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呆子仍愣着不知怎么回答,棋儿却说:“是!飘少爷给提审不久,我们也放风了!不过我家公子因身体不舒服,留在牢中没出去。”
小神女说:“果然是这样。”
小怪物问:“三姐,第二种呢?”
“第二种可能,就是这位高手混进了衙门中的勤杂人员之中,或者也像我们一样,潜伏衙门四周的隐蔽处,密切注视衙门中的动静,趁土皇帝审问你时,他就行动,解了你的困境。”
“三姐,就算有这两种可能,墨二公子又怎会认识这位高手呢?”
“第二种可能,墨二公子当然不会认识,但第一种可能,墨二公子就可能见过这位高手了。他一心想干掉这为恶一方的父子,会向墨二公子询问因何事给抓了来,关心墨二公子的安危。”
婉儿问书呆子:“你在牢中,有没有犯人问你和关心你了?”
书呆子说:“是有一些犯人关心在下,也问在下犯了什么事给关了进来,只是在下心如止水,万念俱灰,不想回答,也不想听,更没有去注意。”
小怪物说:“你别问这个书呆子了,就连我,也没有注意到在犯人当中,有这么一个高手。”
小神女说:“你一心想着怎样戏弄和干掉这一对父子,救出墨二公子,对这么一位深藏不露的高手,当然不会去注意了。就是他坐在你面前,你也察觉不出来。”
“现在,我真想见见这位高手了。”
婉儿说:“你这不是马后炮吗。现在这位高手不知跑去哪里了,你能见到吗?”
小神女说:“好了!天色亮了,我们也该离开这里。上路吧!”
他们一行五人走出树林,来到大路边,看见一辆马车,停在不远的地方,似乎在等什么人。小怪物首先奇怪起来:“怎么有这么一辆马车停在这里,不会是等我们的吧?”
婉儿说:“你就想啦!人家会无端端的等候你这个小怪物吗?你又不是有宝!”
“很难说,因为我本身就是一个宝。”
他们刚走近马车。马车上突然跳出一位中年白衣秀士,含笑说:“三妹、四妹,你们怎么现在才出来?愚兄在这里等候你们多时了。”
婉儿一看,不禁愕然了:“白哥哥,是你?你怎么在这里出现?”
这位中年白衣秀士,正是紫竹山庄的少主人,穆婷婷的丈夫慕容白。小神女有点惊讶地问:“白大哥,你是专门在这里等我们的?”
“三妹,愚兄当然是专程来接你们的。”
小怪物叫起来:“看来我真的是有宝。”
婉儿问:“白哥哥,你怎会知道我们会在这里的?”
慕容白说:“说来话长,我们一早接到长沙方面的飞鸽传书,说你们在长沙出现,为了护墨家二公子,会从这条路回新宁。加上有人传说永丰这个土皇帝抓了一位书生,想必是墨家二公子了,三妹四妹一定会在永丰大闹一场。所以愚兄雇了一辆马车,在这必经的道路上等候你们。看来我没有推测错,果然等到了你们。”
婉儿听了大为惊讶,难道白哥哥是一位诸葛亮,算得这般的准确?小神女听了却感到困惑不已,事情哪有这般的巧合?慕容白说话有不少可疑之处,经不起推敲,但慕容白是一片好心,来接自己迅速离开永丰小镇一带,也就不想多问了。
可是小怪物不大相信,他一下想起另外一件事来,说:“白大哥,昨天是不是你在衙门里,出其不意地干掉那个土皇帝的宝贝儿子?”
婉儿一听,更叫了起来:“一定是白哥哥了。不然,谁有那么大的本事,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那该死的恶少?我还以为那位神秘的高手是谁,原来是白哥哥!”
慕容白笑而不答,看了书呆子一眼,问小神女:“三妹,这位就是墨家二公子吧?”
“是!”
墨滴书呆子连忙向前,朝慕容白深深一揖说:“慕容少庄主,在下正是不成材的墨滴,人称书呆子。”
慕容白听墨滴这样自我介绍,有点好笑:“书呆子?我看墨兄弟怎么也不像是一个书呆子,只能说是外拙内慧。墨兄弟,快请上车。”
“多谢少庄主。”墨滴又转请小神女等人,“还是请三小姐、四小姐先上车。”
婉儿说:“墨公子,你怎么这般客气呵。”
小神女一笑:“四妹,我们就先上车吧,别推来推去的了。我们要赶快离开这里才是。”
的确,这时虽然是天刚刚亮,附近无人,但墨滴主仆两人都是一身囚衣,而小怪物在昨夜行动时,早已将身上的囚衣扔掉了,剥下衙门内一个小厮的衣服穿上,却不大合身,虽然不大引人注意,但书呆子主仆却非常引人注目,要是给早起的乡人或过路的人看见了,也是一个麻烦,所以小神女想尽早离开这里。
可是慕容白却说:“三妹、四妹,还是请墨家公子主仆两人先上车的好,因为我在车上,已为他们主仆准备了一套衣服,让他们换上,你们才上车。”
小神女讶然:“白大哥,看来你是一切早有准备了。不然怎会想得这般周到?”
“你们这么一闹,毁了一处官府的衙门,必然惊动了附近一带的州、府、县,没有准备,马车怎能平安通过沿途的兵丁检查?”
婉儿说:“墨公子,棋兄弟,你们快上车换衣服吧,抓紧时间。”
书呆子和棋儿见此情景,也不再客气谦让,上车将囚衣囚裤换下,换上了慕容白给他们准备好的一套衣裤,这是一套富家子弟、书僮的衣裤。书呆子穿好衣裤,梳理好头发,束上头巾。真是人靠衣装,佛靠金饰,书呆子仿佛一下容光焕发,俨如一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少爷,就是再去永丰小镇,恐怕也没人能认出来。
那两套囚衣囚裤,慕容白叫马车夫扔到树林深处。小神女一看这马车夫的身手,一下又明白了,这不是慕容白花钱雇来的马车,而是幽谷大院在各处商店来往的马车,赶马的是幽谷大院中的人。
一切打点妥当,小神女他们先后上了车,马车夫将马鞭一挥,马车便往宝鸡府方向飞奔而去。
小神女在马车上打量一番墨滴,似乎一下认不出这是在外面四处乱跑的书呆子、一个落泊的书生,现在是一位风度潇洒的富家公子了。令小神女暗暗惊讶的,是书呆子的面貌轮廓有点像慕容白,就是神态、气质方面,也有点近似。过去,小神女没有去注意,现在慕容白和墨滴坐在一起,就引起小神女的注意了,暗想:不会是慕容家和墨家有什么渊源吧?可是,一个是武林中有名的世家;一个却是小县一户经商人家的子弟,两地相隔千里,从不往来,又有什么渊源了?或许是自己多心吧。天下之间,人有同貌,鸟有同音也不少,这又有什么奇怪的?
小神女这样一想,心中释然。可是,她总感到这个书呆子是个谜一样的人物,身上的气味,与杜鹃一样,连小怪物也分辨不出,而他的神态、气质,又和慕容白有点相似,这是怎么一回事?同时慕容白一见到他,似乎一见如故,神态、言谈之间,十分关心这个书呆子,不知是慕容白看在自己的情分上,还是有其他原故,将书呆子几乎当成亲人一样了。
“墨兄弟!你体内似乎有一种寒毒,这是怎么回事?”慕容白在车上这么一问,又令小神女想起小三子的话来,不禁也问:“我听小三哥说,你似乎中了一种寒掌之毒,是谁击伤你了?”
书呆子神情茫然地说:“我不知道。”
婉儿说:“墨公子,你不会呆到被谁人所伤你也不知道吧?”
“我,我,我真的不知道呵。”
棋儿说:“公子!你怎么这样健忘的?在岳州岳阳楼上,不是有人要我们让座位,推了你一掌么?”
“他只是轻轻地推了我一掌,就会中毒么?”
“公子!说不定他的掌有毒!”
书呆子仍茫然地说:“不会吧!推一掌就会有毒了?”
小神女问棋儿是怎么回事。棋儿一说,原来书呆子主仆在岳阳楼饮茶,欣赏洞庭湖的美景,有三四条大汉走过来,叫书呆子让位,棋儿当然不答应,书呆子也站起来论理,其中一条凶恶汉子,推了书呆子一掌,推得书呆子几乎跌倒,还凶恶地说:“你们再不让开,老子就将你们扔下楼去。”
书呆子见来人这么凶恶霸道,只好忍气吞声,和棋儿让位了,以免惹出更大的祸来。
婉儿一听叫起来:“这几个人怎么这般蛮不讲理的,他们是什么人?我和三姐找他们去,给你讨回公道。”
书呆子连忙摆手说:“四小姐,你别去,他们只是路过岳州的几个恶人,我也不知道他们是谁,现在何处。再说事情已隔了这么久,我更不想再多惹事端了。”
“你这个书呆子,怎么这般的怕事呵。”
小神女说:“四妹!你也真是,这是在岳州发生的事,现在是在宝鸡府,相隔千里,你怎么去找?何况他连人家是什么人,家在何处也不知道,你又怎么找呵。”
“三姐姐,我就是受不了这样的气。”
慕容白说:“墨兄弟,你将手伸出来,让我把把脉,看中的是哪一种寒毒。”
书呆子墨滴慌忙说:“不不!少庄主,不用了,西门神医在长沙已给我把过脉,看过病,还给了药我服下,我已经好多了!只是偶尔有一阵冷而已,我想我多休息几天,就会完全好了。”
慕容白含笑说:“西门小三,的确是当今江湖上一代解毒的神医,要是墨兄弟中的不是一般寒掌之毒,而是上乘高手的掌毒,西门小三的药,在化毒方面恐怕不易那么见效,起码要一年半载才完全见效,要是用我慕容家的玉女黑珠丹,哪怕世上再厉害、再可怕的毒,也可以立刻化解。墨兄弟,你不是想将你的身体拖到一年半载才好吧?”
“这,这……”
婉儿说:“墨公子,你快伸出手给我白哥哥把把脉吧!”
小神女含笑地问:“墨公子,你是不是心中有什么隐情,不愿我白大哥看?”
“我,我,我有什么隐情了?没有呵!”
“没有,就伸出手让我白大哥看呀。”
书呆子只好伸出手让慕容白把脉了,慕容白凝神把了一会脉,又看看书呆子的一双眼。婉儿在旁急问:“白哥哥,他不会有什么事吧?”
“没事,但还是要服下玉女黑珠丹,才能彻底化解他体内的余毒。”
慕容白从怀中掏出了两个小瓷瓶来,各倒一颗药丸出来,婉儿一看,又愕然了:“白哥哥,玉女黑珠丹不行?还要加服一颗九转金创还魂丹。”
“四妹,墨公子除了有寒毒外,还有内伤,所以要同时服下九转金创还魂丹,才能复元得更快、更好。”
“他还有内伤?”
“看来那人给他一掌,不但令他中毒,同时也令他内伤。西门小三只是给他医毒而已。”
“这人的掌力怎么这般的歹毒呵。”
书呆子用水服下当今武林最为难得和珍贵两颗药丸后,慕容白说:“墨兄弟,你在车上好好睡一会,醒过来之后,便完全没事了。”
“多谢少庄主。”
书呆子便靠在马车内的一角,闭目休息。看来这书呆子在牢中坐了两日,加上昨夜的波奔,的确也累了,不久就呼呼入睡。就连棋儿也累了,坐在一旁,同样也呼呼入睡,哪怕外面打雷,马车颠簸,他们主仆两人,也不易醒来。
小神女轻轻问慕容白:“白大哥!他到底中的是什么毒?是湘西言家的僵尸掌?”
慕容白向小神女打了一个眼色,说:“我也看不出来,大概是吧。”
小神女马上会意,不再问下去。婉儿却困惑地问:“在岳阳楼推他一掌的人,难道是湘西言家的人?这么轻轻推了他一掌,就令他中毒内伤?那这人不但掌歹毒,内力也十分的深厚,言家几时出现了这样一位心狠手辣的高手?在江湖上可没听说过呵。”
慕容白说:“江湖上各门各派,可以说是能人辈出,也不为人注意。就拿四妹来说,要不是四妹在四川重庆击败了剑痴,恐怕江湖上没有几人知道我慕容家又出现一位新的小魔女。”
婉儿起初只是怔怔地听着,一听慕容白说到自己,“哎”了一声:“白哥哥,你怎么说起我来了?我能与先祖奶奶比吗?哪怕我再练一百年,也比不上先祖奶奶。”
“不!四妹,在剑法上,你完全可比。”
“白哥哥,我不跟你说了,你像三姐姐一样,尽拿我说笑。”
在车头与赶马人坐在一起的小怪物,听到婉儿叫嚷的声音,伸过脑袋进来问:“四妹,谁欺负你了?”
婉儿说:“去去去!除了你,谁也没有欺负我。”
小神女笑道:“小兄弟,你别来讨骂了,小心坐好,别掉下车去!”
婉儿说:“三姐姐,他掉下去才好哩。”
小怪物说:“你不会这么黑心吧?”
婉儿说:“谁叫你多管闲事?”
婉儿话没说完,小怪物“呀”的一声,伸进车内的脑袋一下不见了,好像真的掉下车去了。婉儿一怔:“你不会真的掉下去吧?”
没听见小怪物的回应,婉儿慌忙探身出车外看,真的不见小怪物坐在车头上,不禁叫起来:“快停车,小怪物掉下去了。”
赶马的汉子一笑,依然赶着车,却指指车顶,婉儿往车顶一看,小怪物却挤眉弄眼地对着自己笑。婉儿一下火起来:“你这死小怪物,干吗捉弄我?你是不是想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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