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唇血印 作者:曹若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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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唇血印 作者:曹若冰-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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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沉思片刻,随又将那巾帕围成一团,握在手中,又向峰上各处打量一眼,然后提聚一口真气,双足一点,向上纵去。
  峰央积雪成冰,长年累月,坚如铁石,光洁平整,滑不留足,虽然他的轻功早已至登峰造极之境,在上面行走纵跃,不但危险,而且吃力。
  岳霖来至峰腰时,已是遍体生津,气喘吁吁了。
  他停下身来,向这座为冰雪所封的山峰,仔细的望望,每个地方因为原先的形势不一,积雪过后于是就形成各种不同的奇影,有的像熊,有的像鼠,更有些像龙像虎,真个是龙蟋虎踞,各尽春秋。
  这时,阳光斜射过来,处处银光耀眼,闪闪刺目。
  岳霖望着这些奇影,暗暗感叹着造物者的神奇,如果不是因为好奇而来到天山,恐怕一生一世,也休想见此奇景。
  他休憩片刻,随又向上爬去。
  这一段路程,虽然不算太远,但却是岳霖有生以来所走过的最难行走的路,他一面纵跃迂崎岖的冰雪之上,一面还是时时防范着,不要被滑跌落在冰沟之内,差不多直至午时过后,方才到达峰顶。
  啊?
  但见四野苍茫,只有立身的雪峰,一片银白,岳霖尽情眺望着四周,心胸也不禁为之一畅。
  任何人若是站立在雪峰之巅,都会赞叹世界之大、之美,同时也会感觉出自身的渺小……。
  岳霖拿出水袋,方自喝了两口,忽见峰后有一团白影,自峰下向上扑来,来势迅疾,快速无比。
  他微微一惊,随凝神注目,仔细观望,只见那团白影,既非纵跃上扑,也非爬行,好像峰顶有一无形之索,将他缓地吊上一般,不觉看得有些出神。
  约莫盏茶光景,那团自影已渐来渐近,岳霖这时方始看清,来者竟然是一身雪白子,连头发都用兔皮包起。
  岳霖看得甚感兴趣,只不知这女子为什么在这雪峰之上,着此白色衣衫,使人几乎无法辨认。
  他正在惊疑问,那女子已然来至近前,微一揖身,道:“阁下莫非是来赴约的么?”
  岳霖心中一动,连忙答道:“正是,正是。”
  白衣女子向他上下看了两眼,又道:“可执有信物?”
  岳霖一听,暗道要糟了,自己一时大意,将“忘我”真人的首级,交给了孙无忌,这女子所说信物,必是指此。
  他双眉微皱,心中暗暗焦急,不知未带“忘我”真的首级,是否能够会见金钱帮主?
  他不自觉地将手中那方巾帕缓缓展开,同时呐呐说道:“信物?信物……”
  忽见那白衣女子双眼眨了两眨,神情冷漠地向前走了几步,来到岳霖身前,伸出水葱似地手指,将那阴谋诡汁巾帕取了过去,匆匆看一眼,忽然,她冷漠的脸,堆起了妩媚的笑容,说道:“那么,你是岳少侠了?请恕方才失礼……。”
  岳霖双手一拱道:“不敢,在下正是岳霖请教姑娘……。”
  白衣女子盈盈一笑,道:“贱名白如雪,职掌‘迎宾院’一切事务,少侠自离开‘洞庭’,我们曾接到快报,判断少侠当可在今晨抵达,所以,贱妾在后山恭候甚久,岂知你不识谙路径,而绕前峰来了。”
  岳霖见她温柔多礼,遂也笑道:“如此叫白姑娘久候,在下深感抱歉。”
  白如雪接着笑道:“少侠不须客气,抱歉的应该是我,因为走前峰最是吃力,如果事先我能思虑及此,也省得少侠枉费许多力气了。”
  岳霖见她明眸皓齿,话语婉转,心念一动,道:“如此说来,白姑娘是有意的了?”
  白如雪讪讪笑道:“我如有意,也不会让你呆立此处,挨饿受冻了。”
  她说着,将“信物”揣入怀内,随伸手背后,取下一双宽约五寸,长可尺半,厚不盈指的铁片来,递到岳霖手中,道:“请将此物缚在足下,便可在雪峰行走。”
  岳霖接过一看,竟是缅铁打造,光滑如镜,中间两旁,各有铁练,前后两端,向上微微翘起,惟在前端,却并列着一排锯齿铁钩。
  他抬眼一扫,见白如雪一双秀足,也正套着两片,遂也依样葫芦,照她的样子将铁片套于足底,扣紧铁练。
  白如雪纤纤玉手伸出,取出一条五尺余长的白绫来,轻轻一抖,一端已自飞向岳霖手中,娇声说道:“少侠只须拉紧白绫,两脚直仲,膝间略弯,随我滑行便了,如果少侠动力太大时,可将足尖向下微踩,锯齿刺入冰雪中,速度即会缓慢,但切忌用力过猛,不然,你会摔跤的……。”
  岳霖听言将两足并拢,双腿半弯,手中紧紧地握住那条白绫,突见白如雪娇躯倏转,疾向峰下射去了。
  他只觉手中自绫陡然一紧,一股大力,将他的身躯向前带动,他连忙凝神静气,弯腰望着脚下。
  只见皑皑冰雪,在脚下向后飞逝,耳旁风声呼呼,微一侧顾,始觉自己如飞腾一般,直向峰下急驰。
  岳霖被白如雪拉着,弯弯曲曲,在坎坷崎岖的雪峰上滑行,其疾如风,转眼之间,已至峰下。
  就是将至峰脚时,白如雪突然一个转折,将岳霖带进一条山洞暗道。
  又滑行许久,左右数转之后,眼前豁然开朗。
  此时,虽仍是不见天日,但四周景物,厉厉可见,岳霖东张西望,却不知光亮究竟从何射来。
  正顾盼间,突觉手中自绫,猛然地一松,他方一惊,微速已然半转,尤然停在当地。
  白如雪轻轻一笑,道:“少侠现在可将‘雪车’解下来了。”
  岳霖如言将那对铁片取下,见面前一座朱门,遂道:“白姑娘,这是那里?”
  白如雪自将铁片取下,口中答道:“九幽门。”
  岳霖惊疑参半,凝目望去,见朱门两旁,卧着狮和虎,目中闪闪,仿佛是要择人而噬似地。
  岳霖虽然艺高胆大,但见了这等凶猛野兽,也不禁戒心突起,一面暗中戒备,一面不住向四周打量着。
  但见“九幽门”之后,烟雾缭绕,琼楼玉宇,半隐半现,确为人间所罕见。
  岳霖随在白如雪之后,穿过朱门,缓缓向前行走,沿路树木高大,粗可数围。花香阵阵,随风飘散着。
  最令他奇怪的是,无数绝妆丽人,秀丽天生,她们缓步行过,但却不与白雪招呼,恍如素不相识一般。
  白如雪将岳霖引领至一处门前,只见玉石为阶,晶莹无比,屋舍则是朱梁画栋,玉砌雕阑。
  假山、水曲径回廊,屋内,更是锦榻雅贵,华丽无比,竟然是一尘不染,白如雪肃客就座,忽见两个垂髻女童,每人手中捧着一个紫檀香木盒,轻轻放在桌上,然后垂手侍立两旁。
  她微微向岳霖道:“少侠连日旅途劳顿,盒中有干净衣衫,少侠净身后尽可换用,此处权作少侠起居之处,不知可还满意么?”
  岳霖点头头说道:“不瞒姑娘说,这是我生平所见最好的屋舍了。”
  白如雪向四周一扫,道:“少侠如此说,真不枉我一番苦心了,餐饮她俩自会照料,少侠浴后尽可休息。晚宴时我再来接你。”
  岳霖说道:“姑娘有事,尽管请便。”
  白如雪望望岳霖神秘的一笑,然后对那两个女童道:“你俩服侍少侠用饭之后,去喊‘凝脂’前来侍浴。”
  说罢,双目回眸一笑,才轻盈地走出屋宇。
  岳霖望着她的背影,在门外消失,心中暗忖道:“看这女子面目姣好,性情驯良,而且自方才峰顶滑下的手段看来,武功亦自不弱,只不知她何以会投处,金钱帮’内,着实令人费解。”
  这时那两个女童,一个将靠在墙边的木盒捧进内阁,另一女童则将桌上的木盒打开,将饭食端整到桌上。
  然后,二人仍旧俯首垂肩,侍立在左右。
  岳霖心想自这两个女童口中,也许可以问出许多自己想要知道的事,但是,任凭岳霖说得口焦舌烂,除了,知道她俩人,一名慕容,一名慕颜之外,其他的任何事物,都是一慨不知。
  岳霖见问不出所以然来,也不再多问,他此时倒真有些饿了,望着满桌的珍肴,狼吞虎咽,饮餐一顿。
  饭后,他被两个女子童带到右侧的一间小屋,同时将另外那个紫檀木盒也捧过来,请他沐浴更衣。岳霖所着虽然也是一套儒衫,但经过多日跋涉,早已面目不堪,借此净身更换,倒也是一大乐事。
  然而,正当他褪去身上衣衫,走至那玉石砌成的浴池时,突听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自远而近,终至停至门外。
  接着,一个俏丽的女郎已自缓步而入,她瞥了岳霖一眼,然后,转过身去,将门轻轻掩上。
  岳霖大吃一惊,连忙“卟通”一声跳入浴池之内,蹲下身去,不敢起来,背着脸口中连连喊道:“快出去!快出去!我在沐浴呢!”
  那女郎相应不理,快而熟练地将上衣,和拖地长裙俱皆除去,露出里面雪白的无袖紧身,和长仅及膝的短裤。
  那女郎曲线玲珑,皮肤白净,果然是欺霜,赛雪,她嘴角含着一丝笑意在壁问木架上取了皂夹和布巾扭动腰肢,便向岳霖走来。
  岳霖听声音,知道她不但未去,而且正向自己走来,这他才想起方才白如雪临走时,曾向慕容慕颜道:“你俩服侍少侠用饭之后,去喊‘凝脂’前来侍浴。”
  这个女郎但是那个叫“凝脂”的了。
  这时,脚步声愈来愈近,岳霖心中又惊又急,同时几分羞怯,他蹲伏池内,只有头部露在水面之上。
  由于紧张,岳霖的四肢在水内开始索索颤抖,将水面震起一圈圈地涟漪,他紧闭二目,不住说道:“你……赶快出去,赶快出去……。”
  女郎站在池边,边轻哼一声,道:“别作得这么小家气好不?你以为钻入水中就没事了?你也不看看,这水清澈见底,毫发可见,不禁羞急交加,仍然紧闭着眼睛,喊道:“就算我小……家气请你赶……赶快出去,谢谢你,我……我不用……帮忙……。”
  他一边说着,一边向前移动,渐渐靠近墙根。
  那女郎语带柔媚地道:“这是院主的命令,我就是有八条性命,也是不敢违背的,你总不愿见我为你而身受毒刑吧?”
  岳霖连忙说道:“等下我去和院主说,绝不怪罪你就是,你快去……。”
  他一句话尚未说完,突听“卟通”一声他不觉浑身一震,回首望去,见那女郎已跳进水池,正张开双臂,向他扑来。
  口口口
  岳霖大吃一惊,情急之下,闭住呼吸,便向水中缩去。
  那女郎见他如此骇惧,倒不觉微微一怔,暗暗忖道:“想这世上男人,又何止千万?便是自己所见过的,也是难以数计,何曾有一个像他这样痴?这般傻?”
  要知人的心性,最是莫测,你对她阿谀奉承,他不屑一顾;反之,你若远离她,她又会怨恨你无情了。
  这女郎从未见过,有男子如岳霖者,温泉水,美人侍浴,这是何待福气?而岳霖却惊骇欲绝。
  她实在不明白个中的道理,这时一见岳霖钻入水中,益发激起她的好奇心,她要看看岳霖究竟是肉做的?还是铁打的?
  她双腿一弯,娇躯遂矮,水已齐及胸间,她缓缓向前膝行两步,伸出白如羊脂的手臂,便向岳霖腋下探去。
  岳霖双目紧闭,方自没入水中,突觉仿佛有一滑如游的东西,直自己腋下击来,心中大吃一惊了。
  然而,此时身在水中,浴池不过五六尺见方,既不能看,又不能喊,要想躲闪,自是更加不易。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他微一迟疑之际,突觉齐肩下穴道似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顿时,四劲道全失,身躯也在同时向下一沉。
  正中此时,突有两双光滑柔软的手,自身后伸入腋下,轻轻一提,已将他带出水面,平放在池边尺许宽的白玉石上。
  岳霖长长吁了口气,不禁在心底暗叹一声。
  那女郎“卟赤”一笑.道:“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却要个女道人家抱你起来……。”
  岳霖突地二目倏张,羞怒地望着那女郎道:“谁要你抱?真不识羞,赶快给我出去!”
  那女郎娇笑一声,道:“出去!好啊!不过,还是先让我替你净身吧!”
  说罢,伸手入水,一撩一撩地向岳霖身上浇来。
  岳霖又急又气,但是穴道受制,却是奈何她不得,这又被那一捧一捧地水泼得痒酥酥的,极不自在。
  他恨得牙痒痒地,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后闭目说道:“你再不出去,我可要骂了!”
  那女郎嘻嘻笑道:“你尽管请骂,孙大娘从来也不在乎这些……。”
  岳霖虽然闭起二目,但在那一瞥中,给他留下的印象,却是无比深刻,仿佛这女郎的影像,已印在他脑中。
  她的容貌称得上是妖艳万人,尤其那一对勾魂摄魄的媚眼,和那红欲滴樱唇……,充满了诱惑的……。
  那无袖的紧身,长仅及膝的短裤,被水浸湿之后,紧紧地贴在肉上,妙处隐隐,令人不敢卒目。
  然而,岳霖在那匆匆一瞥中,已是一览无余,虽然他闭起二目,隔绝了视线,但却无法隔绝他脑海中的影像。
  果然女子确实是个尤物。
  岳霖一听她自称孙大娘,不觉心中一动,道:“你……你就是孙大娘?孙无忌的………。”
  孙大娘忽然放荡的笑了,边笑边道:“哈哈,原来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假正经罢了,难为你也装得真像,害得老娘心里……。”
  她说到此处,倏然住口,向岳霖上下端详两眼,见他赤裸裸地横陈石上,和其他男子并无什么不同之处。
  她在岳霖脸上拧了一把,笑道:“不必再装了,睁开眼吧!”
  岳霖闭目内视,强自镇定,他想起凌晖的遭遇,想想无数“金钱帮”中的人,对孙大娘的品评……。
  他知道想以孙无忌来压制她,是毫无效用的,但是,眼前的情势窘近,使他感到惶恐不安。
  在惶恐不安中,他忽又想起那次在荒山破庙之内,遇见“七巧门”的紫衣少女,仿佛也似这般情影的……。
  然而,那时有逍遥居士孔才辈赶去解危,如今呢……身在“金钱帮”总坛之内,又有谁来多事呢?
  孙大娘见他久不答话,以为被自己说得不好意思,当下,伸出双手,在岳霖身上一阵乱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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