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掌疾出,朝南宫柏秋拍来!
南宫柏秋嗤之一笑,身形游走,倏然劲风闪转,一招“五鹤朝元”疾指戚方而出!
他这一招,乃是过去潮音上人所传,“小乘伏魔九掌”,最具威力的一招!
一股惊天巨震,狂飚激射,砂尘扑舞,琵琶散手戚方遭风所打,身形弹射而出,撞着四五丈外一堆错角山岩上,顿时肢断骨裂,成了一推血尸!
南宫柏秋变招易式,迅捷无比!
他初以“紫府绝学”的三式扇招,跟琵琶散手戚方周旋。
陡见对方出手辛辣,要将自己处于死地,心中大怒,收起摺扇,仅于眨眼刹那,赤手双掌“小乘伏魔九掌”之绝学使出。
(ocr 编者按:这几段有点古怪,需要奉告读者的是这并不是ocr 错误,原书内确是如此。本人曾经考虑过修改,后来因为情节虽然有点混乱,但不难明白,所以保留原状。)
“碧云天,
黄叶地,
秋色连波,陌上寒烟翠,
山映斜阳天接水,
芳草无情,
更在斜阳外。
暗香魂,
追旅思,
夜夜好梦除非留人睡,
酒入愁肠,
化作相思泪。”
一个来少林寺随意膜拜的香客,飘然漫步在寺院一隅,摇头晃脑,自得其乐自在吟诵着。
这人年纪在五十左右,颔留乌须,一袭灰黑的半旧长衫,从他这酸溜溜的行止看来,分明是个三家村冬烘先生。
穷酸吟诗的声音并不响亮,却像一缕游丝似地向四周流转开来!
突然一声轻咳声起,偏殿东厢一间书房里,门帘揭开,走出一位五旬上下,颔留长须,一身短装,气度雄容的老者。
老者一脸错愕之色,循音纵目看去,已发现寺院大树边这个落魄秀士。
他朝四周盼顾一瞥,朝秀士跟前走来!
秀士朝老者侧目一瞥,目若无睹,昂然观天……
老者朗声一笑,向秀士抱拳道:“耳聆阁下咏歌一阙,音律绝佳,不禁顿生亲近之感……敢问阁下尊姓?不知来处何处?”
秀士朝院子四周环头一匝,始道:“在下‘吕松’,来自燕京……”
说到这里绽脸一笑,又道:“如果在下没有猜错的话,尊驾亦从‘燕京’来此!”
老者听得捋须长笑,道:“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了!”
他转身一指自己书房,又道:“尊驾到老夫书房移趾一坐如何?”
秀士含笑道:“恭敬不如从命!”
两人来到书房后,老者探头朝门外一瞥,把房门轻轻掩上。
这穷酸秀士显然是南宫柏秋所扮装,书房里短装老者,正是来少林寺替他岳母超荐的河南总督李制军。
这位河南总督李制军,虽然有印信,有官符,却不是封僵大吏,朝庭命官。
他的真实身分,乃是此地武林中一位前辈名宿,这次受十七皇子吩咐,听命来少林寺。
十七皇子虽然皇家贵胄,对江湖动静很清楚,他感激南宫柏秋过去在宫庭里解围之恩,是以暗中派下这位此地武林中前辈人物,江湖上有“铁衣巾”之称的李虹来少林寺,必要时能助他一臂之力。
“铁衣巾”李虹将南宫柏秋邀入书房后,哈哈大笑含蓄地道:“尊驾如何知道老夫来自‘燕京’?”
南宫柏秋朝他侧目一笑,针锋相对问道:“在下轻歌一阙,未见有出奇之处,竟惊动阁下,幸蒙宠召,哈哈哈,就凭这一点,在下猜出尊驾来自‘燕京’,不会有错了!”
铁衣巾李虹听他说了这话,倏即起身推开书房门,转首朝四下掠过一瞥,把房门合上,悄声持重地道:“南宫少侠,照此说来,你已知老夫‘铁衣巾’李虹来少林寺的情形了!”
“在下略有所闻,只知十七皇子派下一位此地名宿来此,详情也不甚清楚了。”
李虹点头接口道:“老夫奉十七皇殿下之谕,用超荐岳母藉口,进香少林寺!”
他顿了顿又道:“老夫昔年与叶超尘有一面之识,还能记得他神态、形相,这次他虽然乔妆改扮,使出偷天换日的手腕废了尘禅师,篡居掌门人之席,老夫从他一对阴毒眼神看来,完全不像佛门弟子,正是叶超尘这厮所扮妆!”
南宫柏秋慨然道:“叶超尘胸怀叵测,用心狠毒,曾学得部分‘紫府奇书’所载绝学,竟制服‘金狮毒爪’商六奇诸类的神奸巨恶,想兵不血刃,席卷天下武林!”
他说到这里,诧问道:“李老前辈,十七皇子请你老人家来此,是否对在下有所谕示?”
铁衣巾李虹道:“殿下身列皇家贵胄,日后且有九五之尊的份,对天下正派武林极为崇仰,尤其你南宫少侠,以天下苍生为念,更赢得殿下所器重!”
李虹一脸赞佩之色,朝他注目一眼,又道:“这次老夫奉殿下吩咐,授命来此,衔尾尚有大内的殿下几位贴身心腹高手首途前来。”
南宫柏秋听得一怔,愕然道:“十七皇于派下大内高手来此?”
李虹点头道:“十七皇子此举,虽然贵为皇家殿下,有侠义门中风范,如果进一层说来,也是为他日后的打算!”
南宫柏秋惑疑道:“李老前辈,此话怎讲?”
李虹感慨地道:“贵为帝王之家,亦有不可告人的辛秘骇闻,当今皇上虽然尚未归天,这把握有权贵的皇子,早已为了他们日后九五之尊的打算!”
“十七皇子深得父皇所宠爱,他唯一劲敌却是大内的第五皇子。”
南宫柏秋喟然点头。
李虹又道:“五皇子惯使云诡波谲之手,拢络神奸巨憝,武林枭雄,他身边除了呼图愣嘉活佛,和通天掌传元之流外,叶超尘是唯一得力人物了!”
“叶超尘如果遂其心愿,兵不血刃,席卷天下武林,日后影响十七皇子之处,就不堪想象了!”
南宫柏秋豁然道:“十七皇子能除掉叶超尘之辈,固然扫荡宇内妖气,以天下苍生为念,其实说来,他也除掉眼中钉,心中之刺了!”
李虹道:“少侠说得不错,真有这段来龙去脉!”
两人在书房里谈过一段时间后,南宫柏秋方始一摇三摆,离少林寺而去。
第二十章 君临天下
天池玄翁从十一门派掌门人的刀光、剑影、掌风中,披头散发,身影弹飞而出。
这位称雄模外塞边,巨憝枭雄,这个跟斗栽得不轻,遍体伤痕,狼狈至极。
原来那时天池玄翁腾身激起数丈,半空中朝下拢目一瞥过处,不由魂飞魄散!
他发现本来有恃无恐,少林寺有井鳞带下的九人,竟俱告失踪!
他知道在十一门派掌门,联手并肩,群起攻击之下,显然有性命之忧!
天池玄翁一见眼前情形,疾速曳空射电似的逸去,身形一晃之下,已消失在夜色苍茫中。
他这一口气轻功展施,走了不少时间,连他自已也不知道。
天池玄翁饶是称雄大漠草原,内外武功有极上乘的造诣,可是在中原十一门派掌门同仇敌忾,联手并肩的围袭之下,所受的伤处,显然很沉重了!
他如漏网之鱼,一阵亡命的奔波之下,突然感到头晕目眩,支撑不住!
这时,月寒星稀,夜风萧瑟,一股股的侵肤寒意,激起他一阵恐怖的感觉。
天池玄翁在树林里,找一块大石坐了休息下来,一阵阵的寒噤,添增了他无比的恐惧。
他自语地道:“难道老夫给人所利用,不然,设下九宫阵式的人,如何会突然失踪呢?”
天池玄翁悄声喃喃中,忍不住出声长叹一口气,接着自语地又道:“此时此地,老夫内外是伤,一身功夫失去八成,如有仇家衔尾追踪前来,后果不堪设想了!”
夜风劲啸,树林里一片凄凉,仿佛骤然间撤下一片阴森恐怖的气氛。
天池玄翁巍颤颤,从大石上站了起来,眼前何去何从,不知是转回二郎庙,还是往嵩山少林寺!
他正在踌躇犹疑时,突然,身后传来几声“嘿嘿嘿”冷笑!
天池玄翁心神一震,倏然转身看去。
夜色瞑朦的树林一角,站立一个人影。
劲风吹刮,那人身旁的这袭玄黑长衫,迎风翩舞。
阴森森的脸上,透射出二道冷电似的凌芒,朝天池玄翁走来。
天池玄翁饶是一位称雄塞外的盖世枭雄,此时此地,看到这瞥魑魅似的身形,不由头皮发炸,背脊透凉,机伶伶抽了个寒噤!
他咬牙冷厉的吼喝声道:“你……你是谁?”
这人冷笑的道:“嘿嘿嘿!天池玄翁你不认识我,我认识你!”
天池玄翁瞪直眼,注目看去,发现对方这张脸膛从没见过。
他不耐地大声道:“尊驾鬼鬼祟祟躲在老夫身后,是何打算?”
这人朗声大笑道:“天池玄翁,如果在下行止鬼祟,你的举动、行径,更是可耻、可悲,为天下武林所不齿了!”
天池玄翁给这个素昧生平的文生秀士,骂得无名火起,就在这刹那间,可能他忘了自己带伤在身,他一声怒喝,道:“孽障,你敢辱骂老夫,活得不耐烦了!”
右手掌指疾吐,朝这人顶面抓来!
这人见天池玄翁掌指堪距他面门仅寸许之际时“嘿嘿”冷笑数声。
只见他晃肩游闪,戟指一招“踏雪寻梅”,戮向天池玄翁中盘死穴。
天池玄翁发觉对方指风如剑,诡奇绝伦,心神一寒,撤招闪退。
他忍不住满腹狐疑地喝声道:“你究竟是谁?”
这人吐出一缕如冰滴石的声音,冷冷道:“是你的仇家!”
天池玄翁给他说得更是莫明其妙,大声道:“老夫与你素昧生平,怎会有你这么一个仇家?”
这人听他说这话,失声狂笑,道:“天池玄翁,就凭你这句话就在我掌劈之列!”
天池玄翁听他跋扈乖张的说出这话,气得怒发根竖,喝声道:“狂徒,你要在老夫手上找个超渡,还不容易!”
话刚说出,舒臂疾吐,一招“空谷飞霜”,朝这人劈出。
按说,天池玄翁这招飞出,立即见式易式,虚中套实,奇奥莫测中,可以向对方连绵使出。
可是,眼前天池立翁已身负重伤。
这人阴森森冷笑一声,双臂回转,左右两掌以两式一招“枯竹横枝”掌指挟风如电指来。
目前,天池玄翁似乎发现对方的招式辛辣凌厉,劲猛至极!
这人一招使出,倏即身形飘忽,双掌如电似雷,疾、准、威、猛,朝天池玄翁连绵袭到!
这时,两人兔起鹘落,愈打愈厉,顿时砂尘扑转,劲飚怒啸!
几手过招!
天池玄翁突然感到自己中气不继,眼神昏糊,已无法支持下来。
这时他怒火已熄,方始想起自己身负重伤!
他这一转念,虽在跟对方激战之际,自己身上一阵阵冷汗冒吐出来!
一个人在激怒的时候,无明火起很容易忘掉将要发生的后果。
天池玄翁游身暴退数步,还是满腹狐疑,大声道:“你究竟是谁,出手毒招,要将老夫处于死地?”
以一位享名大漠草原的盖代巨魁天池玄翁说出这话,显然他在身负重伤之下,已是黔驴技穷,强弩之末的时候了!
这人厉声狂笑,道:“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天池玄翁,你问老夫是谁?日前二郎庙前,跟你订下一月之约,巫山神女峰会面的蒙面人,难道你忘记啦!”
天池玄翁听得心头一震.暗道:“‘摸黑走夜路,遇到催命鬼’,此时此地老夫一身是伤,这厮竟给他找上门来!”
这人跋扈自负地又道:“老夫不愿久等,就要今晚向你索偿一掌之债,了断这桩公案!”
天池玄翁听得心头猛颤,暗道:“这才是真正冤家路狭了!”
这时,他自己已感到体内血翻气涌,筋血不顺,几乎有点站立不稳了!
可是还咬牙厉吼道:“你要把老夫如何处置?”
这人冷厉阴毒地道:“你如果想留下这条命,也可以,免得老夫出手,你自废两臂两腿,嘿嘿嘿嘿嘿!”
天池玄翁自江湖成名迄今,何曾给人这等侮辱过,怒极之下,狂笑道:“好吧,你放手进招吧!”
这人一声厉叱:“天池玄翁,老夫得罪了!”
左掌疾吐,一招“寒松卧谷”,踩中宫,直取天池玄翁中盘要害!
掌势未至,一股汹涌如涛的潜力,遍得天池玄翁跌退三步!
就在眼前这刹那间,树林隐处一角,衣袂漾风,掠过一瞥人影。
此刻这两人,正在生死搏斗之际,浑然不知!
天池玄翁给这股威猛掌劲所激,衣角翩舞,心头一阵狂跳,心道:“这厮怎地突然间功力会这等精深?”
眼前的情形,显然并非这人的功力骤然精深而是天池玄翁他本人身负重伤,已失去往常充沛的精力。
天池玄翁虽然负有重伤,竟是个内家极有造诣的武林前辈。
一声厉啸,身形狂转,堪堪避过对方这一记辛辣无比的毒手!
天池玄翁突然一声厉叱:“住手,在生死未判之前,老夫要问你数语!”
这人自负的冷冷道:“你说吧!”
天池玄翁愤怒地道:“老夫与你素昧生平,并不相识,因何屡次找上老夫寻衅找事?”
“天池玄翁,你这话说得太晚了!”
“尊驾此话怎讲?”
“嘿嘿嘿,你天池玄翁目中无人,夜郎自大,自大漠边疆来到这里,硬手架梁,视中原武林草芥不如,你这种跋扈之态,令人作呕,行家伸手,便知有无,老夫要量量你身怀几斤破铜烂铁!”
天池玄翁听得羞愤无比,他抑住心头的激动,冷冷问道:“能否示下尊驾名讳?”
“天池玄翁,十六年前你有没有听到过中原武林上有‘世外六凶’的名号?”
“哦!”天池玄翁心头一震,即道:“老夫远居大漠草原,中原‘世外六凶’名号,却有所闻,尊驾难道是……”
“嘿嘿嘿,老夫六凶之一的‘夺魄郎君’巫翰林便是!”
夺魄郎君巫翰林一脸自负之色,说出这话,他身后树林隐处,浮过一瞥身形,眨眼消失。
天池玄翁听得心头暗暗震惊!
就在夺魄君巫翰林洋洋自得之际,天池玄翁会聚周天仅剩的一股精元,猝然舒臂疾吐!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