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残阳沥血伏龙(台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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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阳沥血伏龙(台版)-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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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不起第二遭!”
  胡非烈深沉的道:“你的意思,明朝之战,即乃决战?”
  用力点头,公孙敬德道:“不错,邵慎的一队,仅回来了一个半,修长生,杨宗那两队
是一个都不见返转,看来是生机渺茫,不能指望了,换句话说,我们可用之兵,也就是现在
手头上的人马,设若大伙不能聚合发挥全力,痛歼敌撩,反倒再增伤亡,则我方制敌克胜之
机,怕就不大了!”
  胡非烈沉默下来,是一种深深陷入思考中的神情;在一阵屏息的宁静之后,坐在胡非烈
后面,那个满头赤发,身材横长,厚实彷佛门板般的紫脸老头忽然开了口:“师兄,敬德的
话有道理,前车有辙,我们可不能重蹈覆辙,吃一次亏是疏忽,同样的亏吃上两次,就是愚
蠢啦!”
  说话的人不是别个,乃是胡非烈的师弟“银甲赤发”裘英,他是个轻易不愿发表意见的
人,而言必中肯,胡非烈一看连自己的师弟也与公孙敬德的见解相同,亦就不再坚持原来的
用兵方式,轻轻颔首道:“也罢,明朝接战之前,我们便集中所有人力,给姓戴的一伙来个
迎头痛击!”
  裘英平静的道:“要先找着人,才能迎头痛击,假使找不着人,欲击亦无从击起!”
  公孙敬德大声道:“非找着他们不可,再是用尽方法,也要把姓戴的一伙人抄出来,如
今不只是胡老哥徒弟的事,还有我师弟的这笔血债,新仇旧恨,正好一遭结算!”
  胡非烈望着公孙敬德,目光里有着极大的歉意:“敬德,关于合师弟仇滨的不幸,容我
再一次向你表达内心的惭疚与悲愤——”
  摇摇手,公孙敬德强笑道:“老哥,不用这样说,这只能怨他学艺不精,命中注定;所
谓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上亡,武林中人,如果躺在床上寿终正寝,就算不得求仁得
仁了……”
  不待胡非烈回话,“银甲赤发”裘英已蓦地喝了声彩:“好,敬德,说得好,不愧为侠
义一脉,慷慨忠烈之概,足可昭日耀目!”
  拱拱手,公孙敬德形色凛然:“不敢当,裘二哥谬誉了。”
  一直没有出声过的居亭主人韩卫,这时先干咳一声,清理了一下嗓门,然后才堆起一脸
笑——其实笑中带有一抹他自己都觉得出的苦味:“胡老哥,裘二哥,公孙兄,我想说一句
话,不知是否可以?”
  胡非烈欠欠上半身,道:“当然,卫兄何须如此客套?”
  又干咳了一声,韩卫十分审慎的道:“明日之战,事关成败,也就是事关生死存亡,不
知我方实力够是不够?依我的浅见,必须俱有压倒性的力量,才能做致命的一击!”
  胡非烈微微一笑:“照目前的情形而言,我认为是足够了——”
  他又转脸注视公孙敬德,道:“敬德的看法如何?”
  公孙敬德望着他的这位好友——韩卫道:“老韩,眼下的形势,你不用担心,以实力论,
我们仍占优势;除了胡老哥,裘二哥二位,有我及‘尚义门’下‘尊义三鼎’另二十名得力
弟子,‘金枪会’的首席执事‘挑星追月枪’攀三水,‘豹尾棍’邵慎、‘白衣派’的‘白
衣招魂’索斌,‘白衣渡命’应坚等,以上诸人以外,我们还请到一位未为人知的高手,只
要他的底细一旦掀开,则所向被糜,胜券必然在握,戴玄云那一伙人态是死定了!”
  韩卫这才算定了心,笑得也不似先前那样苦涩了;他压低了声音问:“那位不会露面的
高手,不知是谁?”
  神秘兮兮的一笑,公孙敬德道:“现在还不能说,他一直隐在暗处支助我们,到了该他
亮相的时候,他就会出面;老韩,你且放心睡你的大觉,明天这个辰光,记得安排下庆功宴,
看我们得胜班师,提着那几颗狗头回来共谋一醉!”
  双手互抚,韩卫连连点头:“我自将设宴摆酒,伫候捷报!这里先预祝各位旗开得胜,
马到成功!”
  公孙敬德大笑道:“托福托辐,老韩,就讨你这两句好口彩啦!”
  于是,大厅里的气氛开始热络起来,有人高谈阔论,有人分析敌我形势,更有入在建议
行军布阵的程序,光景像是果真等着“旗开得胜”、“马到成功”了!



          




     柳残阳 》》 《沥血伏龙(台版) 》

     第 九 章 大泽遗恨

  还是由蔡老爷子蔡心悟门下弟子乔澹带引,乔澹仍然牵着那头摆样子强过实用的大黄狗,
光天白日里,一行人众浩浩荡荡的开进了“十里混沼”。
  混沼的雾气依旧浮沉迷蒙,那种腥闷的味道亦一成不变,大小不同的泥潭浆泽偶而像是
活的不时“咕噜噜”吐涌一阵气泡——这块恶地,昨天才吞巫了若干条生命,隔了一宵,却
看不出在何异状,阴森沉寂,一如它往昔所呈现的面貌。
  这一次,胡非烈是亲自临阵,在左右的簇拥之下率众朝前挺进,他的人马一共分做两排,
每排相隔五步,一字横列,逐步前搜,除了遇上较大的泥沼挡略,除形才稍有变化,就这么
气势不凡的把火拼序幕拉开了。
  当他们甫行抵达混沼的边缘,戴玄云等人业已发觉,这一发觉,却不免触目心惊,戴玄
云与他的伙伴不曾料到,在昨日那么连串的狠杀痛击之后,对方依旧拥有如此强盛的阵势,
仿佛撒豆成兵,简直没完没了啦。
  现在,戴玄云与他的伙计们还聚在一起,没有分散,而眼见敌方气势如虎,不得不让他
们慎重考虑:分组狙杀的方式是否照样可行?
  注视着在烟霭中移动的幢幢人影,伏在一株横木后的甘为善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乖乖,
胡老鬼到底调集了多少人手来对付我们?经过昨天那一阵狠杀,我还当至少把他们的实力消
灭了一半有多,怎的眼前却又冒出这一大堆牛鬼蛇神?借尸还魂么?”
  曹大宝僵着一张胖脸,双眸中一片萧索神情,他沉沉缓缓的道:“可能是我们并未全部
采悉人家的力量深浅,也许是他们连夜又调集了帮手助阵,总而言之,今天的乐子大了!”
  马小七连连摇头:“姓胡的老家伙本事不小,吆喝一声,就有这多人头往他档下凑,这
可是卖命,不叫分钱,他有如此的号召力,实在不简单。”
  方不去轻轻以手背在油布衣靠上磨擦,仍是一付“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凛然形态:
“记着鲁大个的话,便包赢不输,至少也能弄个玉石俱焚的结局——一夫拼命,万夫莫挡;
别看他们气派大,还得不怕死才行!”
  甘为善喉管里像掖着一把沙,讲起话来一下子变得恁般瘩哑了:“讲是这样讲,但他娘
好虎也架不住一群狼,众寡如此悬殊,要拼,难了……”
  默然良久的戴玄云打鼻腔真哼了一声,极为镇定的道:“没什么难的,对方有对方的合
计,我们有我们的打算,只要大伙协同一心,集中力量,再不济亦能捞个对本对利回来!”
  方不去低声道:“他们的邀战法子变了,老戴,你看得出来?”
  戴玄云颔首道:“不错,这次没有分组分队,而是窝在一起并排挺进,不去,照你说,
我们应付的方式该不该也换一换?”
  不等方不去开口,甘为善已抢着道:“这还用得着商议?人家是并肩齐步,拧成了一大
股儿冲锋陷阵,我们如果仍旧沿用昨天的老法子分组狙击,十有八九要栽,看看人家这种阵
仗吧,我们哥几个栓在一起怕都顶不住,再要放单了飞,包准一飞一个砸!”
  曹大宝也忧心冲冲的道:“老戴,若再分组,力量就更单薄了,你可得好生斟酌才是。”
  戴玄云低声道:“不去和小七,你们怎么说法?”
  马小七耸耸肩:“你的意思呢?老戴?”
  方不去平静的道:“我看老戴的意思似乎不大赞同聚在一道,正面抗拮?”
  点点头,戴玄云道:“刚才猴叫天业已代我说明了,咱们一共五个毛人,对方的人数多
出我们几倍,即便大伙栓做一堆,恐怕也顶不住,而正面上阵,更缺少灵活游移的优点,极
易被包围陷死,这样一来,利甩沼泽与敌周旋的意义就失去了,如果我们不仗着地形与天候
上取巧,仅以实力和对方硬干,那里拼上都没有分别,又何须选在这个鬼地方苦耗?”
  方不去道:“完全正确,我反对正面硬抗,那么干准败无疑。”
  甘为善苦着面孔道:“老戴的顾虑当然不无道理,但是人手一旦分散,再瞧瞧人家那种
阵势,老实说,心里真叫发毛,好比他娘螳臂挡大车,怎生挡得住?”
  哼了哼,马小七白了甘为善一眼:“你也未免稍嫌窝囊了点,什么叫螳臂挡大车?对方
来势汹汹是不错,我们的反击力亦决不会小,他们就算大车,我们堪堪便是一根铁棒!自称
螳臂,猴叫天,你多少把众家兄弟低估啦!”
  甘为善有些委屈的道:“我是就势论势,情形大不妙总不是假的……”
  方不去接口道:“情形不妙固然不假,但如何在绝处求生,于逆困中争胜算,就免不了
得讲究方法,猴叫天,正面硬抗的策略决不可行,否则,我们五个人拴在一堆便也死做一堆
了!”
  马小七道:“我赞成分组狙袭,别看他们人多势大,表面上摆得似模似样,一朝乱了阵
脚,说不定照样狼奔豕突,混做一团,那辰光,在这沼泽地里,就有我们斩获的机会了!”
  甘为善瞧着曹大宝,道:“你怎么说?”
  曹大宝吁了口气:“经过老戴他们这一分析,我看还是照老戴他们的意思比较合适。”
  吸了吸鼻子,甘为善喃喃的道:“他娘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随你们发落吧,好歹
算做怀着刀子逛窑馆——豁起来干也就是了!”
  方不去转向戴玄云:“分组是怎么个分法?仍和昨天一样么?”
  戴玄云道:“得稍稍调整一下,仍和昨天一样,马小七岂不挂了单?”
  沉吟俄顷,方不去道:“这样吧,老戴,就叫马小七也和你一组,猴叫天同大宝一组,
我独自行动——”
  甘为善瞪眼道:“你又不是铁打的金刚,铜浇的罗汉,莫不成刀枪不入?娘的,独自行
动,充什么英雄?”
  方不去不以为忤的道:“我提出独自行动的要求,当然有我的道理在;我们哥儿几个当
中,数我的水性最好,闭气功夫也比各位稍稍强上那么几分,这里是一片沼泽,处处泥潭,
四方八面全是我潜伏隐蔽之所,四方八面也皆为我逃生遁形的至佳环境,试向诸君,在危机
一发之际,你们有谁比我更容易脱身?因此我才不惴托大,敢于一肩承负,说到我在充英雄,
未免把我方不去看得太意气用事了!”
  戴玄云颔首道:“这样也好,不去,你就挂单了豁吧!”
  拱拱手,方不去道:“老戴,大宝,猴叫天,我们大家保重,至多二十年后,又是好汉
一条!”
  突兀间,戴玄云感到一阵凄楚,不是么?此时一别,或将生死异途,幽明互绝,兄弟一
场,肝胆相连,却不知再度聚首,还剩几人?
  胡非烈的位置在第二排人马的正中,他左边是师弟“银甲赤发”裘英,右边是“白凤刀”
公孙敬德,公孙敬德手下的“尊义三鼎”紧侍两傍,再往双翼延伸,就是“尚义门”下的二
十名弟子了。
  第一排的阵势,分别由“金枪会”的首席执事“挑星追月枪”樊三水,“豹尾棍”邵慎,
“白衣派”的“白衣招魂”索斌,“白衣渡命”应坚,以及十余名“白衣派”的门徒组成,
“九环武馆”蔡心悟派来的引路弟子乔澹,则牵着那头大黄狗走在最前面,至于公孙敬德提
起的那位超级好手,则仍形隐迹匿,不知人在何方。
  拂一把眼前飘浮的雾氲,胡非烈形色凝重的道:“这个地方真是诡异险恶之至,大白天,
日头当空的辰光,居然也是一片阴沉晦迷的景像,活脱一层雾翳,遮断成两个世界……”
  公孙敬德目光炯然四巡,边回应着:“要不是有这一层掩护,姓戴的他们怎会挑拣此地
做为背水一战的所在?除开这里,我们昨天亦不可能折损如此之大,姓戴的一伙人亦未必还
能,在今朝再麻烦我们了……”
  胡非烈低沉的道:“仍须加意小心,敬德,万万大意不得。”
  公孙敬德苦笑道:“老哥哥宽怀,我识得厉害——姓戴的那一伙,乃是在做困兽之斗,
—所谓狗急跳墙,人急上梁,眼下把他们逼到这个程度,正要防他们发狂反啮,我早巳传话
下去,一旦遭遇,便给我狠宰狠杀,朝绝处干,半个活口不留,横竖是不见生死不了局,也
就没什么慈悲可讲了!”
  微叹一声,胡非烈道:“说起来,都是戴玄云作的孽……”
  公孙敬德这一次却不曾答覆——都是一大把年纪的人了,世俗经验俱不待说,眼下的浩
劫,到底是谁作的孽,大家心中有数,再要强调,未免就显得偏顿过份,反正是淌了混水,
若要论到孰是孰非,正如丝线吊豆腐——提不得啦。
  此时,裘英接口道:“假如戴玄云他们警觉性高,现在大概已知道我们逼近过来了……”
  公孙敬德道:“他们一定知道,而且,我判断他们可能就隐伏在附近,正暗中窥探我方
行动——”
  双眼闪动中,裘英不禁摇头:“这雾氲飘荡,像是纱缦笼罩,看不清晰,竟半点端倪难
见……”
  哑声一笑,公孙敬德道:“原是因为有这些道理,姓戴的一伙人才挑选了这个地方与我
们料缠!”
  胡非烈道:“戴玄云他们今天不知采用什么方法应战?昨日他们和我方一样,也是分组
分队的策略,今天说不定会弧注一掷,正面抗衡!”
  裘英不以为然的道:“师兄,假如你是戴玄云,在彼此实力这等悬殊之下,你也可能弧
注一掷,正面抗衡么?”
  略一僵窒,胡非烈有些不快的道:“戴玄云也不是我,草莽匹夫一个,安知他不会如此
作为?”
  裘英不愠不恼的道:“师兄息怒,我只是举个例子而已;那戴玄云不但艺业高强,为人
骠悍,而且胆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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