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帝国征服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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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帝国征服史-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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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过分!”听到赵瑜被赞,东海百姓也是兴高采烈,连声笑道:“再过半月,祭灵大典,也容人旁观,老兄既然有心,留下来看看也是无妨。”

“是要看一看,能看到一个国君被斩,这辈子也不定有一次机会呢!”

第三十章 祭灵(中)

政和七年二月十五日,癸酉。

自从上元夜回到基隆,赵瑜只在开始时花了几天在岛上巡视了一下,多数时候都是在修养着。岛上的政事被陈正汇处理的依依当当,并不需要他多操心。而军事方面,所有出征过交趾的队伍,除了隔几日就演练一阵在祭灵大典时要完成的节目,其他时候也都在修养——出战两月多,对军力士气的消耗极大,必要的休整必不可少。只有预订要出征占城的野战二营,野战三营,在紧张的做着针对性的训练。

这一个月来,赵瑜每天所要做的,仅仅是依例在呈上来的重要公文上盖章签字,剩下的时间,都用来陪着妻儿,读书习武。不过假日总有结束的一天,从今日的祭灵大典时起,赵瑜也终于要重新投入繁重的工作中了。

晨起。

赵瑜平举着双手,像根木架子般站在居所的主厅中,苦着脸看着蔡婧、陈绣娘带着一群侍女在他的身边忙活着。

“不能再快点吗?”赵瑜半带抱怨的催促着。他的手举了半天,早已又酸又胀,但那两个女人,却一点也不体谅。把一套甲胄在他身上披上去又脱下来,脱下了又披上去,整了又整,就是不见完工。“不过就是披个甲嘛,套上去系好就是了,哪有那么麻烦的?!”

蔡婧一边举着一块缀满甲片的披膊在赵瑜身上比划着,一边说道:“今天是大典礼。又有外人在场,出了岔子可是会惹人笑地!瑜哥哥你是东海之主,这礼仪上的事一点都不能乱!”

“要是打仗都要这么费手脚,等敌军杀到中军帐,甲胄都不一定能上身呢!”赵瑜抱怨着,手也松了下来。

“站好,别动!”陈绣娘一声喝斥。“真要是打仗时,也不会让你穿这套明光铠!”

“说得也是!”赵瑜一声叹气。再度把手举高。今日的祭灵大典,赵瑜理所当然要出面主持,身上穿的服饰自然也不能含糊。他现在所穿的这套礼仪用的盔甲,并非他出战时惯常所穿、东海军制式的鱼皮缀铁重甲,而是正统地明光铠。

是东海军器坊的几个老铁匠,花了半个多月时间打造,于两天前才呈上来地。整套明光铠金光闪闪。胸口、背后的几块护心镜的确可以作镜子用。缀合成整套明光铠的甲叶,每一片只有半个巴掌大,但片片都被打磨得晶亮。

这套明光铠耗费的人工材料,若是换成普通的重甲,一百套都不止,不过总比陈正汇所提议的九旒冕、九章服要便宜得多——那王公祭祀所用地衮冕全套弄下来,至少也要两三千贯。但赵瑜明白,陈正汇的提案本意上还是在做试探。并非真的打算在祭灵大典上用这套祭天祀神的礼服——那完全不合礼制。所以赵瑜直截了当的拒绝了陈正汇的提案,而是决定穿武服甲胄上场。至少在现在,他自立称王的时机还没有到来,东海军还得保持一阵海外武装集团的身份。

不知过了多久,从窗外投进来地阳光从墙角缩到窗前,蔡、陈二女终于把整套明光铠都披到了赵瑜身上。左右前后审视了一阵后。蔡婧拿着块细麻布把已经光可鉴人的铠甲甲片擦了又擦,而陈绣娘则从侍女手中拿来一件鲜红的重绢披风,小心翼翼的给赵瑜系上。接过侍女递上来的佩剑,自己系在腰间,赵瑜大踏步的逃出门去,仰天长舒一口气,‘终于解脱了。’

巳时将尽。赵瑜已站在校军场北面地点兵台上,赵文、陈正汇等人都各着甲胄礼服陪侍在侧。而赵琦、赵武、陈五、朱聪等驻扎在外的大头领们也都赶了回来,参加此次的祭灵大典。对交趾一战,是东海成军以来前所未有的大胜。尤其是俘王破国而归。更是大宋自太宗赵炅之后就没有完成过的创举。故此,赵瑜便外派的大员们都唤了回来。一同观看大军凯旋而归的胜利仪式——今日祭灵大典,其实也只是个噱头。主要的目的还是耀武杨威,宣扬此次的战功。所以除了祭拜枉死地冤魂外,更多地还是阅军、献旗、献俘之类的仪式。

校军场中地场地上,空空荡荡,参加了对交趾作战的几支队伍都还没有出现。不过校军场并未因人少而冷场,祭灵大典对外开放,台湾岛上的百姓和外来的民众把四周的看台挤得水泄不通——就算是每年蹴鞠联赛的决赛时,这里也没此般热闹过。人声鼎沸,却都在期待着大典的开场。

日头又升高了少许,日晷上的阴影指向了午时的刻度。中军大鼓隆隆擂起,号角长鸣,校军场内一时静了下来。

咣!咣!咣!咣!

随着鼓号而起,一阵阵整齐的踏步声,这时从校军场外传了过来。一面大旗举在最前,一列列士卒排作方阵,挺起长枪,高抬腿,重落步,紧跟在军旗之后,踏着正步走进校军场中。一具具铁甲被擦得铮亮,在阳光中晶晶闪耀,数百双脚穿着新制的军靴同时踏下,大地都在震颤,比起擂动的军鼓尤要响亮三分。在枪阵两侧,两队骑兵倒拿着一面面缴获交趾战旗,亦步亦趋的缓步而行。

“是野战四营!”

“是八百抵万军,坚守城门十余日的第四营!”

看着进入场中的旗号,观礼的民众一下骚动起来。这一月,东海军把参战各营的战绩大肆宣扬,岛上的百姓对战功赫赫的各营头的名号都是耳熟能详。但随着枪阵的接近,外来的商客们都被厚重如山岳般的军阵压倒,心神全被震摄,喧哗声一下低了下去。但东海的民众却欢声雷动,往年冬歇时,各村寨的男丁都被组织起进行列队训练,这样的场面他们也惯常见过。

第四营的方阵围着校军场中央空地绕了半圈,在观礼民众的欢呼声中于点兵台前立定。七百余人齐齐转身,枪尾向地面一跺,挺胸收腹,站得如同竹林般笔直。两队骑手同时出列,一个接一个通过点兵他,把手中的一面面交趾战旗都丢在台上众将的眼前。

点兵台上,看着面面战旗在台前堆起,赵武压低声音对赵文说着:“张帆干得不错嘛!收缴的战利品倒真是不少!”

“这已经是少的了。夜袭交趾大营的时候,已经丢了许多,不然,这几百人都能人手一份。”

“怎么没看到炮队?”赵琦微微侧过身子,轻声问道。

“炮队的兵都跟在枪阵里,今天外人太多,火炮还保密点好!”赵文解释着。

献旗已毕,野战四营听着都指挥使的号令,转身起步,通过点兵台,在校军场中绕过剩下的半圈,走进中央的空地,随旗而立。

跟在第四营之后,又一个方阵进入场中,那是水兵们的方阵。闪亮的长枪配着黑色的鱼皮甲,加上毫不逊色的整齐步伐,水兵们的枪阵与野战四营有着同样的威严。

三个水兵方阵连续人场,四周的观礼台上几乎要沸腾起来,但阅兵仪式最后的高潮,却还是野战一营带来。

红色军旗高高举起,金色的野战一营四个大字同旗面中央的黑色虎头在风中飘扬。

“是野战一营!是野战一营!”

“是那个以一破十,一日三战,攻破清化城,炸开升龙府的第一营!是活捉了李乾德的第一营!”

“是陆指使!走在前面的那个是陆指使!”

陆贾举着指挥刀走在战旗下,在他左右的朱正刚和赵大才目不斜视,与他一起护着营旗正步前行。在他们身后,第一营的队列,比前面四个方阵更加的整齐,不论横竖,还是斜向看去,都齐齐的排出一条直线。

“陆兄弟带得好兵啊!”朱聪笑赞着。台上众人中,也只有他披着白色的麻织披风。

“今次战功第一,当然不是靠吹出来的!”

第一营在前所未有的欢呼声走过全场,赵瑜在台上清楚的看到,第一营的方阵中,每一个士兵的脸上都有着无法掩饰的自豪与荣耀。这正是他想要的队伍,一只有着荣誉感、有着凝聚力、有着最强战斗力的队伍。

出征交趾的各营都已在场中立定。在台前堆起的旗帜已如同一座小山。鼓声这时静了下来,而号角声却压低了八度。低沉的号声在风中呜咽,仿佛在哭泣一般。观众们的情绪也被号音感染,渐渐安静了。

由几百名穿着朱紫袍服的人群所组成的队伍,拖着一架架大车,吃力的走进场中。原本应该由马匹拉着的四轮大车,被人力拉动着,在校军场中缓缓行进。马车上,一具具黑漆的棺材堆放着,那里承载着枉死者的尸骸。从升龙府外的乱葬岗中搜检到的一百七十二具遗骨,安放在棺木中,展示在所有人的面前。

“是交趾的鸟官!”看台上的一声尖叫,顿时引爆了全场的愤怒。

第三十章 祭灵(下)

被俘的交趾官吏拖着一行灵柩大车,在遍及全场的骂声中艰难行进。千夫所指的滋味,这些交趾官吏想必没有见识过,不时有几人吓得软了腿,瘫在地上挣挫不起,但很快就被随行的士兵们用皮鞭抽了起来,再拖着纤绳向前走去。而见到交趾官吏被抽打,看台上便一片高声叫好,显见得这些鞭子是大快人心。

四周的百姓们破口大骂,但点兵台上,所有的头领们却无人激动。商队被屠杀的真正起因,在东海军的高层中也都通报下去。对于以朱明为首,在李乾德的晚宴上酒后失言,进而害了整支商队的三个人,东海军的高层们半点同情也没有。就算是朱聪,对于他弟弟造成的大错,也无话可说。只能掏出私囊,在下发给商队成员的抚恤金中,添了自己的一份。

不过所谓的酒后失言,也仅仅是直接诱因。真正导致商队被害的,还是东海两面倒卖军械的行为,如果赵瑜没有把刀枪箭弩贩运到占城、真腊,当然也不会造成现在的结果。若是追根究底,真正造成一百七十余人枉死的,应是东海军自己。所以,这个内情不得不是严格保密,要是被泄露出去,对交趾一战的义理基础可就要完全崩溃,而赵瑜为首的东海高层的名声,当然也免不了要大打折扣。

灵柩车队在点兵台前停步,赵瑜率众而下,行至车前。一一洒酒祭奠。行动间神色庄重,祭礼时一丝不苟。几百个交趾官吏退在一旁,跪伏于地,脸贴着地面,大气也不敢出。

看台上,一个外来的商客乍舌:“赵大当家果然威风,那些个交趾官儿怕是只有见到天子时。才会这般恭敬罢!”

“那是当然地!”附近的一个东海百姓傲然道,:“我加大当家烧了升龙府。杀了十万交趾兵,连交趾王都捉将来了,他们哪敢不服?!”赵瑜被夸,他仿佛自己也被赞着,感觉上也是与有荣焉。

赵瑜在东海的名声其实极好,也甚受爱戴。一方面有宣传之功,另一方面。赵瑜也的确有许多仗义疏财、救助百姓的举动,东海上下受其恩惠者难以计数。何况,他的战功赫赫,自起兵以来未尝一败,文治武功都有可赞之处,尤其是今次为商队复仇出兵的举动,更是大得民心。不论是浙人福佬,还是粤人疍民。都为此战胜利而欢欣鼓舞。不同地域间地隔阂,仿佛在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赵瑜护家的行为,也使台湾岛上地百姓们终于初步默认了自己东海人的身份,而他起家的根基,也就在这时候才算真正扎下。

拜祭之后,赵瑜领众回到台上。灵柩大车重新被拉动,缓缓的停到了校军场的边缘处。鼓号声重新响起,今日真正的压轴好戏,这时才刚要上演。

校军场中,近万对目光同时聚焦在入口处,随着人们的期待,两队甲士当先持枪而入,从入口直到点兵台前,整整齐齐地排了两列,中间留出了一条两人宽的通道。

甲士们稳稳站定。两个士兵领着一个身穿十二章衣、头戴通天冠的老者。走进人们的视线。老者佝偻着身子,踉踉跄跄的。一条白练搭在他脖颈上,虚虚缠住双手,表明了他俘虏的身份。他在两列甲士之间的通道走着,每向前行了三步,就跪下来叩拜一次,五体投地,神色恭谨之极。

赵琦在台上,看着那老者三步一叩的慢慢走近,冷冷道:“想不到李乾德还真是能屈能伸,他以为这么做,我们就会饶他一命吗?”

赵瑜轻笑道:“人老了,自然会贪生怕死起来,千古艰难唯一死!我给了他一点活命地希望,他的脸都可以不要了。”

“他好歹也曾是一国之君,还自称过大越皇帝!怎么连点气节都没有?”

“从古到今,可曾有过一个有气节的降王?”赵瑜的笑容更加寒冷。

由于要叩拜,李乾德走得却是甚慢,四周看台上的民众只有低低的交头接耳声,没有一人大肆喧哗。前面他们对着一群交趾官吏破口大骂,但见了正主反倒没有骂声了。李乾德毕竟曾是一国之主,他地身份对于连七品知县都没几人见过的平民们来说,犹如高居云中之人,就算是已经成了阶下囚,围观的人众也不敢多加轻侮。

整整两刻钟过去,李乾德终于走完百来步的距离。他跪伏在台前,三拜九叩,大礼参拜。这礼节,完全是僭越了。李乾德有着大宋郡王的身份,按礼制,能得他叩拜的,只有宋帝一人。不过赵瑜却不在乎那么多,其他头领也觉得理所当然,而最有可能提出反对意见的陈正汇,却也没有多言,而是看着李乾德把整套朝觐面圣的礼节完成。

等其叩拜完毕,两个领路的士兵上前缴令:“禀大当家,降王李乾德带到!”

鼓号声再一次停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赵瑜身上。李乾德是生是死,就等他一言而决。赵瑜静静等了片刻,待所有地杂音一齐消去。整座校兵场寂静无声,才一摆手,高声喝道:“拿去!”

听到赵瑜地声音,李乾德不敢置信的猛然抬起头,正要大声喊叫,身边地两个士兵便一把把他架起,一团麻絮塞进他嘴中,不论他想要说些什么,都被堵在了喉咙里。几个士兵同时动手,褫冠解带,把交趾王身上的衮冕一一扒去,只给他留下一套白色小衣,披头散发着,如拖猪狗一般拖向灵柩车队前。

灵柩车队前,一根竹竿已经竖起,深深的插进地里。一个身穿红衣的刽子手带着几个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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