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剑烈女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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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剑烈女续-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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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日英笑道:“不!我认为他会放松戒备,让你有机会去活动,用以证实你是否真死!”
  金蒲孤道:“这也可能,那我就干脆躲着……”
  刘日英道:“躲着有什么用,他的准备与安排仍是一丝不减,因为他必须准备你没有死而去赴约,可是你却可以趁他防范松懈的机会,秘密潜入岛上去阻止一些人莽动,不要坠入他的陷讲!”
  金蒲孤道:“那样我不是要泄露行藏了吗?”
  刘日英笑道:“我想你有很多办法可以避免,尤其是有黄莺跟你在一起,利用她对地形的熟悉,你可以用种种方法隐藏起来活动,这些我不必—一教你了吧?”
  金蒲孤点点头,刘日英又道:“到了岛上,你可以自由活动,可是这一路水程,你隐藏很难,所以我给你另想了一个方法,你们由此地骑马,到海门雇舟入海……”
  金蒲孤道:“那不是越走越远了吗?”
  刘日英道:“目前水陆两途,我父亲一定都设下了监视的耳目,只有那条路,因为是往括苍山去的,我们从万象别府出来后,那条路已没有监视的必要,你们才可以不动声色,直驶目的地!”
  金蒲孤想了一下,点点头道:“好吧!我相信你的安排不会错。可是这一绕,最少也多了一天的行程,你既要我争取时间,何必又多此一举?”
  刘日英道:“多费一天行程是值得的,正因为必须浪费这一天时间,我才要你们立刻动身!”
  金蒲孤思索片刻才道:“日英!虽然这些计划是你临时想出来,可是我认为最精心的思虑,也不会更周密了,这次有了你在旁协助,我相信成功的机会很大!”
  刘日英黯然道:“我只能在这些地方帮助你,此外我能出力的地方很少了,我父亲的作为虽人神共弃,可是我这个做女儿的总不该正面去与他作对……”
  金蒲孤不忍见她的眼泪落下来,连忙一催马,回头道:“我走了,崇明岛上见,你们多珍重!”
  黄莺拍马赶上他,两个人很快地就走得看不见了,白小娟怔怔地道:“刘姊姊!这些计划真是你临时想出来的吗?我简直无法相信!”
  刘日英一叹道:“当我得知我父亲又在崇明岛上立足的时候,已经想好这个计划了,那条路线原本是我自己准备走的,那些工作也是我自己准备做的,临时发生了你们这件事,我就跟他换了个位置……”
  白小娟道:“我们现在干什么呢?”
  刘日英道:“我们赶快会合我的妹妹上崇明岛去,先跟我父亲碰头,把战幕挑开,这一次的情形很可怕……”
  白小娟惊呼道:“严重到什么程度?”
  刘日英道:“我父亲建设万象别府,足足用了二十年的时间,还不太能满意,可是这次他在崇明岛上只用了短短十天的时间,就准备公开与金蒲孤交手了,那就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白小娟道:“他是个无所不能的人,十天功夫,也许可以完成很多的建设!”
  刘日英摇头道:“不!我虽然没有到过崇明岛,我的两个妹妹都去过,据她们所说岛上的情形,并不是一个安身的地方,更不是在十天之内能建设完成的地方,我父亲选择那边。
  只为了一个目的——杀死金蒲孤!”
  白小娟松了一口气道:“他以前也试过很多次,金蒲孤还是好好的!”
  刘日英长叹道:“这次的情形不同了,以前我父亲老是想在智力上胜过金蒲孤,把他变成自己的继承人,对于这一点,我父亲已经承认失败了,因此他这次是充满了杀机,每一项安排都是为了杀死金蒲孤而作……”
  白小娟怔了一怔才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叫金蒲孤提前赶去呢?”
  刘日英道:“我叫他提前赶去,却又找出许多理由,叫他选了一条较远的航程,那用意很简单,…”
  白小娟道:“我明白了,你只是想把他打发走,使他比我们晚到而已!”
  刘日英点头道:“是的!他是个个性很高傲的人,如果跟我们在一起,遇事一定不让我们出头,而让他去应付我父亲的那些安排,他生存的机会很少……”
  白小娟想想道:“我们能是你父亲的敌手吗?”
  刘日英道:“这可很难说,不过由我们先去闯一阵,把那些布置掀出来,使金蒲孤有所了解,就可以减少他很多危险,当然这样做对我们的危险更大,不过我相信你是愿意冒这个险的!””
  白小娟庄容道:“当然愿意,别说他已经承认了我的身分,就是他跟我毫无关系,我也愿意替他冒任何的危险,因为他是个值得尊敬的人!”
  刘日英轻叹道:““我知道你会的,这样一个男人,的确是值得尊敬的,我的两个妹妹只是在私心中倾慕他,还没有得到他任何的承诺,却也甘心为他牺牲一切,来与自己的父亲作对!”
  白小娟默然不语,刘日英道:“你也许在笑我前后的言词不对,在金蒲孤面前,我竭力要维持孝伦之道,现在又变了调””
  白小娟摇头道:“我没有这个意思,你们的作为都很值得尊敬,孝伦之道与大义冲突时,分量就显得很轻微了!”
  刘日英道:“是的!我们所以这样做并不是为了金蒲孤,而是为了支持金蒲孤所取的立场,天下人能了解最好,不了解我们也不在乎!”
  白小娟顿了一顿才问道:“你们姊妹既有这种心思,为什么以前不有所行动呢?”
  刘日英叹道:“行为的善恶是比较出来的,以前我们并不觉得爹的作为有什么差错,甚至还支持他的作法,直到金蒲孤出现后,才把爹的种种恶性显露出来了,我们三妹妹很少接触外人,在爹的熏陶下,我们只能看见事情的单面,无从在善与恶之间取得比较!”
  白小娟轻轻地点头道:“是的!我也一样,当我用手段把金蒲孤骗来时,心里只为成功感到欣喜,直到他答应娶我时,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卑鄙,对与错是很难判断的,不过正义能激发人的良知,使我们自动地投向它!”
  刘日英哈哈一笑道:“你这番话若能传播幽冥,会把孟老夫子笑得跳出坟墓,苟老夫子气得翻身!”
  白小娟睁大了眼表示不懂,刘日英笑着解释道:“孟子主张人性本善,恶是由后天感染的,苟子主张人性本恶,善是后天学习的,这两派主张争论得很厉害,你却给孟老先生提出了一个有力的证明!”
  白小娟笑笑道:“苟子的理论也没有错,我们先天都有着作恶的倾向,所以才会被我们的父亲同化了,如果金蒲孤不把善的一面向我们显露,我们仍然是蒙然无知,因此我们的觉醒,不也是学而近善的证明吗?”
  刘日英点点头道:“有道理,看来那两位老先生都错了,人性中善恶两方面都是与生俱来的,有的人学好了,有人却越学越坏……”
  白小娟飞快地接口道:“不过恶人究竟少得多,所以善行才能成为举世皆准的法则,如果这世界上全是恶人的话,我们的向善就将为人唾弃了!”
  刘日英正色道:“我父亲就是准备把世界变成这个样子,如果没有金蒲孤来阻挠他,他很可能会成功的!”
  白小娟道:“如果金蒲孤被他杀死了,他将来仍是有机会成功,因此我们必须…”
  刘日英也飞快地接口道:“必须立刻赶到崇明岛去,不但为了保全金蒲孤的生命,也为了维持正义不被摧毁!”
  两个女孩子的目光中流露出坚定的信念,胸中充满了豪情,对望片刻。白小娟道:
  “我准备马匹去!”
  刘日英摇头道:“骑马太慢了,我已经叫妹妹们会合骆季芳后,备舟钱塘江等待出发!
  不可能容我们慢慢地走去!”
  白小娟急了道:“那怎么办,你会缩地术,片刻千里,我可没这么大的神通!”
  刘日英微笑道:“缩地术并没有什么了不起,像你这样聪明的人,很快就可以学会的!”
  白小娟兴奋地道:“你肯教我?”
  刘日英点点头,然后正色道:“这是一种左道邪术,上干天和,下遭鬼嫉,学会了没有好处,反而会损人精气,折人寿数,所以金蒲孤求了几次,我都不肯教他!”
  白小娟道:“我不在乎,从小我就有一点自知,我聪明外露,不抑锋芒,绝非寿者之征!”
  刘日英叹道:“你明白就好,我就怕你将来怪我!”
  白小娟笑道:“不会的,我们都不幸嫁了一个我们配不上的丈夫,早点死未尝不是幸福!”
  刘日英长叹一声,拖着她回到屋里,两个时辰后,那个管家老杨以惊奇无比的眼光,目送看她们像一掠光影似地在眼前消逝!
  当她们赶到杭城的骆家庄时,一切都如所料,白获来过又走了,骆季芳的反应很平淡,骆仙童听说黄莺也被杀死时,急得立刻就要去拼命!幸亏骆季芳与骆伯芳百般喻以大义,才把他压住了!
  接着是陈金城与刘月英,刘星英的来到,虽然说出了刘日英的预测,仍然没有使人安心,一直等刘日英与白小娟赶到,才算是对事情有了个全盘的了解。然后是一阵商量与计划,骆季芳虽然心如止水,可是听见刘日英将局势的剖析后,也沉不住气了!
  好在骆家有的是现成的好船与精诸水性的水手,立刻打点上船,由钱塘江放舟入海!当大船的航程指向崇明时,在他们前面飘着一点小小的帆影,走的是同一方向,大家都纷纷猜测船上是什么人,只有刘日英神情严肃,回到舱中;取出五枚铜钱,放在竹筒里摇了一摇,倒在桌子上,脸色已经变了!
  骆季芳关心地问道:“你算出了什么?”
  刘日英黯然道:“前面那只船…”
  骆季芳淡然问道:“可是金蒲孤和黄莺?”
  刘日英点点头,然后问道:“骆大姊,你怎么知道的?”
  骆秀芳轻叹道:“我不会卜算,却能由事实探测真情,我们这条大船是专门航海的快舟,水手们也都是百中精选的好手,抢帆急追,仍然赶不上前面的那只船,除了黄莺那个鬼丫头外,谁还有这种技巧?”
  白小娟道:“他们绕的是远路,怎么会走到我们前面去了呢?”
  骆季芳道:“他们根本就没有绕远路!”
  刘日英道:“我说得清清楚楚……”
  骆季芳一叹道:“你把金蒲孤看得太简单了,他是个多么聪明的人,你怎么骗得过他呢?你的忧虑,你的安排,他比你还清楚,以他的个性,怎么肯接受你们为他牺牲,自然要赶在前面走了!”
  白小娟道:“我们是用缩地术赶来的,就算他明白了刘姊姊的安排,也不可能走在我们前面!”
  骆季芳道:“刘素客的万象秘笈里是否也有着缩地术的记载?”
  刘日英道:“是的!”
  骆季芳道:“那就是了,他在万象别府的地下曾经把秘笈翻了一翻,以他过目不忘的天赋,足够把所需要的东西记住了!”
  刘日英道:“那他以前为什么不用呢?”
  骆秀芳道:“他明白那是些邪恶的异术,除非不得已,他绝不肯轻易使用,目前正是不得已的时候!”
  刘日英低头不语,骆季芳又道:“我听了你们的谈话,就觉得有点不对!他行事一向有自己的主见,这次怎么会轻易听你的安排呢?”
  陈金城道:“对!这位金老弟有个毛病,最不喜欢求策于妇人……对不起!刘小姐,我说话太放肆了!”
  刘日英一叹道:“没关系,这是我应得的教训,我太自作聪明了,不过他也可恶,就算我安排得不对,他可以说出来呀!难道他还跟我较量斗智吗?”
  骆秀芳笑笑道:“那倒不是,你的安排也很对,你的心尤其可感,不过他不会接受的,可是他明白拒绝,反而伤了你的心,只好先走了!”
  刘日英又是一叹道:“骆大姊,还是你比较了解他,我跟他相处的时间太少了!”
  骆季芳脸上一红,低声道:“我虽然与他有夫妇之亲,却不是从这里了解他的,倒是我在养心园中一段闭门深居的生活,才想得比较多一点,像他这样一个顶天立地的奇男子,实在不需要我们去帮助他,如果他应付不了的事,我们更应付不了……”
  白小娟好奇地问道:“骆大姊,那么你这次为什么跟着一起来呢?”
  骆季芳笑笑道:“我原本可以不来,可是我觉得还是来一下好,我虽然帮不了他的忙,却可以阻止你们帮些不必要的忙,做出他不愿意做的事,伤害了他不愿伤害的人!”
  刘日英与白小娟对望一眼,脸上现出难以相信的神色,骆秀芳淡淡地道:
  “以前我就喜欢翻阅一些道家的画册,只是领悟力太差,自从身事金蒲孤后,我觉得六根清净得多了,静中生慧,往往能看见一些看不见的事!”
  刘日英神情一动,失声道:“骆大姊!我现在才知道你的高明,你看他此行吉凶如何?”
  骆李芳淡然道:“这个我不知道!”
  刘日英道:“你别骗人了,连我与娟妹的私室密语,你都能知道,怎么会不知道这件事呢?”
  骆季芳道:“我不会未卜先知,你们的秘密写在脸上,所以逃不过我的观察……”
  刘日英与白小娟都忍不住用手摸摸脸,又互相对望着,像是要找出有什么破绽。
  骆季芳笑笑道:“人心中有了秘密,不管如何掩饰,总是无法隐藏的,我说不出所以然,却清清楚楚地知道你们心中的打算,至于金蒲孤的吉凶生死,我实在不知道,而且也不想知道!”
  白小娟道:“难道你不关心他的安危?”
  骆季芳笑笑道:“我自然关心,可是我的关心并不能影响他的安危,我的能力也不足以使他转危为安,就只好听天由命!”
  刘日英一怔道:“听天由命?”
  骆季苦点头道:“是的!不但我如此,我劝你们也和我一样把一切看得谈一点,人有善念,天必佑之!”
  白小娟道:“这太渺茫了!”
  骆季芳肃然道:“不错!这很渺茫,可是我们只能这么想,如果金蒲孤救不了自己,别人也救不了他,因为他的能力比我们都强,而他所敌对的又是一个最阴狠的人,我们唯一能做的便是别使他为我们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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