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住了几处主要穴道,随时准备应付突袭。
四位姑娘可是真心伺候,没有半点儿坏心眼,柔情似水,软绵绵的偎倚着而行。一阵阵
的脂粉香气,就薰得你浑淘淘,轻飘飘!
两名小鬟撩起了门帘。
翠老板走在前面,引着大家踏上走廊。
陆福葆忍不住问道:“翠老板,你们老板究竟是哪一位?”
翠老板似是故意卖关子,咯咯的笑道:“马上就见到了,我还会不给二位介绍么?”
陆福葆道:“咱们行客拜坐客,见到了人,连姓名都不知道,岂不尴尬?”
他原想藉机套套翠老板的口气。
哪知翠老板只走了几步路,便在一处门口站定,身形一侧,回头笑道:“到啦!二位贵
宾请进。”
她说的没错,果然就在隔壁一个房间。这间房和其它几个房间一样,门口垂着紫绒门帘。
唯一不同的是门口两旁,伺立着两个十四五岁,眉目清秀,身穿天蓝长衫的小童。
两个小童看到翠老板引着陆福葆、祝文辉走来,不待吩咐,立即一左一右打起了帘幕。
陆福葆呵呵一笑道:“翠老板不用客气,还是你请先吧!”
翠老板笑了笑,果然当先走入。陆福葆跟着她身后走入。
玉梅、玉兰本来偎倚着陆福葆身边走来,但到了门口,便已离开了陆福葆,低低的说了
句:“田老爷请。”
两人同时退后两步,让陆福葆先入。
当然,偎倚着祝文辉的玉桃、玉莲,也同样的说了声:“徐三公子请啊!”
她们只是低垂粉头,跟着两人身后走入。
陆福葆举目略一打量,只见这间房不但宽敞,陈设也十分豪华。
上首放一张酸枝精工雕刻的坑床,左右两边,各有一个酸枝高脚花盆架,架上各放一个
描金细瓷花盆。
左边一盆是“金边万年青”,结着两支朱红的万年青子。
右边一盆是“洒金如意草”,这是取吉利的话,“万年如意”。
锦榻下首,是两排酸枝木的椅儿,放着厚厚的锦垫。
左右两边,各有一道圆洞门。垂着紫红绒帘,敢情还有两个暗间。
圆洞门两边,粉白的墙壁,都张挂着名人书画。
上首的酸枝坑床上,中间放一张小茶几,把坑床一分为二。小几上放着四式蜜饯,一把
精细的白瓷小茶壶,和一个羊脂白玉的小茶盏。
小茶几左边,躺卧着一个身躯肥胖的汉子,一双尊脚,跷着二腿,踏在一张锦垫方凳上,
人却已经睡熟,正在呼呼的打鼾。
本来嘛,一个肥胖的人站着都会睡热,何况他就躺在坑床上。
这段话,真是说来较长,其实这些陈设,只是陆福葆踏进屋来,目光一瞥间的事。
翠老板看到胖子睡着打鼾,连忙转身来,轻声道:
“田老爷、徐公子请多担待,容贱妾过去通报一声。”
说完,放轻脚步,走到那胖子身边,轻喃叫道:“五太爷,醒醒,贱妾已经把两位贵宾
请采了。”
她说的虽轻,陆福葆自然听到了,心中暗暗奇怪,只不知这位“五太爷”,是什么人?
自己怎会从未听人说过?
那胖子只迷迷糊糊的“唔”了一声,并未醒来。
翠老板攒攒眉,依然轻轻的道:“五太爷、五太爷,贵客已经来了。”
她不敢大声说话,好像怕他受惊似的。
这回胖子敢情听到了,口中“哦”了一声,一手按着茶几,一手扶着酸枝床的栏杆,缓
缓坐了起来,举起衣袖,拭了拭嘴角尖的口水,问道:“人在那里?快请。”
翠老板咯咯的笑道:“瞧你,人家二位贵客早就来了。”
胖子又“哦”了一声,赶忙坐直身子,举目朝下首望来,口中呵呵笑道:“失迎,失迎,
二位幸勿见怪。”
他这一坐起,简直像一堆肥肉!但声音偏偏又尖又细!
陆福葆,祝文辉这下看清楚了!
这位“五太爷”,生得秃顶尖头,到了下巴,已经肥肉累累,眉细而倒,眼小如豆,但
却有一个狮子鼻,和一张又阔又大的嘴。
踞坐在那里,简直像一座尖顶的玉塔。
陆福葆看他口中说着“失迎”,人却泰山身不动,不但并未站起,连手都没拱一下,心
中暗暗哼一声:
好大的架子!
翠老板老于世故,哪会看不出来,立即指指陆福葆、祝文辉二人,含笑朝胖子说道:
“这位就是田老爷,这位是徐三公子。”一面又朝二人说道:“这位是贾五太爷,咱俩这里
的老板。”
贾五太爷这回总算抱了抱拳,眯着一双小眼睛,尖声笑道:“二位贵客,平日里请都请
不到,这真是绐我贾五脸上贴金,快快请坐,请坐。”
说完,连连招手,一张胖脸上,也流露出欢愉之色!
陆福葆随口说了句“久仰”,便和祝文辉一起在椅上落坐。
贾五太爷伸手从白玉盘中抓起一个蜜枣,丢人口中,一面咀嚼,一面抬头说道:“二位
今晚光临,总算可以了我一件心愿,二位如果再不来的话,在下也要下帖去敦请了。”
陆福葆听的心中又是一动,一手摸着胡子,呵呵笑道:“如此说,贾爷好像早就知道兄
弟和徐三公子,今天一定会到京师的了?”
贾五太爷“卟”的一声,吐出一颗枣核,尖声道:
“正是,正是!”
随手又抓了一个蜜枣,丢入口中,接着说道:“二位已来京都的消息,在下是听认得二
位的说的。”
“贾爷消息倒是灵通的很!”
祝文辉讶然道:“只不知此人是谁?”
贾五太爷尖笑道:“二位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也许二位并不认识他,但他确实认识二位,
那是毫无疑问的了。”
陆福葆捋须笑道:“贾爷能否把他们请来一见,也许真是田某的故人,亦未可知。”
贾五太爷又是“卟”的一声,吐出枣核,然后伸手取起小茶壶,倒了一盏茶,轻轻的啜
了一口,才道:“这个容易,崔老九今晚就在咱们这里。”回头朝翠老板道:“你们打发个
人,去叫崔老九来一趟。”
翠老板答应一声,举起她一双粉嫩手掌,轻轻击了两下。
门口一名小童,立即走了进来,躬躬身道:“翠老板可有什么吩咐?”
翠老板道:“你到前面去请崔九爷来一趟。”
那小童应了声“是”,迅快退出。
陆福葆心里有数,所谓田二老爷、徐三公子,根本并无其人,当然也不会有人认识自己
两人。他说的有人认识自己,这自然是鬼话了。只不知崔老九又是什么人?
但两人今晚是踩探虚实来的;自然要看看他们在自己面前,耍些什么花样?
小童去了没多一会,就在门口说道:“回五太爷,崔九爷来了。”
翠老板没待贾五太爷开门,就接着道:“请进来!”
门帘掀处,只见走进一个身穿宝蓝绸衫,面貌白皙的中年汉子,朝贾五太爷拱拱手道:
“在下听说五太爷召见……”
贾五太爷没待他说下去,举手指指陆福葆二人,尖声大笑道:“崔老九,你瞧瞧这二位
是谁?”
崔老九看到陆福葆二人,连忙拱手道:“这二位是保定府大大有名的人物,田二爷、徐
三公子,在下如何不识?”
真是鬼话!
陆福葆久闯江湖,自然一眼就已看出崔老九眼神充足,分明是个身怀武功的人,但此人
自己从未见过。不过他能说出自己和祝文辉的化名,可见他们是同党无疑。(本篇小说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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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时识不透贾五太爷此举,意图何在?
这就抱了抱拳,呵呵笑道:“幸会,幸会,只是这位崔老哥,兄弟倒是面生得很,不知
在那里见过?还知道兄弟贱名?”
崔老九笑了笑道:“这叫做一回生,两回就熟,田二爷家大业大,自然贵人多忘事,在
保定时,曾见过田二爷,自然认识,这两天一路上,就是和田二爷、徐三公子一起进京来的,
算起来应该不算陌生了。”
这话又有了破绽。
陆福葆从保定起,就是这付打扮,他也许见过,但祝文辉先前打扮的是进京赶考的读书
相公,到了京里,才以徐三公子出现,他路上就不可能见过。
祝文辉冷笑一声道:“崔老哥也在路上见过在下么?”
崔老九含笑道:“在下还和三公子一起打尖,自然见过三公子了。”
祝文辉道:“阁下没看错人?”
崔老九微笑道:“徐三公子可能没注意在下,在下早就认识徐三公子,怎会看错?”
祝文辉还待再说。
贾五太爷一阵呵呵尖笑道:“崔老九,你已经换了一身装束,无怪田二爷,徐三公子认
不出你来了。”
崔老九口中“哦”了一声,连连笑道:“是极,是极。”
他缓缓探手入怀,取出一张极薄的面具,双手朝脸上一覆,然后又轻轻按了几按,才抬
头笑道:“现在田二爷、三公子大概可以想得起在下来了吧?”
他这一覆上面具,左颊赫然有一道刀疤!
他,正是送信去天佑镖局,后来又一路跟踪的刀疤汉子!
陆福葆、祝文辉同时变了脸色,霍地站起身来。
贾五太爷连连摇手,尖笑道:“二位幸勿误会,请坐、请坐。”
陆福葆洪笑一声道:“阁下有话请说。”
贾五太爷含着笑,抱抱拳道:“总爷多多原谅,兄弟把二位赚来,并无恶意。”
陆福葆已从脸上取出面具,嘿然道:“不错,在下正是陆福葆,阁下要待如何?”
祝文辉同样揭下面具,朗笑道:“要天佑镖局少管闲事,也是阁下吧?”
贾五太爷笑了笑道:“陆老总是九城的总捕头,不知对目下京城里的形势,知道多少?”
陆福葆道:“阁下此话怎说?”
贾五太爷咧着阔嘴,笑了笑道:“陆总爷离开京都,已有多曰,对近日来的情形,大概
并不十分了解,在下不妨实言相告,目下京城里来了不少武林中人,若非在下要崔老九使用
激将之法,我相信你总爷决不会易容改装,那么在下就无法和你陆老总相见了。”说到这里,
转脸朝祝文辉笑笑道:“在下也并无开罪令尊之意,少镖头多多包涵。”
陆福葆听的不觉一怔,自己今晚回京,确实投有向张其泰询问。京城里忽然会来了不少
武林中人,莫非他们有什么图谋?他身为九门提督衙门总捕头,这份担子,就在他的肩上,
心头那得不惊?但他总究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人,心头尽管吃惊,脸上依然丝毫不露,只是
淡谈一笑道:“贾朋友有话但请直说,咱们似乎用不着转弯抹角了。”
贾五太爷尖笑着,连连点头道:“陆老总快人快语,果然干脆,那么在下就直说了。”
口气一转,接着说道:
“陆老总妻女被押,自己远去开封救援,大概就是为了和坤一颗宝石顶吧?”
陆福葆到了此时,不觉沉笑一声道:“莫非阁下和此案有关?”
贾五太爷两只胖胖的指头夹取了一个李脯,徐徐塞入口中,还用嘴“唔”了一声,吮吸
了一下,才徐徐抬头,笑道:“不错,那颗宝石,确实是贾某人弄来了。”
一个开设窑子的老板,居然敢在九门提督衙门总捕头面前,直认不讳!
铁翅雕陆福葆双目精光倍射,大笑道:“看来贾朋友好像有恃无恐,才敢在陆某面前,
如此说话!”
崔老九也早已收起面具,白皙的脸上,飞起一丝不屑之色,微哂道:“陆爷可要弄清楚
了,这里并不是九门提督衙门。”
陆福葆脸色一沉,正待发作!
贾五太爷已经连连摆手道:“崔老九,陆总爷、祝少镖头今晚是我贵宾,这里没你的事
了,你且出去。”
崔老九没敢多说,应了声“是”,转身欲走!
祝文辉霍地站起身来,喝道:“崔朋友且慢!”
崔老九闻声不由脚下一停,拱拱手道:“祝少镖头还有什么见教?”
翠老板忽然咯咯的笑道:“祝少镖头,你先请坐,有话慢慢的说,不好么?”一面朝崔
老九挥挥手道:“五太爷叫你出去,你只管走吧!”
“慢点。”
祝文辉剑眉微扬,说道:“崔朋友向天佑镖局送信,也许是奉人差遣,且不去说他,但
崔朋友在送到书信之后,以‘阴手’暗伤敝局中人,又如何说法?”
贾五太爷望望崔老九,问道:“你怎么伤了镖局里的人?”
崔老九脸色一红,垂头道:“兄弟下手极轻,原只是想警告警告他们。”
贾五太爷哼了一声,道:“真是胡闹,要你们出去办点事,总是非给我带上些麻烦不
可。”说到这里,挥挥手道:“还不给我快滚?”
崔老九这回不敢再作声,匆匆退了出去。
贾五太爷转脸朝祝文辉拱拱手道:“贾某不知道崔老九还出手伤了贵局的人,真是对不
住。”
祝文辉道:“贾朋友既然承认崔老丸是你的人,那就好办。”
陆福葆虽然没有开口,但他眼看这位师侄,处事老练,心中不禁暗暗点头。
贾五太爷尖细的大笑一声道:“祝少镖头只管放心,贾某人做事,一向光明磊落,从不
抵赖。”
他敢情多说了几句话,喉头干燥了,又取起一颗蜜饯,塞入口中,慢慢咀嚼。
陆福葆干咳了一声道:“贾朋友究竟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见告了。”
贾五太爷连连点头,笑道:“正是,正是,咱们言归正传,在下略使小计,取到和坤的
一颗宝石顶;老实说,区区一颗宝石顶,在下并不放在眼里,也并不想占为已有。”
这话好大的口气!
陆福葆并未开口,只是静静的听着。
贾五太爷也不待他开口,只笑了笑,接着道:“因为在下料到这件案子,必然会落到你
陆老总的手里……”
陆福葆这回沉不住气了,微嘿道:“落到陆某手里,又是如何?”
贾五太爷笑道:“在下就是久仰你陆老总的威名,才特地做了这件案子,”
陆福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