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红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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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红花谷-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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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猿人截住问道:“结果没有得到,对不对?”他一张猿猴脸,两人看不出他表情如何,但语气中可以听出他心情非常激动,而且更含有失望语气。
  尘玄禅师心头一动,说道:“得到了!因为当时见是一个空盒子,马上又把它甩掉了!”
  大猿人唉唉连声,叹道:“可惜呀可惜!那宝录就夹在空盒子里面,他爹爹纵有一身绝艺,却那般孤陋寡闻,竞拿酒壶当尿壶了!”
  宗钟听他称赞乃父,大是开心,又听他斥责乃父,心头又大不受用,大声道:“那算什么!我爹说过,他若得到了万象宝录,便找一个人,帮助他练那上面的功夫,等那人学成之后,要和那人好好打一场,看看究竟是谁强谁弱?”

  话才说完,大猿人忽然仰天大笑道:“我说你爹呀,也真是……真是……”
  宗钟双目圆睁,厉声道:“我爹怎么样?他打遍南北一十三省,没人在他手下走过八招!你敢说这大话?”说起他爹来,他满身都足胆气、豪气,兴奋得周身血液沸腾,忘掉了眼前的—切一切。
  大猿人晒笑道:“我说你爹不过一个‘井底之蛙’而已。试想那‘万象宝录’,乃是两百年前,由两位功力相当的好手,接连拼斗月余,仍无胜负的情景之下才化争强好胜之心为互相敬佩,合力撰成的,岂是你爹那点微末之技可以比拟的?你爹硬要往秤杆上面爬,教人有什么办法?”说罢呵呵大笑。

  宗钟茫然道:“我爹几时硬往秤杆上爬过的?他爬秤杆干什么?”
  大猿人听了,越发大笑不止。
  尘玄禅师低低说道:“没爬也就算了。”
  原来当时流行着一句歇后语:“老鼠爬秤杆一一自‘称’自。”这里的所谓“称”,在字面上看来,应该作“衡量”来讲,实际上则借作“称赞”,或者“吹嘘”来解。尘玄禅师生怕大猿人一解释,触了宗钟的怒,一种刚有转机的场合,便会因此触礁,所以轻描淡写地轻轻带过,用心亦可谓良苦了。

  宗钟一脸恼怒,大声道:“我知道你这句话一定是骂我爹的话,我听不懂就算了。你也敢跟我爹一样,和练过万象宝录的人动手么?”
  大猿人纵声大笑道:“假若我帮助某人练成那宝录上面的功夫,保证一定胜过其人!”
  宗钟面现惊疑,正要驳斥,尘玄禅师已柔声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不用说了,便老衲若能帮助那人练成宝录上面的功夫,只怕也是胜多败少!皆因……”
  宗钟听了,更加惶惑,急急问道:“什么?你……你……”
  尘玄禅师笑了笑,说道:“只怕你是记错了,试想:你爹若帮助那人练功夫,宝录上的功夫,他首先便领悟了,以你爹当时,再加新领悟的功夫,那人会打得过你爹么?” 宗钟回想起来,倒真不知他爹当时是否说过“帮助”这两个字,这时既经剖明,不觉登时面红过耳,垂首无言。

  大猿人念念不忘那本万象宝录,问道:“后来你听说有谁捡到没有?”
  尘玄禅师听出他极端重视此书,心头大喜,正要设法替宗钟求脱身之计,宗钟已抢先说道:“被我捡到了!”
  大猿人迫不及待,立即问道:“此刻可在你身边?”
  宗钟道:“被人搜走了!”
  这次尘玄禅师又没来得及抢在宗钟前面说出,心中大是恼急,狠狠瞪了宗钟几眼。宗钟仍如未觉,只听大猿人问道:“被谁搜走了?”语气之急,尤胜先前。
  尘玄禅师立刻接口说道:“此人武功极高,虽然难说当今无敌,宗钟眼下可决非他的敌手!除非……除非朋友你……”
  宗钟瞠目茫然,不知所云。
  大猿人已经听出老和尚的心意,低头把自己一瞧,然后两手平张,叹道:“我这样子,如何能见世人,不,我早就想找我那仇人去算帐了!”低头寻思了一会,又道:“不知此人是谁?武功高到如何程度?”
  尘玄禅师心头暗喜,说道:“此人不过二十出头的女子,姓甘名草。宗钟如能练完他的‘霹雳八掌’,并破釜沉舟,舍命一战,或者可以胜她。”
  大猿人沉吟道:“假如胜了她,是不是一定可以夺回‘万象宝录’?”
  尘玄禅师暗喜道:“来了来了,我偏不提起,非教你先提出来不可!”因道:“那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事。”
  宗钟心想:“那熊开胜临死之时,只说:‘书在园里’,究竟是在哪一家的园子里都不知道,如何说没有问题?莫非他却探出真象来了?”
  抬头只见大猿人仰望室顶,许久许久,才黯然地道:“我没听到‘万象宝录’出世的消息还好,此刻一听到,便觉度日如年,势非即刻报仇不可,怎能等宗钟花费一年的时间去练那什么狗屁八掌!也罢!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宗钟,我传你一点速成功夫,放你出去,限你四个月时间,夺回‘万象宝录’,交换老和尚的一条老命,你可愿意?”

  尘玄禅师暗地诵了一声佛,立刻接口说道:“好是好,只是四个月时间太短了,能不能再……”
  话未说完,猛听宗钟大声道:“不!我宁可让你活剥皮,也不答应!”词意断然,神色严肃,充分表现出他坚决意志!
  尘玄禅师又惊又怒,暗骂道:“蠢才,我抽丝剥筋,好不容易替你辟开一道脱身之路,你居然严词拒绝!这么一来,一切都无望了!”
  怒叱道:“你……你这不识……”
  大猿人这时反觉宗钟笨得可爱,用手制止老和尚,向宗钟笑道:“你说说看,放着有到外面去的机会,为什么你反而一口拒绝?”
  宗钟道:“那是我姓钟的爹爹的东西,我拿不到手,那是没办法,若要我自动交给人家,决办不到!”
  大猿人大感奇怪,问道:“你有个姓钟的爹爹,难道还有个姓别的姓的爹爹?”他觉得二个人有两个父亲,已是十分稀奇的事情,偏偏还出自儿子嘴里,教他怎能不问?
  宗钟点头道:“不错,我还有个姓宗的爹爹!”
  大猿人大笑道:“弄了半天,归还还是姓钟!你爹不过只经了一次手,如何便算是他的了?” 宗钟道:“不是这个!这个姓祖宗的‘宗’的爹爹,只在红花谷中看了一眼;‘万象宝录’是另外那个姓钟灵的‘钟’的爹爹的,那宝录打他爹手里便保有了。” 

  目前,关于宗钟的身世,江湖上大抵都已明白,尘玄禅师见大猿人并无恼怒之意,又试图为宗钟重敲脱身之门,遂把宗如仪和钟克扬两人,前者如何是生父,后者如何是养父,以及宗钟一年姓宗,一年姓钟的事说出。

  大猿人听了,大是动容,而且也觉宗钟性情忠直得令人可爱,不禁微微一笑,问道:“你如今是姓啥呢?”
  尘玄禅师看宗钟眼帘红润,从旁代答道:“他今年跟他生父姓祖宗的‘宗’。”
  大猿人问宗钟笑道:“笨蛋,你真笨得可以了!老和尚把你打下崖来,应该是你的仇家,你大可不必再理他了。若换了我呀,我先骗出去再说,回不回来,你又其奈我何!”
  话刚说完,只听宗钟怒声叱道:“所以你被你最好的朋友剥了皮,变成这个样子了!”
  此言一出,尘玄禅师只感到周身一阵剧痛,厉喝道:“宗钟,你敢没有一点尊卑长幼,对前辈英雄这般无礼!还不赶快磕头求饶!”
  宗钟毅然道:“他是好人,我自然恭敬他,他要我使坏,我为什么要向他求饶!”
  大猿人听了,“嘿嘿嘿”笑了几声。
  尘玄禅师只觉这笑声中含有无比的阴森、冷酷,意料大猿人已经震怒万分了!






     上官鼎 》》 《红花谷》

        第十九章 再入樊笼

  大猿人笑了几声,忽又冷冷说道:“骂得好!骂得好!……”声音冷得出奇,里面连一丝丝感情的味道也嗅不出来!
  尘玄禅师预感事情不妙,低声道:“朋友,你也不必与他小孩子一般见识!”
  大猿人理也不理,问宗钟道:“你说说,为什么不肯照我那般做法?”声音仍然十分冷峻。
  宗钟道:“我若只图骗出去而不回来,岂不失误了你,辜负了他!我自己的良心又如何得安?再说我即使夺得回来,也决不肯送给你的,我何必要出去!”
  大猿人沉思不语,过了片刻,猛听他大喝一声“好”,接着又沉声说道:“老和尚,傻小子你们都听着!”
  这时显然已临摊牌的阶段了!尘玄禅师怀着无限紧张的心情,瞥眼觑望宗钟时,只见宗钟脸上一片泰然之色,似乎此事跟他毫无干连一般!不觉暗赞道:“这小子傻则傻矣,却有一身傲骨,而且定力也如此深厚,倒是非常难得的!只要稍有一线希望,哪怕是牺牲了我,我也得为他设法寻求脱身之策!”

  却听大猿人继续说道:“老夫从不求人,如今为了恢复人形,说不得只好破次例了!老夫说出两样事情来,任随宗钟如何去做,只要能够做到一样,老夫便还你两人自由之身!”
  尘玄禅师喜形于色,忙道:“朋友你说吧!”
  大猿人沉声道:“老夫说的这两样事情和要求俱极公道,宗钟能够竭力去办,自然很好;若再不听,老夫便死了这条心,你两人今生今世,也休想走出这片死沼一步!”语声铿锵,显是最后的警告。
  宗钟凝住大猿人,不言不动。尘玄禅师道:“好!朋友你先说吧!”
  大猿人重重干咳了一声,然后说道:“第一,我要他把那仇家设法诱进这片死沼中来,但必须在今年下最后一场雪以前,否则,便不能算是成功。宗钟,你说怎样?”
  宗钟嘴唇动了两下,还没出声,尘玄禅师已抢着说道:“你再说另一件事情。”
  大猿人顿了一下,说道:“这件事办是一定办得到,不过这后面还有条尾巴,这条尾巴我与他来个‘凭天断’!只要他肯答应,我便传他一种很快可练成的功夫,包管能够打过那个什么甘草,夺回‘万象宝录’来!”

  宗钟听说万象宝录可以夺回,心情十分激动,忙道:“好!我答应你!”
  大猿人大笑道:“你知道我还要说什么?你就答应!”
  宗钟窘得脸上发赤,说道:“我学会了你传我的武功,我就可以硬教你那仇家来这里了啊!”
  大猿人呵呵大笑道:“你说得太轻松了!此人武功高不可测,便老夫盼他到这儿来,也只能凭一身所学,搏个同归于尽。你?哈哈,还不知相差他几千万里!”
  这话只听得尘玄禅师心神大震,却猜不出当今武林中谁有这么大的本领,突然他想起来了,定是新近再度出山的“卜二”夫妇无疑!
  但听大猿人语气一变,庄严说道:“你把‘万象宝录’夺到手里,便马上赶回来交给我,我……”
  宗钟毅然大叫道:“不!我不要……”
  大猿人厉声斥道:“不准你插嘴!我还没说完哩!”声音之中,犹似含有无比威严,宗钟只得停口不语。大猿人坚决有力地说道:“这本‘万象宝录’就算是你养父的吧,你明年才姓钟灵的‘钟’,是不是?你在外面应该知道时日,假如是在明年你姓‘钟’的时候夺得,算是你‘世代相传’。书,我只看里面那段能复人形的秘诀,以后仍归你所有……”

  宗钟忙问:“如果后年才能得手呢?”
  大猿人反问道:“你为什么不说今年呢?你希望后年才能得手吧?”
  宗钟脸上一红,没有作声,大猿人继续说道:“事实上决不会等到后年。一句话,在你跟养父姓的那年到手,我只看那一段,算是你的;若是跟你生父姓宗的那年到手,便算是我的。这叫做‘凭天断’,不准你讨价还价!”

  尘玄禅师微一忖度,深觉这大猿人不像刁黠之徒,忽然对他生出好感,问道:“朋友,你不怕他谎报得手的时间蒙骗你么?”
  大猿人频频笑道:“他既不肯对你负义,对我失误,当面说出不肯出去的,岂会谎报得手时间?你错估他了!”说罢,不觉哈哈大笑。
  老和尚虽然别有衷肠,于心无愧,听了这话,脸上究竟也免不了红了一红。
  宗钟暗忖一阵,慨然道:“好,你就传我的武功……哦!你那仇家是谁啊?”
  大猿人顿了一顿,忽然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道:“我劝你还是别走这一条路吧!”
  尘玄禅师一旁说道:“他能替你打听一下你仇家落脚之处,也是好的。”
  大猿人频频点头道:“也好,那我就告诉你们吧!此人真的姓名,江湖中可说极少有人知道,倒是他的外号,却尽人皆知!他外号人称‘天荒’。”
  尘玄禅师顿觉周身一阵剧震,不禁联想到与“天荒”齐名的一位人物,便问:“朋……请问您那外号,可就是人称‘地老’的那位?”
  大猿人大笑道:“难得你也知道我的浑号,只是……”他突然又变得语调凄然,继续说道:“只是江湖中近五十年没听说过‘地老’这一号了!”
  尘玄禅师听他自称便是“地老”,不觉沉浸在多年前的回忆之中——
  他从二十多岁开始,便时常在江湖中行走,并且也小有名气。但每每遇到扬名当时的好些白道人物,偶尔谈到“地老”、“天荒”这两位怪僻人物中的任何一位时,便自然而然地涉及到另一位,而每提到这两人行径时,却又反应迥异,有的翘起大拇指赞扬;有的频频皱眉头;有的恶言相加,甚至破口詈骂,同为白道人物,而有这般不同的反应,其中自有蹊跷。

  那时他年轻气盛,少林在当时正是全盛时期,想着这对怪物既不敢招惹少林派,谅他也没有了不起的地方,便懒得去寻根究底。
  不料时隔两年,有天他回到少室嵩山,见全寺的人都显得与往常不同,细诘之下,才知山中近日出了件大事,那大事的经过是这样的——
  一天清晨,少室山顶,忽然来了两人,口口声声只是要面见当时少林掌门微静禅师,知客方丈接待之下,见来客气度威猛,忙请教姓名,方知来客便是当时名震江湖的两位怪杰——地老和天荒。
  知客方丈吃了一惊,知事不寻常,忙又动问登山来意,“地老”说:他久闻少林派的硬功见长,要想时教主几掌,看看究竟是谁强谁弱?神态倨傲,言语粗狂。知客方丈也是该寺中的杰出好手,闻言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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