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在上海周围部署了几个师的兵力。更值得注意的是:李广文被提升为军长,驻军南翔一带。他们的军队近在咫尺,一旦打响,他们的军队一两个小时内就能赶到上海参战!”
佳代很惊讶:“怎么会这样呢?”
山本怀疑:“此事发生在李剑与李广文见面之后,会不会……”
“不会!”佳代很有把握地说,“金公馆布满了我们的特工,各房间都装有窃听器。李家父子见面,是在我们严密监视之下的。事后也未发现他们在别的地方见过面。”
山本忧心忡忡:“对于李剑,我越来越没有把握了。
在东京的时候,我观察李剑三年,那时他一直是个很忠厚,很听话的孩子,刻苦勤学,生活严谨,沉默寡言,我真的很喜欢他,经常请他到家里做客的,他对我也很尊敬。
可是,这次他一和我接触,就充满敌意。他的反应很敏锐,观察力惊人的强,沉着、冷静,应变能力极强……种种种种,使我感到这个人很可怕……”
佳代不以为然:“李剑是个权欲、野心极大的人。他李家上三代苦心在西南建立起来的权势,他不会拱手让人的。他骄傲、目空一切,决不甘居人下。我们只要能满足他的权欲,就能笼络住他。现在南京政府、英、法租界都在拉拢他,足见其价值。”
山本说:“他的价值,我比任何人都认识得早,他一到东京,我就注意到了,主动和他接近,关怀他,帮助他,建立起感情。
英、法方面不足虑,他们现在还抱着隔岸观火的态度,不会与我们为敌。因为李剑的势力范围,靠近英殖民地缅、印,所以有利用价值。南京方面拉拢他,为的是壮大抗战声势和力量,这倒是值得注意的。蒋某人派了那么多人来上海包围他,说明下了很大赌注。
你要争取抓住他,探得他的虚实。”
佳代说:“英、法方面派出黛丽斯倒不足畏,南京派出白莹却很讨厌。这个女人很有魅力,而且看得出李剑也很喜欢她。这个女人的存在,对我是很大的妨碍……”
山本看看佳代:“你想除掉白莹?”
“是的!”
“你嫉妒她了?”
“啊不,不!”佳代分辩,“完全为了控制李剑。”
山本冷笑道:“你对李剑动心了!是的,他的确很英武,但是,你已经试探过,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哼,我相信只要他上了我的身,他就会尝到我与别的女人不同滋味,就会恋恋不舍!”
山本哈哈大笑:“啊,是的,是的,你很淫荡,是个很特别的女人,男人只要一接触你,就会感到十分销魂!”
佳代冷笑道:“山本先生,你再不要说了,你是不行的。在远洋客轮上,我探察过李剑,他有一条‘巨蟒’,而且很有克制力。也许只有他才能真正满足我。”
山本又哈哈笑道:“是的,我不行,我不行。那你就想办法让他的巨蟒钻进你的洞穴,尝尝你的味道吧。”
在杨啸天的家中客厅里,杨啸天、周立行、李剑、白莹坐着聊天。
不时有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轻女人经过客厅。
李剑笑道:“杨公馆美女如云啊。”
杨啸天笑道:“内子擅长交际应酬,所以一些朋友将女眷送来学习礼仪。”
李剑指指白莹:“她大概也是尊夫人的高徒了。”
白莹坦率地承认:“是的。”
“女人懂礼仪固然重要。但气质和心理素质更为重要。”李剑指出,“女人依靠男人,有个强悍男人撑腰,她就什么都具备了。何必要向别人学什么礼仪呢!”
白莹笑道:“少将军说得有理,我现在心理素质极佳,就因为有了依靠啊。”
杨啸天哈哈大笑:“少将军,白小姐一往情深,莫要流水无情。”
“军人是行凶的,不能有情;不幸我是军人,注定流水无情。”
白莹笑道:“有情也罢,无情也罢,花落水中,随水飘逸也风流啊。”
李剑换了话题:“日本特务如此猖镢,你们为什么不早早将其扼杀!”
周立行解释:“上海情况复杂。租界是禁区,武装人员不能进入,我们更不能捕人。”
李剑指出:“吉斯菲尔路并不在租界内啊。”
杨啸天解释:“少将军有所不知。这沪西的吉斯菲尔路原本在公共租界区域以外,是英帝国主义强行越界筑起一条路来,马路的两侧、房、店、住宅虽仍属华界,可是英租界当局却视为管辖区域,在路上行使警权。如果我们对七十六号采取行动,势必引起外交冲突。”
“岂有此理!”
周立行说:“老弟,还是赶快离开上海吧。现在走还来得及,我们还有能力掩护你……”
李剑摇摇头:“清逸兄,我的处境我心中有数,现在各方面还不想要我的命。既然如此,我又何不多在上海潇洒几天呢?如果两位今天约我来,就为这件事,那我谢谢了。既然你们对日本特务无可奈何,那就都撤走,不要介入。何时走,我会选择最佳时机,并且无须你们掩护。”
“那不行!”周立行有点起急,“委座三令五申,要保证你的安全。我们怎么能撤走呢?戴笠几次来布置,人员增加了百十人。你的活动太大了,我们很难保证你的安全……”
杨啸天说:“少将军,既然金蛟龙已去浦东军训,你再住金公馆也无意义。舍下虽简陋,空房间还是有的。白小姐原本在舍下有间住房,如果少将军肯屈尊,不妨就与白小姐在舍下暂住——当然,还要给少将军腾出几间房间……”
李剑摇摇头:“谢谢,将来总要打扰的,但暂时一动不如一静——我公开把自己交给对手,倒使对手无所适从。你们越保护我,敌人就越要图谋我,这道理太浅显了啊。所以,我希望白小姐从今天起,也远离我为好,不然,她的安全倒令我担心。”
“花已落水中,只能随水飘逸了。”白莹很认真地说。
“那我必须再郑重声明:我的安全无须任何人负责;白小姐的安全我负不了责。”
“为少将军而死,死而无憾。”
李剑苦笑摇头:“白小姐,我们也已相处两月有余,你也看到我李剑是凡夫俗子,算不得个人物,你实在没有必要如此悲壮。”
晚上,李剑来到百乐门舞厅里。
舞台上白莹在唱着歌。
佳代朝李剑走过来。
“少将军,我可以坐下吗?”
李剑起身,拉开一张椅子,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佳代边入座边说:“回头白小姐不会兴师问罪吧。”
李剑耸耸肩:“她还没有这样的权利。”
佳代淫荡地说:“少将军,金蛟龙去了浦东,白莹的味道如何?”
李剑冷笑:“你们的人恨不得夜夜守在我的床前看我都干了什么,还用我回答你吗?”
佳代“咯咯咯”地笑了起来:“两个人做爱的时候,有第三者在旁边看着,那实在有点煞风景。不过,白小姐虽千娇百媚,在床上不见得有情趣吧!”
李剑又耸耸肩:“没有一个女人能使我尽兴的。据说非洲女人很强健,你能不能给我找一个强健的黑人女子?”
佳代一惊:“你说什么?”
“没有一个女人能承受得住我的……”
“哈!”佳代大喜过望,“没有一个男人能满足我的……少将军,我能使你尽兴。假如你愿意,马上跟我去国际饭店开间房……”
李剑往后一仰身:“不!最近不行——我没有心情干这种事。”
佳代急切地:“为什么?”
李剑摇头不答。
“是不是因为山本?少将军,与你合作,是军部的决定,山本只不过怀疑你的诚意,所以犹豫不决。”
“怀疑我?”
“是的——他怀疑上海周围突然驻军与你有关……”
“我能调动中央军?”
“当然不是。”佳代有点坐立不安了,“少将军,这里交谈不便,我们换个地方吧……”
李剑耸耸肩:“你们的特务跟得我很紧,几乎连我在床上和女人做爱的时候,他们都在窗下监视,有什么便不便的。”
佳代笑了:“你跟我在一起,他们就不会靠得那么近,走吧,我们去国际饭店开个房间,边‘玩’边聊不更有趣吗?”
李剑起身,随佳代往外走。他故意走近舞台,似乎漫不经心地做了个手势。还在台上唱着歌,很关注他的白莹看到了手势,回以一笑。
在客房里,佳代已脱得浑身赤裸,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李剑从浴室出来,用手巾擦拭着头发,在房里走来走去。
佳代在床上焦急地叫唤着:“来呀,来呀,快来呀!”
李剑却去坐在沙发上,吸着香烟。
佳代见李剑不肯过来,就爬起来去拽他,却反被李剑拽得坐在他的怀里。
“不要跟母狗似的那么急,让我们彼此先熟悉一下,会更有情趣。”
佳代只好耐下性子。她扒开李剑的睡衣,去触摸他那坚实的胸脯,激动地说:“啊,你好壮实——哇——”
他捉住了她的手:“我很快要离开上海。”
=。文。=她一惊:“为什么?”
=。人。=“回转西南,静观二虎相争。”
=。书。=她摇摇头:“任何一方不会容许你旁观。”
=。屋。=“蒋委员长同意我扩编三个师。”
“蒋某人不能提供军备。”
“山本同样没有这样的能力。”
“不!是军部的许诺,完全可以办到。”
“远水不救近火。”
“不!完全可以从吴淞口的军舰上提供给你。但是,现在我们的注意力是在上海周围的驻军,所以暂缓与你的谈判……”
在他们二人进入饭店后,守在饭店外面的轿车上的四个日本特务,在议论着:
甲说:“佳代终于把这位少将军擒拿到手了。”
乙说:“这位少将军看上去很魁梧,必有一场恶战!”
众特务大笑。
丙说:“佳代很淫荡。两三个男人都满足不了。一场恶战下来,那位少将军还不成了一摊烂泥!”
丁说:“既然这样,我们何必守在这里?回去好好睡一觉,天亮再来不迟。”
甲说:“唔,反正有佳代看着呢。”
几个人商量了一番,起动轿车开走了。
在马路的另一侧的轿车上,也坐着四个复兴社的特务。
其中之一说:“日本人都走了,我们何必再在这里为玩女人的少将军站岗啊。”
当即有人附议:“说的是,回去睡大觉吧。”
也起动轿车开走了。
在客房中,李剑在沙发上搂着赤裸的佳代,一边揉搓得佳代淫声浪气地怪叫,一边拿着一瓶威士酒,往自己嘴里倒,再含着一口口酒,吐给佳代,甚至喷洒在佳代的身体上。
佳代被李剑搞得淫性大发,也乐不可支,疯狂地喊叫、浪笑,最后她告饶道:
“啊,亲爱的,我——不行了——求你快一点——快一点……”
李剑将佳代抱起,抛掷在床上,匆匆穿衣,佳代意识到上当了,她喊着:“你这个骗子!骗子!”她要拉住他,但她已浑身无力,爬不起来了,挣扎了一阵,又软瘫在床上。
李剑来到停车场,驾着车直奔金龙武馆。
金龙武馆设在华界老上海城里南市区海潮路的海潮寺内。这里是平民区,金公馆在离此不远的陆家浜路上。
金泰为争夺周梅娘致残后,金龙武馆由关世忠教徒,实际是金龙帮人在此轮训,每期约四十人。
李剑来到武馆,关世忠迎接入内,唤来程虎和鲁赛男与他见面。
李剑对关世忠说:“师兄,我现在受日本特务包围,刚才好容易甩掉了他们的跟踪,但很快他们会来找我的,所以没有时间叙谈。
我此来的信息千万保密,连蛟龙也不要告诉。”
关世忠点头说:“知道了,师妹她……唉,太不该把铁血队弄到浦东去受日本教官的军训。听说杨宝他们跟日本教官闹起来了。”
李剑摆摆手:“师兄,这其中的事,你一时不会明白的。等时机成熟,我会详细告诉你。现在,我要写一信,派程虎给家父送去。”
关世忠忙准备纸笔。
李剑提笔,匆匆给李广文写了一封信,说明情况,要求李广文按他的计划行事。
写完信,李剑对关世忠说:“家父驻军南翔,请关师兄开辆车,送程虎和鲁赛男去南翔。”又对程虎说,“此信十分重要,千万交老爷亲启。你们送去快回,不要过夜,以免引起敌人的注意。”
程虎说:“请少将军放心,部下一定遵命行事。”
李剑对关世忠说:“师兄,拜托你向姜师叔传话,就说天赐希望他老人家把金龙帮掌握住,尤其要控制住铁血队。我的处境很困难,金公馆布满了日本特务,请他小心,千万不要在金公馆谈论抗战,也不要跟我太靠近,保持平平淡淡的关系。有什么事,就让他对我的参谋徐进、邱伯泉说,让他们转告我。
好了,我必须快走——被特务发现,我此来的目的就告吹了。”
李剑判断十分准确,他从饭店出来后不久,佳代清醒过来了,便打电话告诉了山本。
山本气急败坏地召来跟踪李剑的特务,一一扇过耳光后,喝道:
“如果你们不能马上找到李剑,不能弄清他都去了哪里,干了什么,那么,你们明天就剖腹谢罪!”
几个特务答了声“哈噫”!便飞车在租界四处寻找李剑的下落。
最后,他们在公寓停车场发现了李剑的轿车。一个特务,便像壁虎一样,顺着排水管,爬了上去。
白莹从百乐门回到公寓,就忙给周立行打电话。
“周站长,少将军跟佳代离开百乐门,不知去了哪里,你得到报告了吗?”
周立行在电话里打哈哈:“白小姐,那位少将军与佳代正在国际饭店的客房中,鸾凤颠倒,死去活来,你就放心吧。”
白莹喝道:“这决不可能!”
“小姐!我承认少将军是很不一般,但他毕竟是血气方刚的男人。佳代很风骚,日本娘们很有情趣的,你就忍一宵,让他换换味道吧。”
“无耻!”白莹挂了电话,一边在客厅里踱着。
李剑在离开舞厅时,给了白莹一个手势的暗示。她懂得他的手势是要她回公寓等他。她相信他不会跟佳代上床。因为他至今也不肯跟她上床,她相信自己比佳代年轻,有魅力,既然他不肯接受她,又岂肯接受一个日本女人!
她担心的是他的安全,尤其是听到周立行以那种淫邪的腔调谈论,她料想他们已经撤走了对李剑的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