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们不是常有来住吗?”
“那只是在表面上而已,骨子里他跟大姐老二等三个人结一伙,一直在想并吞掉我们。
我若是去找他,他不借机会要了我的命才怪!”
洪九郎一叹道:“想不到你们八个人也是貌合神离。”
刘天雄道:“大姐跟老二老三结成一党,四哥向来是一个人独来独往,老五乐天湘在星辰堡独居,早成一股势力,我只有跟老六老八结了伙,表面上看,天府八狐雄霸了西南半片天,但实际上我们最担心的还是另外三个人。”
洪九郎道:“现在你可以放心的是他们三个人自顾都不暇,没有精神来并吞你们了!”
刘天雄点点头道:“但愿你能成功了,其实当年暗算老师傅,我们只是跟在一起而已,先起意的也是头上的三个人,他们出师较早,坏事做的也多,怕老师傅找他们算帐,才先下手为强,陷害老师傅,我倒是不在乎老师傅的门规制栽,情愿跟你去见老师傅。”
洪九郎点点头道:“好,你养好伤,在这儿等着,还有于天正,你也照顾着一点,我去找齐了岳老大他们,再来跟你们会合。”
刘天雄道:“你还是小心点,楚天涯这家伙最靠不住,他不敢正面与你为敌,一定去投奔岳老大他们,这两个人若是联手起来,实力还是很可观的。”
洪九郎一笑道:“我会小心的,我也不会给他们联手的机会,一个个地对付他们,明天我就上道,还是先上武威去找楚天涯。”
“依我说,你不如上兰州去找岳老大,现在他们几个一定都在岳老大那儿会齐了等你,楚老六也绝不会在武威等你的。”
“我做事有我的原则,一个个地来,岳天玲在名单上是最后一个,我逐个地拜访,总会轮到她的。”
刘天雄想了一想,在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递给他道:“洪兄弟,我诚心向师傅领罪,我们还是师兄弟,我知道你身上没带什么钱,你的花费都是向一个叫马伯乐的家伙拿的,以后少去接近他,我这儿有十万两。”
洪九郎微愕道:“你要给我钱花?”
刘天雄苦笑道:“关起门来,你要杀我却没话说,那是咱们的私事。对外,咱们总是一家人,我总不能叫你这个小师弟向外人伸手,票子是一万两一张,常厚银号,沿途都有分号,十足可以兑现,你拿着吧!”
洪九郎想了一下道:“我领下这份情,可也不白领你这份情,我给你一瓶药,是天山的白獭髓;治伤具有奇效,你的伤口不出十天,就可以收回了。自己多多保重吧!假如我死在岳天玲他们手中,你恐怕还得自己保护自己呢!那日子不太好过的。”
刘天雄长叹道:“你真要遭了他们的毒手,我跟老八两个只有赶紧躲起来,一辈子不见人,把这半片天让给他们去,所以我真不希望这事情发生。”
洪九郎笑了笑,拱拱手道:“保重!保重!”
连于天正都向他拱手还利,目送他上马回头而行。
洪九郎怀中揣了十万两的银票,兴致勃勃地到了武威郡。
这是古凉州郡治,后来市区旁移,为辟新郡,倒是把一边的凉州冷落了。
俗语说:“金张掖,银武威,在西南一带而言,这是最繁华的地方了。”
楚天涯的玉狐堡本来是此地最大的一片庄院,提起了楚大官人,也是三岁孩童尽知的事。
恨他的人因多,但拥戴他的人居然也不少,那是因为楚天官人很会做人,懂得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他在此地,偶而也会做些好事,所以有人称他为楚大善人。
楚大善人家大业大;生意做得多而且大,靠他吃饭的人也多,那些人自然是说他好话的。
但是楚大官人插手进一些赚钱的行业,总免不了要使些巧取豪夺的手段,不是一把火烧了人家的家宅,就是半夜里有盗贼登门,杀死了人家全家,然后那些产业慢慢地都转入了楚大官人手中。
有心人仔细地一捉摸,也不难想到是怎么回事,但是无凭无据,没人能指证是他于的,也没人敢公开谈论这种事。
曾有一两个不怕死的,才在公开的场合表示此事可疑,半夜里就丢了脑袋,以后就再也没人敢谈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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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八 章
楚大官人就是这么一个既叫人尊敬又令人害怕的人。
无疑的,他是凉州一霸;官面上,他有不少有势力的朋友,连知府大人都不时地去拜候他一下,请教些问题,这样官才做得久,若是没取得楚大官人的友谊,地面上准备出几件无头大案子,逼得知府滚蛋。
江湖上楚六爷也是响叮当的人物,他是天府八派中的老六,手底下有一批能人不说,附近知名的江湖人也跟他有交情。
当地开镖局的不说了,就是远处的镖行走镖路过此地,也一定要备上一份孝敬,前去拜候一下。
楚六爷若点了点头,保证一路平安,否则,那支镖准出问题。
洪九郎和马伯乐来到此地,一打听楚天涯的情形,只有摇头叹息的份儿。
马伯乐道:“难怪他那天不敢跟老弟当面交手了,他置下这么大的一份事业,怎么肯跟人拼命呢?”
洪九郎却一笑道:“他这份家财建起来不易,倒下来却很快,我这儿找上门去,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马伯乐道:“我想他不会待在家里等你去找他的,他花了那么多的钱,找上五毒杀手门都没能对付下你来,早已吓破了胆,多半是逃到兰州去了。”
洪九郎笑道:“我知道,我故意放他走路的。”
“老弟,你不是要对付天府八狐吗?干嘛遇上了又要放他走路呢?”
“我不光是对付天府八狐,还要彻底地摧毁他们邪恶的势力,撕破他们的假面具,绝了他们的依仗。”
他们在武威城中风风光光地住了两三天,洪九郎公开声言,说要找楚天涯算帐。也说他一路过来,已经破了红狐庄和黑狐别庄,现在轮到玉狐堡了。
洪九郎的事迹比他的人传得快,洪九郎的话倒是没人怀疑,大家洪九郎这个人也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
自然,私底下有人向他求情说他跟楚天涯之间也许起了误会,只要能说开,楚天官人是个很够意思的朋友,一定会叫洪九郎满意的。
有人好心来告诉,说楚天涯势力很大。行事不择手段,要他小心,也有人是来投诉的,说他们如何受到楚天涯的迫害,请求洪九郎为他们申雪冤屈。
洪九郎都婉转地应付过去了,但他要找玉狐堡麻烦的事,却已公开地宣扬了出去。
所以他在第四天,匹马单身找上玉狐堡时,那儿早已聚集了一大批的人,等着看热闹。
平时势显赫的玉狐堡,那天却显得可怜兮兮,大门紧闭,门上连一个人都没有。
洪九郎敲了半天的门,才有一个老头出来开了门,见了洪九郎就扑地跪下了,直求饶命。
洪九郎把他扶了起来,道:“老人家,我找的可是楚天涯,不是找你,你害怕什么?”
“堡主在三天前匆匆地赶回来,住了一夜就走了,把家中的人也带走了一大半。”
洪九郎冷笑道:“玉狐堡有几百口人呢?走了一大半,也有两三百人,居然会没人知道?”
“是真的,他们都是夜里趁黑走的,有些则是分批悄悄离开的,尽量不动声色,一天前就走光了。”
一个卖肉的证实道:“这是真的,往常堡里都要我送上百斤肉,昨天却只要了二十斤。”
老头儿道:“其实二十斤也是做做样子,现在堡里只有十来个人,那肉还剩了一半在厨房里呢!”
“他们上哪儿去了,你知道吗?”
“不知道,堡主只说有要紧事,必须离开一阵子,堡里的开销由一位钱帐房来管支付,看样子短期内不可能回来,连三位姨奶奶都分开回娘家了。”
洪九郎冷笑道:“他倒是跑得快,他知道我要来吗?”
“他没说,不过堡里有人传说堡主是为了躲开一个厉害的仇家,那个人很有本事,已经杀伤了堡主的两个师兄弟,立刻就要找上门来了。”
“那大概说的就是我吧!”
“这位大侠,您跟堡主有什么过节,该找到他解决去,我们只是下人,领工钱吃饭的……”
洪九郎笑道:“你放心,我不会找你们,但绝对不放过他,你告诉他,躲起来可解决不了问题,不如正大光明地出来解决一下,否则我就死等在这儿,看他能躲多久。”
“是的,大侠,小的若是看见堡主,一定会告诉他,只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洪九郎笑道:“我相信他没走远,他若窝得住,就叫他躲着好了”
他含笑离开了玉狐堡,回到城里的客栈中。
这时大家知道楚大官人被他吓得躲了起来不敢见面,对他更尊敬了,但是敢接近他的人更少。
谁都知道楚大官人不会甘心如此被击败的,必将有极为厉害的报复手段,这个年轻人恐怕难以逃过毒手,这时跟他过份接近,无异是跟自己过不去,楚大官再回来时,日子就难过了。
整天跟洪九郎在一起的有马伯乐,他似乎是豁出去了,只有他是不怕麻烦的,但他却也没遇上麻烦,每天仍是很逍遥的跟着洪九郎转来转去。
像这样转了三、四天,每天都有人预测他们活不过明天,但是第二天,他们仍然出现在大街上骂楚天涯没种。
人们就开始传言猜测,楚天涯是真的躲了起来了。
到了第五天。
马伯乐沉不住气了道:“老弟,我看楚天涯多半是躲到兰州去了,咱又何必于耗在这儿?”
洪九郎却笑道:“不可能,他假如躲到兰州去,只会一个人悄悄地走,用不着举家带眷整个地跑,他的基业太多了,他舍不得放弃的,到了兰州,他不但是寄人篱下,说不定连骨头都叫人给吞了。岳天玲跟处他们的并不融洽,一直在找机会吃掉他,他不会笨得自己送上门去的。”
“时际不同。现在是他们要共同对付你的时候。”
“马老哥,你若是岳天玲,你会相信这件事吗?”
马伯乐终于摇摇头,叹了口气道:“别说人家不相信,我整天跟你在一起,也是无法相信,你一个人,接连地挫败了五毒杀手门的几批杀手,杀败了天府八狐中的二狐,把玉狐吓得躲着不见人,那像是神话了。”
洪九郎一笑道:“正因为这事没人相信,所以楚天涯不会去告诉岳天玲而自讨一场没趣,他也不愿意去警告岳天玲,提醒他们的注意,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他丢不下这儿,他只要一离开这儿,此地的一切就不属于他了。”
马伯乐只有苦笑道:“好了,老弟,就算他躲了起来,但是他不出头,你也找不到他,咱们难道整天耗在这儿等他不成?”
洪九郎微笑道:“不急,捕狐要有耐心,慢慢地总要现形的,猎人捕狐时,通常都利用猎物,把狐狸赶到洞里,再在洞口生上一把火,用烟把它熏出来。”
“可是你既没有猎狗,又不知它躲在那个洞里。”
洪九郎道:“猎狗是现成的,只看你如何运用而已。”
“兄弟,我实在听不懂你的话,那来的现成的猎狗?”
“老哥哥,你别问这么多了,耐心地在这儿等两三天,我保证可以找到他。”
马伯乐没办法,只有陪他等下去。
洪九郎依然白天在市上闲逛,晚上则早早睡觉了,马伯乐住在隔壁,听见他在隔壁悄悄地出去,本来也想跟踪的,可是又忍住了;洪九郎的行动太敏捷,他未必追得上,如果泄露了自己的行藏,倒是不上算了。
第二天早上,洪九郎起得早,就在县衙附近的茶楼里坐着,泡了壶茶,叫了两客牛肉馅儿饼,慢条斯理的吃着。
马伯乐也跟他在一起,看见县衙里的公人进进出出很忙碌,忍不住道:“县里好像发生什么大事了,着这些公人的样子似乎十分紧张。”
洪九郎道:“管他呢!反正没有咱们的事。”
但是他的眼睛却仍是在注意着县衙门口的动静,直到城面出来了一个班头模样的人,带着十来个公人匆匆地向西行去。
他一笑道:“猎狗出动了,我们跟着捕狐去。”
马伯乐一怔道:“猎狗?你是说那批六扇门的?”
“不错,楚天涯在此地成了这么深的气候,必须要跟官方的人打成一片,他躲着我们,又要维持他的势力,自然要靠着官方的势力,因此我们找不着他,官方的人却很容易寻得到他。”
“这个我也知道,可是他躲了起来,官方的人跟他串通一气,只有帮他掩饰,怎么会去找他呢?”
“那是因为县太爷丢了官印,为了前程,必须要逼他出来解决,这时候可顾不了交情了。”
“县太爷选取了官印,兄弟,是你拿的?”
“不是我,是楚天涯。”
“玉狐躲命都来不及,那有心情去找县太爷开玩笑,这一定是你下的手,昨夜你偷偷出去了一趟。”
“老哥哥,你的耳朵很尖呀!我以为你睡着了呢!”
“兄弟,我哪儿睡得着,虽说你把楚天涯逼得躲了起来,可是保不住他会派人来施暗算的。”
“这一点你大可放心,五毒杀手门被我挑了四门,在这儿,他找不到人来替他卖命了。”
“可是兄弟,你这一手玩得不太高明,如果证实了是你偷盗官印,你可是惹官司上身。”
“找不到我头上的,官印的盒子曾在利民当铺的库房里藏着,他想赖也赖不掉,那当铺的是楚天涯开的……”
“是你栽的赃,六扇门中的人都是老公事,一看就知道是有人玩了手脚。”
“那也没关系,县太爷急的是要找回大印,并不在乎是谁动的手脚,他会把楚天涯逼出来的,何况在那家当铺的仓库中,藏着的赃物多着呢!这些赃物,可都是几个月前,本县大户人家失窃的珍品,也是楚天涯自己下手偷盗来的贼赃。”
“这下楚天涯是真正的完了。”
马伯乐叹了口气道:“楚老六真干了这些事?”
“我入塞只不过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