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霸七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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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霸七雄-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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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身湿透,自然难过,这时柳延昭想找店了,准备烤干衣服,好好睡上一宵,等到雨停再走。
  偏偏因所行乃是山路,只一错过宿头,下个镇店,至少也在十数里外!
  无可奈何之下,想寻个山洞,暂时避避这种罕见大雨也好,柳延昭遂立在一株大树之下,凝目四望!
  大雨如倾,夜色如墨,加上风在狂啸,雷在狂鸣,确实有点令人心怯!
  忽然,柳延昭紧蹙着的双眉,为之一展!
  因为他在电光停闪的极度黑暗中,看见了隐隐约约的灯光。
  光源来自东北方,正确距离,难以计算,约莫当在里许之外。
  柳延昭有此发现,心中大喜,反正全身上下业已湿透,遂索性向那两点灯光,冒雨驰去!
  但他心中却边行边自揣摸,通常猎户樵夫的山居灯光,远处只见一点,如今怎会是一般高下的两点并列?
  里许远近,转瞬即到,才知那不是猎户山居,而是相当气派的一所庄院。
  庄中大片灯光,因高墙所蔽,柳延昭在远处所见的,只是庄门上所深嵌在内,不怕风雨的两盏“气死风”灯。
  由于这“气死风”灯的光度极盛,使柳延昭可以明显看出庄门上是横书“玉人小筑”四字!
  如此巨庄,却称“小筑”,可以想见庄主定是位豪富世家!
  虽然时在深夜,又值大雨,庄门内的小屋中,仍然有人值役,柳延昭踏水而至,才到庄前,小屋中,已迎出一个持伞青衣苍头,陪着笑脸问道:“尊客是迷路避雨?还是有事要见我家主人?”  柳延昭一和对人不矜身份,虽见对方不过是个值役苍头,仍然抱拳,含笑说道:“在下欲去‘榆关’,夜行遇雨,衣裳湿尽,又错过宿关,才想觅地暂避,但夜色已深,不敢惊动贵上,只请借一席之地,让我烤干衣服,便足感盛情的了!”
  青衣苍头笑道:“相公请千万不要这样说地,我家主人待客,素极谦光,但‘玉人小筑’,却又从来不留俗士足迹,相公丰神益冲,光采照人,可否赐下称呼,容我通禀一声,当待以上宾之礼招待!”
  有役如此,足见主人不俗,柳延昭只得说道: “在下姓柳,小字延昭,是一江湖俗士,无甚身份,只求避雨烤衣,不敢过份惊扰!”
  青衣苍头侧身伸手,肃客进入那庄门小屋,并含笑说道:“柳相公请进屋小坐,并先喝盏热茶驱驱寒气,容我入庄禀告总管一声,主人若是未睡,也许会亲自延见。”
  柳延昭称谢进屋,青衣苍头便从一条建有雨棚的长廊中,走向庄内!
  过示多久,青衣苍头便陪来了位貌相清癯的黄衣老人,并向柳延昭含笑道:“柳相公,这位就是!玉人小筑’的乐总管……”
  柳延昭刚一抱拳,那黄衣老人便陪着笑脸说道:“柳相公万勿多礼,你是贵宾,快请随乐清泉先去更衣,敝主人已在起身,并命人于‘小琅环’亭中备酒……”
  柳延昭“哎呀”一声,满脸惶恐神色道: “如此深夜,怎么还是惊动贵上?柳延昭岂不惶恐难安……”
  话犹未了,乐清泉便接过他的话头,含笑说道:“柳相公有所不知,敝上是你江湖旧识,正对柳相公怀念殊深,若有慢待,我们才吃罪不起!”
  他边自笑语,边自己为柳延昭引路,走向庄内!
  柳延昭突然听得乐清泉总管这样说法,遂哦了一声问道:“贵上竟是我江湖旧识么?但不知是那一位……”
  乐清泉笑道: “柳相公请恕乐清泉要卖个关子,因为敝上曾吩咐暂加保密,好在见面时,给柳相公添份意外惊喜!”
  他越是这样说法越是使柳延昭疑云满腹,但又不好意思追问,只得蹩在心中!
  走完长廊,进人一间静室,室中除了衣履外,并相当周到地,备好了热腾腾的沐浴香汤。
  乐清泉笑道:“柳相公衣履尽湿,可能受寒,先清洗个热水澡儿,再与敝上互叙别绪罢。”
  柳延昭满口称谢,还想觅火烤衣,乐清泉笑道:“湿衣自有侍者会洗净烤干,不劳柳相公亲为,乐清泉要先行告退一步,去替柳相公选上两坛好酒,并准备一些精致的菜式……”
  柳延昭苦笑道:“在下冒昧打扰,乐总管千万不要过份费心……”
  乐清泉“哈哈”一笑,便向他行礼退去。
  人家既如此盛情,柳延昭也不能不识抬举,遂老实不客气地,解衣人缸,洗了一个痛快澡儿!
  等他在温度甚高的热水之中,洗得遍体栩栩,祛尽雨浊风寒之后,起身一试准备好的内外新衣居然大小匀称,十分合适!
  于是,柳延昭遂取出身边一些紧要之物——譬如玉娇娃所送他的祛毒灵丹等,略加拭干,藏人怀中,启开门户。
  那位身为总管的乐清泉,早就等在门外,见柳延昭沐浴更衣以后,丰神益为俊朗,不禁失声赞道:“柳相公才兼文武,貌胜潘安,属于当世武林中的罕见英雄,与敝上真可说是明珠仙露,一对璧人!”
  柳延昭笑道:“乐总管莫加谬赞,贵上——我那位江湖旧识也是少年人么?”
  乐清泉笑道: “年龄,相貌,大概都和柳相公差不多,乐清泉如今便带路前去‘小琅环’,柳相公一见敝上,便应该知是谁了。”
  柳延昭回头向所换下来的水湿衣裳看了一眼。
  乐清泉又复笑道:“假如这些旧衣,没有特殊纪念价值,柳相公便请不必再加眷念了吧,因为敝上既与你身材相若,几套新装,总会有富余的。”
  柳延昭边自随同举步,走向内庄,边自“呀”了一声,道:“原来我所穿衣裳,乃贵上之物,这……这多不好意思……”
  话方至此,耳边突然听得有人以“蚁语传声”功力,笑声说道:“几件旧衣,能值几何?想不到气吞河岳的‘乾坤圣手四海游龙’,竟还有这小家子气,令吾有气……”
  柳延昭俊目中神光一朗,闪眼向四外打量。
  乐清泉猜出柳延昭四顾之意,指着三四丈外一座巨亭,以及在亭中独坐的一位白衣人道:“那就是‘小琅环亭’,敝上已在亭中候驾。”
  柳延昭颔首道: “我知道,适才贵上已向我以真气传声。”
  乐清泉躬身一礼,苦笑说道:“柳相公与敝上叙叙旧吧,乐清泉不奉陪了。”
  他方转身一走,柳延昭耳旁传音又起:“柳兄,恕我狡犹,加块面纱,这不过要你猜猜我究竟是谁而已,不论你猜得出猜不出,或对与不对,我都在敬了你一杯酒儿之后,立刻把面纱揭掉!”
  这时,柳延昭已走近“小琅环亭”,那位在脸上加一块厚纱,掩住面目的白衣人,也手执玉杯斟满了一杯酒儿,缓缓站起。
  虽然面目,但也可以从那挺拔身材之上,领略出对方的勃勃英气,奕奕风采!
  柳延昭脑中电转,在一刹那间,遍忆江湖交亲……
  还未想出结果,他已走入了“小琅环亭”,而他那支盛满了酒的玉杯,也由白衣人的双手捧递过来!
  柳延昭愧然一笑,接过玉杯,目注白衣人道:“天杰神龙,不首辨尾,河中鸡犬,难堪高深,柳延昭自惭眼浊……”
  说到“眼浊”二字,柳延昭语音略顿,把玉杯中色如琥珀的浓香美酒,来了个一倾而尽!
  对方果然说话算话,他这里刚刚干杯,那白衣人已然伸手把面纱摘下!
  面纱之后,所显露的,果然是一张并不陌生的脸!
  柳延昭心中一震,目光紧盯对方地,失声说道:“原来是你……哦,‘玉人小筑’……”原来对面风情绝世的俊美白衣少年,竟是在‘金刚寨大会’上,与自己各显神功,未分胜负的尊天会少会主司马玉人。司马玉人微微一笑,向柳延昭伸手让座说道: “此处并非雄霸会,今宵只结鸾凤交,柳兄请上坐。”柳延昭虽觉“鸾凤交”一语,用得似略有失当,但却看出司马玉人的目光中一片和谐,神色一片安祥,决没有含蕴看丝毫恶意!然而,他毫不犹豫地,含笑入座,并也捧了一杯酒儿,递向司马玉人道:“司马兄是罕见英雄也是柳延昭罕见的对手,借花献佛,回敬一杯!”司马玉人干了那杯酒,目注柳延昭,扬眉问道:“柳兄,我们为什么一定要作对手?难道不能够作个朋友?”
  柳延昭道: “小弟以交绔司马兄这等俊友为荣,但司马兄肯舍得‘少会主’之尊,脱离‘尊天会’么?”在这几句话儿后,使司马玉人听得一怔,眉峰聚集说道:“柳兄为何竟对‘尊天会’这等表示厌恶?”
  柳延昭一点不以身在龙潭虎穴为意,应声率然答道:“因为我觉得‘尊天会’不是正大光明的良善武林组织!”
  司马玉人的俊脸上,红了一红,但仍含笑问道:“柳兄,你能不能举出一些‘尊天会’的重大劣迹?”
  柳延昭笑了笑,俊目中神光闪动地,朗声说道:“意图霸视天下,以致扩势太速,收容太滥,门户中龙蛇混杂,良莠不齐,即以‘金刚寨’一会而论,除了恃强滥杀外,并以独门剧毒,暗下辣手,难道还算得上是江湖英雄的光明磊落行为?”
  这回,司马玉人脸上红色,似因无法置辩而久久未能褪去!
  他伸手执壶,一面替柳延昭斟酒,一面愧然叹道:“柳 兄相不相信这桩事儿,不是我的主意,而是‘九爪鹰王’戚九渊的主谋?”
  柳延昭向司马玉人看了一眼,含笑说道: “司马兄这‘少会主’身坐,似乎要比戚九渊的‘总堂主’,高一点吧?”
  这句话儿,虽是含敌相问,但语气却颇带冷厉挖若意味!
  司马玉人的冠玉双颊,红了一红,苦笑说道: “不知‘尊天会’实际情况之人,难免会有这种看法!”
  柳延昭听出司马玉人的言外之意,讶然问道: “司马兄似乎是言外有意吧,莫非另具什么隐情?……”
  司马玉人微叹接道:“我应该奉告柳兄两件事儿,或许便蒙谅解!……”
  柳延昭道:“司马兄请讲,我倒要听听你对‘尊天会’不凭光明争斗,意在‘金刚争霸会’上暗施剧毒之举,有何解释?”
  司马玉人一面替柳延昭斟酒,一面缓缓说道:“第一件事儿是关于参与‘金刚寨’的‘争霸大会’一一,我义父而兼恩师,是派本会总堂主戚九渊全权负责,我不过喜爱热闹,悄悄随来,瞻仰中原人物,以及会上争奇斗胜的各种神功而已,由于这种原故, ‘少会主’只属客卿,虽被尊重,却不好意思对戚九渊过于控制,变成喧宾夺主!”
  柳延昭方“哦”了一声,司马玉人复说道:“第二件事是戚九渊先行遣人暗施奇毒,事后才颇为得意地悄悄告我……”
  柳延昭听他这样说法,俊目中突闪神光,扬眉接道:“听司马兄这等说法,倘若戚九渊事先把下毒之谋,向你禀明,司马兄或会反对的了!”
  司马玉人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应声接口说道: “当然不会赞同,力加反对,否则,我又怎会设法立谋补救?
  ……”
  “立谋补救?……”柳延昭有点莫名其妙地,目注司马玉人道:“司马兄此话怎讲?你采取了什么补救措施?”
  司马玉人的脸儿,突然又红若玄霞,举杯饮了一口,缓缓况道: “旁人或许难加体谅,柳兄却应独鉴愚衷, ‘尊天会’的‘拘魂散’毒力,虽极厉害,大概早就不在人的腑脏之内?……”
  柳延昭听得先是颇觉一怔,然后又大大吃了一惊!
  他恍然有悟地,微抱双拳,向司马玉人赞谢道:“多谢,多谢,原来在‘金刚寨演武场’边,柳下赠药的那位‘玉姑娘’,竟是司马兄所差?”  柳延昭瞟了柳延昭一眼,脸上红霞渐褪地,点头笑道:“那是我一位堂妹,我瞒着戚九渊,请她去见柳兄,故而只有一粒解药,无法兼顾‘妙姹金刚’萧寨主了!” 。
  柳延昭本想说明萧克英奇毒先解,但话到舌边,又迟疑未吐……
  司马玉人笑道:“柳兄,你对我那堂妹‘玉姑娘’的印象如何?”
  柳延昭道:“貌相倾城倾国,风神如玉如仙……”
  司马玉人秀眉双扬地,连连点头,接口笑道: “妙极,妙极,我那堂妹,对柳兄也有‘张绪风流,英雄绝世’之赞,看来你们双方的印象均佳,如玉如仙夸绝代,英雄侠女两倾心,若有机缘,我要牵红线呢!”
  司马玉人突然开起玩笑,倒令柳延昭有点尴尬地,俊脸微红,不知道应该如何答对才好?……
  他忽的觉得于其尴尬,不如大方,也好探探司马玉人这位堂妹怎会与“天魔女”玉娇娃,是九分酷似的身材貌相,均颇仿佛之故?
  主意一定,神情立转泰然,向司马玉人含笑问道:“司马兄,令堂妹玉姑娘如今安在?”
  司马玉人笑而未答,反向柳延昭问道: “柳兄是想见她?”
  柳延昭道: “我是想向玉姑娘解释开一桩误会,免得……”
  话犹未了,司马玉人便微吃一惊,目注柳延昭道:“难道你们有误会么?是……是什么样的误会呢?”
  柳延昭苦笑说道:“由于我把令堂妹错认成秦文玉,竟使她怫然不悦,声称要与那位‘巾帼之雄’好好斗上一斗!”
  司马玉人“哦”了一声,举酒属客,面含微笑说道:“这种误会,无需解释,因为我那堂妹早就想斗斗秦文玉,并要夺取她的‘巾帼之雄’美号!”
  柳延昭剑眉方蹙,正待说话,司马玉人又复笑道: “但这事有点奇怪,我不懂柳兄怎会认错了人?莫非秦文玉的面貌身材,均与我那堂妹有几分相似么?”
  柳延延昭摇头道:“我不知道究竟像是不像?因为我根本就没见过那位‘巾帼之雄’!……”话才出口,便知失言,因为想起了司马玉人的堂妹,既有意与秦文玉争这“巾帼之雄”美号,自己便应少提,以期减少刺激才对!
  司马玉人对于柳延昭之言,仿佛深感诧异地,“咦”了—声道:“又奇怪了,据我所知,秦文玉极对柳兄关切,怎会彼此还未见过面呢?”
  柳延昭笑道:“不是彼此未曾见过,秦姑娘在暗中照拂,自然见过了我,但她如雾中彩凤,尚示现身,以致使我不识她的庐山真面目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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