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希望他有多大的神圣呢!
“区区认为老会主应急速离开官道,车马人力集中调配一番才是!”
许维纲一怔,速速点头道:
“是!是!你看将人带到那里比较适当呢!”
“右方有处小高地!将人布成方阵,比较有利,咱们只防三面即可!将重点故在正面!”
他一听精神来了,气息也壮了,声音也粗了,高声喝呼着!下达号令!
如是车马,横向移向那处小高地!
但,车辆载重不轻,要推上山坡可也十分吃力!
那是马力加人力!大家通力合作!才算完成了这项壮举!
杨士麟不客气的接手了老会主的指挥大权!他与朱玉两人,互相交谈了几句,便将一千多辆车子,设成了一座:“六盘九宫大阵”。
千辆大小货车,集中起来,有规有距,远远望去已十分壮观了!
便是一座小城大堡般的雄伟不凡!
第二章 首途长安义勇为
这时已用去了一个时辰了!已是人累马乏也!
杨士麟与者会主等人已进入大阵中心!那里由四辆车合并成一小方指挥坛台!
站在上面,便能照顾到整个车垒大阵的各位方位!
“老会主多谅!区区擅专!”
“好!好!一并由杨少侠偏劳了!”
“不敢!但,不知贵会有多少人能与敌人接战一拼呢!”
“啊!除了老弱妇孺,足有两千人,武功高的也能凑足六十几人吧!”
“本会本来有个六十四人一组的‘八卦圣刀队’,现在虽有缺额,不过可由八个预备队中挑选提升他们!”
“好极了!有这么多好手!咱们何在乎他金狗一千人马!若调配得当,能杀得他们片甲无归!总要他们死在阵前!”
这话已令他们十分兴奋!集结在大阵中空地上坐地的男女老幼,欢声雷动!
在这士气如虹的情绪中,杨士麟陡然意识到:
“我大汉民族并非人不如敌,只是领导非人!才迫使民风萎缩,闻敌则惧!”
他的内心也无比的奋亢,成竹在胸,应借此机缘,做牛刀小试!
如是振臂高呼道:
“各位父老兄弟姊妹们,小于不才,愿与各位同生死共患难!亲率朱家八位兄弟姊妹,在第一线搏击金狗来犯武技高手!”
“杀他们个落花流水,有来无回!各位自管各按指定位置,听准号令行事!”
“这大规模的阵战之术,与咱们江湖火拼,乱打—通不同!”
他们已以万众之心,结为一心,青年小伙子已热血沸腾:企企以待了!
这令老会主许维纲骇然自愧,简直难以令他相信?
他们本是一批,闻敌胆丧,在挟尾而逃一群失去自信心的可怜可悲的人!
不料,由这名小哥儿,一面未识的人,这么一调拨安排!
立即变成了一旅雄师悍将!他老不了解!这诀门在那里!
他虽有妒才之思,却放心的很,同时这对他太有利了!
他带出长安金珠财宝,细算起来足占全车队总财货之半数!他若不想弄得人亡财失,便得勉为其难的由这小伙子替他主持军务!
这是天降神兵呀!不容纳他的建议!那么是要等待敌人来宰么!
不要说敌人要来一千铁骑,便是五百铁骑,他也招呼不了!
杨士麟立即将人员分组,武器、工具集中调度!
并讲解敌人到来之后的可能进攻端阵的情况!我等要怎么应付!
他将人员编组成四队!主力队的人选只有七百人!
骑兵队五百人,冲车队一千人,弓箭手六百人!
其余的老弱妇孺藏在中央车队之中,另有一群青年妇女的救伤队!集中待命!
将前列货车上的物品卸下来,做为冲马拦马的冲车!
其中弓箭不足,盾牌也不足,不过,可以临时改造!
他将每家每户都有的铁锅子、铁盖子利用上了!这便是最好的盾牌!
锣鼓、炮仗、油料、火把……凡是他认为能利用的都巧妙的准备好,而加以利用了!
“圣刀会”在长安不是个小组合,他们是坐吃八方、经营生财!什么生意都做!只要有人愿意加入他们“圣刀会”!便是弟兄,相互关照,免受外人欺压剥削!
受了委屈,由总会堂替你找回场面!
当然,人在江湖以义、理为先!你若仗势欺压别人,也不成!
因之,他们这个组合算是中、下流社会之间的产物!自求多福!还算正派!
“圣刀会”中分为八大部,依八卦定名,另有文堂、武堂总教习、及刑堂、护法等职!
平时总会馆中只有二百多人,在主管会务!
八大部乃是分会性质,生意要做,武功也不能废止!每年秋季,中秋之夕,八部中都得选派人手来到总会馆较技!
武力是会馆的后盾,谁都清楚任何事可以马虎,这事不能马虎!
但,“圣刀会”在长安百万人口的大都会中,只能算是个三流小帮派!是无足轻重的!
许维纲是存了私心,弃家率众撤出长安,目的在保存势力人员!
他深信认为金狗是不会长久占领长安的,按括掳掠一阵子之后,他们会退走的!
算盘打得虽精,却怎料到这次由北方新兴起来一个小族,其野心颇大!
杨士麟眼看准备得已差不多了!
所谓临时抱佛脚,他便与朱家姊弟们现身说法!亲自演练一番!
给他们恶补恶补!敌人怎生端阵!我方怎生固守!
要他们了解阵战是集体运用,个人武技高的也得配合武功低的!.以便求取整体的胜利!只求他们能稳下来!
不知不觉已混到日落西山了!
妇女们已将麦饼、烤羊肉端出来了!
大家聚集在山坡上吃了一顿平安的团圆晚餐!人人心中沉重着!
敌人的铁骑杀来的阴影,越来越近了!
也许是夜里,也许是明晨!
妇女们望着自己的丈夫饮泣,父老们望着儿女们暗伤!谁能保证不会在这即将到来的杀戮中,不被夺走那宝贵的生命!
他们一家老少们是依靠组合生存的!一旦失去组合,个人武技不足,便能远走他乡,也不过只能做人家大世家的小奴而已!
陡然,由空中传来了“嘎嘎!”枭叫!
有两只金翅神雕,远远的莅临在他们的营盘上空!盘旋数匝,又掠翼飞去!
四弟朱珀虎的站起来,已准备弓箭!要将这扁毛畜牲射下来!
杨士麟向他摇手道:
“四弟,饶了它吧!如果能将金国这个干人队—总消灭在此地!这两只畜生便是咱们的掳获物,养着它们可能有些大用呢!”
三妹朱琳娇笑一声道:
“大姐夫!妹子但知训练一只鹰得从小饲养,它才能认清主人!别人得去了,如何会听话呢!”
“大哥自然有办法要它弃主投降!”
“少见识!妹子从未听说过会有这事!”
“其实,这畜生也非真的认人,它只是认识它的窝而已,便是鹰架!”
“它只知道站在那鹰架上,有肉便送到它口中来了!不必自己去狩猎!而且它是否还会狩猎也大成问题!它已习惯吃现成的!”
朱家八人立即点首,认为杨大哥的理论还算讲得通!
老会主在饭前已将该会的重要属下一一向杨士麟等人介绍过了!
众人都对他们九人肃然起敬!尊重倍至,礼貌不缺!
江湖义气
人家也不图他们什么,甘愿冒此大险,来与他们并肩做战抗敌!
而且将数千人调配得头头是道,怎能不令人折服呢!
会中的几名重要属下,最初免不了也幸幸然,情绪上有些发酵!
也实是对金狗发来的千名铁骑感到震撼,不知自己应该怎样去面对他们!
对杨士麟的积极协助,热情关怀,适当的指挥调度,都抱以沉默态度,冷眼旁观估评他的大会战的布置!
现在虽然在杨土麟的解释下略窥门径!认为比他们高明!
但,是否真的管用,还得难就此认定,不过绝不应与他唱反调!
因为他所要保护的乃是他们自己的亲人子弟及资财呀!
现在是一切就绪,只待敌人来攻了!
他们在这一场搏杀中,大体上是采取守势,杨士麟也预备了攻击的骑兵!以备万一之需!
用以拉车的便有两千多匹大青骡,战马也有干余匹!因之也有攻击敌人的力量!
“文堂堂主”林世章面含亲切敬佩的笑意,走上来道:
“杨老弟!你多辛苦了!敌人的金眼神雕已侦查到咱们的阵地!敌人已逼近上来!”
“是的!兄弟没让四弟将它射下来!”
“其中有说乎!”
“兄弟认为如是可以掩藏咱们的真正势力!以骄敌心,让他们自认为咱们不堪一击!”
“高明!”
“林堂主过奖了!”
“依你看他们何时才能到达呢!”
“不瞒林堂主!敌人的先头斥候群可能早已到达!”
“来了!”
林世章眼神中透露出震惊、意外、不敢苟同的神色!
杨士麟含笑加以解释道:
“区区是说乃是他们的斥候群,也许是五十人,也可能是一百人,他们的主力本队尚未到达,他们可能见到我们有备,不敢冒然袭击!”
“那!那么!能待多久呢!”
“他们可能来个午夜奇袭,也可能采行伏晓攻击!”
大总官任思豪垂首摸抚着他手中的镕金嵌玉的宝刀匣豪迈的道:
“咱们让杨少侠这一调度布署,已不是打乱仗了!弟兄的士气增加了不少!只要能稳下来,最后的胜利便是咱们的!”
“正是!各位若是不怯战,金国的铁骑实不足畏!”
少会主许志超年若三十,已是十分老成持重的人了,悄声道:
“官家与辽狗掳杀了数十年,咱们稍弱!敌不过他们,如今辽人被金狗灭了,与咱们正面为敌,咱们汉人更加不敌!但不知这其中是什么道理!”
“武堂堂主”秦维哼了声,严肃的道:
“什么道理!主帅无能,将士惜命,也可能没有搏杀便望风而逃!拥兵自重、虚报敌情的歪点子多了!”
老护法吴文杰捋着已显苍白的大八字胡,慎重的道:
“金人是由北方大兴安岭山区一带下来的一批野种,尚未开化,凶悍敢拼,纵跃如飞,咱们只要先期搏杀中能接得他们头三招,将战搏拖得越久对咱们越有利!”
他们各自不时喝口带来的“白酒”(二锅头烧刀子),闲话打发时间!
天色渐渐暗淡!
黑夜终于降临大地,它吞噬包容了一切……
这座大车城中,升起营火!车前百步外也点着了火障:
杨士麟不想让金兵夜间来袭!而“圣刀会”也不真是批万众一心,坚定不移的大组合,平时也没经验过这种场面!
黑夜中令人易产生投机取巧的心理!发生怠战!
这可不是他所希望的情况!
故而!他的重点放在外围的大火圈上面!
督导他们将这个大火圈保持住烈火烧天的形象!
这样一来,敌人便是已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跃马冲进来!马是怕火的,便是你怎的鞭策,它也会抗命不前!
山坡上下树木已砍伐一空,整整烧了一夜!
打碎了金兵夜袭之策,令他们望火兴叹!只得罢休!
其实他们本部铁骑在黄昏时刻即已到达,千夫长马哈远远了望到“圣刀会”的车阵大营布列雄奇叵测,不敢鲁莽进袭!
放出两只侦查敌情的金翅大雕做为诱饵,用的试探这批由长安逃跑出来的江湖组合中的势力反应!
假如有人能射下一只金雕,那便证明这堆人中确有武功高手的能人在,这杀戮便得斟酌从事,见机而行!
否则,他便要实行一鼓作气,全军投入,采次大屠杀!
这车中的财帛金珠,便是他的了!可能要大发一次利市哩!
金国西路大元帅是宗磐,挥军开入长安的副元帅娄宝!
马哈是他的最勇猛的悍将,这一路灭辽之战中,功勋特丰!
要他率部追击“圣刀会”,含有奖励之意,若有斩获,便归他们私人所有了!。
换句话说,他向上报多报少由他自己决定了!别人是不得而知的!这是个“肥”差事!
当夜幕逐渐消失,展露一线曙光之时!
“圣刀会”车阵前方的堆火也残烟袅袅,失去了它的辉光功能,不再那么耀目!
忿怒的金国千夫长马哈,在部属休息了—夜的最佳体能情况下,发动这次疯狂的伏晓攻击:
他这名金国将军虽有干名金国武士为部属,也另有三百多名辽军俘虏为夫役!便是军奴,他们不负战斗任务,只做些洗马、喂马、支帐等劳役!
装载劫掠来的财货及备份箭矢、饮食用品等事项!
黎明前的浓雾升起,原野山岗间形成一片混钝朦胧,伸手不见五指!
马哈浓眉下的双目放射出凶光,裂开血盆大嘴,露出两颗尖锐的虎牙犬齿,冲锋踹阵的最佳时机到了!
如是
他以四百人正面冲锋,左右两翼各一百人为佯攻,向军阵冲杀而上!
在晨羲未明中,铁蹄擂地,滚滚似迅雷般的震动着大地,由远而近,间中狂马悲嘶!
在车阵火圈中渡过了平安一夜的“圣刀会”的人,这时于大雾弥天,左右只能看清三两个同伴的情况下,心头揣揣胆额心惊!
敌人的牛角号“呜呜嘟嘟……”的争鸣!
虽然他们都各自在位,身前有一部一列高大的有车厢的蓬车作为障碍物!不必与敌人面对面直接交锋,但那份恐惧感是由不得人的!
人在雾中显得孤独无依!无援,若是有可能,最好的决择是向后转趁机逃窜!
但,这车阵是方的,四方都有车,而家人老少也被集中在中间地区!
自己若跑了,家人妻儿子女又怎么办呢!她们注定了要被敌人残杀在此地!
陡然!
杨士麟那雄壮稳定有力的声音传入耳中,便似他的人来在身后!
“弟兄们注意,敌人放马端阵了!镇定下来!敌人的战马跃不过车厢,敌人的利刃,挨不到你们身上!听兄弟的号令,向前推车冲马!保证能冲垮他们!”
敌人的蹄雷更清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