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丽少女首先忍不住叫道:“你不敢说出自己的身世,莫非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所以才怕说出来,丢了你家的脸是不是?”
艾仁闻言,当场大怒道:“如果你这么认为,那我们就不必说了。”
话毕,他已快速地拂袖而去,任凭两女如何叫唤也没用,转眼即已不见踪影。
俏丽少女这才着了慌,不禁急得哭了起来,道:“他对我们‘干’了这种‘好事’,怎能就这样丢下我们不管,这样我怎么向父母交代?”
俊美少女立刻抱怨道:“都是你口不遮掩,所以才会把他气走,而且我之所以会失身,也是因为你的缘故,你可真是一个扫把星。”
俏丽少女原本就是个娇生惯养、刁蛮任性的个性,闻言不禁心中怒极,她一抬头就想顶撞回去,却又神色一紧,畏缩的低下了头。
她随即懊恼不已的忖道:“我是怎么了?除了我娘之外,我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就连父亲也要让我三分,怎会对她身不由己的产生敬畏,不但对她言听计从,就连受她叱责,也不敢稍加顶撞,难道我是见鬼了?”
其实不仅是她如此,就连艾仁在俊美少女面前,也是浑身不自在,否则他一开始就决定藉机开溜,以回避身世曝光影响复仇,却在她要求更衣时,乖顺的听从回避。
俊美少女略一沉思,立刻果断的道:“事已至此,再怪你也于事无补,更何况你我同是被害人,本该同舟共济才是,根据已故的杨侍卫说法,你是他的小师妹,如此说来你也是华山派弟子?你叫什么名字?”
俏丽少女虽然不情愿,却又身不由己的答道:“我叫谢小雯,华山派掌门就是我爹。”
她原以为报出父亲的来历,便可吓倒俊美少女,替自己扳回失去的面子,不料对方只是轻描淡写地“嗯”了一声,脸上神情也没有明显变化,让她心中更加气苦不已。
“很好,你果然是名门之后,总算不枉我救你一场,以后我也知道如何找你联络了。”
谢小雯畏缩良久,最后终于鼓起最大勇气,问道:“你……你不告诉我来历,万一我有任何消息,又该如何联络你。”
俊美少女叹了口气道:“我是十四王爷的三女儿,莲华郡主。”
“什么?你是郡主……”
谢小雯不禁大惊失色,连忙下跪道:“都是民女任性妄为,才会连累郡主殿下遭受委屈,请郡主殿下恕罪。”
莲华郡主皱眉道:“我不是已经原谅你了吗?你还不快点起来,以便护送我脱离险地,否则那帮匪徒援兵一到,你我都将万劫不复。”
“民女遵命。”
谢小雯再也不敢心存不满,立刻战战兢兢地护送她下山。
两女前脚刚走,艾仁随即现身,也是一脸惊慌的神情,心中叫苦连天道:“我的妈呀!这下子我可捅到马蜂窝了,莫非是天绝我也,要不然天下女人何其多,就连五大门派之女,我也照‘玩’不误,却偏偏让我‘玩’到十四王爷的女儿,万一十四王爷发起飙来,到时候天下之大,恐怕也没有我容身之地了。”
尽管他心中烦躁不安,仍不放心两女的安全,否则他也不会去而复返。他只好哀声叹气的尾随两女身后,暗中护送两女进了县府衙门,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可是他却不能一走了之,毕竟祸是他闯出来的。
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当前的王要威胁,完全来自于莲华郡主,唯有设法安抚住她的情绪,才有化危机为转机的机会。
因此他就近选择了衙门斜对面的“悦来客栈”住下来,以便监控莲华郡主的行动,也好设法补救与设防。
首先他发现一名捕快策马而去,心知是通知王府的急足。这点他可以理解,毕竟纸是包不住火的,更何况她身边的侍卫死伤殆尽,更是必须设法补充,以免事故重演,后果就不堪设想。
接近傍晚的时候,三十多名王府侍卫终于赶到,但他们并未将莲华郡主接走,反而住进了悦来客栈。
这就代表莲华郡主不肯善罢干休,打算在此就近指挥,准备有所行动了。这个发现不禁让艾仁忧心忡仲,因为事情一旦闹大,他的身世必定提早曝光,结果影响报仇雪恨事小,连累母亲安危事大,他也将成为身败名裂的钦犯,后果之严重不可谓不远。
因此他决定设法亡丰补牢,反正距离飞云庄之约,还有将近一个月时间,他也不能太早回去,怕引起莲花仙子的疑心,换句话说,他还可以好好利用这段时间。
基于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的战略原则,他决定夜探县府衙门,以便了解敌情,设法因应。
尽管他发现这批替补的侍卫,不论江湖经验或武功,都要比上一批来得精纯,他仍决定冒险一探究竟。
三更刚过,他小心翼翼地潜入,最后终于顺利到达莲华郡主的房间。
只见莲华郡主和谢小雯相处融洽的谈论着。
“雯妹当真确定他没有走远,而且就在我们左近?”
“不错!”
“你如何能如此肯定?”
“因为小妹有一面清澈如水的西洋镜,平时用以化妆之用,必要时也可以监控背后动静,所以才能发现他一路护送我们进城的事实。”
“原来如此!如果你所言属实,那就代表他还有一点良心,本郡主对他的怨恨,也可以稍释一些。”
“如果郡主捉到了他,你准备对他如何处置?”
“这……我目前心乱如麻,一时也无法决定。”
“小妹也是左右为难,照理讲他从盗匪手中救下我们,而且保住了我们的清白,就等于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可是他也是毁去我们清白的人,可恨的是,他竟对我们隐瞒身世,万一他是个做奸犯科的坏人,我们岂能将终身幸福托付给这种人。”
“雯妹以为他是这种人吗?”
“知人知面不知心!小妹虽然衷心期望他是个正人君子,可是婚姻大事岂能儿戏,在不清楚他的出身背景之前,怎能拿我们的终身幸福做赌注?”
“嗯!雯妹所言极为有理,可是话又说回来,万一他真是个做奸犯科的坏人,你又准备如何应对。”
“这……小妹年少无知,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一切都以郡主的决定为依归,无论郡主做何决定,小妹都跟随到底。”
莲华郡主意外一怔,立刻不悦地嘟嘴道:“你太狡猾了。”
谢小雯调皮的吐吐小舌道:“小妹不敢,而是郡主对小妹用太多心眼了,小妹一时难以招架,不得已只好推给郡主姊姊,反正你是大姊嘛!总该护着小妹一点是不是?”
说着,她整个人便依偎在莲华郡主怀里撒娇不已。
她这番棉花糖攻势,顿时令莲华郡主有些应付不来,简直有点哭笑不得,道:“从你这番黏人工夫看来,平常必定勤于使用,才会如此驾轻就熟,想必你从令尊大人哪里占了不少便宜吧?”
谢小雯被她这么一消遣,不禁羞红了脸,呢喃着道:“我才没有呢!郡主怎可无中生有、胡乱加以揣测。”
莲华郡土见状,岂有不明白之理?一时兴起,便又调侃她道:“我才没有胡猜呢!只是你这招用在我身上,显然是用错对象,倒不如等将来你嫁给了他,保证他神魂颠倒,对你宠爱有加。”
谢小雯闻言大羞,追着莲华郡主要去打她,只听她们又笑又闹,气氛十分融洽。
艾仁自小由母亲含莘如苦的养育成人,从未有过快乐的童年,就更别说是这种闺房之乐了。因此他见两女快乐的模样,不禁大为羡慕,整个人几乎看呆了。
两女又戏要一阵,突见莲华郡主神情一整,道:“别闹了,我们还是谈正事要紧。”
谢小雯也是个鬼灵精,连忙先下手为强,道:“要谈正事也可以,不过先从郡主说起。”
莲华郡主一见占不到便宜,便白了她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道:“你的心眼也不少嘛!一点亏也不肯吃。”
谢小雯耸耸肩,只当做没听见,故意转头他顾。
“咦!有人……啊!是他,郡主快追。”
她这无意中的动作,竟然意外地发现艾仁的身影,让她感到万分惊喜。只可惜她们发现得太晚,加上双方的轻功造诣相差太远,等她们掠出窗外时,早就不见艾仁的踪影了。
“这死没良心的,人既然来了,为何避不见面,而且被我们发现还敢逃走,实在太可恶了。”
四周负责警戒的侍卫,闻警立刻飞掠而来,道:“郡主!发生什么事了?”
莲华郡主正觉气苦,闻言立刻睑色一变,大骂道:“你们还问我什么事?我要你们捉拿的艾仁,刚从这里逃走了,你们还不快追。”
众侍卫大感难堪,连忙应声而去,只见他们像被捅的蚂蚁窝般,顿时乱成一团。
莲华郡主余怒未竭地回到房中,口中依然不断咒骂艾仁不休。
谢小雯却正好相反,脸上不但布满笑容,简直已经六神无主,一副陶醉的串福表情。
莲华郡主看得心中有气,道:“雯妹,你是怎么了?莫非他人跑了,连你的心也被他偷走了?要不然你怎么一副灵魂出窍的模样?”
谢小雯俏脸一红,仍嗤嗤笑道:“他能去而复返,正代表他对我们余情未了,并不是无情无义之人,所以我才会这么高兴。”
“哼!他如果有情有义的话,又怎会避不见面,而且人也已经逃走了,你还替他高兴作啥?”
“我当然高兴了!他即是有情有义之人,就不会是做奸犯科的坏人,我们的终身幸福也有了寄托,光凭这一点,就足以让我高兴老半天了。”
莲华郡主闻言,脸上才有了笑容道:“听你这么一说,总算让我的心情感到一丝的安慰,也觉得他对我们还算有点温情。”
“就是说嘛!无论有任何天大的事,只要往好处着想,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雯妹说得不错,下一次我们先布好天罗地网,只要他敢再来,我们就来个瓮中捉鳖,到时候就算用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也非要他给我们一个明确交代不可。”
“咦!郡主这种做法,岂不是形同强迫他娶亲?”
“这也是万不得已呀,谁叫他一再对我们避不见面,这是他自作自受的结果。”
“好吧!反正郡主是大姊,你怎么说我怎么做就是。”
“你当然非支持我不可了,难不成你想漫无目的的等下去?”
“那怎么可以?万一肚子大起来,孩子等不及……哎呀!羞死人了。”
谢小雯一时情急说溜了嘴,不禁羞得她面红耳赤,立刻飞也似的逃回内室。
莲华郡主也好不到哪里去,低着头连鼻子都快碰到胸口了。
可是她们的心情已经一百八十度转变,心中充满了幸福甜蜜的期盼,这完全是因为艾仁依恋不舍的举动所造成。
正所谓少女情怀总是诗,尤其是正值青春年华的女孩,又有谁不对风花雪月般的爱情,充满着期待与幻想。
话说艾仁一时大意被谢小雯识破行踪,逼得他只好落荒而逃,结果在城内绕了一大圈,才算把追兵甩掉。
正当他准备返回客栈休息之际,突闻一阵哭声由左侧民宅传出。
哀哀欲绝的哭泣声,立刻引起艾仁的好奇心,也打动他的恻隐之心,便小心翼翼的接近,准备一探究竟。
只见一对母女正在相拥而泣,似乎有莫大委屈一般,哭得死去活来。
“丽儿,我苦命的孩子,都是娘没有用,才害得你受苦……”
“不!娘千万别如此说,要怪也只能怪女儿命不好,才会害爹含冤受苦,至今依然生死不明。这一切都是女儿不孝所致,女儿太对不起您们两位老人家了。”
“这全要怪县太爷太卑鄙了,他竟为了娶你做儿媳妇,不惜假公济私诬陷你爹入狱,而且还不准我们探牢,实在太欺人太甚了。”
“娘放心好了,只要三天之后,等女儿过门就可以探视爹的近况了。”
突见门口冲入一名面貌清秀青年,他忽然一把抱住少女,激动道:“不!我不准你嫁给那个狗官,就算打死我也不答应。”
少女一见他更是哭得柔肠寸断,道:“邦哥!你就把我给忘了吧!是我洪雪丽命薄,今生注定无法成为你柯家的媳妇,但愿来生有缘,再报答你这段感情了。”
清秀青年一抬头,对着夜空大叫道:“天呀!您睁睁眼睛看看,我柯世邦从未做过亏心事,而且勤读诗书,知礼尚义,为何要我眼睁睁地看着心爱之人,白白让那狗官糟蹋,难道世间已经没有天理?没有王法了吗?”
洪氏连忙掩住他的嘴巴,神情惊恐地道:“贤侄小声一点,万一让县太爷的人听见,你不但要吃上牢狱之灾,而且你要进京赶考,获取功名的机会也将落空了。”
柯世邦惨然一笑道:“一但失去丽妹,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管他什么功名,对我而言都已经不重要了。”
“哼!亏你还是个男子汉大丈夫,原来你就这么点出息而已,同样身为男人,我真替你感到羞傀。”
三人突见有人闯了进来,而且从话中之意听来,显然已经听见三人对话,就像晴天霹雳一般,三人当场吓得惊惶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艾仁见状,立刻恍然地道:“你们放心,我并非狗官的爪牙。”
三人闻言,不禁松了一口气。
柯世邦惊魂甫定地问道:“敢问英雄尊姓大名,不知深夜莅临有何贵事?”
艾仁见他果然谦恭有礼,不禁大有好感,更加坚定救他们的决心。
“我姓艾名仁,刚才路过此地,无意中听见你们的对话,得知你们含冤受辱,故而进来看看,也许我可以帮上忙也不一定。”
没想到柯世邦听了他的话之后,依然黯然摇头道:“没有用的,什么方法我都试过了,如果有效的话,我们也不必在此怨天尤人了。”
艾仁一见三人失望的神情,才警觉到事情恐怕没有他想像中的简单。
“我想解决困难的关键,不外有两点:第一是救人,这点凭我的武功,就算有王府侍卫驻守,也不会有问题;第二是脱身,如果你们无处可以投靠的话,我可以介绍你们投奔家母,她自会为你们安排一切,你们只管放心好了。”
柯世邦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