯十六阶,阶阶都是整块大理石铺就而成。
上了楼,入目处是并排的两间大房。靠右的门没关,从外面就可看清里面,是一间雅致的书房。
靠左的一间,门半虚掩着,看不到里面,却闻得到阵阵檀香从里面飘出。
小飞侠正犹豫着该怎么办,房里已传出一声清脆而带有磁性的声音。
“门没关,自己进来。”
小飞侠闻言上前,轻轻推开门后就发现这应是一个女人的闺房,隔成了一明一暗两间房。
稍一犹豫,他还是跨了进去。
看不到人,虽然人在里间。
“随便坐,我一会就出来。”
果不然,声音从里间传了出来。
小飞侠这才打量着屋中陈设。
雪白的长毛地毯,鹅黄色的厚厚窗帘。
没有桌椅,地毯上放着几个软垫。
一具瑶琴,一炉檀香,两幅“春耕图”,几件精巧的小摆饰。
整间房子给人一种好温馨、好舒适的感觉。
让人与起长留不归的冲动。
里间的门开了。
小飞侠只觉得眼睛一亮,一个双十年华的女人,披散着一头长发,身上带着一股清香袅袅走了出来。
她美丽却不妖艳,清新得如一颗荷叶上的晨露。
她穿着一袭连身的丝质罩袍,莲步款款间身材若隐若现。虽使人有种眼光不忍距离的诱惑,却绝对不会生出任何亵渎的淫意。
雪白的肌肤,吹弹可破的脸蛋。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小飞侠连呼吸都快停止了。一直等到那女人来到面前,他才心神一凛,尴尬地笑了笑,以掩窘态。
“对不起,我刚休浴出来。怕你久等,衣着随便未曾梳妆,还请多原谅。”
那女人先坐了下来,然后抬手对小飞侠道。
小飞侠顺着对方的手势,找了一个软垫坐下,他想说什么,可是嘴巴张合了几下,却什么也没说。
那女人笑了笑,用手摆掠了一下长发。
这一笑,简直能勾人魂,消人魄。
小飞侠竟然不敢再望着人家,连忙把眼光望着地上。
“我叫小柔,张小柔,也有人叫我张妈妈、张姐姐、张阿姨。”
小飞侠露出疑惑。
张小柔又笑了!
她笑着道:“张小柔是我的名字,张阿姨是来这的男人叫的,张妈妈是我这的姑娘,随着外头的规矩所称呼我的,至于张姐姐,则是我的入幕之宾,他们对我的尊称,例如像你这样的客人。”
小飞侠遇过许多的女人,包括年纪大的、年纪轻的;也看过了许多鸨母,包括阴刁的、奸诈的。
他更见过许多的妓女,包括穿衣服、及不穿衣服的。
可是面对着张小柔,他实在很难把鸨母、妓女、恩客这些字眼与她连在一起。
虽然她干的是那行,说的话也是行话。
“你想叫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