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郎全部发配流边。为了方便堤防修筑,整个钱财发放和人力调配全部“暂时”交给勋掌管。赵冷松虽然想反对可惜没有立场。由于钱财和人力是右相最重要的权力,此时被抽走,右相几乎被架空。而所有人都知道,堤防建设是无时无刻都要注意修缮的,这些权力,也就不会再回到右相手中。
此时,勋开始了自己积极地权力斗争之路。而若明则无时无刻不在加重他这种倾向,并使之向变质的方向发展。
历经两年,整个冬阳国万象更新。事情,也开始朝着激荡进行。
冬阳天盛,五谷丰登
风调雨顺,民心归顺
威扬神威,天命所归
(注:悯年号天盛)
这是流传在冬阳民间的一首民谣。歌中所指威扬,即威扬公勋,如今的统兵大元帅,掌管天下兵马,同时兼任丞相一职。在冬阳国,你可以不知道皇帝是谁,但是你绝对不会不知道威扬公是谁。自从两年前威扬公出任左丞相一职后,大力发展农业水利,防汛抗旱,保障商业发展,让冬阳国从几次战乱的混乱中恢复过来。与此同时,这首民谣就开始悄悄在民间流传开来。
“勋,这件事你看怎么样?”午后的御书房内,悯“端坐”勋的腿上,开口问道。
“如此一来,投入物力人力过大,就需要调动地方军队。这样,负责掌管的人权力会增大不少,就连军事都会被其遏制。所以,还需要慎重考虑才行。”
“那你认为何人能行?”
“我还没有想好。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亲自管这件事情。”
“你的事情已经够多了,每天陪我的时间都只剩了一点点,还想再揽这件事情?”
“我不放心啊。”
“勋,你在害怕?”悯的语气忽然强硬起来。
“害怕什么?”
“害怕交出权利!”
“悯,你怎么这么说呢。”勋有些生气了。
悯看了看勋,凑过身子吻了吻他,然后柔声说道:“对不起。可是勋,我觉得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我还是很爱很爱你,一点都没有改变。”
“我知道。可是,你现在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的你,可没有这样看重权力。”
勋张口想说什么,可是悯用手捂住他的嘴,轻声道:“你先听我说。勋,以前你不是这样的。以前的你心中只想着在战场上建功立业,几次三番把到手的权利给推出去。可是自从你两年前担任左相之后,你变了。”
悯停顿了一下,勋的脸色沈了下来。他没有想到,悯居然会这样说他。可是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悯,示意他说下去。
“你先是架空了右相的权力,当然,这是被逼出来的,无可厚非。可是后来,你合并了左右相,你一人独当。再来你将六部几乎都归于你的掌控下。勋,现在的你,让我很害怕呢。”
最后一句话刚刚出口,勋一下子放下悯站了起来。此时的他,脸色铁青,高大的身躯微微抖动着,紧紧地盯着悯好一会,才开口说道:“你后悔了?当年是你亲手把这九旒青玉冠戴在我的头上。你对我说,你信任我。可是现在,你居然说我让你害怕!悯啊悯,你就这样看待我?还是说,你才是害怕权力的流失。”说完这句话,勋头也不回的出了御书房。
悯怔怔地看着勋走了出去,怎么也想不明白,本来和谐的气氛怎么会变成这样。
***
若明跨进修身居的时候,勋正在里面喝闷酒。轻轻地走到勋的面前,若明静静地坐下来。他知道,他现在需要扮演一个温和的知心朋友,静静地倾听就好。然后,再适时机的鼓动勋就好。等了两年,精心营造了两年,现在,应该开始收网了。
“若明,你来了。陪我喝两杯。”
“元帅,别喝了。你已经醉了。”
“醉?是啊。醉了最好。若明,你说,他为什么这样说我。当初是他给我这样多的权力,我也是尽心尽力为他的天下做事。为何如今他会说是我抓住权力不放呢?”
“……”若明没有回答。他知道,现在的他不需要回答。而且,他要等待最佳的时机说出最适当的话,才能事半功倍。
“你看看,现在的冬阳国,国泰民安,五谷丰登,国库充盈。自从我上任后,这些变化显而易见。我只不过是想证明自己而已。我勋是有能力的人,不是因为他的关系才获得高位的。我夺取这么多的权力,也只是想可以更好的做事情而已。我错了吗?我错了吗?”勋已经口不择言了。心中的郁结让他感觉很痛苦。如今他的心中只感觉到自己的委屈,自己的难受。若明两年来不断在他心中播种的邪恶种子已经生根发芽,开出了诡异的花朵。
“元帅当然没有错。如今的老百姓可是都称赞元帅能力出众,且深知百姓疾苦。所发政令都极得民心呢。”
“那他为什么还要这样说我!”勋迷醉地问道。
若明暗自冷笑了一下,然后开口道:“可能和一首民谣有关吧。”
“民谣?什么民谣?”勋开始好奇道,酒意开始消散。身为军人的敏锐直觉让他开始警醒。
“冬阳天盛,五谷丰登
风调雨顺,民心归顺
威扬神威,……”若明突然住口不说了。
“威扬神威?后面呢?”
“天命所归!”
“混帐!是谁让这首民谣流传的!”勋猛排桌子一下,站了起来。眼中酒意已完全消退,变得精明锐利。
“自从元帅出任左相以来,这首民谣就开始在民间流传了。”
“你刚刚说陛下是因为这首民谣对我产生了嫌隙?”勋忽然觉得一阵心痛。悯啊悯,你难道真的是因为这首民间谣传就对我产生不信任。
“恐怕是这样的。皇上毕竟是皇上。不论他和元帅多么的亲密,权力始终是一个皇帝最看重的。如今这首民谣很可能让皇上心存不快,因为这首民谣最后一句,的确是大逆不道……”
“你是说……皇上会对我不复信任?”
“更有甚者,皇上会削元帅的权力,甚至杀了元帅!”
“哄”书桌上的东西悉数被勋扫到了地上。“不可能!悯他怎么可能想要杀我。不要再在这里惘加揣测。如果再让我听到这样的话,我不会饶恕你!”
可是若明却开始强硬起来,一眨不眨地盯着勋:“元帅,你不要糊涂了。这世上有哪个皇帝能够容忍臣子功高震主!况且如今的冬阳国人人都只知道有元帅而不知道有皇帝,如何不让皇帝猜疑。就算元帅你和皇上关系亲密又怎么样?他毕竟是皇帝,而你名不正言不顺,他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废了你。”
“住口!”勋狂叫道。若明的话已经说进了他的心里,让他对悯的信任轰然崩塌。现在的他只是在自我欺骗而已。
哈哈哈哈,你对皇帝的爱恋原来也不过如此而已。若明的心在狂笑,面上却依然平静冷然:“元帅,你心里面清楚,这是事实。难道你真的要等到皇帝杀你?”
“为什么?为什么?悯他为什么要这样?”
“他是皇帝。即使他不想,那些老臣子也会逼他,毕竟元帅的权力太大了。”
“……”勋颓然坐倒在椅子上。
“若明,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只要遇到与悯有关的事情,勋就会变得无法冷静思考,因而轻而易举地中了若明的圈套。权力,真的能够腐蚀人心呢。
“篡位!”若明的嘴中轻易地说出了这两个大逆不道的字。
“什么!你要我篡位!让我和悯为敌!”
“你不主动行动,别人就会先杀你。而且元帅当了皇帝,也可以礼遇当今皇上。这样你还能更好的保护他,名正言顺的保护他,占有他!”话说到这份上,若明不再掩饰勋和悯的关系。
“你!你知道!”
“我想,朝中的人心里面都知道吧。元帅,难道你甘心被人说成是皇帝的男宠,面首?”
“你,你退下。容我仔细想想。”勋妥协了。
若明不再说话,静静地退了下去。书房外,两张一模一样的脸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
悯自勋走了之后,回到寝宫后,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思考着什么,送上的晚膳也一动未动。小安子心下叹息。唉,又和元帅闹别扭了。
“万岁爷,您想什么呢?天大的事情也不能不吃饭啊。”
“小安子。”悯眼神迷离地唤道。
“奴才在。”
“你说,我说勋他不择手段夺取权力是不是过分了。”
小安子摸摸头。唉,又问我这样难的事情。“威扬公他是有点变了,变得有点对权力太过热衷。不过他却是对皇上忠心耿耿呢。而且他出任丞相以来,咱冬阳可是富庶多了。”
“看来我真的不该这样说呢。可是勋他确实变得太快了。我给他的权力还不够么?”
“陛下给他的权力已经够大了。现在的冬阳国,那些老百姓都快忘记谁才是皇帝,只知道有威扬公,还编些大逆不道地歌谣。”说道这里,小安子突然警醒过来,不再往下说。
“说吧。都说道这份上了,还怕什么?”
“冬阳天盛,五谷丰登
风调雨顺,民心归顺
威扬神威,天命所归。”小安子说道这里,已经心下惴惴了。
“威扬神威,天命所归?怪不得张剑庭老是上密折弹劾勋呢,原来是这样的。”悯开始自言自语道。
“陛下,那些无知愚民胡说呢。威扬公可是对皇上忠心得很,生怕皇上受到一点委屈……”小安子被悯那双美目一瞪,自动消音。
“还用得着你说。勋当然对我好了。”悯此时的眼中满是幸福的笑意。看得小安子也开心起来。
“你说,勋他真的想要更高的权力吗?”
“陛下,别再为难我了。我怎么好猜测你们的想法。”
“你还猜测得少了?一天到晚就在猜我到底想干什么。”
“呵呵,奴才猜的不过是陛下的喜好而已,想尽心侍侯好陛下嘛。”
“小安子,你说,我是个好皇帝吗?”
“陛下当然是个好皇帝啊。”
“口不对心。我自己清楚自己是怎样的人。勋,他比我合适多了。自从他平叛之后,我几乎把所有的政事都给他了。可是他再怎么能干,都只是我的臣子啊。最高的权力,皇位,能不能满足他呢?”悯的声音低下去了,几乎只有他一个人可以听见。然后,他站起身来,往浴池走去。眼中不再有迷惑。
小安子看着悯远去,心下明白,这不安分的主子又会作出惊人之举。可是他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那样结束吧。
***
轻柔妙曼的纱帐内,风光旖旎。刚刚结束交缠的两人正依偎在一起享受着激情过后的这份迷人时光。悯看了看勋。往日里看见自己总会不经意流露处温柔、宠溺的脸如今却严肃沈闷,尽管搂着自己的手传达出他对自己的在乎,可是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从他们两人之间流失了。眼中闪过一丝无力,他实在想不通两人怎么会这样。即便是当年两人娶亲之时也没有如现今这般。好不容易才能在一起,是什么改变了这一切?
可是眼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悯扬起笑脸,如猫儿似的在勋身上蹭来蹭去,喉间发出咕噜声,好一派天真景象。
不自觉地放柔了表情:“做什么?这般像我撒娇?”用力搂紧了悯,脑中却不自觉闪过若明的话“他是皇帝,怎能容许你功高震主。他会杀了你!”
悯,你会吗?你会如此狠心杀掉我吗?痛苦蒙上了眼睛,心骤然紧缩。为什么?他保护了一生的人儿,他费尽心机想要宠爱他,保护他,为什么他还要想除掉我。因为若明恶意挑拨而关闭的心再也无法和爱人的心沟通,再也无法感觉到悯对他绵绵不绝的爱意。
“哼,你好几天没有来了!那天是我错了,我不该这样说你,可是你也不能这样就几天不理我啊。”悯此时的神情委屈之极。想到这几天自己在阳华宫像个女人似的望穿秋水,等着他的到来,心下不服气之极,正好看见勋结实的胸膛就在眼前,暗褐色的乳头微微挺立,想也不想,一口咬去。哼,咬、咬、咬,我咬,看你这么欺负我。
麻痒的感觉升腾起来,将悯的头从自己身上拉起来,免得抑制不住自己的欲望,今天已经要了他四次,他的身体不能再经受欢爱了。吻了吻爱人娇的红唇,勋低声道:“这几天太忙了。所以没能过来。乖,对不起哦。”
“你在忙什么?我老是看你这几天和若明,杨影明他们在一起。他们是你的旧部是吧。而且若明还是你小舅子。”最后一句话他的声音低下来,变成了只有自己能够听见的咕囔声。
悯无心的一句话却让勋不知为何警觉起来。他在试探我?他想要从我这里探听点什么?悯他已经发觉了吗?“没什么。西北边境这几个月来屡遭挑衅,我和他们在商议这个呢。他们现在都是军方高官,而且我和他们当年一起出生入死,所以要亲密一些。”
悯点点头,不再追问。他既然放心把权力交给了勋,就不太想过分干预他。当年勋怒杀四个太监的事情,他曾经让小安子调查过,也知道了宫中的一些闲言碎语。他还曾担心勋因为这个疏远他,可是勋从来没有向他说过,因此,他心中十分开心,又始终觉得有些亏欠勋,也明白勋想通过做好政事像别人显示他是有才能的。所以,他不断给勋创造机会,让他做自己想干的事情。
“你呢?这几天征夷元帅和镇国公他们老是进宫见架,说什么呢?”
“唉……”悯脸上闪过无奈,道:“他们还不是劝我说给你的权力过大,又说不合祖制,想让我收回权力。”悯再次叹气,我爱给勋多少权力是我的事情,你们凭什么管我。什么时候才能不让他们这么说?难道真的要那样做?
错把悯无奈的表情当作痛苦地挣扎,勋无声地吻了吻悯。是吗,只是想削我的权力?怕是劝你杀掉我吧。悯,你当真会这么做吗?难道我们的爱恋比不上几个老臣子的逼迫?悯,你现在也是在痛苦吧。我知道你爱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