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北山惊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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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玉北山惊龙-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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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得自然,好像碰上他的人,生死之权,就已操在他手上一般。毕玉麟剑眉微微皱了
一下,心想:此人凶名远播,当真自负得紧,不期朝他望去!
  九头雕常老大话声一落,忽然回头朝毕玉麟阴恻恻说道:
  “小子,你触犯常老大的禁忌,可知该如何下场?
  毕玉麟知他说的是指替葛云从解穴之事,但双手一负,故作不知,冷冷回道:
  “这个在下倒不知道,在下行处四十有三,在江湖也跑了二十来年,什么陇中双乌之
名,也还是最近才听到的。”九头雕双手突然一提,十指如钩,缓缓跨近,尖笑道:
  “小子,你是死定了!”
  葛云从虽然瞧出毕玉麟武功不弱,但九头雕常老大一身武功,非同小可,一时怕毕玉麟
不是他的对手,慌忙伸手一拦,呵呵笑道:
  “宗老弟且退,老朽年过半百,双目虽然昏花,但还不想自己动手,把它活生生的挖了
出来,所以老朽想来想去,还是请常老大代劳的好。”
  毕玉麟因常老大双手十指如钩,忽然想起武当山劫走屠龙剑的人,练的正是“鹰爪功”
一类的功夫,据一苇子所说,此人功力相当深厚!再从陇中双鸟,一个叫“九头雕”,一个
叫“夜鹰”的外号上推想,极可能就是这两人所为,心念一动,立即朝葛云从摇摇手道:
  “老丈且慢,在下有话想请教这位常朋友。”
  葛云从怔得一怔,还没有开口!
  九头雕常老大两颗凶睛,盯着毕玉麟道:
  “小子,你有什么遗言……”
  毕玉麟双目一注,陡然射出两道森森冷电、敞笑一声,道:
  “常老大,明人眼里不揉砂子,宗某要向你请教的,就是武当山前,夺剑丧人,可是你
们陇中双鸟干的好事?”
  葛云从从站在他身边,瞧得暗暗惊奇,这位一宗老弟,光瞧他两道眼神,已可看出分明
身怀上乘内功。照说有这等身手的人,多少自己总也有个耳闻,但屈指武林,可从没有听说
过有这么一位姓宗的人!
  九头雕常老大也被毕王麟两道摄人目光,瞧得一惊,阴嘿道:
  “尊驾可是武当门下?”
  毕玉麟道:
  “宗某是该剑主人!”
  “好!”常老大“好”字出口,身形一扑,钢钩似的双爪,突起发难,闪电朝毕玉麟当
胸抓到!
  “砰”!毕玉麟没想到对方会骤下杀手,一时连闪避都来不及,前胸已被九头雕抓个正
着,只觉中爪之处,隐隐作痛,上身微晃了晃!
  但九头雕常老大可不同了,他双爪出手,差不多已用上八成功力,那知双爪才一抓上对
方胸前,宛如抓在一团棉絮之上,丝毫用不着力道!
  常老大久经大敌,发觉不对,陡然之间,从毕玉麟身上涌出一股无形的潜力,反撞而
来,一个瘦小身子,登时被震得踉跄后退了六七步,才站住了身于,脸色苍白,不住的喘
息,敢情伤得不轻!
  这一下,直瞧得葛云从大惊失色,九头雕常老大横行甘陕,在江湖也是数得起的人物,
宗老弟连手也没动,就把对方震出老远,这一手功夫,分明是玄门内功中最难练的道家罡
气!
  九头雕常老大略事调息,目光狠毒,冷厉的道:
  “小子,你亮个万儿,咱们后会有期。”
  毕玉麟也没想到自己的“鸿钧真气”,护身克敌,会有如此妙用,微一怔神,就朗笑
道:
  “你还没回答在下,屠龙剑可是你们陇中双鸟劫走了?”
  九头雕常老大道:
  “不错,你待怎的?”毕玉麟道:
  “那么剑呢?”
  常老大脸色转厉,狞笑道:
  “此剑已被两个不知名的丫头夺走,杜老二还因此重伤致死,尊驾只要报个万儿,常老
大追回此剑,再向尊驾领教。”
  毕玉麟从夜鹰杜天九的伤势证明,屠龙剑十之八九,是落到双龙四娇的手上,闻言淡淡
一笑,道:“屠龙剑乃在下家传之物,宗某自会取回,不劳尊驾费心,至于要找宗某比划,
宗某随时候教,你只要认明屠龙剑的主人就是。”
  九头雕阴嘿一声,朝毕玉麟打量几眼,道:
  “尊驾没有名字?还是不敢报名道姓?”
  毕玉麟朗笑道:
  “宗某眼里,还没有九头雕常老大这号人物,宗某方才已经说过,我是屠龙剑的主人括
苍山宗玉。”
  九头雕常老大冷嘿了几声,转身就走,几个起落,身形便自消失。暮云从呵呵一笑道:
  “崇老弟自称屠龙剑主人,不知和括苍异叟宗前辈如何称呼?”
  毕玉麟道:
  “老大说的,正是族祖。”
  葛云从似信非信的瞧了毕玉麟一眼,迟疑了一下,道:
  “老朽和宗老弟萍水相逢,老朽心中有一件事,不知该不该问?”
  毕玉麟道:
  “老丈请说。”
  葛云从道:
  “宗老弟这易容之术,不知从那里学来的?”
  毕玉麟怔得一怔,道:
  “老丈想必有什么疑问?”
  葛云从道:
  “不错,宗老弟易容之术,和老朽师门决窍,极相近似,但会而未精,是以老朽还认得
出来。”
  毕玉麟心中一动,连忙拱手道:
  “此处不是谈话之所,咱们回到店中,在下自当奉告。”
  葛云从见多识广,知他必有隐情,连连点头道:
  “对极,对极,老朽和宗老弟一见如故,正该回转客店,剪烛长谈。”两人一路回转客
店,毕玉麟依然从后窗飞入,点燃起油灯,葛云从已在门口故意大声叫道:
  “宗老弟睡了没有?”
  毕玉麟开出门去,把他迎入屋中,一面洗去易容剂,登时露出玉面朱唇的本来面貌,朝
葛云从作揖道:
  “小可毕玉麟,宗玉只是化名而已,老丈幸勿见怪。”
  葛云从没想到化名宗玉的毕玉麟,还只是一个弱冠的少年,而且一身武功,和他的年
龄,极不相称,当下呆得一呆,才呵呵笑道:
  “毕老弟年事还这般轻法,实出老朽意料之外,哦,老弟姓毕……屠龙剑主人……老弟
你莫非是屠龙剑客毕绍德老哥的贤郎?”
  毕玉麟抬头道:
  “老前辈认识家父?”
  葛云从大笑道:
  “岂止认识?老朽和令尊可说还是多年故交……”
  他说到这里,双手忽然朝脸上一阵拭抹!
  这一阵拭袜,容貌登时大变!原先黄皮包骨的苍白脸色,此刻已换了一付清癯面貌。
不,原先眯成两条细缝的眼睛,此时也换成了神光湛然的风目,原先生相狼鄙的看相先生。
一变而成为骨相清奇的老者!
  毕玉麟也是一怔,拱手笑道:
  “老前辈原来也易了容……”
  葛云从呵呵笑道:
  “江湖上知道老朽贱名的人,还不算少,但真正见过老朽面目的人,却是不多!”
  毕玉麟笑道:
  “那么老前辈说的大号,想必也是化名了?”
  他因为葛云从这三个字,江湖上从没听人说过。葛云从摇头道:
  “那倒不是,老朽葛朴,草字云从,江湖朋友因老朽擅长易容,给我起了个外号,叫做
云里神龙,其实老朽那配称什么神龙?”接着抬头问道:
  “毕老弟这易容之术,不知是从何处学来的。”
  毕玉麟见他两次问起自己易容之术,当下并不隐瞒,把自己在黄钟别府遇到臧疯子之
事,详细说了一遍。云里神龙清癯脸上,顿时露出惊喜之色,说道:
  “是臧师弟!他失踪多年,居然会在黄钟别府!什么?他……毕老弟,你说他疯了?”
  毕玉麟所说臧疯子还是云里神龙的师弟,一时不由深悔自己失言,脸上一红,只好点点
头道:
  “臧者前辈也不算疯,只是……只是有点玩世不恭罢了。”
  云里神龙听得直是摇头,道:“臧师弟为人拘谨,那会醇酒美人,玩世不恭起来,其中
定然另有蹊跷,哦,毕老弟,你说黄钟别府是在幕阜山黄钟坪?”
  毕玉麟听出他口气,似有找上黄钟坪去之意,不由吃惊道:“黄钟别府目前聚集了不少
高手,老前辈单身一人,似乎不宜犯险……”
  云里神龙笑道:“毕老弟毋须替老朽耽心,黄钟别府纵然能手极多,但老朽只是暗中去
瞧瞧臧师弟,想来还不至出了差错。”说到这里,“哦”了一声,又道:
  “哦,老弟此刻前往何处?”
  毕玉麟神色一黯,道:
  “家父十三年前离家之后,从此就失去踪影,晚辈天涯寻父,至今尚无眉目,目前前往
九华山。”
  云里神龙吃惊道:
  “老弟,令尊失踪了十三年?唔,唔,老朽在天台山下,和他一别,确有十三个年头
了,当日他告诉老朽,急于回家一行,此后江湖上就没再瞧到今尊,老朽还当他封剑归隐了
呢!”
  毕玉麟急急问道:
  “老前辈可还记得那是十三年前的什么时候?”
  云里神龙想了想道:
  “好像是夏天,不错,不错,那正是酷暑天气,老朽途经天台,和令尊在山下相遇,他
好像也是偶游天台,思归颇亟。当时令尊还约老朽同到括苍府上小住,老朽因另行有事,只
在松阴下谈了几句,便自分手。”
  毕玉麟一团高兴,不由冷下来!
  云里神龙和自己父亲,在天台相遇,是十三年前的酷暑天气,自己父亲则是十三年前的
初秋时节,和大师怕一起出走的,那么云里神龙碰到父亲的时候,只是父亲回家途中,并不
是离家之后,心中想着,只听远处鸡鸣,差不多已将近五更。云里神龙朝窗外瞧了瞧,起身
道:
  “老朽和令尊交情非泛,他失踪之事,老朽既然知道,自然非查访个水落石出不可。”
  毕玉麟感激的道:
  “老前辈如此热心,晚辈衷心感激不尽。”
  云里神龙笑了笑道:
  “此刻时间不早,明天还要上路,你也该休息了!”
  说着,飘然朝门外走去,第二天一早,老小两人会过店帐,一同上路,两天之后,赶到
薪水,毕玉麟前往九华,须由英山入皖,云里神龙前往幕阜山,却要由蕲春渡江,两人订了
后会,才行别过。****
  再说了好礼吃公孙燕指风扫中,左臂酸麻,对方指法奇奥,显系“茅山毒指”的独门手
法,自知再打下去,势必伤在人家手下不可,这就见机立退,越出围墙,一路飞掠,赶回客
店,牵出红马,立时上路。天色黎明,已奔出六八十里路程,只觉左肩伤处,隐隐作痛,而
且一直连及左肋,心中一惊,慌忙勒住马头,在路侧林边一块大石下坐下,试行运气。那知
不运气倒也没事,这一运气,陡觉伤处一阵剧痛,业已扩及半身,他自然知道这“肩禹穴”
乃是手阳明经,与阳焦之会,又经茅山毒指独门手法点中,自己不懂得解穴之道,无法运气
冲穴,但此时伤势既已发作,无能再操纵马缰,不如暂时停下来,调息一阵再走。心中想
着,索性牵马步入林中,找了一处隐蔽所在,盘膝坐在地上,缓缓调息,过了顿饭工夫,因
不再使力,渐觉伤势好转了一些。忽听林外有一个女孩声音叫道:
  “啊,婉儿,你瞧这匹红马多神骏,我们正好骑着它走!”另一个女孩声音道:
  “玲儿,别胡闹,这马有主人的。”
  先前那个又道:
  “这四下连鬼影子也没有一个,那有什么主人?”
  话声才落,紧接着火云驹发出一声长嘶,敢情先前说话的女孩,已经奔近马去。丁好礼
暗暗冷笑,自己这匹火云驹,生具灵性,除了主人,那容生人近身?他心念才动,果然只听
女孩惊叫一声:“好啊,畜生,你敢踢我?”
  另一个女孩道:
  “玲儿,小心……”
  先前那个道:
  “不要紧,我才不怕它呢!”
  火云驹又是一声“希聿聿”长鸣!
  “畜生,你服不服?”
  一阵零乱的马蹄声,杂沓响起,从林外传来,敢情那叫玲儿的女孩,已经跃上马背,火
云驹不让她骑,才在草地上不住的起立蹦跳!
  那叫玲儿的女孩,口中发出铃铃笑声,在马蹄声,马嘶声中,高声叫道:
  “婉儿,真好玩,我听爹说过,凡是骏马,都有烈性,只要被人制服了,以后就会听
话。”
  丁好礼声音入耳,心头猛然一惊,自己这匹火云驹,平日无人能近,就是轻功最好的
人,跃上马背,也定会被它颠翻下来,这小女孩居然还在马背上说话。这就缓缓站起身子,
往林外走去。玲儿叫道:
  “婉儿,你快骑上来啊!这马快被我降服了呢!”
  丁好礼心中又是一惊,急忙举目瞧去,只见林外不远站着一个头梳双辫,年经十二三岁
身穿紫衣的小姑娘,正在拍手叫好。自己那匹火云驹,只是在一片草地上狂跳乱蹦,一时前
足人立,一时后腿猛踢,有如发了疯的一般。马背上,蹲着一个年龄和站着那个相仿佛的女
孩,也同样穿着一身紫衣,头梳双辫,此时双手抓着马鬃,两脚紧紧夹着马颈,火云驹翻腾
跳跃,兀自摆脱不开。不,那马累得浑身是汗,敢情头颈被人夹住,呼气不得,连声急嘶,
连嘶声都不对了!
  丁好礼瞧得勃然大怒,俯身拣了一小粒石子,觑准小女孩后脑,扣指弹去!他虽然左边
半身若废,但右腕指劲,还是十足,“嘶”的一声,直笔激射过去!
  那玲儿骑在马颈上,正在兴高采烈,没想到会有人暗算,等听到脑后风声,赶紧一低
头,那粒石子,从她耳边擦过,一阵热辣辣的生痛,伸手一摸,已是擦破了皮,指头沾到一
点血水,恰巧火云驹一声长嘶,昂首人立而起,冷不防一个筋头,摔下马来!
  不,她一个筋斗,双脚在马上一顿,跃出一丈来远,小手摸着耳朵,气得满脸通红,转
过身子,一眼瞧到丁好礼从林中走出,不由怒道:
  “好啊,你拿暗器打我!”
  声到人到,一掌朝丁好礼当胸拍到!
  丁好礼没想到这女孩身手会如此矫捷,眼前人影一闪,业已欺到身前,急忙闪身避开,
喝道:
  “你们大人呢?”
  婉儿瞧到玲儿耳朵上流血,也大声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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