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铁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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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铁骨门-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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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互引’之力,将此处一道暗门旋开,里面有为师毕生所创的‘夺魂十三式’图诀,你
须独自在内参悟,不至精纯透澈,不得出门一步。”
  说完,又指点了一些行动时难解的诀窍,然后离去。
  宇文彤跪送恩师离去之后,便选了一处较为平整的地方,一心一意地勤习“无极玄功”。
  时间一点一滴地逝去,宇文彤好不容易熬过了无数个风吹雨打,日晒夜露的艰苦日子,
到了第三百六十天——这一天的清晨,宇文彤正面对着从群山背后缓缓升起的朝阳,摄神冥
想着那一点蓬勃的生机,默运起“无极玄功”。
  蓦觉呼吸之际,那盘坐着的身子,仿佛欲离地飞起。
  体内坎,离两股真气,有若江河决堤一般,蓬蓬勃勃地充塞于四肢百骸,汇注于“长
强”,“中极”两穴的任,督两脉相会之处。
  这大异于平日行动时的现象,宇文彤心知已到了最紧要的关头,若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
魔,终生残废。
  于是尽量收慑心神,工坎宫之阳,补离宫之阴,顷刻之间,阴阳互济,坎离两股真气豁
然贯通,前降后升,上下旋转如圜络绎不绝。
  刚才那种真气奔腾,身子欲飞的现象倏然静止,但觉心如止水,身似空壶,端然盘坐地
上,一任那坎离真气于体内自在运行,渐入物我两忘之境……
  醒来时,已是月上中天,子夜时分,宇文彤但觉身心轻灵已极,阴阳两仪真气的收发分
合,已完全能由心神控制,知道大功已成,不由心中大喜。
  于是潜心默运玄功,双掌遥向七八尺外的一块万钧巨石轻轻一拍……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那块万钧巨石的右半边立时化作一蓬石雨,直飞崖下,但是那
左半边却是纹风未动,不由大为诧异。忽然一阵微风拂过,陡见那左半边巨石,发出一阵
“沙沙”之声,眨眼间已随风散作一堆沙土。
  这一来,宇文彤顿时悟透这“无极玄功”所发的“两仪真气”的妙用,欢呼了一声,转
身向峭壁走去,在那一道暗门之前停下来,左掌轻轻一推,右掌缓缓前后一引。
  但见一道八九尺高,两三尺厚的石门,随着他这一推一吸两种不同的力道,缓缓旋动,
现出一个容人通过的门户来。
  宇文彤恭恭敬敬走进洞中,举目四顾,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当门一块大石上,放着一叠
新衣,上有恩师留字赐与他穿着。
  他这时才有空审视身上的衣服,发现已经朽败不堪,回想这一年中的艰辛和恩师的厚爱,
双手捧起那叠新衣,不禁热泪盈眶,缓缓跪倒地上……。
  这是一间极为奇怪的石室,四壁不规则地有许多凹石,室中石柱林立,在石柱之间,散
置着十三具形态各异的石刻人像。,室中有一块圆形巨石,在那平滑的石面上,当中嵌着一
颗拳大的宝石,那晶莹的光华,映照得室中纤毫毕现。
  宇文彤走近那圆形巨石一看,原来那“夺魄十三式”的十三个图诀,便刻在这巨石的面
上,于是就着那宝石的光华,潜心参悟图下注解的口诀。那十三个图像,与室中石柱间散置
着的十三个石刻人像,姿势完全相同,只是石面上所刻的图像,是越往后那刻划之痕便越浅
淡,最末的一图竟淡得无法辨认。宇文彤几经参研,悟出这“夺魄十三式”,乃是一种极为
奇奥的拂穴斩脉手法和诡异绝伦的步法。
  必须以“无极玄功”配合运用,方能达到“余影幻觉,视之无形”的最高境地。
  这时候,宇文彤已将“无极玄功”练至纯由心灵控制的地步,因此这一悟透“夺魄十三
式”的奥秘之后;只须默记着其中每一式的变化,在心念微动之下,招式即随意念发出,其
迅速的程度,简直了无迹象可寻。
  就在他极端高兴的时候,忽然一阵铁锁曳地的丁丁之声,夹杂着几声低沉沉的呻吟,清
晰地飘进耳中,不由悚然心动,急出石室缓缓张目凝神循声望去,发现这怪异的声音,原来
是从前面的崖壑底下飘送上来。
  于是起身走至崖壑边缘,俯视崖壑,只见黑沉沉的什么也没有,但那“丁丁”之声,仍
旧不时飘送上来。
  而且偶尔还加上两三下“拍拍”的鞭声和叱喝声,不禁好奇与怜悯之心油然而生,当下,
默运“两仪真气”,丹田一提,飘身向壑底落去。
  约有盏茶工夫才脚着实地,凝神拢目向四周一瞧,但见暗影沉沉中,这壑底罗列着无数
奇峰怪石。
  地上奇松盘绕,佳卉丛生,景况仿佛十分清幽,心中暗诧道:我在山中这几年,怎的没
有来过这地方。
  又看出这些奇石,花,树等物,都是井然有序的植列着,还有好些白石小径,蜿蜒于花
树之间,显见是由人工所为,不由更觉奇怪。
  先前隐见的异声十分清楚地从前面黑暗处传过来,于是凝神戒备,循声走去。
  曲曲折折地在白石小径上走了一里多路,地势忽然向右急转,遥见前面一块百数十亩大
的旷地上,人影幢幢。
  那铁锁曳地,丁丁之声和鞭打叱喝等声音,愈发刺耳难听。
  他怀着口一颗不安的心,屏息静气地靠着崖壁,慢慢走近一看,发现有许多人正在旷地
上,忙碌地做着凿石筑路,开山挖洞的苦工。
  他这时已具有黑夜视物之能,因此那些做工之人的情形,看得十分清楚,只见他们个个
衣不蔽体,蓬首垢面。
  颈上和足踝都拴着一根手臂粗的铁练,拖在地上发出“丁丁”之声,又因拴的时间大概
太久了,所以那些与铁练磨擦的部分,已经糜烂不堪,有的甚至烂肉见骨,他们在行动之余,
脸上都流露着痛楚难禁的神情。
  宇文彤怜悯地摇了摇头,心道:他们是些什么人?是谁把他们拘禁在这里……但是那些
人做工的情形,却与常人大不相同,宇文彤仔细观察之下,发现他们手中并无工具,无论开
山凿石,都是靠一双肉手,那么坚硬的岩石,在他们的肉手挥动之下,无不应手立碎或是砍
削成各种形状。
  不禁心中大为骇诧,忖道:他们的掌力如此雄浑,明明都是身怀上乘武功的高手,是谁
有这样大的本领把他们拘禁?
  忽然瞥见七步追魂魏云飞,神情冷酷地握着一根长鞭,在人丛中走来走去,不时狞笑着
挥鞭朝刃陛工作稍慢的人抽去。而挨打的人虽然被抽的皮开肉绽,却是哼也不敢哼一声。宇
文彤这时已由诧异而愤怒起来,暗哼一声,心道:原来是你。忽然将目光盯在两个匍伏地上
做工人身上,认得正是六年前追杀自己的那个虬髯老者和另一个黑衣人。
  宇文彤心中恍然若有所悟,正拟上前面向魏云飞询问……
  蓦然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忙旋身望去,只见一个青衫老者正恭谨地站在面前,当下
脸色一沉,道:“你是谁?鬼鬼祟祟的在此干什么?”
  青衫老者一躬身,正欲开口,七步追魂魏云飞已“咦”了一声,飞纵过来,忙向宇文彤
躬身:“少谷主怎会到此地来的?”
  伸手一指青衫老者是:“他名徐玄,系奉谷主之命,和我每夜在此监管这炼魂之狱的。”
  宇文彤“哦”了一声,怀疑地问道:“你说这些人在此地受罪,都是我恩师之意?”
  徐玄点一点头,道:“谷主知道少谷主大功已成,特命我来请少谷主回去。”宇文彤闻
言,才想起自己武功练成以后,尚未向恩师禀告,于是便命徐玄在前领路,往前山奔去。
  路上,宇文彤忍不住问徐玄道:“在那些做苦工的人当中,我认出有两个是罪有应得,
难道其余那许多都是恶人吗?他们又是怎样被恩师拘禁的呢?”
  徐玄沉吟了一会,答道:“他们固然不全是坏人,且还有好几个是名门正派的高手,只
因谷主最是厌恶武林中人,尤其武功越高的人他越厌恶,因此凡是以武功闯进谷来的人,都
一律擒到那炼魂之狱去受罪。”
  宇文彤不大相信地说道:“不会吧,恩师他老人家那样慈祥和蔼,怎会用这种手法来折
磨他们呢?尤其是他们当中还有名门正派之人……”蓦地忆起六年前遭人毁家的那一幕惨剧,
正是名门正派的人串通绿林匪徒所为,于是便倏然住口……
  这时-已出了崖壑,绕到前面的松林,徐玄停下来,行了一礼,转身退去。
  宇文彤穿过松林,来到恩师的静室,刚刚把衣衫理好,便听恩师在室内说道:“是彤儿
吗?进来。”
  宇文彤一怔,暗道:师父的语气怎的没有已往慈祥了?忙恭敬地应了一声,推门入内,
见师父脸色严肃地盘坐床上。
  那两道不怒而威的目光,直逼在自己身上,与已往的神情迥然大异,一颗卜通卜通的心
急遽跳动起来,急走两步,恭恭敬敬地叫了声:“师父。”
  连忙跪了下来,垂首嗫嚅着说道:“彤儿错了,请您老人家责罚彤儿吧。”
  银髯老人对他凝视了半晌,忽然摇了摇头,脸色缓和下来,目光也恢复已往的慈和,伸
手轻抚着他的脑袋,柔声道:“孩子,为师怎能怪你呢?何况你还有一颗怜悯别人的心,孩
子,为师高兴得很哩,起来吧。”
  宇文彤这才放下心头的大石,叩了一个头站起来,便准备将练成“无极玄功”与悟澈
“夺魄十三式”的事禀告……
  银髯老人含笑道:“为师已到石室中看过,难为你竟在极短的时间内,悟澈了‘夺魄十
三式’的奥秘。”
  话声一顿,眼中流露出一种奇异的光芒,凝注在宇文彤的脸上,问道:“孩子,为师知
道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会隐居这谷中?又为何那样厌恶武林中人,是吗?”
  宇文彤吃吃道:“彤儿愚昧无知,不敢……”
  银髯老人微微摆手,目光忽然变得非常深邃,轻轻叹息一声,好似有着无限回忆似地缓
缓说道:“一个人在世上,绝不能走错一步,孩子,为师在壮年时,偶而不慎做了一桩生平
唯一的恨事……”
  宇文彤心中大为惊奇地对恩师望着,急待知道那是一件什么大事……
  银髯老人摇摇头,沉痛地继续道:“那一桩事情甚难在此时说给你听,总之,为师因了
那一桩恨事,才隐遁于此,同时立下重誓,有生之日,决不出谷一步,也不准任何人进入谷
中……唉,三十多年的岁月逝去了,但为师心中却无一刻能够忘怀……”
  说到此处,双目中掠过一丝希望的光采,凝视宇文彤,道:“孩子,你是为师唯一的传
人,那一桩恨事将由你去替为师了断了。”
  宇文彤拜伏地上,恳切地说道:“彤儿身受师父栽培养育深恩,纵然粉身碎骨,也难报
答万一。”银髯老人点了点头,随由床旁一张玉几上面,取过一个封裹严密的锦囊,递交给
宇文彤,缓缓道:“为师已将事情的经过与将来你如何应付之法,详细写下,封在这锦囊里
面,等到你在江湖上遇见一个叫‘玉蕊香妃’的女人,才能开看。”
  宇文彤恭敬地双手接过锦裹,贴肉藏好,但却是满腹疑云,不知师父的一桩恨事是什么?
而那锦囊中又是什么?却听师父又道:“彤儿,你已经将为师传授的武功练成,明日你便须
离开这里,到江湖历练一番,同时将你本身之事作一了断……”
  宇文彤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得这样快,一时心中拥塞着一股说不出的滋味,是喜,是悲,
是离愁,抑别绪?他只颤声叫了句:“师父”便咽鸣地哭起来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黄昏。
  夕阳余晖,斜照在九华山深处的一座废墟之上,那无数颓垣残柱,在地上投下了一道道
参差不齐的阴影。
  山风飒飒,林木萧萧。
  这时,在废墟当中,在一片似乎昔日曾是庭院的青石板地面上,却伫立着一个身材颀长
的蓝衫少年,有如临风玉树一般。
  可是,在夕阳残照下,他那英俊的面容上,竟满现木然黯淡之情。蓦然间,一阵晚风,
急遽地掠过,他脸上的肌肉突的抽搐了一下,顿时,两行晶莹泪水;从眼角泉涌而出。
  他仰天哀号了一声。
  跪伏地上,悲声大呼道:“爹爹,妈妈,你们可听见彤儿的呼唤吗?啊……”
  他这椎心泣血的呼号,在丛山之间,激起无数回音,飘荡于暮色苍茫之中。夜色渐浓,
大半轮明月缓缓从高峰背后升起,散发着淡淡幽光。他迟钝地抬起头来,月光下,映在他那
苍白的脸颊上,但见血泪斑斑,已失去了原来的丰采。
  可是,在他一双闪闪生光的眼睛里,却喷射着一股令人骇懔的火焰。忽地,他紧握双拳,
嘶声叫道:“你们这些该死的东西,我宇文彤要吸尽你们的血,剥尽你们的皮。”
  话声一顿,冷峭地哼了一声,又道:“即使血洗少林,峨嵋,也在所不惜,哼哼,还有
什么‘燕山大侠’,‘点苍名宿’,我也……”
  蓦地——一声龙吟般的长笑,划破夜空,群山四应,一条人影,从废墟外的树林中电射
而至。宇文彤霍然跃起,双眸中射处,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灰衣老者,已经漫无声息地飘降
在他身前。
  这灰衣老者目光如电,略一注视宇文彤,又自哈哈一笑,遭:“尊驾出言如此狠毒,不
怕有渎清风明月吗?”
  宇文彤定神看去,只见此人长眉深目,鹰鼻高颧,脸赤如火,一部其亮如银的虬髯,盘
绕腮颊,正目光炯炯地对他逼视。
  他当下,脸色一寒,冷冷道:“清风明月,与阁下何关,你这话岂非多事?”
  灰衣老者乍见宇文彤相貌之际,心头为之一怔,暗道:“好俊的人物。”
  闻言,冷哼了一声,道:“老夫虽无关乎清风明月,但尊驾之毒誓,却关乎许多武林中
人的性命,老夫岂能袖手不问。”宇文彤也哼了一声。
  反诘道:“阁下与我誓言中应受惩罚之人有何关系?”
  灰衣老者摇头道:“并无任何关系。”
  宇文彤冷然说道:“事不关已莫闲管,你还是去欣赏那清风明月吧。”
  说完,缓缓转过身去,负手观月,不再理睬。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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