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玲道:“她可不象我这么野,一样的闯江湖,她比我严肃得多,对男人可以说是不假辞色,因此她内心确实是非常寂寞的,她想到自己赤身裸体地在一个男人面前,那必然是使她难以忘怀的。”
古如萍一笑到:“别说人家了,你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要不是我把你从桃花浪子的手中赤身裸体的救下来,你也不肯答应嫁给我的,在你的心目中,我实非良匹,因为我太滑头了,太不专情。”
上官玲看了她一眼道:“你知道就好,我这个妹子可不是像我这么好说话,她是很古板的,你若是再跟别的女人勾三搭四,她会一剑宰了你。”
古如萍笑了一笑道:“假如真是如此,你趁早把令妹送回去,我绝不吃这一套,我承认,我是在女人面前较为放纵些,但是我极有分寸,决不会滥施感情的,更不会跨越了规矩。”
“你沾上阿喜又怎么说呢?”
“那是她自愿的,她自知我是有妇之夫,也没有想嫁给我,何况她笼络我是自有目的,她把我拉在裙下为他们效命!”
“阿喜有那么大的本事吗?”
“阿喜人很媚,身材丰满,是个很吸引男人的女人,勾引一个普通的男人,那是足够了,刚开始,她们也没有认为我有多了不起,后来看出我不平凡,并且瑛姑才想到亲自出马来。”
“那你刚好是得其所哉了。”
“别这么说,她们都不是淫荡的女人,在他们的心目中,早已没有了儿女私情,只有一个目标。”
“什么目标,你知道了吗?”
“我还没确定,只是略有眉目而已。”
“我倒是知道,她们可能是南边延平郡王郑成功的部属,在为着复明而策划!”
“别开玩笑了,郡王已故,台湾已为施琅所平,那里还有什么延平部属!”
“延平虽亡,他昔日的部属都没死心,还在为复明而努力,瑛姑,王丁泰的先人都是延平郡王的部属,他们结合了一批同道,散置江湖,都是延平的旧部属。”
“你怎么知道的?”
上官玲道:“这是小珑告诉我的,她被瑞祥拉了过去,瑞祥身兼大内的秘探,查出了这些。”
古如萍皱眉道:“她夹进那个圈子里干什么?”
上官玲轻叹道:“这就是牵涉到我们的身世,我的外公曾是义军领袖,外婆却是个旗人,而且也是密探世家。”
“怎么,你外婆是密探世家?”
“你别急,我外婆嫁给外公是有目的的,她想影响我外公归顺朝廷,我外公先前不察,但后来知道了,一怒反目,再也没和好过!”
“这就难怪了,根本思想观念上的冲突,怎么相得起来呢!
怪不得他们相视如仇了!”
上它玲道:“不过我外婆也没有对不起他,她手中握有义军人名单,劫一直没有呈送朝廷……”
古如萍道:“其实送了也没有用,你外公一定将所有的人疏散了分开了,不会守在一起挨抓的。”
上官玲道:“外公虽然做了那些措施,但是外婆若将名单送出去,朝廷必将行文天下,当作钦犯捉拿,究竟对那些人不方梗吧!为了这件事,外公对外婆的误解略消,已经有意思和好,哪知他到外婆那儿,却发现外婆仍和官方有连系,这才一怒永诀。”
古如萍道:“这倒怪不得你外婆,她既是密探,一辈子都得受拘束,永远也摆脱不了的,若是被发现有脱离之意,恐怕九族都要受株连了。”
可不是,外公若能明白这个就好了,外婆一直未能摆脱这种关系,所以端祥有了事,还是找小珑去帮忙。”
“她也是密探吗?”
“不!她为了这是导致我们家门不幸的主因,已经恨透了这个圈子,瑞祥找上她,她未加拒绝,主要是想在暗中帮助一下那些义师,对外公略示一点歉意,而且最重要的是我父亲也是此道中人。”
古如萍道:“是真的吗?那就太好了。”
上官玲道:“如萍,我们虽然已经成亲了半年,我却从未问过你,你是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
古如萍道:“我不是,但我是大汉子民,我不赞同复明,那个朝代已经亡了,天下没有理由是永远属于朱氏一家的,朱明的天下亡于朱氏子孙的不肖,他们就不再配有天下,但我却希望江山重归华夏。”
上官玲笑道:“这正跟我的想法不谋而合,所以我没有去找父亲旧日政交联系,但我却一直记得我是汉人。”
“瑛姑她们的身份确定了吗?”
上官玲道:“她们的行动很保密,没有什么直接证据,而且又有鹰王的翼护,所以瑞祥也没有办法对付他们,不过迟早会逮住她们的,小珑在那边,准备必要时给他们一点帮助,她问我们在鹰王府干什么?”
“你又怎么说呢?”
上官玲笑道:“我告诉她,我们两个没有什么特殊的身份背景,只是为了好管闲事,才潜身于鹰王府,因为我们那个地方藏着一个绝大的机密,我们想把这谜团揭开,看看我们能有什么地方可以尽力的。”
“对!这正是我们的立场,我们是正宗的江湖人,我们的真正目的在于清世救人,不是替那一个人去争天下,不过我们还会记住自己是汉人,如此而已!”
我回去之后要找瑛姑她们好好地谈一下,她们的身份已经引人启疑了,行动就该小心点!”
“小珑也是这么说的,她那天对王丁泰剑下留情,目的也是在此,她佩服他们的奋斗目标,却希望他们能把眼光放大一点,不要局限在光复明室上面!”
古如萍夫妇并肩走回鹰王府,下人自然很奇怪,因为没见他们出去,却见他们回来。
倒是鹰王起得早,在厅口等着他们,笑着道:“两位兴致真好,西山的晨光不错吧?”
古如萍道:“王爷知道我们上西山去了?”
“我看见了上官珑约二位的字柬,在王府中,发生的每一件事,我都会知道的,事实上在二位没见到字柬以前,我已经看过了,上官珑以为在我府中有她的人,其实那却是我的人。”
古如萍心中一动,觉得鹰王这家伙确确实实不简单,于是一笑道:“我们倒不是存心想瞒谁,因为对方说不希望别的人前去,而我们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是前去解释一下误会而已。”
鹰王笑道:“我知道,我相信二位必有解决之策,所以,没要人前去打搅,你们谈得如何?”
“还好,我向她道歉了,把剑还给了她!”
“她起先很生气,但是她的确生过恶疮,在逆旅中痛晕了过去,是家师恰好经过,替她治好了伤,却没让她知道是谁,她心中一直在想念着那个救命的人,所以听拙荆一骂,她以为真是敝人,经过说明后,有了家师的渊源,她也不便追究了。”
“喔!这么说来,你们真有一点交情了。”
“在下只是听家师言及而已,家师也是江湖郎中,已经物化了,这重交情也就到此为止了。”
“有一点交情总是好办的,因为我有一个难题,想找她疏通一下,贤伉俪能够跟她谈上话,不妨提一提。”
“王爷有什么事?”
“这是东宫太子托我的,他看中了玲珑双煞,一直想弄到身边来,前些日子,找上官玲没成功,他埋怨我一阵,现在上它珑来了,他又来找我了……”
古如萍没想到鹰王会提出这样的一个请求,内心多少总有点反感,上次,他们就是为了鹰王要迷擒上官玲而来的。
现在又转向上官珑,别说上官珑已经是自己的老婆,就是一个寻常的女子,他也不同意这种事情的。
但是要如何拒绝鹰王呢?这必须要相当的技巧了,因为他扮演的是一个酒色之徒,而酒色之徒,对这种事情的反应必然是很平淡的。
所以他毫不在乎地笑笑道:“王爷,这件事情办起来并不难,叫我那女人跟她好好地谈一下,探探她的口气,说动她好了。二阿哥是现成正太子,将来入主大内,有成为天下第一人的可能,她至少也有个贵妃的身份……”
鹰王却摆摆头道:“这恐怕不可能,本朝规矩,汉女不得入宫,二阿哥只要她在身边当个侍卫。”
古如萍道:“王爷别开玩笑了,上官珑技艺无双,连王老爷子都折在她的剑下,加以她在江湖上的名望,当贵纪,她都自认委屈了,更不可能不三不四当人家的侍妾了,这连口都无法开。”
“我也知道,所以不必情商,只能把她送了出去。”
“送了去倒简单,但后果堪虑!”
“那不关我们的事,我也跟殿下说过了,他说只要把人弄到他身边,他自会有办法制伏她就范。”
“王爷是说先让殿下占有她的身体,便生米煮成熟饭,就能叫她屈服,这对一般女人或许有效,对付这种江湖武女,就没那么轻松了。”
“别的不说,就以我那女人而言,她也叫人骗过,那是一个知府的儿子,把她灌醉了弄上手,事后还表示愿意明媒正娶,讨她进门呢!
结果她却一刀把对方给阉了,还把那个知府的鼻子割了下来,盗走了大印,丢进了黄河,使那知府丢了纱帽还治了罪!”
鹰王笑道:“我听说有这件事,却没想到是谷大娘子干的!
有意思!”
古如萍道:“虽然,一个知府不能跟王子相比,可是那上官珑也不像我女人,她虽在江湖中闯荡,却一直守身如玉,是个冰清玉洁的女孩子,对贞操看得很重,若是欺负了她,很难想像她会做什么来。”
“了不起她也杀了二阿哥,跟我没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假如人是王爷送去的,人家就会说成是王爷蓄意嫁祸,这个责任就大了。”
鹰王大笑道:“我才不怕这些,老二夸口他在女人身上多有办法,我就是耍弄根蜡给他坐坐看。”
古如萍道:“王爷,要想除掉二阿哥,有很多的方法,犯不上采取这一种对您最不利的。”
鹰王一震道:“我干嘛要除去他?”
“那当然是另外一位阿哥跟您走得更近,您才想帮忙,这倒没什么,但您太不上算了,正好上了瑞祥的当,他是借刀杀人呢?”
“这怎么是瑞祥的借刀杀人呢?上官珑是他的人,出了事,正好把他也给坑了进去呀!”
“王爷,上官珑的确是瑞祥的人,但不是普通的关系,她是大内密探世家,本来已经退休了,是瑞祥硬去邀请帮忙的!”
二阿哥其实已先找过瑞祥了,他很聪明,一口拒绝,却没告诉二阿哥她的身份,隐约却又暗示二阿哥再来找您,这不是摆明了是他的措刀杀人之计吗?”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上官珑自己说的,她对瑞祥已十分不满,却只为这件事尚具好感,说瑞祥还没有出卖了她,若是您插上一手,她把全部怨恨泄在您头上,狠狠的咬了您一口,您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上官珑家中有着先帝御赐的铁券丹书,必要时可以直接进宫面圣,您结下这个冤家上算吗?”
“我……怎么不知道呢?”
“这是内务府管的机密档案,别人无从知道的。”
鹰王搓着手道:“上官珑既有这种身份,那自然犯不着去开罪她,她怎么肯对你说这些?”
“您知道我师父是她的救命恩人,自然要照应我一点,同时也劝我小心一点,说您目前虽然走红,但仇家也不少,将来的地位未必稳固,要我及早自拔……”
鹰王冷笑道:“谷先生,以你的看法呢?”
“在下未曾参与王爷的大计,不知道王爷的意向,但是在下以为王爷是个聪明人,不会偏重于那一个。”
鹰王笑道:“正是这话,圣上是我的母舅,两下虽亲,毕竟隔了一层,皇帝的大位没我的份,谁当皇帝也少不了我的一份富贵,我实在不必帮准去!”
“可是那些表兄弟们却不这样想,他们一定要我多支持他们一点,常常私下来找我,我又不能不应付!”
“未来的事很难说,得罪了那一个都不好,所以我实在很为难,谷先生,你给我想想看,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古如萍一笑道:“虽然你这个王爷身份跑不了,但王爷也有当不当权之别,总得上当铺的王爷也不是没有,所以预谋为计也是应该的,如果有个倚赖您较多的皇帝,您又何必一定要登上大宝呢?”
鹰王笑道:“听来你很内行,不过做到这点却是很难,王室的人可不像你们江湖人那样讲道义,王室中充满了诡诈与翻脸无情,倚赖信任都是靠不住的,今天对你言听计从,很可能明天下道密旨要了你的命!”
“那当然,伴君如伴虎,天心莫测,自古皆然,但是也有人把自己处于不倒之境的,如周公、曹操,他们在有生之年惧能安事其权势不移……”
鹰王道:“周公的事史迹无考,作不了准,曹公阿瞒却是以实力为后盾!”
“王爷也不在做这种努力吗?”
鹰王苦笑道:“这是难免的,叫化子的地盘还有人抢呢!
何况王爷身握重权,眼红的人自然不少,但只要应付得当,自不难一一解除掉的。”
“先生是个有心人,但不知何以教我?”
“远者攻之,近者安之,诱之以利,动之以情,示之以惠,广结人缘,化改为友。”
“若是有些人杰地不灵,无法化开呢?”
“那就为他树一个敌人,叫别人去攻他,实力不可无,可用来攻击,因为那是最笨的策略,我有十分力量,敌只有一分,我也不轻易去攻击他们!否则消灭一个敌人,我就减小一分实力,消灭十个敌人,我自己也完蛋了,要保持实力,就不轻易出击。”
鹰王眼放奇光道:“谷先生,你是个奇才,今后当再进一步借重,你这种人才,放在江湖上太可惜了。”
古如萍笑笑道:“王爷有命,在下一定效犬马之劳,在下也并不想终身江湖,只是以前没碰上机会。”
鹰王十分满意地道:“好!好!谷先生,你为我多费点心,我不会亏待你的,对了,上官珑那儿是不必会惹她了,但跟她拉拉交情吧!”
“这个倒不难,她对我们夫妻很和气,认了我的婆娘为姐姐,倒是很亲热,王爷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