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气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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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气安康-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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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趟前来接送的马车姗姗来迟,张五哥拉住缰绳,跳下车,把矮凳拿出来,招呼她们:“小清姐,二花姐,快上车。”

苏文清踩着板凳,掀起帘子,坐进了车里。张二花却不进来,直接跟着张五哥一起坐在马车前边,说是要试一试如何驾驭马车。

苏文清不由失笑:“二花姐,你就别添乱了,还是让张五哥快快把我们送回家,梳洗完毕好安歇,我今天可是累坏了。”说完大大打了一个呵欠。她伸手抚了一下脸庞,脸颊烫得惊人。刚才在酒席上推脱不掉,喝了几杯,如今这酒劲上涌,整个人觉得又困又乏,恨不能早早赶回家去,跌到床上好好睡一觉。

“没事,我看着呢。”张五哥憨厚地笑笑,教了张二花一些驾马车简单的动作。这张五哥是张嬷嬷第五个儿子,和张二花一般的年纪,前两天才到张记作坊上工。不过,现在,张二花可是张记作坊的小老板,对于自己的老板,张五哥可不敢怠慢。

“小清,你放心吧。我保准把你稳稳妥妥送到家里去。”前面传来张二花银铃般的笑声,只听得一声鞭子声,接着马儿的长嘶划破宁静的夜空,马车飞快地冲了出去。

“二花姐,你慢点。”苏文清被晃得东摇西摆,急叫道。

“你放心,有师傅在呢。”张二花无所谓的声音从马车前边传了过来。

苏文清摇摇头,随她去了。这样一惊一吓一摇晃,也使她的意识清醒了一些。掀开马车上的窗帘,她漫无目的地朝外面望去。

扬州城真是个繁华的都市,临近深夜,还能如此灯光辉煌。苏文清看着这一路的火树银花,正暗自思忖着这些是什么地方,一抬着,街边一个横匾上的三个朱红大字映入眼帘:“飘香楼”。苏文清顿时吃了一惊,怎么回事,竟然兜到烟花巷里来了?

马车缓慢了下来,张五哥搔搔头,不好意思地道:“二花姐,小清姐,我不记得路了。”

“你这混小子,”张二花猛地拍了一下张五哥的脑袋,“今晚你来回跑了这么多趟,居然会不记得路?不记得路你会把我们带到这个地方,”她看着街边穿着蝉冀般薄纱衣衫在大门口招呼客人的女子,瞬时瞪大眼睛:“这是什么鬼地方?”

张五哥缩缩脖子,摸摸被打疼的脑袋,不服气道:“二花姐,我本来记得路的,可是你那一鞭子,这马不怎知的,就跑到这里来了……”

“你说什么!”张二花伸手又要打张五哥。

“好了,二花姐,张五哥,你们别吵了。”苏文清掀开帘子,看了看四周的环境,搜寻了脑海中的记忆。虽说这城里她不经常来,但好歹也走了几次,这些街街道道的她还是比较熟悉的。

“张五哥,你把马车朝左转,转过那个街角就行了。”苏文清道,放下帘子,退回马车里。

“快把车转过去。”张二花催促着张五哥,这种鬼地方,不要说来,光看到就觉得脸红。

斜靠在马车上,苏文清忽地想起:飘香楼?那不就是年前,李兴旺的妹妹李惠娘差点被卖进去的那间青楼?这样想着,心中不由勾起一丝兴趣,掀起窗帘朝外面望去。

她忽然发现,就在“飘香楼”的对面,居然还有一片更大的院落,朱红大门敞开着,门前结灯结彩,里面香衣飘飘,不断传来阵阵欢笑声。夜幕下,隐约可见里面一幢连着一幢的小阁楼。

“烟花三月下扬州。”苏文清不由轻叹,“二花姐,看来扬州城真是人间天堂。”

还未待张二花开口,张五哥就抢着答了:“小清姐,你说对了,这扬州城,就是人间天堂。这城里最好的去处,就数这里了。”

他指指飘香楼对面的那个大院落:“我听村里的旺财叔说,最近这城里新开了一家特大的窑子,叫做‘揽月阁’,名字起得真是好,里面的花魁就叫做香揽月,生得国色天香,美得像天上的仙子般,每天夜里来看她出场的富豪商贾多得不计其数,听说这小娘子高傲得很,只卖艺不卖身,花上几百两银子也不一定能见上她一面……”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张二花揪住了耳朵。他不由疼叫一声,转头瞪向张二花:“二花姐,你干嘛揪我耳朵?”

“你这小免崽子,对这个地方倒是很熟啊,这些事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说,是不是到过这些地方来了?”张二花冷笑着,手上又加上了几分力道。

张五哥被揪得耳朵生疼,不由“呀哟”叫道:“二花姐,你快放手!”

“你说不说,你不说是吧?我告诉你爹去,看你爹怎么收拾你!”

一听说要告诉他爹,张五哥马上软了下来,哀求道:“好二花姐,你千万别告诉我爹,我真的没有来过这些地方。再说这些地方,明摆着就是销金窟,我哪有那么多银两往里扔!就算我进去了,里面的妈妈一看我这副穷酸样,也会把我撵出来的。”

张二花冷哼一声,松了手。张五哥委屈地揉着耳朵,狠狠地瞪了张二花一眼。

苏文清听得好笑,复又将身子斜靠在车厢边上。由于路上人多,马车行驶得很缓慢。

就在这时,马车上的门帘忽地被吹开,一阵冷风灌了进来。苏文清不由微眯了眯眼,待睁开眼睛,她骇然发现,马车车厢里,竟多了一个人。

是个年轻的男子,昏暗的车厢里看不清他的容颜,苏文清只觉得那双直直盯住她的眼睛,如夜空中的寒星,清幽阴冷,让人陡然生出一股寒意。

“我好像觉得有个人影从我后面过去了……”张五哥低声嘀咕道,转头朝周围看去。

“你别疑神疑鬼了,大概你眼花了,哪有什么人影?”张二花一边说,一边手忙脚乱去抓缰绳,怕人群惊吓了马匹,又怕马匹受了惊吓冲撞向人群。

“小清姐,有没有人钻进了车里?”张五哥不放心,转头朝车里喊道。

苏文清刚想出声,只觉脖子一凉,一把匕首已经抵上了颈项:“别出声,不然的话我要了你的命。”声音虽压得极低,但低沉中透着一股清亮,应该是一位少年。

苏文清心中一凛,莫非遇到劫匪了?

就在此时,马车前方响起一阵急的脚步声,十几个人举着火把,把马车团团围住。

火光下,四周亮如白昼。当头的一个一副管家的模样,手中执一把明晃晃的腰刀,其余的人均是家丁装束,灰色衣衫,一手持着火把,一手拿着棍子。路上的行人见势不妙,纷纷闪避开去。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张五哥何曾见过这样的阵势,一看到当前那人手上的刀刃在火光下泛着银色的光芒,脸“刷”地白了,连说话也颤抖起来。

张二花强自镇定,喝斥道:“你们想干什么,光下化日,众目睽睽之下,莫非你们要想打劫不成?”

车厢内,那名田子听到外面的喧哗声,神色愈发的冷峻,一双眸子更是深寒,手中的力道又加了几分。苏文清只觉得颈项处一紧,刀刃紧紧地挨着肌肤,如果再稍稍推进一分,她极有可能马上血溅当场。那枚匕首散出的森森寒气在她的肌肤上游走,她忽然觉得,如果不是用在这种场合,那枚匕首,应该是枚上好的匕首。(!)

第二十四章呼延家的纨绔子弟(二更)

外面的火光透过帘子映照进来,车厢内昏黄一片。那名男子的脸近在咫尺。精美绝纶的面容,冷漠俊逸。苏文清觉得,上天的造物者终于也慷慨大方了一次,把这么个夺魂摄魄的人物塑造出来,放到了人间。

同时,她也有些恍忽,这名男子,她好像在哪里见过,不知为何,却一时记不起来。外面又传来一阵骚动,情势危急,已不容她多想,她冷冷地望着面前这名男子,微微曲起双膝。自那年大学毕业后,出来社会闯荡五年,尤其一个孤身女子,独自租赁一间公寓住了五年,防狼秘芨她都可以倒背如流了。

“不要动。”那名男子似乎看穿了她的企图,手劲微微一沉。苏文清顿时觉得颈项处微微刺痛,想必是刀锋划破了娇嫩的肌肤。

苏文清猛然一惊,眼睛瞬时瞪大。这是个亡命之徒,激怒了他有可能两个人同归于尽。为了这么个人赔上性命,不值得。

见面前的女子安静下来,那名男子冷峻森然的眼眸中忽地露出一丝笑意,另一只手却向她伸了过来。

“你想干什么?”苏文清骇然道,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外面的喧哗声吵杂声越来越响,一个低沉的男子的声音道:“你们少管闲事,我们庞府里跑了一个人,你们的马车,我们要查看。”

苏文清冷冷望着车厢里的男子,原来,外面那伙人是冲着他来的。

“别紧张,我什么也不想干。只要你乖乖照着我的话去做,我保证,我们两个都会平安无事。”那名男子轻笑道,挨近了她,吹气如兰。手落在她高挽的云鬓上,轻轻一拔,银簪离了鬓发,如墨缎般的长发瀑布般倾洒下来。

“我们凭什么让你们查看?”外面,张二花怒道。她平日里最看不惯的就是这些狗仗人势的奴才,嚣张跋扈,跟深山里的土匪强盗无异。

“你这小妮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管家模样的男子冷哼一声,把张二花从马车上拽下来,其他的家丁也跟着把张五哥拉了下来。

管家模样的男子提了刀,慢慢靠近车厢,猛地一掀帘子,就在此时,一声软糯无比却娇媚慵懒的声音适时地在车厢里响起:“大爷,你怎么喝这么多酒……”

众人齐齐朝车厢里望去。火光映照下,车厢内,一名姿容俏丽的女子正依偎在一名男子怀中,女子鬓发散乱,瀑布般的黑发覆了男子半个身子。男子只露出半张脸,星眼迷离,舒懒绻怠,犹自喃喃道:“小娘子,过来,过来,大爷我还没喝够呢……”

张二花与张五哥眼睛瞪得老大,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苏文清脸颊绯红,媚眼如风。转过身来,望着提刀的管家模样的男子,脸色瞬时冷了下来,娇叱道:“你们是些什么人,竟敢搅了本姑娘的好事!待会回了妈妈去,有你们好看的!”

管家模样的提刀男子对上苏文清冷漠如冰的眼神,犹豫了一下,气焰也不敢那么嚣张。正待要说什么,旁边一个家丁扯了他一下,低声道:“李管家,我看这个人不大像,那人穿着黑衣,此人却一身白衣……”

“那人能在暗处偷听老爷的谈话,又能在我们的紧追下逃脱,颇有些功夫,还是小心为好。尤其是关系到那本百官述职……”提刀男子忽地住不说,眼睛却往车厢里瞟去。车里的那名男子似乎不胜酒力,已经睡了过去,一身丝缎织就的白衣,腰上悬着的玉佩晶莹透亮,泛着灿灿绿光,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极品玉器。

一身绫罗绸缎,佩戴着不菲的宝玉,不用说也是有些背景的人物。提刀男子踌躇了一下,再向苏文清看去。见虽是个陌生的面孔,但姿容靓丽,与揽月阁的头牌花魁香揽月不相上下,恐怕在揽月阁也是个数二数三的人物。揽月阁新近开张,他们这些人不大常去,但听闻那里凌妈妈是个极其厉害的角色,与京城有着极大的源渊,就连扬州官府也讳忌三分。

近段时间,出入揽月阁都是些各界名流,富豪商贾,其中不乏一些名门大户的风流公子哥,惹怒了他们不但自家公子脸上过不去,闹到京城里的老爷庞太师那里,就更加不好办了。再说,扬州城天下富庶之地,人间天堂,那些公子哥夜夜笙歌,带个姑娘出来也是常有的事。

提刀男子再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一下,见确实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便挥挥手,带着手下十几个人举着火把走了。

直到那些人走没了影,张二花才回过神来,指住那个白衣男子:“小清,这个人,这个人是谁?”

苏文清冷冷道:“这位公子,那些人已经走远了,你可以放手了。”

两人个贴得如此之近,这明显的一出“投怀送抱”,真可艳香、艳暧昧之极。

“哦?”白衣男子挑起窗帘看了看,确信那伙人已经走远,才回过头来,松了手,弧度完好的唇角勾勒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姑娘这副姿容,若真的到了揽香阁,恐怕就连当红的香揽月香姑娘也会被比下去的。”

“轻狂之徒!”苏文清脸罩寒霜,怒斥一声,一个巴掌挥了过去。

巴掌并没有落在白衣男子俊美异常的脸上,而是被他适时地接了下来,他看看苏文清如青葱般的纤纤素手,忽地摇头叹息:“一个姑娘家,长是长得够漂亮的,就是脾气不太好。”

苏文清看了他一会,忽地笑了。这个无赖,无非是想激怒她,然后一边看她的笑话,一边逞口舌之能,好占她的便宜罢了。她素来最讨厌与这些富贵大户的纨绔子弟有任何的接触,也不屑再与他多费口舌。

于是,她再次冷冷道:“这位公子,现在,是你自己乖乖下车,还是要我一脚把你踹下去?”

白衣男了饶有兴趣地盯了她一会,唇角的笑意如旷谷幽兰清冽馥郁。

目光移至颈项处的那抹血红,白衣男子唇角的笑意敛了一敛,伸手解下腰中的玉佩,掷到了车厢之中:“这位姑娘,本公子也是一个惜香怜玉之人,请恕本公子手重,伤了姑娘,那块玉佩,就当是赔偿给姑娘的。”说罢转身,掀开帘子,轻盈利落地跳下车来,素白的衣袂飘飞,朝夜色深处行去。

“谁稀罕你的玉佩……”苏文清怒极,俯身拾起玉佩,就要朝外扔出去。

“小清!”二花忙回过头来,拦住苏文清,“人都走远了,别扔了,可惜了这块玉佩……”她顺手拿过玉佩,紧张地看向苏文清,“小清,那个混蛋,他说什么伤了你,伤到哪里了?”

“没事,只是划破了皮。”苏文清抚了一下脖子处的伤口,一股刺痛传来,她咬咬牙,恨恨道:“那个混蛋,如果不是被他拿了匕首逼着,谁愿意跟他演这么一出戏?”一想到刚才那个场面她不由觉得脸颊微热,那个混蛋,居然胁迫于她,日后,一定要他加倍偿还。

“对,可不能便宜了他。”就着路边门口处灯笼投射过来的光亮,张二花细细致致地打量起手中的玉佩,“呵,这块玉倒是不错,温润清透,”越看两眼愈是放出光亮,拿着玉佩翻来覆去地看,脸上现出惊喜的神色,“这块玉,少说也值几百两银子,等明天我们寻间玉器铺子,卖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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