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黑影却有如狡兔般,迅速向北方逃去……
小马一直在默默的吸着月光精华,默默的吐纳止痛。
直到此刻才转头望着她,开口道:“那个人,对你真的那么重要么?”
谢金凤边哭边道:“他是我爹,对我怎么不重要?”
小马忙道:“我说的不是令尊,是那个姓侯的。”
谢金凤一听,连哭都忘了,立刻道:“侯二公子不仅对我重要,对整个武林都很重要,否则怎么会有这许多人甘心为他赴死?”
小马叹了口气,道:“只可惜他们认错了人,我根本就不是甚么侯二公子……”
谢金凤登时叫起来,道:“人已经死了这么多,你怎么还能讲这种话?”
小马道:“我说的是实话,我不是告诉过你么,我不是侯二公子,是小马,我是扬州小马。”
谢金凤气急败坏的喝道:“事到如今,了你居然还在胡说八道,你怎么对得起那些为你死掉的人?你怎么对得起我爹?”
一说到她爹,她又开始大放悲声,比先前哭得更加伤心。
小马手足失措的呆望她半晌,道:“好吧,你不要哭,你说你叫我怎么办?”
谢金凤哭着道:“我叫你坦白承认你就是金陵侯家的二公子,侯玉阳。”
小马牙齿一咬,道:“好,我就是他妈的侯玉阳,行了吧?”
谢金凤呆了呆,道:“侯玉阳就侯玉阳……还带着他妈的干甚么?”
他赌气道:“好,去皮退壳,甚么都不带,我就是侯玉阳,侯玉阳就是我,总可以了吧?”他的腹中突然一阵痛楚,不由得呻吟出声。
谢金凤关心道:“很痛么?”
她伸手摸着他的额头,吃了一惊道:“你在发烧!”
他急忙从腋下取出自己的汗巾为他擦拭着。
这汗巾上有浓郁的香气,少女的体香!
第三章 碧眼金蝇
其实小马不是发烧,是谢金凤坐得太近了,那“碧眼金蝇”是天下至淫之物,在他身内开始发生奇妙得变化……
不只是他脑海中产生无尽的欲望,甚至从他体内汗毛孔分泌出无形的气息……
这气息忒也奇怪,谢金凤竟兴起一股莫名其妙的燥热,全身发烧,连血液循环都渐渐加快……
幸好此地一片漆黑,谢金凤用力吸气,希望压抑心胸中的躁动,谁知却吸入更多这种莫名其妙令人心慌意乱的气息。
小马又捉住了她的手,紧紧握住,那股火热渐渐充满全身,竟然连伤口疼痛的新感觉都掩盖了过去……
见他不再酸痛呻吟,谢金凤仍不放心他的身分,凑近他的脸,认真问道:“说实在的,你究竟是不是侯二公子?”
这小马摇摇头,又点点头,道:“是,绝对是,当然是。”
他既已被迫承认,从此就称他为侯玉阳。
谢金凤笑了笑,随即叹了口气,道:“其实你除了承认自己是侯玉阳之外,已经别无生路,因为不论你是甚么人?神鹰教都不会再容你活下去的。”
侯玉阳一怔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只有做侯玉阳,才有活命的机会?”
谢金凤道:“不错,唯有在侯府的保护之下,你才能安安稳稳的活下去。”
侯玉阳沉吟了一会,道:“可是我怎么能瞒得过侯家的人呢?”
谢金凤道:“你根本就无须隐瞒,没有人敢说你是假的,最多也只能怀疑你因负伤,暂时丧失了记忆而已,你只要装一装就行了。”
那侯玉阳为难道:“我对侯家一无所知,连自己是啥东西都不知道,你叫我怎么装呢?”
谢金凤感叹道:“那也只有凭你的机智反应,走一步算一步啦……”
侯玉阳想想就发抖,道:“可是,如果……”
谢金凤忽然扑了过去,压在他身上,一只纤纤玉手伸来,紧紧的将他嘴巴捂住:“嘘,别出声,有人来了!”
只听一阵急促的步履声自这谷仓外飞奔而过。
同时,远处也在不断的响着尖锐的呼哨。
谢金凤紧紧张张道:“八成是我爹的行迹被他们发现了。”
那侯玉阳只点头,没吭声,因为谢金凤的手掌还捂在他的嘴上。
这少女紧贴在身上,她的脸离自己又这么近……
一阵如兰似麝的体香,令得他神智薰然欲醉……
贪婪地深深吸一口那种体香,一双手不知何时?竟将她的纤腰环抱住……
他二人连动都不敢稍动,直待那些人全都追得远去。
谢金凤吁了口气,道:“我爹果然将他们引得往北面去了……”
谢金凤收回手掌,刚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腰已被他抱住,不禁一阵耳红心跳,整个身子都已瘫软在他怀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努力挣脱,道:“还不放我起来!”
他吞下的“碧眼金蝇”是天下至淫之物,真是奇妙无比,此刻侯玉阳已陷入一种迷惘冲动,非但没有放手,反将她拉得伏跌下来,正好吻住了她的香唇!
就在这时,这谷仓的门“伊呀”一声被人推开。
谢金凤一惊,躲避已来不及,匆忙中抱住侯玉阳,一滚身躲到更隐蔽的角落,又用大量稻草将二人掩盖住,然后摒息静伏在侯玉阳身上不动……
仓门被推开,两名手持鬼头刀的大汉进来,燃起手中的火折子,高高举起,藉着那微弱的光芒,四下搜寻着。
幸好她二人躲藏的地方相当隐蔽,四下一片漆黑,那二人一时没有发现。
谢金凤一只手已悄悄伸去要摸她那把短刀,侯玉阳却将她的手压住,示意她不可轻举妄动。
只听一名歹徒道:“奇怪,刚才明明听到有声音……”
另一个说道:“你总是疑神疑鬼……”
那名歹徒道:“不机警些行吗?你看李香主这样好的武功,竟也着了敌人道儿,浑身上下中了十几枚绣花针,奄奄一息……看来这‘飘花仙子’谢金凤,果真是不可小觑。”
另一个接口说道:“谁说不是啊,倪老大的武功,你是知道的,在江南道上,也是响当当的角色,上楼才几分钟,就被人打躺在地上,向阎王爷报到了……”
“是啊,季香主还叫我们搜索敌迹,如此深夜,放着热被窝不睡,跑来这里喝西北风,真是他妈的见鬼……”
谢金凤十分着急,敌人大举搜索,到处找寻自己踪迹,若在平时,不要说是这二个毛贼,就是再厉害一点,也是不怕,但此刻却抱着一个身负重伤,稍一挪动,都觉疼痛难禁的侯家二公子……
见那名歹徒一步一步的走过来,一双鬼眼,却在东张西望,企图发现敌人的影踪。
谢金凤悄悄伸手拔下了插在鬓上的发簪,扣住手里,只要敌人一发现自己,就立刻发将出去,拼得一个是一个。
轻轻的脚步声,踩踏在干枯的稻草上,每一下声响,都使她的心房剧烈震动,几乎不能控制自我。
好几次,敌人就在身边不远处走过,却都没有发现她的藏身之处。
突然一声叱呼,一个人高声叫道:“在这里了!”
一条黑影在谢金凤身旁越过,向前窜去。
她蓦地大吃一惊,劲运右臂,力贯指尖,正要弹指发出暗器,目光到处,暗叫了声惭愧,悬崖勒马,劲力回收,发簪并未发出。
敢情是一条野猫、狐狸之类的小兽,受了人声惊动窜将出来,一时不察,几乎露了踪迹。
二个敌人似乎也发现了这一回事,轻轻地呼了口气,停止了搜寻,互相对望了一眼,不由失笑道:“竟被这条畜牲,愚弄了半天,这里若是有人,也早该受惊窜了出来啦……”
突然手指一痛,原来火折子恰巧烧完了。
他二人终于放弃搜索,退出了谷仓……
危机暂除,谢金凤却全身乏力,伏在侯玉阳身上,再也爬不起来啦……
他的一双手,不知何时?又环抱了她的纤腰,他那火热的嘴唇又找到了她的唇,吸到了一口少女的甜香气息。
只因他吞下的那颗药丸更在他肚子里面发热,发烧……
周身都在发热,尤其是脑子里“嗡”地一声,他开始理智全失,一种属于原始本能的冲动与欲望,使得他生理心理,同时产生变化……
他变得粗野无比,他也变得坚强无比。
他用力地搂住她,一阵疯狂的扭动,似乎要找个洞钻进她身体里面去……
她不知那气息在她体内发生一种极度催情的作用,她也不知道这种气息已经无形中侵入了她的心灵……
感染得谢金凤也充满了属于动物本能的最原始冲动与欲望,她的心理与生理也都发生了变化……
她火热了,她潮湿了……
她终于接受他了……
但是她绝未料到他会是这样的巨无霸!
被这样的巨无霸突袭而入,从来未经人事的谢金凤,忍不住地惨叫了一声……
但是那发自侯玉阳身上的气息,早已将她催得情欲奔放了……
不久之后,她就忘了痛楚,热情放纵了……
侯玉阳在兴奋激动的运动中,很快达到爆炸的边缘……
谢金凤更是扭摆呻吟,汗流浃背,娇喘急促……
这种急促的气息,更刺激得侯玉阳热血奔腾,情欲高涨……
蓦地脑海中又浮现那虚无缥缈的声音:
男息为阳,如日之精……
女息为阴,如月之华……
日月精华,天地精英……
女息为阴?这谢金凤的喘息是阴,跟月亮的精华一样好?
他试着把谢金凤当成明月,对着她的口鼻深深地吸一口……
那种沁人心肺的气息,果然深入丹田,受用无穷……
缓缓吹出之后,再深吸一口……
就这样,他一面在兴奋激动的运动中,继续吹月吐纳,一面不停的将这“女息为阴,如月之华”纳入丹……
渐渐地,他从兴奋激动的爆炸的边缘清醒过来,继续作那强而有力的运动,细细体会做这种事的技巧,好好享受这过程中的无上乐趣……
“女息为阴,如月之华”真是太好了,太美妙了……
只可惜谢金凤终于忍受不了这样接踵而来的强烈刺激,终于在这样连续不断的快乐中登上了最高峰……
她终于爆炸了……
她彻底崩溃了……
她可怜兮兮地蜷曲在他身体下面哭泣了起来。
侯玉阳一阵歉意,吻着她的泪水道:“我欺侮你了吗?”
谢金凤摇着头道:“不……我哭,是因为我太快乐……”
侯玉阳是一片好意,又缠住她道:“还要再快乐一次吗?”
谢金凤赶紧退缩道:“还要?我已经受不了,让我休息……”
其实他们两个都只是情窦初开的少年男女,他们只是一时的意乱情迷,大胆地尝试着人生的新境界……
他二人都从来不知道,人生中还有这样的乐趣,这真难以言喻的美妙,比任何美好更要美好的经验,他忘情又难舍地紧紧抱住她,再也舍不得从她身上离开。
这种幸福与美满是会教人留恋不舍的,尤其是这样一对血气方刚的少男少女,一旦尝到了偷吃禁果的美妙滋味,便如胶似漆,再也难以分开,难以割舍了……
虽只是躲在稻草堆下,却比任何锦褥鸳枕的象牙床,更舒适温暖……
只可惜远处鸡啼,声声传来……
黑夜终于要过去了……
侯玉阳才将她抱得更紧,依依不舍,道:“看来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再一次鸡啼,你就该把我埋掉……”
谢金凤更是难分难离,紧紧抱住他,喘息道:“真希望全天下的鸡,统统变成哑巴……真希望太阳突然失去光芒……真希望水远不再天亮!”
侯玉阳忽然道:“你有没有带着火折子?”
谢金凤道:“带了,你要干甚么?”
侯玉阳道:“我只是想再看你一眼……今日一别,也不知哪年哪月才能相见?”
谢金凤回首看了看,道:“可是在这里点火太危险了。”
侯玉阳叹道:“那就算了。”
谢金凤犹豫了一会,还是取出火折子,轻轻晃动了几下,立刻亮起了一点火光。
火光照亮了她的脸,也照亮了这个到现在为止,还坚称自己是小马的侯二公子,一双明亮的眼睛,眼光中充满了情意。
谢金凤一阵心酸,眼泪又忍不住的沿腮而下……
她急忙把火熄掉,伏在他身上痛哭起来。
侯玉阳紧紧抓住了她的手,道:“不要难过,只要我活着,我发誓我一定会想办法去找你,无论你在哪里。”
谢金凤哭得更伤心,泪珠成串的洒在侯玉阳的手背上。
侯玉阳似乎也很难过,半晌没吭声,过了很久,才突然道:“我只是睡几个时辰,又不会死,你哭甚么?还是留点精神通知他们早点来救我吧。”
谢金凤呆然止住悲声,轻抚着侯玉阳的手掌,哽咽着道:“你说你会用刀?”
侯玉阳道:“当然会,那是我吃饭的家伙,不会用怎么行?”
谢金凤很快的将一条红丝绳系在那侯二公子手腕上,然后又把连在红丝绳尾端的那柄短刀,小心翼翼的摆在他胸前,细声叮咛道:“这是留给你防身的,不是切菜的,你千万不能把它丢掉。”
侯玉阳在刀鞘上轻轻拍了拍,道:“你放心,刀在人在,刀失人亡,怎么样?”
谢金凤勉强笑了笑,道:“嗯,有点像侯二公子的口气了。”
侯玉阳道:“那药丸呢?可以给我吃了吧!”
谢金凤剥开外面的封蜡,将一粒小小的黑色药丸投入他口中。
化为一股苦涩的津液,侯玉阳皱紧了眉头,勉强吞入腹中,又自动爬到那挖好的土坑中躺好,道:“你可以动手了。”
谢金凤拿起了木板当工县,飞快的将土填进坑里。
就在她刚刚把木板搁在他头上时,忽然又停住手,低声问道:“你真的不会把我忘记?”
侯玉阳含含糊糊道:“不会,我发誓,死都不会忘记你。”
谢金凤急忙道:“你能不能再为我发个誓?”
侯玉阳道:“你让我发甚么誓?你说!”
谢金凤道:“从今以后,你再也不是甚么扬州小马,你就是侯玉阳,侯玉阳就是你。”
侯玉阳道:“好,我发誓,我就是侯玉阳,我就是侯玉阳,我就是侯玉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