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听到后从口袋里掏出一盒女士香烟递给了快慢机然后径直向我走来,眼晴随着走的越近睁得越大。最后楞楞地站在快慢机给她摆的离我甚远的椅子后看着我呆了片刻才慢慢的地摸着凳面坐了下去。
“嘿!”看我没有理她,杰丽借打招呼挥挥手想吸引我的注意力。
“你还好吗?”杰丽看到我转过脸看向他便接着问道。
“现下还好!”我小腿上的肌肉开始不自主的抽搐。
“你的脸……”杰丽指着我脸上烧出来的图案迟疑的问道。
“没什么!”我摸着脸皮看着她,画家的手艺真是不错,烙出的日本国旗非常精美。我用刀子几乎把半张脸皮都给刮了下来,货车图案却仍有淡淡的痕迹。
“介意把面巾递给我吗?”我让杰丽从床上抽了几张纸巾擦拭着开始流淌的涕泪。
“喔!”女记者紧张的从够到远处的桌上把纸中递过来,可等我凑近脸又被我脸上纵横交错的新伤疤给吓的不敢直视:“我知道你喜欢所以拾你带了点不错的咖啡……”
“他们告诉我你被俘的事了!”杰丽鼓了鼓勇气转进了正题:“我听到那些恐怖的事情很替你难听。抱歉!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好奇要去追查运犯人的柜车。咱们也不至于脱离大部队,也就不会……”
“没有关系!我还活着。”我打断她满含内疚的自责:“给我根烟。”
“你……”杰丽看到我眼泪、鼻涕和口水满脸。满身抖如筛糠像中风似的抽搐吓坏了,没有听到我在说什么。
“给我根烟!”还好今天毒瘾又减轻不少,如果是昨天这时候,我已经尿裤子了。
“哦!好的!”女记者赶紧从桌上的烟盒里抽出香烟点上递给我。
“我看了你受伤的照片,你是怎么熬过来的?”杰丽稳定稳定心神后打听道。
“我不想谈那些!”想起落进敌人手里的那些日子我就害怕:“还是说说你的情况吧!”
“我还好!消化不良、几处冻伤!”杰丽痛苦的笑了笑:“三个月的噩梦。”
“那太糟了!我也带带做噩梦。”
“死在我们合击下被你撕掉脸的男人总是趴在我身上大叫着”还我脸来!还我脸来!“,三个月我几乎没有办法入睡,精神接近崩溃。不过想来我的噩梦肯定没有办法和你相比……”女记者说到这里满脸自嘲:“我才经历了几天?看了几眼?而你却常年生活在这种环境中。
我没有办法想象你梦里有什么……“
“还好我不失眠!”
“不愧是食尸鬼!”杰丽说到这里笑了。
“既然这么上次的事件让你受了那么大的痛苦,干什么还要回来呢?换行干别的不好吗?”
我虽然脑子里想着队长的嘱咐,但不善讲人情的我总是找不到打开题目的时机。
“我想过改行但最后打消了念头。”女记者苦笑着拍了拍自己的摄影包:“我总以为自己是高官之后,交际广泛,见过识广。但到了战场上才发现原来自己不但天真,而且是个毫无用处的累赘。虽然自信和自尊都大受打击,但我同样发现自己经历了这次事后,对社会、对政治、对人性都有了新的认识,感觉眼前的一切都清晰起来。当给一个治好了近视的人再戴上眼镜,那么周围世界就会变形,我没有办法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世界歌舞升平,所以我绝定还是睁开眼真实世界。”
“那你会发现自己眼晴根本不够用。”
“是呀!所以我才带上了相机。”杰丽拍拍身边的相机。
“就是听到了什么东西也不要话太多,否则不仅仅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还会连累你的家人。”
“我怎么感觉你是在说我父亲。”
“没错!他身份敏感、政敌众多,很容易受到攻击。你任何轻率之举都有可能成为你父亲的武器。”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听起来似乎我不应该来看你。为什么?”
“因为我们狼群现在正被你父亲的袍泽追捕中。”
“我知道!没有关系!我父亲非常感激你们保住了我的性命,所以并没有因为那些肮脏的事情而对你们报以敌意。”
“如果是这样!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反正总要说出口的,听她语带至诚我打消费时间套话的计划直接问道:“你知道任何关于我们狼群被通缉的信息吗?”
第一百四十五章 雪上加霜2
“知道一些!”杰丽说话时虽然迟疑了一下但神色非常镇定,看来她料到我会有些一问。
“如果这样,我们就绕过废话简短洁说,你都知道些什么?”我握着烟头:“法国政府为什么要通辑我们?”
“不是法国政府通缉你们,是整个欧洲在通缉你们。”杰丽遗憾的摇头的神态充分说明了事态的严重性。
“你一点都不意外,为什么?”看她意料之中的表情,我倒纳闷起来。
“因为法德控制下的东欧和美国控制下的北约,都在紧锣密鼓地进行东扩,各种情报收集决定了政治游说、军事方案、经济决策等施压的有效性。美国军事背景深厚的狼群常年在欧洲活动,可以说是置放在欧洲心脏的一颗不定时的炸弹。虽然未壮大前是各派别手里非常有效和打击力量,但被清除是尽早的事。”
“这些都是你父亲告诉你的?”我看着女人的眼神,她已经发生了变化,只一年已经足够她品味出人生的滋味。
“一部分!”杰丽耸耸肩:“以前不太关心的那部分。”
“咝!咝!……这些行动他也有份?……咝!……”我嘴里不停的抽着冷气仿佛掉进了冰窖里一样,可身边温度却有十六摄氏度,头顶的表温度更高达摄氏四十九度。
“不!我父亲也只能从书面报告上了解这件事的,因为和狼群有来往所以采取了回避的态度,因此对于行动的细节并不知情,如果你想知道他们的行动安排可能要失望了……
你很冷吗?“杰丽看看自己的背心、太阳镜再看看我发紫的嘴唇奇怪的问我。
“不算很冷!相比前两天已经好多了!”我说的是实话。前两天我竟然冷到四肢僵硬,皮肤麻木红肿。
“怎么回事?这情况怎么让人感觉像某种疾病,我以为你只是染上了毒瘾。”杰丽看著我手背上红肿的硬块担心的打听。
“嘿嘿!根据医生的解释:这是冻伤——人体长时间处于低温下由于受寒冷刺激而引起局部血液循环不畅的损害。”我挠了挠她视线投注的位置,无形的眼光引起了淡淡的瘙痒。
“可是这种天气你怎么会冻伤?”杰丽看着我身上裹着的毛毯难以置信地张着嘴。
“根据医生的解释:由于药物的作用,我的大脑应激中心认为我正处于严寒环境,于是便命令肌体执行抗低温反应。肌肉摩擦,血液加速。甚至会强行收缩肢体从而限制多余活动造成体力消耗。”我又挠了挠手背:“神经系统也开始混乱,出现冻伤相应的麻木、发凉,肿胀,发痒感觉。我不停的抓挠便成了这个样子。”
“那太糟糕了!”杰丽听我讲完怜悯、内疚之情溢于言表。
“更糟糕的是我并没有处于冻伤环境,我身体为了抗寒过多分泌的肾上腺素等毒瘾下了,身体恢复正常后,便成了致命的毒药。知道人是怎么吓死的吗?就是瞬间分泌的肾上腺素过多造成心律失常而死的。心跳如鼓揪地肺无法呼吸那才叫糟糕!”我把烟头按灭在手臂上。灼伤大大减轻了愈演愈烈的痛苦,也再一次把坐在面前的女记者吓坏了。
“那……那……”杰丽。麦尔斯虽然也算见过大阵仗的人了,可是仍没有见过活人自残的行为。
“没有关系!不要害怕!现在我症状已经减轻很多,再过两天我就可以出去了。”我抓挠手臂上成排的烟疤,那都是瘾发时自己烧出来的。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把你害成这样的……唔!唔!唔!……”女人借着我掳起衣袖的空挡,看到了我手腕上被电刑椅烤焦的大片皮肤和各种刑具留下的恐怖伤疤再也没有办法掩饰自己的情绪捂著脸哭了起来。
我没有吭声!如果说自己不怨她拖累自己,那是瞎扯。可是现在自己没死,如果把所有的过错都安到一个女人头上,又觉着自己有推脱失误责任之嫌。所以我没有出声。只是看着这个女人在我面前哭的泣不成声。
“我希望你来看我不只是为了让我看你多内疚,哭得多痛!”等过了片刻自己被她发出的声响闹得头痛后我打断她的难过说道。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被我一问,杰丽马上掏出手帕擦拭满脸约泪水和内疚:“我原以为你已经死了,但听说你被救出来。我来这里本意是来向你表示谢意的,和归还你硬盘的。”
我看着她递给我微型硬盘,那是我用来换取她的咖啡豆的资料。
“希望这些资料有帮到你!”我拉了拉脖子上的项圈,天才声称为了美观。所以把探测器做成了这个样子。我猜测这肯定和小猫时不常拎着皮鞭从卧室里出来有关……
“帮了大忙!我占了《环球邮报》和《星报》头版大半年,在《世界报》开了专栏。非常感激你!甚至这次赶来伊拉克前,《泰晤士报》还曾联系过我……”杰丽说到这里脸上才带了点兴奋的色彩,但说到后面当眼神从我脸上下移到我汗透的T恤下鼓起的巨大疤迹纠结鼓起又慢慢沉闷下来。
“怎么不说了?联系你什么?”我把硬盘扔到行军床上,听不到她的声音回头便看到她又是一脸的难过样子,让我非常不爽。
“我不想提这些了!”
“为什么?”
“因为每次我提到自己得到的收益。总觉得欠你的东西更多。总感觉自己的绮丽前景是拿你和托尔等人的鲜血换来的,让我感觉到……”杰丽丧气地把身上的摄影包扔到地上叹了口气。
“哎!女人。你不久我任何东西。”我虽然身体颤抖。但眼神定定的打断眼前女人的自责:“我是一个雇佣兵。收钱打仗是我的工作。刃头舔血是我的生活。有人出钱出力让我们给他们制造耸人听闻的新闻,制造抢夺利润的理由,制造战无不胜的声势,制造人道公正的烟雾,救你只是买可乐送吸管——顺便的而巳。”我淡淡的陈述一个听起来非常伤感情的事实,即便事实可能影响下面我提出关于狼群墓的问题的答案。我越来越不善于处理和别人的关系!
“我假设你过一会儿还要向我打听关于狼群的问题。应该没错吧?”杰丽听完我的话笑了:“那你为什么要把事情讲得这么赤裸裸?不怕影响我的情绪而得不到答案吗?”
“你会吗?”我反问她。
“嗨!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你,我已经是个死加拿大人了!”杰丽扯了扯自己标注国籍的红枫叶臂章:“你想知道什么?我知无不言。”
“如果真如你所说。你一定不介意告诉或帮我打听一下我狼群的马塞基地被抄了几个?都抄出来点什么?”我绕了这么大的圈子才把压在心里的问题抛出来,话音一落便感觉自己胸中压抑轻松了大块。
“马塞?只要是他们查得到的都抄了,据我老爹说法国政府因为即将到来的巨大损失恨死美国政府了,与之相关的所有非官方军事机构和个人均遭到了致命的打击。狼群当然首当其冲了!”杰丽笑的满是讥讽:“看来数千亿美元的损失已经让傲慢的高卢人感觉到强烈的冒犯。”
“呵呵!你可能有所误会!法国政府这么做只要表示自己在反对攻伊的立场上是坚定的。”
我摇摇头否定她简单的看法:“法国对伊问题的立场无论如何变化,最终都会呈现一条从缓和到强硬又到缓和的弓形曲线。现在法国坚决主张让联合国的武器核查工作进行下去,甚至威胁使用否决权公然跟美国对着干。是因为萨达姆倒台会让他们损失的不只是千亿的投资和百亿的外债,最重要的是他们在国际上的发言份量。但美国肯定不会甩他。等到美国最终单方开战,法国还是要被迫接受现实启用后备计划,明确表示站在美英一边。因为战争结果是显而易见的,只有这样才能在萨达姆政权迅速垮台后瓜分战后重建的巨大利益。”
“如果结果早已摆在了那里,现阶段的反脸除了浪费口水和图增美国人的反感,还有什么作用?”杰丽显然有记者追踪真相的勇气,但缺少政治上的敏感直觉和分析能力。
“让法国民众看到他们的领导者不是懦夫和跟屁虫?”我看着杰丽笑了:“现在举国上下群情激忿,这个时候得罪人民可不是明智之举,别忘了法国可是个喜欢革命的国家。”
“你太言过其实了!哪有那么严重。”杰丽听出我话中的揶揄。甩过来一记白眼:“法国人这次是忧他人之危,怎么会把火气撒到自家人头上?”
“发言权!这是国家实力的象征,是国民自信自豪的根源。1966年法国退出北约的军事机构,1967年又把北约的驻欧美军司令部和军事基地统统赶走,迫使北约总部从巴黎搬到了布鲁塞尔。为了什么?因为法国人感觉自己国家在北约里说话和放屁一样没用……法德这次不遗余力地在伊拉克问题上下工夫,目的便是使得美国对伊拉克的战争没有”合法化“,下了美国人的面子,给了自己、国人以及世界上的反战同盟一份很好的答卷。这样便为他们将来的国际发言权获得加分。这叫戴高乐主义:通过对美国说”不“来提升法国的国际地位,重新确立起在欧洲的领袖地位。收拾境内的军事势力只是……”
“算了!不说这些了!我想让你帮我问一个你父亲有没有听说从我们的产业中抄出什么令人印象深刻的东西。”我扯开话题回到主旨上。相信任何人看到那张特别的“桌子”都不会轻易忘记的。
“令人印象深刻?好奇怪的形容。让我也对你想探听的东西起了兴趣呢。”杰丽站起身说道:“我去打个电话问一下。你确定没有其它要打听的?”
“我们并不想拖累你们,只是这个问题对我们关系重大,非带感激!”我站起身可是却迈不开腿。生怕走两步栽倒在地上就难看了:“如果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