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雪儿愤愤瞥了伊桑一眼,决定不再跟她走在一起,挥动马鞭加速离去,扔下一句“因为逐郡离上谷最近!”
“。。。。。。”伊桑。
第三百三十五章 一碗米汤
翌日清晨,秦城早早就在秦庆之的陪同下巡视军营,今日是逐郡屯军派人来接应俘虏的日子,算算脚程,该是傍晚的时候人才能到,不过清点好俘虏再带回去怕是得明日了。也即骠骑营若是有什么其他行动的话,最少也得等到明日之后。当然,倘若匈奴骑兵主动打过来自然不算。
“根据哨骑探报,到现在方圆二十里之内都没有发现匈奴骑兵的影子,便是连游骑都没有。”秦庆之将最近的消息报知与秦城,然后有些疑惑道:“按理说要是雁门那几万匈奴骑兵若是昨夜就赶到了附近的话,该是早就已经行动了才对,不知为何到这时候还是没有消息。莫不是我们昨日的计划失算了?”
“昨日的计划?”秦城的脸上依然挂着仿佛常年都不曾褪去的淡淡微笑,有些自信,有些秦城一世黑道一世军人相融合下的另类桀骜与傲意,“昨日我们有过计划?”
“。。。。。。我们放走那名受伤的匈奴游骑,不就是要他将丹狼五六千俘虏在此的消息传递给那位匈奴公主,而后引诱他来救援么?”秦庆之脸上的疑惑更深了些,看着秦城嘴角淡淡的笑意,他有些困顿的问道:“难道说。。。。。。将军另有打算?”
“将丹狼在此的消息要告知伊雪儿不假,不过引诱他来救援,”秦城正经的看着秦庆之,“我们有做过这方面的努力么?”
“。。。。。。”秦庆之。
“还有,大军从长安千里赶赴上谷,昨日又才经历了一场大战,正是疲惫之时。”秦城表情愈发认真起来,“若是伊雪儿真率三万大军来救援,我们凭什么与她对抗?”
“。。。。。。”秦庆之一阵结舌,心道你是主将又不是我是主将,这是你该考虑的问题我怎么知道?
“你是不是想说,你以为本将早有安排,所以你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秦城仿佛看透秦庆之心中的想法似的,接着问道。
秦庆之点头,本想说是啊是啊我就是这么想的,但是看到秦城眼中的认真和些许责备,识趣的什么多余的话都没有说。然后,秦城说了一句让他差点儿咬舌的话。
秦城道:“其实。。。。。。本将也不曾想过这个问题。”
秦庆之哑然,然后秦城又接着道:“因为伊雪儿根本就不会来,想了也白想。”
说道这,秦城有意停顿了一下,并没有直接将原因说出来,秦庆之明白秦城的意思,略作思量,试探着说道:“将军的意思是说,那位匈奴公主,会觉察到我们是故意放那个匈奴游骑回去的,所以便担心我们有诈?”
秦城微笑着点点头,有些赞许道:“这正是到现在我们还没有发现匈奴大军踪影的原因。伊雪儿是个聪明人,在中原呆了不少时间想必不会是在混日子,再说,之前她可没少在我手底下吃亏,这次怎么都得更加聪明些才是。那个游骑能回去本来就有些说不通,这么明显的疑点岂能不引起她的怀疑?”
“原来将军早有谋划!”秦庆之赞叹一声,顿了顿,又问道“但是即便如此,难道那位匈奴公主便可以弃丹狼几千俘虏于不顾?那可是五六千精兵啊!”
“我何时说过她会不理不顾那六千俘虏?在草原上人口可金贵得很,何况是六千精兵。若不是为了对付伊雪儿那三万大军,现在我们还在这里作甚,早跟卫青去草原大杀四方了。”秦城闷闷道,见秦庆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忍不住拍了他脑袋一巴掌,然后骂道:“特么跟我混了这么久,这么浅显的问题还要我亲自给你解说,你脑子能不能灵活些?”
秦庆之平白挨了一巴掌,心里一阵委屈,将被秦城一巴掌拍歪的头盔扶正,小声道:“属下知错了。”
“知错了就得改!”秦城负着手、板着脸,威风凛凛的斥责道,“还有,这回征战结束之后,你便下去领兵,先给你一千轻骑带带,老是在我身边打酱油算怎么回事?好男儿功名但在马上取,温室里的苗子永远撑不起一片天,本将培养了你这么多年,可不是让你给本将端茶用水的!”
说罢,秦城在秦庆之愣神的目光中大步向前走去,暗自嘀咕了一句:“他妈老子又不搞基,身边老如影随形跟着个大男人算什么事。。。。。。”
秦庆之看着秦城的背影,表情一时变幻的很是丰富。他想到秦城方才的那句“先给你一千轻骑带带”,心跳难免加速。
由队正直接升为校尉?
秦庆之受宠若惊了。
殊不知以他这几年在秦城身边累计的各种大小军功,升个校尉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然后,秦庆之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跑着跟上秦城,大声道:“那以后让王二伺候将军!”
“。。。。。。”秦城。
算了,在军营怎么算都免不了搞基的嫌疑,秦城告诉自己要淡定。
。。。。。。
黄昏时分,逐郡来接手匈奴六千俘虏的屯军到了小镇,为了追求速度,来人是清一色的骑兵,有三千人左右,领兵将军是个一脸络腮胡子的马姓将军,唤作马汉,是逐郡的都尉。毕竟六千匈奴战俘是个大事,逐郡方面也不敢不小心行事,都尉亲来是秦城意料之中的事。
秦城见了马汉,派人与他清点俘虏,并且与他商定,为路上安全着想未免生乱,今日便不再赶路,待到明日早晨再行南归,对此马汉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
夜里,秦城和马汉坐在一起宵夜,两人是第一回见面,闲聊些军务,倒也和气。
“将军,匈奴人又闹起来了!”负责看守匈奴俘虏的乐毅走进屋子,看了马汉一眼,对秦城说道。
“让他们叫唤去,别理会。不过若是有人敢滋事,不要爱惜你们手中的长刀。”秦城轻描淡写的说道,“都成俘虏了还不安分,真是不识时务。”
“末将明白了!”乐毅领会了秦城的意思,退出屋子。
“秦将军,这些匈奴人不安分?”马汉将手中的筷子放下,坐直了身子关切道。
“没事。”秦城随意笑笑,“穷山恶水出刁民,更何况是草原大漠那地方,都是野性子。本将管他们吃他们还不满意,还给本将闹腾,这不让手下的人压压么。”
“哦,原来如此。”马汉松了口气,笑道:“秦将军真是仁义,那可是六千张嘴,消耗可不少。若是有用得着末将的地方,秦将军只管招呼一声。”意思就是你要是差粮食了,别急,本将周济你。
秦城淡淡笑笑,“每人一碗粟米汤而已,没有米粒的,不损失什么。”
“。。。。。。”马汉。
“一顿一碗米汤,确实如此。。。。。。”马汉干笑两声,这倒是不费粮食。
不料秦城摆摆手,毫无压力道:“哪里,总共一碗粟米汤而已。”
“这从昨日大战后到现在,就一碗米汤,还是没有米粒的?”马汉震惊道。
秦城摇了摇头,认真解释道:“不是从昨日到现在,而是从昨日到他们到逐郡之前。”
“。。。。。。”马汉一阵语塞,特么就这你还好意思理直气壮的说你管了他们饭?老子真是瞎眼了说你仁义。。。。。。真是罪过。
“怎么,马都尉认为本将这么做有甚不妥之处吗?”秦城一脸正经的问道,见马汉一时不知所言,沉吟了一下,摸着下巴道:“本将想起来了,光吃饭不做事是没有道理的,本将不应该白养他们。”
“。。。。。。”马汉惊恐的看着秦城,心说你干脆让他们去死好了!真不知这些人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这辈子做了你这么个黑心人的俘虏?
正在马汉情志郁结之际,秦城轻轻一叹,道:“就让他们晚上绕着校场跑几圈好了,不能给他们省力气。马都尉,你知道的,这些人若是力气太足的话,路上若是有个什么变故,可是个麻烦。”
本来马汉听了秦城前面的话,直觉脊背一阵发凉,心想秦城这厮心里扭曲太不正常了,有这么折磨人的么?这使得他看向秦城的眼神都异样的有了些恐惧。但是听到秦城后面那句话,马汉却是虎躯一震,脑海中骤然想到什么,反应过来后道:“秦将军的意思是说,这回逐郡的路上,不会太平?”
秦城点点头,好言提醒道:“难道马都尉不知道,此番入境的匈奴大军尚还有三万不知去向?”
“这三万大军会在半路拦截这些匈奴俘虏?”马汉惊疑道,随即点头,神色凝重:“这倒是极有可能,毕竟是六千俘虏。”
“所以,”秦城阴测测的一笑,有些小人气息道:“决不能让这些匈奴俘虏到明日还有力气在。毕竟面对三万匈奴大军就已经是个问题了,若是再加上这些俘虏临事不安分,麻烦就更大了。”
“秦将军有何妙计?”马汉立即问道,心里对秦城的印象再一次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直觉得这厮简直太聪明太神奇了。
“很简单,让这些人在今晚将力气耗尽便可以了。”秦城看着马汉意味深长的一笑。
马汉的眼睛触及到秦城这个阴险的眼神,不由得一个冷颤,脊背再一次发凉。
当晚,骠骑营军营,一阵阵惨绝人寰、惊天地泣鬼神的惨嚎声此起彼伏,让闻之者都是不忍入睡,唯恐做了噩梦。
第一百三十六章 那一块,定格的军阵
黎明将至,东方一线鱼肚白,中天空灰蓝一片,四野旷寂无声,晨露微凉。骠骑营众将士和三千逐郡屯兵开始拔营,灯火通明的大营中人来人往,影长影短。
六千匈奴俘虏被排列成一列长队,从大营中蜿蜒而出,像是一条遍体鳞伤的长蛇在扭动着扭曲的身子,了无生机。六千匈奴俘虏两边,是肃然的三千逐郡骑兵。红袍,黑玄甲,腰悬长刀,披风招展。
因为秦城的一道军令,昨日夜里,六千匈奴俘虏遭受了惨无人道的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本就因为饥饿没有什么力气的身子硬生生被榨干了最后一丝气力。一夜无眠的他们这会儿正是困顿、饥饿、无力交相压迫之时,一张张粗狂草原汉子的脸,早已经没了昨夜刚开始的愤愤不平,只剩下疲惫和痛苦。他们佝偻着的身子犹如一根根弯竹,机械而缓慢的移动,眼神空洞的没有半点神采,这一切在诉说着他们在这里遭遇的悲惨。
骠骑营已经列好了整齐的队列,一万五六千的人队伍在半亮的天空下列成一个个整齐的方阵,树立在地上的秦戟和悬挂在腰间的长刀无不在昭示着这支队伍的森然杀气。
猩红的披风,飞舞出整齐的队列。
秦城驱马赶到逐郡屯兵都尉马汉身边,比秦戟的锋刃更加冷冽的眼神扫了一眼眼前半死不活的六千匈奴俘虏,不夹杂任何感情的声音传进马汉的耳朵里,“此去逐郡两三百里之遥,如此速度何时能到?”
“秦将军的意思是?”经过昨日一夜,马汉已经对秦城的“残忍”有了很深的印象,听到秦城这话他便知这群匈奴俘虏今日怕是又不能安生的过去了,当下嘴角就抽了抽。
“必须加快速度。”秦城的声音让已经跌到一日谷底的温度再次下降了一些,“如果他们自己走不快,马都尉应该不介意帮帮他们吧?”说罢看了马汉手中的马鞭一眼,“马鞭不仅可以用来赶马,也可以用来赶人。”
说罢,秦城转身不急不缓走回骠骑营军阵。
马汉看了看手中的马鞭,一时没有动作。
跟在秦城身后路过马汉身边的秦庆之,瞥了一眼马汉,冷漠的眼中闪过一抹不满,“马都尉莫不是对这些手上沾着数不清上谷百姓鲜血的匈奴军士,心怀仁慈?”
马汉略微失神的抬起头,秦庆之已经策马走过了他身边。
马汉回头看向小镇边的一块平地,整齐而森然的墓碑在那里组成了一个别样的方阵,那是一块永久定型无法移动的方阵,无论风雨,无论雷鸣,也无论号角声,无论将军的喝令声。
几乎没有机会跟匈奴人交手、管辖范围内也几乎看不到半个匈奴影子的都尉,有片刻默然。
再回过头的时候,马汉的眼眸中多了一些与先前不同的意味,手中的马鞭毫不留情的落在身边的匈奴俘虏身上,同时喝道:“走快些!”
上行下效,有马汉如此,三千逐郡骑兵自然也会如此,没用多久,噼里啪啦的马鞭撕裂皮肉的声音开始此起彼伏,军士的喝令声也浩大了许多。
本就衣衫不整的匈奴俘虏,不多时大部衣衫褴褛。
间或有匈奴军士不满,奈何身体着实没了力气,现在能迈动脚步就已经是下意识的行动,便是想反抗也无从下手,若是有心情怒目而视反而会迎来逐郡军士更为猛烈的马鞭。须臾,大队行进的速度硬是被提升了不少。
这种强制性的行军,也就意味着匈奴俘虏体力的加速透支。
秦城没有让丹狼与大队俘虏一起。' '六千匈奴军士,若是有领头的,便可能变成狼,而没有领头的,便只能是一群温顺的羔羊。这只是一个很小的细节,但是秦城向来擅长把握细节,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战场从无小事。
逐郡大军开始南行,骠骑营却向北而去。
至少在小镇外分开的时候是如此。
夏日临近,天气逐渐燥热,日头露脸也勤快了不少。逐郡屯兵清晨时分出发的时候野外还很凉,到了午时,顶着热火的日头赶路,不少人已经汗流浃背。
途中马汉让逐郡屯兵吃了干粮,便又继续赶路,匈奴俘虏自然是没有东西吃的,这是秦城特意交代过的,虽说不至于不到逐郡不给饭吃,但是现在才走了三十里,自然不到给匈奴俘虏饭吃的时间。别说饭食,便是清水都没有一口。
俘虏们自然不忿,但是他们没有力气反抗,大半日行路,还有马鞭无情鞭笞,他们中已经有人不时倒下。有极个别性子暴躁的想要做拼命争一口气,被马汉果断一箭射透了胸膛,队伍也就安静下来。
“都安分点,到了晚上自然有东西吃,有清水喝!放心,本将没有接到饿死你们的命令,到了逐郡大伙儿都能过上正常的生活,但是路上谁敢不给老子安生些,别怪本将无情!”马汉冷冰冰的收起弓箭,让会匈奴话的军士,给面前这些匈奴俘虏翻译了自己这句话,然后命令大队继续前行。
这一走,便是申时。
从小镇往南行,地势逐渐平坦开阔,逐郡更是有一半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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