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殿下放心。”
李渊一脸忠心耿耿状,当即道:“来人,速送殿下去大兴殿安歇,务要恭谨对待,不得有误!”
“诺。”
李世民赶紧答应,派一队兵护送杨侑、姚思廉一行去大兴殿歇息。
这大兴殿,乃是皇宫【“文!】正殿,帝王【“人!】居所,李渊【“书!】此举,是在【“屋!】向天下表明:他李渊不是想谋反,而是想匡扶帝室,这不,我要立越王杨侑为帝了,可见忠心。
杨侑走了,李世民上前一步,低声道:“父亲,长安已陷,越王已擒,下面该如何做?”
李渊眼眸中寒光一闪:“你速派人将杨广的留守大臣全部抓起来,就说他们‘贪婪苛酷、抗拒义师’,然后全部杀掉,这样,咱们才能安插人手,控制朝政。”
“诺。”
李世民会意地点点头:“孩儿马上去办。”
……
当夜,李世民当骨仪等隋室留守大臣统统抓起来,以‘贪婪苛酷、抗拒义师’的罪名全家处斩,一时间,长安城一片腥血风雨,杀得是人头滚滚。
然而,除这些首恶外,李渊却余者不究,对百姓更是秋毫无犯,不仅如此,还废除了隋室的所有严刑峻法,并学刘邦‘约法三章’,一时间,大得民心。
……
十一月二日。
李渊于太极宫立杨侑为帝,史称‘隋恭帝’,大赦天下,改元为‘义宁’,并废杨广帝号。
十一月三日。
杨侑便封李渊为唐王,丞相,总领一切事务,只有祭祀天地和宗庙社稷的事务,才向天子奏报。
随即,李渊封李建成为唐王世子,李世民为秦公、京兆尹,李元吉为齐公,李秀宁为长公主,裴寂为丞相府长史,刘文静为司马,唐俭为中书侍郎等等。
一时间,长安朝廷一切大权尽在李渊之手,杨侑只为傀儡。
不多时,榆林郡、灵武郡、平凉郡、安定郡等郡皆派遣使节入京,名义上是尊奉新天子和新朝廷,实际上就是归附了李渊。由此,关中终于落入李渊之手。
第一百零八章 双雄争锋
于此同时,晋地烽火再燃。
十月二十日。武士彟领大唐前三军近四万人出太行山脉的重要关口——娘子关,进入太原郡。
十月二十一日,石艾县降唐。
十月二十三日,盂县降唐。
十月二十六日,唐军陷寿阳县。
……
一时间,唐军连夺三城,气势汹汹,直奔太原东大门榆次。
十月二十八。
陡峭的系舟山脉中,忽然来了一支唐军,足有数万人,正是唐前三军武士彟所部。只要再走上四十余里山路,唐军便可进抵太原东大门——榆次城下。
是时,渐近中午。
唐军迤逦便进了黄蛇谷,这是前往榆次的必经之路,两侧山峰高耸,谷宽更是只有三、五十米,十分险峻,武士彟走着走着,忽然心中便有些不安。
如此险地,若有伏兵,岂不危哉!?
刚想下令退军。又觉不妥:万一是虚惊一场,岂不伤了三军士气,更让将士们笑话我武某胆小!?武士彟踌躇再三,觉得赵军末必能想到在此伏兵。
于是,就这么犹犹豫豫着继续前行。
此刻。
黄蛇谷正中,黄蛇岭上,一块隐蔽的巨石背后,李靖正悠哉的和苑君璋在下着象棋。
“军师,”
苑君璋忍不住好奇道:“你说,那位武大都督会乖乖入谷吗?”
“当然会。”
李靖微微一笑,显得很自信:“此人自入太原郡以来,一帆风顺,其心必骄,而且,此处是到榆次前的最后一处险地,一路平安之下,难免有侥幸心理。”
“那太好了。”
苑君璋磨拳擦掌,阴阴一笑:“只要那位武大都督入谷,便死定了。”
‘还是先顾你自己吧。将军——”李靖笑着手起一子。
苑君璋一看棋盘,不禁愕然:竟是被将死了。苦笑道:“怎么又输了?唉,点背啊!”
“报——”
正说着,一名赵军斥堠飞步而来,一脸兴奋道:“军师,苑都督,唐军、唐军来了!”
“噢!?”
苑君璋大喜:“军师,您真是神了。”
李靖却并一点也不意外,他向来算无遗策。何奇之有!?不慌不忙道:“走,咱们去‘迎接’下那位武大都督。”
“诺。”
一群人笑了。
转眼间,黄蛇谷已过了一半,一切平安。
武士彟松了口气:看来,是我多心了。那李靖虽也知些兵法,毕竟有限。只要自己攻下榆次,太原便在眼前,哼,到时定将那李靖生擒活捉不可。
“砰、砰……”
就在这时,两侧崖壁上号炮惊天,惊得武士彟差点掉下马来,随即,无数赵军呐喊着从崖壁上冒出,一时间,旌旗漫天,刀枪蔽日。
不好,中计了!
武士彟一时追悔莫及,急声道:“快,三军速退。”拔转马头,就要向后谷口奔去。
可惜,已经迟了。
“轰隆隆……”
这时。便听一阵如雷巨响,却是赵军从崖上推动无数巨石、木树,生生将前后谷口尽皆塞死,一时间,近四万唐军便成了瓮中之鳖,插翅也难飞将出去。
武士彟心中一凉,全身的冷汗便冒了出来:这个李靖,真是太可怕了!我只百密一疏,竟就被他抓住,此人难怪是鬼怪不成!?
“哈哈哈……”
这时,便听崖上一阵大笑,李靖站了出来:“武大都督,李靖这厢有礼了。如今,你已前后无路,还不归降,更待何时?”
“呸——”
武士彟却是大怒:“李靖小儿,唐公待我恩重如山,又岂能降你。今日之事,有死而矣。有本事的,别用诡计伤人,咱们明刀明枪的来干上一场。”
“哈哈哈……”
李靖大笑,这种小儿科的激将法,他哪会上当,捋须道:“既然武大都督不归降,就休怪李某无情了。”大手一挥:“杀无赦!”
“嗖、嗖……”
霎那间,两侧岩壁上万箭齐发,众唐军顾前顾不了后,纷纷中箭,一片惨嚎着扑倒在地。
紧接着。无数沉重的滚木、擂石也落将下来,带着巨大的势能,唐军中者,不是脑浆迸裂,就是骨断筋折,转瞬之间,便已死伤了四五千人,十分惨烈。
更令唐军郁闷的是,两侧崖壁近乎垂直,险恶无比,不仅无法攀登,连箭也射不上去,净是挨揍了,根本无法还手。
武士彟一见不妙,若不赶紧冲出谷去,数万人恐尽死于此地,连忙厉声道:“快,不想死的,赶紧给我将谷口扒开。”说着,冒着矢石,纵马直奔后谷口。
众唐军醒悟,纷纷冲到后谷口,拼命搬运起小山般的巨石、大树来。
赵军一见。这还了得,霎那间,万箭齐发,很多唐军搬着搬着,便身中数箭,惨嚎着扑倒在地,但为了活命,生者却是前赴后继,拼命搬运不停。
想逃!?
李靖见状,冷笑一声:“传令:火焚谷口。”
“诺。”
黄蛇岭上号旗一阵晃动,霎那间。无数只坛坛罐罐从岩壁上被扔将下来,‘乒乓’碎裂,溅射出大量油腻腻、带着腥味的液体,霎那间流得满地都是。
“不好,是火油!”
有唐军反应过来,惊恐的哀嚎:“快,快撤退。”
然而,已经迟了,岩壁上掷下来无数只火把,刚一落地,便引燃了熊熊大火,霎那间,整个后谷口一片火海,烈焰冲起数十米高,将上千唐军无情吞没。
“啊……”
火海中,无数唐军痛苦的挣扎着,那凄厉的惨嚎令人毛骨悚然,但很快,惨嚎声就停止了——
武士彟和众唐军被火海逼得纷纷后退,脸上满是绝望:以此种情形看来,今天,他们要想逃出生天,无异于白日做梦!
赵军却趁势猛攻,岩壁上箭矢、滚木、擂石雨点般落将下来,那密集的模样简直像是不要钱似的,但这却是唐军的恶梦,每一秒都有无数人伤亡。
很快,谷中尸横枕籍,血流成河,如同地狱一般!
武士彟心中冰凉:难道,我武某壮志末酬,便要死于此地!?真的不甘心啊——
“都督,现在怎么办?”
众唐军一脸惶然,恐惧的身躯都在颤抖,显然,是士已泄,胆已丧。
武士彟心若死灰:罢了。我死便行了,何必连累数万将士。当即长叹一声:“今日之败,职责在我,我当一死以报主公。诸位都有父母妻儿,便降了罢。”
“都督——”
众唐军大哭,武士彟平日待部下甚厚,众军都是不忍,但败局已定,徒死无益,于是,便待投降。
“轰隆隆——”
就在这时,天空忽然一阵惊雷,随即,狂风大作,大片乌云滚滚而来,瞬间遮蔽了整个天空——竟是要下雨了。
“要下雨了!要下雨了!”
众唐军顿时欣喜若狂,激动得满脸是泪,武士彟却是一脸愕然,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轰隆——”
就在这时,天空又一声劈雷,随即,倾盆大雨哗哗而下,瞬间,厚重的雨幕遮蔽了整个天地,后谷口的熊熊大火在这凛然的天地之威面前也颤抖了,迅速熄灭下去。
“哈哈哈,天不亡我!”
武士彟仰天大笑,一抹脸上冰凉的雨水,厉声道:“弟兄们,快,给我搬开谷口。”
“诺。”
众唐军士气大振,呐喊着又冲向谷口,像一群勤劳的工蚁般在大雨中疯狂忙碌起来。
而赵军虽据崖上,但风大雨急,箭矢都被吹没了准头,更没了力量,便是滚木、擂石也搬运困难,更兼视线不清,只能乱砸,一时间,攻势大受影响。
唐军却获得了喘息之机,拼命将谷口一点点搬开。
黄蛇岭上,李靖却是一脸愤然地仰望天空:贼老天,眼看我大功将成,为何如此待我!?
“操!”
苑君璋更是破口大骂:“早不下,晚不下,偏偏这时候下,这贼老天,真真气杀死也!军师,现在怎么办?”
李靖毕竟是李靖,很快便平静下来,抹了抹脸上的雨水,冷笑道:“急什么!如今唐军士已泄,胆已丧,就算出得了黄蛇谷,也得逃过我的追击才成。”
“不错,我马上就去调兵。”
苑君璋醒悟,当下冒雨便去调兵布置不提。
却说唐军,上万人蚂蚁搬家,疯狂忙碌了一个多时辰后,终于搬开了封谷的巨石、大树,打开了一条生路。
“快走啊!”
唐军残部一阵欢呼,冒着大雨,潮水般涌出了谷口。
谢天谢地!
武士彟激动得差点痛哭流涕,赶紧在亲卫们的簇拥下逃出了这个令他令惊胆颤的黄蛇谷。
“杀——”
然而,还没等唐军喘过气来,四面山峦之间,气势如洪的赵军潮水般杀出,围住惊魂末定的唐军就是一阵猛攻。
可怜唐军,折腾至今,是又饿又累,再加上士气已丧,根本是毫无斗志,只一接战,便是大败亏输,被赵军杀得是落花流水,一时间,人人尽皆逃命。
武士彟一见不妙,此时,他就是神仙,也挽救不了这场败局,赶紧下令:“快,杀出去。”在众亲卫的保护下,亡命奔逃。
赵军危随追击,杀得唐军尸横遍野,一路溃逃。
……
两天后。
侥幸捡了条命的武士彟率不到一万残军窜入寿阳城中,随即,紧闭四门,坚守不出。
很快,日夜急追的赵军杀到,近三万人将城池四下围得水泄不通,李靖更是定下锁城之法,设深壕、鹿角、箭楼,将个寿阳围得简直如同铁桶一般。
第一百零九章 秦冲之谋
十一月七日。
巨马河北。赵军大营。
这些天,赵军都憋着一团火,曾几何时,他们所向披靡,但是前日却吃了夏军一个大大的闷亏,这口气如何能够咽得下,个个都咬牙切齿地等着复仇。
便是秦冲,整日也没脸个笑容,净是挖空心思地盘算着复仇。毕竟窦建德狠狠给了他一个耳光,不十倍的找回来,那绝对不是他秦某人的优良作风。
这天,秦冲立于帅帐,身前是一个巨大的沙盘,将河北的地理情况和敌我分布都标示了出来。
如今,河北有六大势力:
赵军占据河北北部及辽东大部,夏军占据河北中、南部,唐军占桓山郡,‘历山飞’魏刀儿占据郡,高开道占据平原郡,隋军只余下最南面的汲郡。
各方势力犬牙交错,非常复杂。
有了!
忽然。秦冲眼睛一亮,有了主意,喝声道:“来人,击鼓聚将,前来议事。”
“诺。”
有亲兵答应,马上,聚将鼓隆隆响起,响彻军营。
很快,末等三通鼓罢,尉迟恭、高满政、侯君集、苏定方等俱已到齐,分列两旁。
“诸位,”
秦冲脸色冷峻:“前日,咱们被窦建德狠狠坑了一把,这个仇,本侯念念不忘,你们呢?”
“誓报此仇。”
侯君集恶狠狠地道,他自诩名将,却末识破夏军计谋,心里面的窝火就别提了,更何况,他一向心眼小,可想而知,其心中的怨念绝对非同小可。
“不错,誓报此仇。”诸将也是一阵怒吼。
“好。”秦冲阴阴一笑:“我忽然想到了对付窦建德的计策,大家参谋一下。俗话说:‘计毒莫过于绝粮’,窦建德本就缺粮,那咱们何不断他粮道?”
“好主意。”
苏定方眼睛一亮:“近年来河北战乱频繁。粮食溃乏,窦建德虽多方筹措,但粮草也必不足。我军若再袭其粮道,窦建德一定撑不下去,末将愿领此任。”
“主公,末将愿领此任。”
其他诸将一听不干了,纷纷抢战,个个都想找窦建德的晦气。
“主公,”
忽然,帐口有人呵呵一笑:“此任舍我其谁,还是交给末将吧。”
众人一惊,便看向帐口,却见一人阔步而入,竟是奉命去突厥报复的‘河北之虎’罗艺,便见其来到帐中,冲众人一拱手:“见过主公和诸位将军。”
“子延!?”
秦冲大喜,连忙起身相迎:“你怎么来了?”
“回主公,”
罗艺笑道:“末将回到涿郡,听闻前线战事不利,便率五千本部骑兵和各郡首批增援的两万新兵前来助战。对了,主公精心训练的那两千重甲步兵、一千重甲骑兵也到了。”
“好。好。”
秦冲大喜:“对了,子延此去塞北,情况如何?”
罗艺笑吟吟道:“幸不辱命!此去塞北,末将共屠突厥人部落一十二个,杀死近三万人,共掠得马匹两万余,金银数万贯,尽已押送回涿郡。可怜那突厥人,被末将气得暴跳如雷,穷追了六天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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