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湖海游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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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玉湖海游龙-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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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感。
  杨少华目光一抬,问道:
  “路兄身带宝剑,想必精通剑击,不知出身那一门派?”
  路少朋脸上一红,道:“小弟昔年曾跟一位方外老师傅练过几天拳脚,此剑也是那位老
师傅所赐,仅供防身而已,那有什么门派?”
  话声一落,凝目道:“杨兄、秦兄呢?”
  杨少华笑道:
  “秦兄是中条秦家堡的少堡主,出身武林世家,至于兄弟,和路兄的情形极相近似,家
师自号南山野叟,从未与武林中人交往,也不在江湖门派之列。”
  秦少卿道:“这么一说,咱们全是武林中人,今日之会,虽是相逢萍水,但也极非偶然,
大家既有结交之意,何不改以兄弟相称,这样岂不更为亲近?”
  杨少华对路少朋早生好感,经他一提,不觉喜道:
  “兄弟相称,何不干脆结为兄弟?”
  秦少卿拍手道:“对,对,咱们武林三少,义结金兰,正可为武林添一段佳话。”
  路少朋脸上一红,道:“小弟初涉江湖,欣逢良友,二位兄台厚爱,小弟敢不从命?”
  秦少卿大喜道:“来,来,咱们先叙叙年龄,看谁是老大,谁是老幺?”









东方玉《湖海游龙》
第十八章

  三人各自说了年龄,这一叙,秦少卿二十三岁居长,杨少华二十一,路少朋十九最小。
  这—来,由萍水相逢,变成了大哥、二哥、三弟,客套全免,自然更谈得投机。
  堂倌撤去杯盘,又替三人沏上了香茗。
  这时,高升楼上,酒客渐散,留下来的,还在品茗清淡,上楼来的客人,也换了一批茶
客。
  茶客就比酒客斯文,没有闹酒的喧哗。
  五间大厅,顿时清静了许多。
  有几张桌上的老客人,已经落子丁丁,下起棋来。
  杨少华端起茶盏,轻轻呷了一口,抬目问道:“路贤弟是初到京华?还是一向住在京
里?”
  路少朋道:“先父从前在京为官,寒家曾在京里呆过,那是多年前的事了,这次小弟来
京,原是奉家慈之命,投奔一位舍戚来的,怎知来的不巧,舍戚已在三个月前外放,离开京
师。”
  秦少卿道:“那么贤弟住在哪里?”
  路少朋道:“小弟落脚在对面迎宾客栈。”
  迎宾栈是残缺门在京里的一处暗舵,秦少卿暗暗皱了下眉,说道:“愚兄住在西牌楼来
顺客栈,那里清静得多,杨贤弟是住在他世伯家中,贤弟如不嫌弃,何不搬到来顺栈去?”
  路少朋微微摇头道:
  “秦大哥好意,小弟心领了,小弟已经付了迎宾栈十天房钱,住在那里,倒还方便。”
  秦少卿看了杨少华一眼,低声道:“路贤弟可知迎宾栈是江湖帮派中难惹出名的残缺门
的人开的,路贤弟初次出门……”
  路少朋展齿一笑,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不待他说下去,点点头道:“小弟知道。”
  三人之中,秦少卿出身武林世家,经验较丰,他听路少朋这“小弟知道”四字,心头突
然一动,暗暗忖道:莫非路贤弟是冲着残缺门来的!心念闪电一转,点头道:“贤弟知道就
好。”
  杨少华转脸朝路少朋道:“路贤弟,咱们萍水论交,既然结为兄弟,就是自己弟兄了,
不知贤弟是否有需要咱们相助之处?”
  秦少卿接口道:“正是,咱们自己兄弟,路贤弟有什么事,咱们义不容辞。”
  路少朋忽然间眼睛有些湿润,勉强笑道:“多谢两位兄长,小弟此次晋京,确是办一件
事来的,但目前还……”
  他眼角一扫,突然住口不言。
  秦少卿同时警觉,侧脸看去,但见一个身穿青绸长衫的年轻相公缓步走来,就在方才路
少朋坐的那张桌子横头,坐了下来。
  这人也不过二十一、二岁,容貌清俊,衣饰讲究。手中轻摇着一柄湘妃竹摺扇,不但生
得玉面朱唇,目似黠漆,就是走几步路,也显出他的俊俏风流,潇洒已极!
  今天这高升楼,当真是人文荟萃!
  秦少卿、杨少华,已是风度翩翩的美少年,但后来来了一个路少朋,更是明珠玉器,貌
似潘安。
  如今又上来一个风流俊逸的青衫相公!
  这四个人就好像约好了的,无巧不巧,都会在这里遇上,凑到一起。
  那青衫相公敢情一上楼,早就看到秦少卿等三人,心存好感,才朝他们邻桌走来。
  此时一见秦少卿转脸朝他看去,立即脸含微笑,站了起来,颔首笑道:“幸会,幸会,
古人说得好,十步之内,必有芳草,三位兄台人品如光风霁月,必是雅人,学生这厢有礼
了。”
  秦少卿起身拱拱手道:“兄台过奖,在下兄弟愧不敢当。”
  青衫相公啊了一声道:“原来是贤昆仲,哈哈,真是洛中三杰,王氏三珠不足以专美于
前矣。”
  此人年纪不大,但读的书却是不少。
  杨少华接口道:“在下三人乃是结义兄弟。”
  青衫相公摺扇往手掌上轻轻一敲,笑道.“这就更难得了,金兰缔交,必先情投意合,
气味相同,人生得一知已,可以死而无憾,异姓兄弟,实胜手足,真是羡煞学生了。”
  他一双俊目,随着话声,朝三人脸上徐徐扫过,不待三人开口,接下道:“在下冒昧,
还未请教三位尊姓大名呢?”
  杨少华一抬手道:“兄台请坐。”
  青衫相公略一颔首,便在三人对面的空位上坐了下来。
  堂倌见他和三人好像老友重逢,谈笑甚欢,就把他的香茗送了过来。
  秦少卿总觉此人不请自来,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但杨少华已经请他入座,只得含笑道:
“在下秦少卿,这是二弟杨少华、三弟路少朋。”
  青衫相公连连点头道:“久仰久仰,秦兄莫非就是人称扇环双绝的秦少堡主么?”
  秦少卿看他一口说出自己外号来,心头更是一动,忙道:“兄弟微末之技,怎敢当得双
绝外号,那是许多父执当面夸奖之言,作不得数。”
  青衫相公大笑道:“秦兄太谦了。”
  他望着杨少华、路少朋二人,接着笑道:“杨兄、路兄,是秦少堡主结义兄弟,不用说,
自然也是武林中的少年俊彦了。”
  杨少华道:“兄台夸奖,咱们和秦大哥,只是意气相投,结为知交,那里谈得上武林俊
彦?”
  目光一抬,问道:“只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青衫相公朗朗一笑道:“惭愧惭愧,学生华云龙,一介书生,只是读书学剑两无成,生
平最倾慕的就是朱家郭解,今日能和三位兄台相遇,真该浮一大白!”
  他笑的爽朗,明明是个恃才傲物,脱落形骸的狂妄之士!
  秦少卿虽觉此人来的突兀,但仔细观察,又觉他双目明亮,只是黑白分明,并无练武人
的精光充足,步履之间,也并不稳健,不似武林中人。
  华云龙举起茶盏吁了一口,因路少朋一直没有开口,他又目光一溜,转过头去,含笑道:
“这位路兄,真是静如处子,不苟言笑,来,来,咱们一见如故,总是有缘,古人寒夜客来
茶当酒,此时虽非寒夜,但面前只有清茗,学生就以茶代酒,敬你一盏。”
  果然又举起茶盏,大大的喝了一口。
  路少朋较为拘谨,被他说的不禁脸上一红,说道:“小弟拙于词令,华兄幸勿介意。”
  也举盏喝了一口。
  华云龙道:“兄弟一向脱略惯了,不拘小节,惟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便风流,兄弟
不敢自诩名士风流,但我辈应该有肝胆相照的英雄本色,三位兄台都是少年侠土,兄弟这交
是攀定了。”
  说完,不觉得意的朗朗大笑起来。
  座上有了他这么一个意气飞扬,不拘俗礼的人,当真谈笑风生,颇为融洽。
  不知不觉已是谈得日影西斜,时近黄昏。
  茶客渐散,酒客又陆续上来。
  华云龙猛一抬头,不禁笑道:“咱们谈得投机,不觉白驹过隙,今晚且由学生作个小东,
共谋薄醉。”
  说罢,不待三人开口,招来堂倌,随口点了许多酒菜。
  堂倌唯唯而退,过不一会,点的酒菜,陆续送上。
  华云龙豪迈不羁,杯到酒干,不时发出纵声大笑。
  秦少卿等三人,对他虽不无疑忌,但人家情意殷切,也不好过份冷落,大家也就开怀畅
饮起来。
  这一席晚餐,直吃到月上东山,大家都有了三分酒意。
  华云龙举首看看月色,忽然口中低“啊”一声,站起身道:“今日欢聚,快慰平生,只
是兄弟另有事去,须得先走一步了。”
  说完,连连拱手。
  秦少卿道:“华兄有事,那就只管请便。”
  华云龙连说“少陪”,别过三人,急步下楼去。
  秦少卿望着他后形,说道:“这位华兄来的突兀,去的匆忙,为人豪迈,却又使人有些
莫测高深。”
  杨少华道:“他人还算不错。”
  路少朋嘟嘟嘴道:“这人眼神不正,不会是什么好人,不信,我们也跟他下去瞧瞧。”

  秦少卿被他一语提醒,点头道:“路贤弟说的不错,他走时显得匆忙,可能有什么事故,
咱们不妨跟他下去瞧瞧。”
  杨少华道:“这个不大好吧?”
  秦少卿道:“这也没什么,咱们只是跟在他后面,瞧个究竟,万一他遇上困难,咱们也
好助他一臂之力。”
  路少朋探首望望街心,说道:“秦大哥说的不错,他朝西去的,此刻只怕已经去远了,
我们快些走吧!”
  三人匆勿下楼,酒账已由华云龙会过,出了高升楼,就一路朝西赶去。
  不多一会,已经出了市区,依然不曾追到华云龙的影子。
  秦少卿住足道:“那位华兄是不是朝这条路来的?”
  路少朋道:“小弟看他出了酒楼,就急步朝西奔行,决不会错……”
  话声未落,杨少华忽然低“嘘”一声,伸手朝前指去。原来前面一条横路上,忽然转出
四五条黑影,朝西北方向疾奔而去。
  秦少卿道: “是了,这些人可能追踪华兄下去的,咱们快走。”
  举手一挥,当先拔步跟了下去。
  杨少华、路少朋随后跟了下去,双方距离,只不过间隔了十丈之遥,但因夜色朦胧,前
面的人,又急着赶路,是以并未发现身后有人跟踪。
  转眼工夫,已经奔到城下,前面的人纷纷纵身跃起,翻城而出。
  秦少卿怕被对方发现,伸手朝身后两人打了个手势,直等对方翻出城垣,城头上也并无
人影,才招呼两人,一齐纵身而起,飞登城墙。凝目看去,但见前面四五条人影,已经奔出
十数丈外,夜色之下,几乎脱出视线之外。三人飘落城外,紧紧尾随疾行,只觉对方几人,
掠出城垣之后,脚下已经加快,个个步履轻捷,奔行如风,只要看他们轻功身法,武功均非
弱手。
  约莫奔行了一刻工夫,前面几人忽然舍了大路,投向左边一条小径,继续奔去。
  路少朋讶然道:“他们是向妙峰山去的。”
  杨少华道:“妙峰山在哪里?”
  路少朋伸手一指道:“前面那座高山,就是妙峰山了。”
  几句话的工夫,前面几人已经绕过一座小山。
  秦少卿听了路少朋的话,他江湖经验较深,心想:这些人的巢穴,可能就在妙峰山了。
  赶到小山脚下,身形不觉缓了下来。
  这时差不多已近二更,星光黯淡,夜色沉沉,等他们绕过小山,哪里还有前面几人的踪
影?
  秦少卿住足道:“咱们可能已经被他们发现了。”
  杨少华抬眼望去,一条羊肠小径,沿着小山坡向左,但右前方却是一带密林,看去黑黝
黝的一片。
  此时虽是黑夜,杨少华目光锐利,一眼之下,已发觉密林中刀光暗闪,似是潜伏着对方
的暗桩,这就低声道:“秦大哥,那片林中,好像潜伏着人。”
  泰少卿听的不觉一怔,问道:“二弟看到了?”
  杨少华道:“小弟只看到一点刀光。”
  秦少卿心知这位新结交二弟,眼力胜过自己甚多,沉吟了下,才道:“这一情形,也许
是他们的秘密集会,也许是和另一方的生死约会,按照江湖过节,是不准外人闯进去的,咱
们是不是要过去瞧瞧呢?”
  路少朋道:“我们既已来了,自然要过去瞧瞧了。”
  秦少卿道:“好,那么你们随我来!”
  说完,转身朝右首山麓行去。
  路少朋道:“秦大哥,我们不从林中去么?”
  秦少卿道:“对方在树林中设有埋伏,咱们除非硬闯,若要不露形迹,只好从山腰绕过
去了。”
  路少朋含笑道:“秦大哥阅历丰富,小弟望尘莫及。”
  杨少华看他笑的时候,露出一排雪白的美齿,心中暗道:路三弟若然是个女子,不知有
多少人要为他颠倒呢!
  三人一路疾掠,登上山腰,才悄悄穿林而人。
  这片密林,从山顶直到山脚,占地极广,是以对方只在山下交会之处,设下暗桩,这山
腰之上,就没有派人看守。
  秦少卿手持铁骨摺扇,当先侧身而人,深夜之中,但觉松涛盈耳,眼前一片黯黑,只有
从疏枝间,透进些微天光,略可辨认方向。
  好在三人都有一身武功,星光虽然黯淡,仍可看得清身前数尺之内的景物。大家侧身而
行,倒也并不太慢。
  杨少华先前还替新结交的三弟路少朋耽心,不时的回过头去,后来看他跟在自己身后,
并未落后,似乎不周,自己照顾,也就放心。
  正行之间,突见走在前面的秦少卿忽然朝后打了一个手势,脚下骤停。
  杨少华急忙刹住身形,问道:“秦大哥发现了什么么?”
  秦少卿手指按着嘴唇,嘘了一声,才悄声道:“对方人数不少。”
  杨少华刚一停下,路少朋也跟了过来,低声问道:“在那里?”
  其实这话已经用不着问了,松林外面是一片三面环山的盆地,这时松林前面,已经雁翅
般分左右两排站着二十来名青衣劲装汉子,每人手抱钢刀,凝立不动,肃静得不闻一点声音。
  看情形、似乎是严阵以待,等着什么人。
  杨少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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