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唇血印 作者:曹若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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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唇血印 作者:曹若冰-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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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无忌见凌晖沉思不语,于是接道:“那个道士打开锦盒一看,就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上气不接下气,最后把锦盒盖好,丢掷给我,并且叫我快滚回雪峰来,还说我那婆娘已被召至总舵,侍奉帮主,我接住锦盒,一心急着赶回来,所以……也没注意……”
  凌晖摆手制止他再说下去,道:“好了,好了,帮主不会怪你,你下去休息吧!”
  孙无忌躬身一礼,退了两步,又停住道:“护法,我……我那婆娘……如果不配侍奉帮主……我想……她本是个水性杨花的人……”
  凌晖向“金钱帮”主望望,又向岳霖看看,不觉竟沉吟起来。
  片刻之后,他双目凝视着孙无忌道:“此次将她召入宫内,不过是因她略具姿色而己,至于侍奉帮主,她还不配,既然你还嫌她不安于室……”
  他说到这里,略微一顿,又道:“你到刑堂找孟休理堂主,向他讨一具‘贞节锁’,然后给你婆娘戴上,今生今世,就休要再想了。”
  孙无忌听得喜形于色,打躬作揖道:“多谢护法,这下锁住她,把这小淫妇急死才好。”
  说罢,又是一躬到地,然后,兴高采烈地走了。
  孙无忌临去的一句活,竟使大厅内的气氛和缓了许多。
  所有的人又开始了吃喝,和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议。
  岳霖仍是坐在原处,讪讪地十分不安。
  宫妍艳和白如雪二人,怔怔地凝目望着岳霖,在她们芳心深处,对岳霖感到迷茫、深远、不可捉摸的。
  而她们邻座的杜若君母女,以及小莺和宝贝等四人,对岳霖的感觉,则更是各有不同……
  有的奇怪,有的愤怒,有的高兴,反映各自不已。
  杜若君除了奇怪、愤懑之外,使她最难受的是的妒嫉,她不停的凝睇宫妍艳和白如雪二人,芳心之中是酸溜溜地。
  宝贝哀伤师父的羽化,但对岳霖又有点儿高兴,也有点儿奇怪,他不相信霖哥哥会是“金钱帮”的帮主,不过,他又希望真是……
  小莺迷茫地望望岳霖,见他脸上充满了凄迷、惶惑,她猜想到其中必有原因,说不定……说不定……
  她无法再往下想,忽然,她自岳霖的肩头望过去.看到不远处的地上,小淫虫邬善正在费力的爬了起来。
  顿时,她的心跳加快,二目发直,逐渐,逐渐发红,像要冒出火来似地,接着,全身也微微震颤起来。
  羞、怒、恨,一齐袭上了心头——往事,如在目前,又重新映现在她的脑际。
  她只觉得体内热血,开始冲击、奔腾,有如爆发的山洪,不可阻遏,于是,她银牙紧咬,缓缓站起来。
  她足下用力一点,人便疾然向小淫虫邬善扑去。
  当众人发现,欲待拦阻时,就听小淫虫邬善发出一声凄厉的嗥叫,双手掩着血污的面孔,又复蹲伏下去。
  杜若君和宝贝二人,同时站起,后随扑到,杜若君伸手拉住面色铁青的小莺,唯恐她因此激怒“金钱帮”主。
  小莺愤然地道:“只弄瞎他两只眼睛,我要慢慢地将他处死才解恨!”
  凌晖缓步过来,道:“小姑娘,如果是‘恨’,这下也该消了吧?”
  杜若君见是凌晖,方待张口招呼见礼,却被他的眼色所阻,拉着小莺的手臂,怔怔地站在当地。
  凌晖正容说道:“好了,快领她回坐去吧!”
  杜若君迟疑了一下,带着小莺和宝贝,快步回原坐。
  凌晖待二人回座,命人将小淫虫抬了下去,自有人为他止血敷药,这才缓步回到、“金钱帮”主身旁。
  “金钱帮”主正与“笑面阴魔”谈得异常投机,二人个性相近,志趣相同,把臂对饮,大有相见恨晚之慨。
  这时,“笑面阴魔”哈哈大笑道:“帮主今年贵庚?”
  “金钱帮”主一怔,笑道:“真巧,我们竟是同年呢,哈哈——现在,我们两人都把生辰收于掌心上,然后再看谁长?如何?”
  “金钱帮”主颔首说道:“好呀,分出长幼,我俩就结为金兰之交吧!”
  不大工夫,早有人将笔墨送来,二人各在左手掌心中写好了,藏于桌下,然后,相对一笑。
  “金钱帮”主望着“笑面阴魔”道:“好了,现在可以比了。”
  说着,将藏于在桌下的左手抬至桌面,五指缓缓张开。
  “笑面阴魔”也于同时将左手提起,扬向对方。
  二人的目光,同时向对方的掌心中望去,同时惊呼道:“啊!”
  “啊!”
  二人相互对望,目光中充满了惊讶,欣喜……
  许久,许久。
  二人的目光又在同时,移向对方的掌心,而且,两人的手掌,也不约而同的并在一起了……
  四只精芒闪闪的眼睛,牢牢地凝注在两只手掌之上。
  那两只手掌,各写着七个小字:“正月初三夜子时。”
  二人又在同时张口道:“你……你……”
  “你……你……”
  于是,四道目光,又连接在一起了。
  半晌之后——
  “笑面阴魔”一指“金钱帮”主的脸颊道:“你先把人皮面具取下来。”
  “金钱帮”主似乎微微一怔,但终于将面具取了下来。
  凌晖向一旁跨出两步,内心之中,有着无比的紧张,两个眼睛,眨也不眨地盯在“金钱帮”主的面上。
  他追随“九幽帝君”——“金钱帮”主,已有数十年了,然而,却从未一睹“金钱帮”主的风采。
  每一个人都望着他,缓缓地将面具取下。
  大家只觉眼前一亮,那隐藏在面具后的,原来竟是一张英挺、俊拔,眉清目秀的面孔……
  于是,欢呼声,惊叹声,赞美声……此起彼落。
  “金钱帮”主双目炯炯地,向每一桌的人望了一遍,他双眉微轩,仿佛有些不太习惯,望着“笑面阴魔”一笑,道:“现在,轮到你了。”
  “笑面阴魔”自以为他的面具,做得神不知,巧夺天工,但毕竟还是被“金钱帮”主看出来了。
  他在心底暗暗佩服“金钱帮”主眼光犀利,耸了耸肩,也伸手将那付面具,缓缓自脸上揭开。
  大厅中,又响起了一阵欢呼。
  但,在语气上,较比方才更显得惊奇……
  许多人都怔怔地望着二人,几乎连呼吸都忘了。
  他们两人——“金钱帮”主和“笑面阴魔”,竟然长得是一模一样,除了所着衣衫颜色不同外,根本分不出谁是“金钱帮”主,谁是“笑面阴魔”来。
  “金钱帮”主惊地道:“哈哈——果然被我猜中了!”
  “笑面阴魔”面上的肌肉震动了一下,喃喃说道:“看来,应该是不会再错了……”
  凌晖愕然地望着二人,仿佛是做梦一般。
  杜若君母女的眼睛睁得最大,目不转睛的望着二人,一时之间,思潮起伏,不知如何是好。
  “巧娘”宫妍艳可眼圆睁,樱唇微张,她有些不能相信,夺去自己童贞的人就在目前,但是哪一个呢?
  她的母亲——“七巧婆”宫飞燕,此时也陷入迷惘之中……在她的记忆中,“笑面阴魔”不会有如此潇洒,如此英挺……然而,面前的人——“金钱帮”主和他,竟同样地令人感到困惑。
  “七巧女”的表情虽然不尽相同,但在芳心深外,她们却有一个相同的意念,认为能有这么一个丈夫,就算不虚此生了。
  岳霖这是第一次看见二人庐山真面目,他觉得他俩称得上是丰姿俊朗,飘逸出尘,令人有脱俗之感的,而遗憾的是二人俱都凶名卓著,恶积昭彰,以他俩的素行,和眼前的人。似乎无法连在一起……
  宝贝和小莺,早在去“扇子崖”的船上,已经见过“笑面阴魔”了,那时,为了岳霖身中虫毒,又遇水贼,幸而遇见这个煞星,方始挽回岳霖一命,因此,二人对他的印象,也特别的深刻。
  “金钱帮”主的门下,感觉更是复杂,不过,他们不知另一人就是“金钱帮”主的死敌“笑面阴魔”罢了。
  这时,“金钱帮”主和“笑面阴魔”已紧紧拥抱了,他们一会喃喃低语,一会高声大笑……
  二人的面孔相距不过一尺,相互凝望着,脸上,都有一种惊喜的满足,而这种满足,不是外人所能领略到的。
  约莫盏茶光景过去_“金钱帮”主轻轻笑道:“弟弟!我一直都在找寻你,可是始终没有结果,当江湖上出了‘笑面阴魔’时,我就怀疑是你。”
  “笑面阴魔”感喟地道:“我只知道自己是一胎孪生,却料不到会是你,如此看来,在机智和判断上,我是逊你一等……”
  于是,他们又重新归座,举杯狂欢。
  二人亲密地谈论着彼此的一切……
  大厅之内,立即沸腾起来。
  他们都知道另一人,竟是“帮主”地孪生弟弟,在他们认为,这是天大的喜事,好好庆祝。
  于是,开始猜拳行令,活跃起来,不再有任何顾忌了。
  许多人中,只杜若君母女,岳霖,以及宫妍艳等几人感受不同,因为,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目的:“瓦解‘金钱帮’,使之不再在江湖为恶。”他们冷眼望着“金钱帮”主和“笑面阴魔”。
  由于他们过份专注,竟被小莺和宝贝分别发觉了。
  在他们纯真的心灵里,认为一个人应该恩怨分明,于是,他俩分别将往事提醒杜若群和岳霖。
  默然半晌,又抬眼向“金钱帮”主望去。
  他看见“金钱帮”主,正与“笑面阴魔”二人含笑低话,同时,也看到锦盒盒内的那颗人头。
  他仔细望望,发觉那颗人头,并非“忘我”真人,但是却非常眼熟,不知曾在何处见过。
  他双眉微皱,开始在脑海中搜索。
  忽然,他想起来了,暗道:“这不是隐于西子湖畔,乱山之中的蛇郎君赵逢春了?怎么会是他?”
  他再望望,一点儿也不错,正是蛇郎君赵逢春的首级。他凝视着那颗人头,不觉一声轻叹。
  白如雪笑盈盈地问道:“少侠,有什么不如意吗?”
  岳霖望了她一眼,感慨地道:“没有,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此人一死,我答应过别人的话,也就无法实现了……”
  他一边说着,脑海中又浮现出在山洞内的那个中年妇人,她不但赐赠名剑,而且传了自己一套剑法的,希望自己以这套剑法,夺取蛇郎君赵逢春的性命,但是。现在,这个希望无法实现了。
  他感到一丝愧疚,缓缓闭起双目。
  在心底祷道:“前辈,我辜负了你的重托,不过,我不是有意如此,现在,他已经死了,只不过不是死在你的宝剑和剑法上,虽然如此,你的大仇已报,可以瞑目了,你死后有知,希望你谅解晚辈……”
  他缓缓睁开二日,心中感到平静许多。
  宫妍艳自岳霖的神情上,可以看出他正为许多事所困扰。尤其每当他有意无意间,向杜若君那边望的时候。
  虽然未曾说明,只未经过介绍,她已知道杜若君就是岳霖口中的“她”了,这时,望着岳霖说道:“你怎么不过去坐呢?当心将来跪床头啊!”
  岳霖果然望了杜若君一眼,见她旁边那位中年妇人,忖知必是君妹的母亲,他不觉心动了。
  他曾迢迢千里赶到西子湖畔,去探望君妹母女,然而,所看到的,只是一片灰尽,凄凉无比。现在,她们母女不就在眼前么?
  他想应该过去,至少,在礼貌上,应该拜见她的母亲,想到这里,他缓缓站起身来。
  但是,当他接触到杜若君那冷漠的面容时,他又颓然坐了下来,一种男性的自尊使他打消原意。
  宫妍艳奇怪地道:“你看你,要过去,怎么又坐下来了?”
  岳霖摇摇头道:“此非其地,亦非其时。”
  宫妍艳和白如雪二人,同时“格格”地笑了起来。
  岳霖被笑得莫明其妙,讪讪地望着她俩,“这有什么好笑?”
  宫妍艳笑道:“笑你又想过去,又不好意思,亏你还是男子汉大丈夫呢,做起事来反而不如我们俩呢?”
  白如雪也打趣道:“岳少侠人品出众,武艺精湛,令人钦佩,不过……怕见丈母娘,却是不敢恭维了。”
  她俩你一言,我一语的取笑岳霖,而岳霖却是充耳不闻,只一味地连连举杯,不住的饮酒。
  他这时心烦意乱,想借着酒浇愁。
  辛辣而芳香的酒,一杯接一杯,灌下肚去。
  白如雪看在眼里,双眉微蹙,望着宫妍艳道:“不要闹,你看少侠要喝醉了。”
  宫妍艳斜睨了岳霖一眼,道:“不会,他是海量,而且……面对着心上人……”
  白白如雪不觉脸上一红,因为岳霖为了察看“金钱帮”主,所以身形微侧,不偏不倚地面对着她。
  因此,白如雪会错了意,以为宫妍艳在开她的玩笑,她不愿意卷入她们的爱情游涡,徒惹事非。
  她心念一转,立即起身告退,转到七仙女那一桌上去了。
  杜若君本来就是满肚子的不痛快,又隐隐约约听到宫妍艳和白如雪的调笑。心中更加不是滋味。
  就在她正想发作的时候,忽见白如雪起身而去,她不觉又有点犹豫起来,他低首微垂,暗自问道:“他方才不是想过来吗?如果不是自己绷着脸在生气,他这时不是正座在自己身旁了吗?”
  她有点后悔,后悔自己不该太过任性,而令他难堪,她想过去向他解释,但是,她又缺少这份勇气的。
  因此,她双眉紧蹙,垂首不语。
  知女莫若母,她母亲冷眼旁观,从她脸上表情变幻中,已窥知女儿的心事,不禁微微一笑,道:“君儿!不要傻,岳少侠是个好孩子,他不会辜负你的,不过,娘有句话告诉你,那就是‘忍让’,这是做为一个女子应具有的美德,现在,你不会觉得,等到将来,你会因‘忍让’受益良多……”
  她说到这时,微微一顿,又道:“至于为娘的事,不用你烦心,他近年来不是变好了么?江湖上都在奇怪,我也曾亲自探查,果然的善行处处,人人称道。所以……唉!君儿,你把那戒指,和那把金刀,交还给娘吧!”
  中年妇人长叹一声,幽幽地道:“唉!这都是前世的孽缘,不过,如果……如果娘不认识他,也并不会有你呀!”
  杜若君惊愕地望着她的母亲,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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