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使他们与她们惊奇不置呢?
因为,傅震宇始终是双手负背,绝未还击,只凭身法在南宫秀杀手齐施下游走,连他毛也没沾一根,这一点,已极难。
当南宫秀只攻不守时,有不少次的还手机会,虽是一瞬之机,旁观者清,使连城璧等都心中一动,认为傅震宇一定会出指。
而都估计错误了,当南宫秀“鱼跃龙门”“犀牛望月”打出阴手暗器之时,好象一切全在傅震宇的预计中,他已回身前向。
就在这种不差毫发,险到极之时,傅震宇没动一下,背负着的双手已在背后出指了,而瞒过了在场这多行家,无人发觉他是怎样出指的。
就在这种目不及瞬之下,他把分散为一排平行,相距二尺左右的三粒银丸集中反震,射入了南宫秀的儒巾冠玉,也没有人看出三粒银丸反射的影子。
三粒银丸与冠玉一齐平,却没有伤及南宫秀冠玉后面的半点皮根,这份眼力,指力都是神乎其技,何况,他脑后并没有长着眼睛。
使南宫秀一连退三步,是猝然受惊?抑或是三粒银丸尚有弹震之力?只有南宫秀心里明白。这一刹那,三位姑娘都是星眸异采一闪,忘形地看着傅震宇。
东方青白,的两位娇妾,面面相觑。
史家钺兄弟,倒吸了一口气。
尉迟玉向连城璧扬着眉毛。
史钊一声“好!好极了,这就是绝学,名不虚传,名不虚传。。”
向两个儿子一瞪眼,喝道:“见过世面没有?你俩个,平日总是不长进,现在呢。。”
傅震宇淡淡一笑道:“史庄主,见笑了,二位贤郎如见猎心喜,也可彼此切磋,切磋。。”
史钊笑喝道:“听到没有,你俩个,那个想先出丑?”
史家兄弟,低下了头,不作声,他俩心里明白,和预料的大大不对,把原来的虚骄之气,想露几手的主意都化成了冷汗,如果不识相,真要出去的话,是现成的,在自己的妹妹面前还没什么,当着这么多人,特别是安家两位姑娘面前,实在丢人不起。
不敢下场,虽是丢人,总比当场出彩好点呢。
东方青白忙道:“大家坐下来,傅贤侄这一手,实在要得,太妙了,哈哈,老史,我是自认老朽没用了,说句笑话,你能接得住吧?”
史钊仰面道:“彼此,彼此,我们都老了,年纪不饶人,当是他们年青一辈人的天下了。”
东方青白道:“吃过饭再说吧!”
原来,俏婢们已经重整杯盘,又再添设了一个席。
史钊道:“也罢,不登泰山,不见平地,你俩个,还有阿璇丫头,以后要多向你们傅大哥请教。”
一面入席。
那两个丽人已经挽住史姑娘入席。
就轻轻把窘人的场面带过了。
连城璧恍然大悟,暗道:“原来姓傅的已看出史家两个小畜生夜郎自大,故意露了一手,无形中已给史家兄弟颜色看了,这确是示威而不露痕迹的方式,现在已经证实,姓傅的已得一种绝学真传,千万不可力敌,只可智取。
他当然不知道傅震宇还有更进一步的深意。
只听傅震宇笑道:“我已用过了,想出去走走,史庄主,暂时失陪。”
一拱手,潇洒地缓步向外。
连城璧刚想依样画葫芦,史钊已点头道:“不必拘礼,大家随便好了。。”
一抬头,向东方青白笑道:“老白,我还有很多事和你说,江湖又是一天的星斗了,除了这次截击‘空门四宝’的事外,还有几件,可说得一件比一件石破天惊!”
东方青白细眼连张的道:“还有比这一件更大的事?”
五十五
连城璧一听,好奇心起,眼看傅震宇已走得不见影子。
他把欠起的屁股又放下,暗道:“难得有此机会,且听听史老头子胡扯一些什么三字经?”
尉迟玉是以大师兄马首是瞻的,连城璧没动,他也老实坐下,东方青白能在儿子生死未卜之时不当一回事,性急的尉迟玉顿感姜是老的辣。
史剑乾了一杯酒,道:“这要一件一件的说。”
他想了一下,声音低沉的发闷,道:“第一件,当年的绝绝教,又有死灰复燃,东山再起之势!”
东方青白以下,都是神色一紧。
连城璧和尉迟玉心中“当!”的一跳。
南宫秀道:“这还得了,听说六十年前,几乎成了绝绝教的天下,幸得‘空门四奇’联手约斗绝绝帝君轩辕霸于华山苍龙壁,千尺幢上,与轩辕霸和他属下力拚三昼夜,才把轩辕霸震落万丈绝壁,四奇也因此功力大耗,先后化去,等于以身殉道,轩辕霸一死,全教精华也十九葬身华山,冰水瓦解了,又有谁敢再犯天下大不讳?”
史剑道:“详情不知,绝绝教,是以组织严密著称,不过,已经在‘关东大豪’处发现了‘绝绝令牌’。。”
那是真的了?
“至少,轩辕霸的最小一个儿子轩辕烈已经再次出山,并且已经派出门下,参与此次截击“空门四宝’之役。”
东方青白噫了一声,“轩辕烈也出了手,符章二家怎能苟免,请二位少侠不必见怪,就凭令师汪大侠保驾,也决难幸免,这不难明白符章二家所以没有现身江汉,十九是遭了轩辕烈的毒手!”
一仰面,叹了一口气,道:“难怪,他一出手,谁也别想打‘四门四宝’的主意了!”
史剑连摇头道:“不对!据道上传说,在九里关过来不远之处,曾发现蜂阵,但是,也有人发现轩辕烈门下狼狈遁走。”
“哦!”这大约是轩辕烈轻敌,他自己没有来,只派几个门下的话,当然不是汪大侠的对手。”
史剑道:“当年绝绝帝君,是因为得了域外秘魔宫的‘绝绝魔经’才称尊宇内的,而唯一能克制绝绝魔功的,也只有空门四宝,就难怪他们要起而争夺了。”
“这是一件了。”东方青白道:“还有什么事。”
史剑一仰面,干了一杯,道:“天外四魔没有死!”
东方青白胖脸扭了几扭,张大了细眼。
史剑闲闲的道:“符振扬与章大钧可能已经遭劫了。”
“呀!不会吧,他二人,一个是天下第一奇才,一个是天下第一剑手,当今之世,有谁能奈何他们?”
“笑话!不说别的,这多年来,有谁知道他二人在做什么?就说这一次吧,连他二人自己的老婆和孩子也自顾不及,如他们二人在世的话,会袖手么?会如此无能么?”
南宫秀目光连闪道:“这个,也不一定,假使他二人正好鞭长莫及,远隔千里之外的话,又当别论。”
“南宫老弟,错了,连自己家属难保,此谓失策,不能防患未然,此谓无智,所谓一代奇才,一代剑手,又安在哉?即使他二人还活着,又有何面目再上江湖,如果是我。。嘿嘿,不气死,也会自杀以谢天下。”
一剔眉,又道:“这还不奇,据‘魔弓鬼箭’独孤虹告诉我与老宫,符振扬的老父。。”
“哦,‘银发矮仙’符威!”东方青白接了口。
“已被孙老毒物的‘鬼不知’连毛发化掉请看姓符的算得人吗?哈哈,还有一件更惊人的事。。”
“呀哟!”东方青白脱口叫了起来:“老史,你别危言耸听好不?。。”
“不听算了,老白,你当作奇闻,绝不相信的事,不久就会明白,还有更使人不可相信的事呢!”
“愿闻,老史,我真是孤陋寡闻!”
“当然,锦绣成堆,粉脂成阵,绮罗香里风流福,你还知道东南西北?
能不忘记贵瘐,已算不错了。”
他这一挖苦,可把东方青白的脸窘成猪肝,在小辈和姑娘家面前,真是挂不住脸。
他的两个娇妾,当然也羞红了脸靥,低下了头。
三位姑娘也含羞半敛眉了。
史钊沉住声道:“老白,不是我老而不尊,对你开玩笑,我有提醒你的必要,请记住‘温柔乡是英雄冢’这句话的涵义。”
“老史!”东方青白口吃的道:“你。。何必。。这样。。。?”
“不这样,你一定宁愿老死温柔乡,而别人不会容你闭门自守,终必失去一切。”
东方青白矍然立起道:“老史,你语重心长,必有教我,我一向也佩服你的深谋远虑。。”
史钊大声道:“本来,我想与你密室深谈,现在,既然大家不是外人,我不得不告诉你,大祸迫在眉睫,你将有家破人亡之惨,还蒙然不知么?”
此言一出,举座骇然!
“赛留候”南宫秀心中有病,神色一变,强自镇静。
匡总管心中忐忑,暗吸一口气。
安家姐妹有点不安,但不易被人看出。
连城璧与尉迟玉都心中狂跳。
便是史钊的子女,也因乃父语出惊人,都愕然相视。
这,只能说是每个人,当听到意外惊人之语,惊人之事时的反应。
但是,各人心中的真实反应,只有各人心中知道。
那两个丽人,更是神色不安,张惶不已。
东方青白细目连眨,向史钊一拱手,道:“钊兄,请入内面再谈。”
显然,他是心惊之下,认为如此重大的事,非二人密谈不可。”
史钊摇头道:“老白,你失态了,话已说明,岂可见外?”
东方青白哦哦道:“是,是,小弟敬聆教益。”
史钊目光四扫,道:“在座的人,如果能开诚相见,谨守秘密,可以参与机密,如自觉要避嫌的话,不妨自便。”
这种,严重已极如果“自便”,就证明居心不良,有对主人不利企图了,如“参与机密”,谁又知道史钊会说出一些什么话,把在座的人拉下水去。
这里,除了尉迟玉,连城璧和二位姑娘是客,也可说是外人之外,可以说都是有“参与机密”的资格。
尉迟玉刚想开口,连城璧已笑道:“史庄主,凭四绝诸葛的门下,能取得信任么?”
“当然,否则,老夫不会如此冒失。”
安琪姑娘焉然一笑道:“我姐妹似有避嫌必要吧?”
东方青忙道:“二位姑娘安坐,勿使老夫难为情。”
一仰面,道:“钊兄,请说。”
史钊搬着指头,沉声道:“如果我为你设身处地一想,你只有两条路可走,第一条,你关起门来自做皇帝,享你的温柔福,别人能否让你安享,是另一回事,可能随时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这就是你目前的处境。第二。。”
他顿了顿,向连城壁与尉迟玉看了一眼,续道:“你如不甘束手待毙,只有寄人篱下,听人号令,受人庇护,凭着你的家财,你的地位,如能忍得一口气,还不失可供利用条件,虽不能这样坐享大福,还可苟全一时,保住身家性命!”
东方青白震声道:“钊兄,请说清楚点。”
史钊嘿嘿笑道:“你是当局者迷,闭门自大,你自恃敌国之富,独霸江汉,雄视江湖,却不知树大招风,别人会容得你么?”
“谁?我倒想知道是那一个容不得我东方青白。”
不知何故?连城璧和尉迟玉都紧张得全身如绷上的弓弦。
史钊慢吞吞的道:“老白,你沉住气,你要明白,你挟财雄势条件,是武林野心家,为王为霸都注目的对象,如能争取你,利用你,你能答应的话,就可保全身家,否则,别人必要先除掉你,懂了么?”
“懂!但当今之世,哪有能使老夫俯首听命的人物?”
“眼前就有。”
“谁?”
“汪大侠如何?”
“如是汪大侠以他身份,要求与我合作,自可商量一下。。”
连城璧忙站起身来抱拳道:“主人言重,家师。。决无此意。”
尉迟玉振袂而起,向史钊怒目道:“史庄主,咱们尊你为前辈。。你凭空挑拨,是何居心?。。”
史钊冷笑道:“什么话?。。”
尉迟玉大怒,叫道:“不容别人玷辱家师,请说明白点。”
连城璧喝道:“老二,你退后,有我在!”
尉迟玉恨声道:“可恶,可恶。”却退后了一步。
连城璧笑道:“史庄主,尚请教高明。”
猛听一缕传音,震到耳膜,道:“是令师的意思,交代老夫作说客,你二人千万别冲动。”
这不是史钊向他们示意么?
连城璧心情狂跃,几乎脱口大笑,忙传音道:“晚辈理会得。”
史钊慢条斯理的抹着鼻子,史家钺与家镇已目相向,瞪着尉迟玉与连城璧,大有一言不合,就要扑出之势,空气也骤然紧张。
东方青白咳了一声,道:“二位少侠息怒,其实以令师之名望,地位,如真有君临武林之意,对老夫而言,并不过份。”
南宫秀也忙道:“有话好好说,彼此不必意气用事。”
东方青白道:“钊兄,请明白见教。”
史剑皮笑肉不笑的:“到底是年青人,嘴上没毛,算是老夫失言了,哼哼。。。”
连城璧忙接口道:“敝师弟个性如此,史庄主请勿见怪,前辈风度,也不会与后辈一般见识。”
尉迟玉不作声了,大约已受了连城璧传音警示。
史剑点头道:“这还像话。。。”
目光一注东方青白,笑道:“老白,我只是举例而已,你要知道,与汪大侠功力相等的人,还多着哩,比汪大侠更利害的,也可能有吧,你平什么闭门自大呢?”
东方青白满头冷汗,道:“老史,我并无自大的意思,只想。。安享天年,不插足江湖是非罢了。”
“好主意,你不管别人是非,别人可要找你,如何?”
“笑话!”东方青白大笑起来:“我并不是怕人找麻烦的,不论是谁,要看我愿不愿意,高兴不高兴,这份自信,是有的。”
“很好,请问眼前的事呢?。。”
“问得好,老史,你不妨看下去,我只是为了儿子的性命而忍耐,我会要天下人知道,东方青白是最不好惹的。”
“壮哉,不愧闯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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