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同心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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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玉同心剑-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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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小龙听的一怔,问道:“杨兄两位不是要和我们同去铜沙岛么?”
  杨宏勋道:“咱们不能同行,这里有一张路程单,贤兄妹只要依单行事,就错不了。”
说完,递过一个纸团,塞到岳小龙手上,不待岳小龙多问,转过头去,说道:“姚师妹,咱
们该下去了。”
  话声一落,一手掀帘,闪身纵下车去了。
  姚王琴小嘴一噘,气道:“大师兄就是这么气人,什么事都不肯和人家说明。”但她固
杨宏勋已经飞身下车,只好站起身子,叫道:“纪姐姐,再见啦。”
  身形一闪,跟着纵出车外。
  马车丝毫没停,依然双轮滚转,朝前飞驰。
  凌杏仙披披嘴道:“这姓杨的行动鬼祟,真讨厌死啦!”
  岳小龙用手肘轻轻碰了她一下,说道:“杨兄是奉命行事,你这是错怪他了。”
  不多一会,马车已经驰进城门,在一条大街上停了下来。
  那驾车老头替两人卷起车帘,含笑道:“两位客官,柘城已经到了。”
  岳小龙可不知朽城是什么地方,口中漫应一声,便和凌杏仙一同下车,举目瞧去,原来
他车子已经停在一家客店门首。
  驾车老头等两人一下车,就掉转车子,策马疾驰而去。
  这时店中伙计早已三脚两步的迎了出来,哈腰道:“两位贵客请到上房休息。”
  岳小龙点点头,由店伙领到上房,要了一问双铺房间。
  店伙送来茶水,便自退出。
  凌杏仙掩上房门,悄声问道:“龙哥哥,那姓杨的给你一个纸团,他写了些什么?”
  岳小龙探手取出纸团,打开一瞧,只见上面写着:
  “一、贤兄妹可在拓城购置马匹,沿官道东行,经怀远、滁州、至浦口渡江,到达镇江
之后,即须佩挂朝天金钱,男左女右,自会有人接待。
  二,如有人盘问兄弟,可说咱们在灵宝相遇,但贤兄妹因奉有父命,对赴铜沙岛之事,
严禁向人道及,因此相偕同行至临汝,即与弟作别,雇一马车,取道柘城,即为避弟之故。
  三、阅毕之后,请即付炬,知名具。”
  凌杏仙看完字条,不解的道:“既然大家都是同赴铜沙岛去的,干么还要互相隐瞒,这
不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
  岳小龙随手把字条在灯上烧了,一面说道:“也许这赴铜沙岛之事,华山派和终南派都
不愿人知。”
  一宵无话,翌日,岳小龙托店伙买了两匹马,就并辔登程。
  镇江,又名京口,是运河和长江交叉处,长江以北的货物,多集此转运,商业鼎盛。
  这天午牌方过,岳小龙、凌杏仙赶到镇江。
  他们已在入城之先,取出了“朝天金钱”,男左女右,佩在腰间。进得城来,但见街道
宽阔,商肆林立,行人熙攘,十分热闹!
  两人策马徐行,例览着街头景物,终于在横街口上一家大酒楼门前,停下马来。
  这家酒楼,开设在十字街口,十分气派,楼前一块横招牌,金碧辉煌,写着“江山第一
楼”五个大字。
  两人刚一停马,就有伙计迎了上来,拢住马头,伺候岳小龙、凌杏仙跨下马背,一面躬
身道:“公子、小姐,请高升一步,登楼雅座。”
  岳小龙随手把缓绳交与了伙计,就偕同凌杏仙进入大门,登上楼梯,举目一瞧,但见楼
上食客满座,差不多已有八成以上的座头,猜拳赌酒,好不热闹?
  岳小龙目光转动,找了一张空桌坐下,举手一招,叫道:“伙计。”
  一名店伙赶紧跑了过来,放好杯筷,哈腰间道:“公子爷要些什么酒菜?”
  岳小龙道:“我们不吃酒,你吩咐厨下,做四样好莱,来饭就是了。”
  店伙答应一声,转身而去。片刻之后,店伙陆续送上饭菜。
  岳小龙、凌杏仙端起饭碗,举筷吃菜。
  忽听一阵橐橐履声,一个身穿破旧青衫,脸色苍白,留着几根鼠髭的中年落魄文士,缓
步走了过来,在两人对面一张桌上坐下。
  店伙跟着过去,问道:“相公要些什么?”
  落魄文士抬头朝四下看了一眼,他那双昏黯无神的目光,落到岳小龙桌上,自言自语的
道:“有肴无酒俗了人,年纪轻轻,看来倒还有些书卷气,偏偏不会喝酒,糟遢佳肴?岂不
也成了俗物?”
  说着连连摇头。









东方玉《同心剑》
第 九 章 深入虎穴

  岳小龙听的一怔,心想:“他这话,不是明明在说自己两人么?”
  那店伙不知他叽叽咕咕的说些什么?怔怔的站在边上。
  落魄文士一指岳小龙的桌子,道:“照他们一样,另外再来两斤大曲,要快。”
  店伙退到楼口,就大声吆喝了下去。这时午牌已过,食客们也有陆续离去的,但上来的
人已是不多。
  突闻楼梯口一阵当当清响,缓步走上了一个相面先生。
  那人一身黑色长衫,左手提着一块白布招牌,上书“田布衣论相”五个大字,两边各有
一行小字,那是:
  “铁笔断吉凶
  六王指迷津”
  右手拿着一面小铜锣,边走边敲,登上楼梯之后,流目四顾,就整整喉咙,大声说道:
“兄弟田布衣,铁笔算命,铁口论相,运有蹇通,时有顺背,那位达官贵客,要兄弟谈
谈?”
  全堂食客全都纷纷转过头来,但谁也没有要他看相,望了一眼,又各自回头吃喝。
  田布衣见没人理会,就缓步挨桌走去,每到一桌,口中说着:“客官可要看相:说的不
准,分文不取。”
  那座上食客,有的摇摇头,有的根本不加理睬,田布衣也毫不在意,还是一桌桌的问了
过去。一会工夫,他已在酒楼上转了个圈子,走到岳小龙桌边,含笑道:“两位贵客,可要
看个相么?”
  岳小龙朝他摇摇头。
  那田布衣敢情对两人也并没有存着奢望,话声一落,便自转身走去。但就在他转身之
际,一缕极细的声音,传入岳小龙耳中,说道:“今晚初更,两位请到北固山下相候,自会
有人接应。”
  岳小龙蓦然一怔,急忙抬头看去,只见田布衣已然很快的下楼而去。
  这时坐在对面的落魄文士,长叹一声道:“老子一时糊涂,做子女的就不该糊涂,出卖
祖宗,岂不令人齿冷?”
  他这几句话,立时引起了不少食客的注意,大家瞧他醉态可掬,语无沦次,不由全都朝
他报以微笑。每个人心头,都在说着:“这人大概已经喝醉了。”
  岳小龙却是听的一楞,心想:“他这话分明是有所指而言,那么他把自己两人认作华山
云里飞纪叔寒的儿女,纪叔寒自己不克参加铜沙岛盛会,才派他儿女赴会,难道这是出卖华
山派的行为?”
  想到这里,不由朝那落魄文士看去。
  只觉他生的骨瘦如柴,双目无神,只是一个老困场屋的落魄秀才,根本不像是会武的
人。
  这时那落魄文士早已把两斤大曲,四盘菜肴吃了点滴不剩,打了个酒呃,摇摇晃晃站将
起来,大声说道,“伙计,一共多少钱,在账上挂一挂……”
  店伙听说他要挂账,不禁脸色一沉。拦住了他去路,冷冷说道:“相公说笑了,小店从
不挂账。”
  落魄文士步履踉跄,为难的道:“兄弟说的是真话,今日手头不便,在账上挂一挂,改
日自会奉还,一文也不会短少你们。”
  店伙冷笑道:“你说的倒方便,咱们和你素不相识,就是熟人,也不能挂账,你没瞧到
咱们账房上贴着红字条,诸亲好友,概不赊欠?”
  落魄文士搔搔头皮,道:“兄弟人穷志不穷,区区几钱银子,难道还会白吃你们不
成?”
  这时几个伙计全围了上去,另一个插口道:“瞧你这副德性,就是白吃来的。”
  落魄文士双目一瞪,怒道:“胡说,你把我看成了什么人?”
  那店伙道:“你就是这种人!”
  岳小龙看不过意,站起身道:“伙计不用吵了,这位大叔一共吃了多少银子,跟我算就
是了。”
  店伙听说有人肯替落魄文士会账,连忙陪笑道:“公子爷,银子是不多,一共是三钱六
分,不过他明明是存心白吃……”
  落魄文士怒哼道:“现在已经有人替我会账了,你们有谁再敢说一句白吃,兄弟就告你
们侮辱斯文。”说完,一双昏沉沉的目光,朝岳小龙、凌杏仙两人打量了一眼,施施然扶着
楼梯,朝下走去,口中朗朗吟道:
  “横江馆前津吏迎,
  向余东指海云生,
  郎今欲渡缘何事?
  如此风波不可行。”
  音调铿锵,清越震耳!
  他吟的是李白“横江词”,虽是一首人人都会背诵的古诗,但听在岳小龙耳中,不禁心
头又是一动!
  一个不会武功的人,那有这等内功?暗暗忖道:“他吟这首诗,不是明明告诉自己,前
途风波险恶,铜沙岛不可去么,由此看来,他定然认出自己两人是华山纪叔寒的儿女,才一
再拿话暗中点破,意在劝阻自己两人去赴铜沙岛之会,但他怎知自己两人,是冒名顶替来
的?”心中想着,人也跟着站起,叫道;“妹子,我们也该走了。”
  凌杏仙自然也听的出落魄文士的口气,只当龙哥哥要想追上去和人家谈谈,也就很快的
站起身来。
  岳小龙摸出一锭一两多重的碎银子,朝柜上一放,说道:“不用找了。”
  说完,偕同凌杏仙,匆匆往楼下走去。
  两人步出酒楼大门,岳小龙举目瞧去,街上行人往来,只见那落魄文士早已走出老远。
但他似是有意要让岳小龙追上去一般,一个摇摇晃晃的背影,在街梢故意停留了一下,才缓
缓消失。
  岳小龙望着他身形消失,回过头来道:“妹子,我们该找个客店打尖才好。”
  凌杏仙道:“大哥,你不追上去了?”
  岳小龙低声道:“此地不是谈话之所,我们落了店再说。”
  凌杏仙偏头问道:“我们佩了朝天金钱,不要再在街上逛逛么?”
  原来她没听到相面先生田布衣以“传音入密”约他们去北固山的事。
  岳小龙四顾无人,低低说道:“那人已经和我约好了见面地点。”
  凌杏仙睁大眼睛,奇道:“就是落魄文士么?他和你说了什么?”
  话声方落,酒楼伙计已经替两人牵着马匹过来,岳小龙赏了他一锭碎银,接过缰绳,两
人也不骑马,只是牵着马匹,缓缓行去。只见横街上就有一家合兴老店,门面不小,两人要
了一间双铺上房。
  等伙计退出,岳小龙掩上房门,就把方才相面先生要自己两人初更时分赶去北固山之
事,说了一遍。
  凌杏仙道:“如此说来他是铜沙岛的人了?”
  岳小龙点点头,凌杏仙又道:“那么落魄文士呢:他是那一方的人呢?”
  岳小龙道:“看他行径,好像已经知道我们是赴铜沙岛去的,而且隐含劝阻之意。”
  凌杏仙低笑道:“但他不知道我们……”
  她原要说:“但他不知道我们是乔装来的”,话未出口,岳小龙怕隔墙有人,连忙使了
个眼色,道:“所以我们用不着追上去了。”
  两人因时间还早,各自在铺上运功调息,等到醒来,天色业已全黑。
  岳小龙开出门去,店伙赶忙送来灯盏。一面陪笑道:“公子爷还是要到街上去用餐,还
是叫厨下替你老准备?”
  凌杏仙抢着道:“大哥,我不想出去了,要厨下给我们送来好么?”
  岳小龙点点头,朝伙计吩咐道:“你要厨下做几个拿手菜送来好了。”
  店伙笑道:“公子爷只管放心,小店大司务,是本地城里有名的厨司,许多达官贵人的
内眷,经过镇江,都要在小店落脚,就因小店酒菜做的好,太大小姐们不用再上外面酒
楼,”
  岳小龙见他崂叨个没完,挥挥手道:“快吩咐下去,我们吃过晚饭,还有事去。”
  店伙连声应是,匆匆走去。
  凌杏仙低声道:“大哥,这伙计恐怕也是铜沙岛的人呢!”
  岳小龙道:“你如何看出来的?”
  凌杏仙道:“我看他说话之时,眼睛一直在打量我们佩带的朝天金钱。”
  岳小龙笑道:“也许他看我们佩着金钱,觉得奇怪,才多看了一眼。”
  凌杏仙道:“不,他脸上含着微笑,一定是他们的人。”
  过了一会,店伙送来饭菜,放到桌上,一面替两人摆好碗筷,一面制笑道:“纪公子,
纪小姐快请用饭了,小的特别关照厨下,要大司务亲自烧的拿手菜。”
  岳小龙听的一怔,瞧着店伙,问道:“伙计,你怎知我们姓纪?”
  店伙耸耸肩,忽然凑上一步,低声道:“杨公子和姚小姐,昨晚就来了,也在这里落的
脚,他要小的转告两位,到了地头,不论遇上什么事,都要保持冷静,不可多说,也不可多
问。”
  凌杏仙道:“他们人呢?”
  店伙道:“已经走了。”说完,不待两人再问,说道:“小的还要招呼客人去,待会再
替两位送茶水来。”转身退出房去。
  岳小龙心中暗道:“这伙计自然是黑氅老前辈手下人乔装的了,看来这一路上,都有他
布下的耳目。”
  两人心头都有一种感觉,那是双方全都有人在暗中监视,一时不好说话,互望了一眼,
就低头吃饭。饭后送茶水来的,却换了另一个伙计,收过碗盘,便自退走。
  岳小龙喝了口茶,起身道:“妹子,我们出去走走。”
  凌杏仙正因自己两人不好多说话,觉得枯坐无聊,闻言答应一声,跟着站起,走出客
店。但见城中夜市极盛,到处都是灯火,人来人往,比白天还要热闹。
  两人在大街上逛了一圈,岳小龙看看时光还早。他久闻北固山,是有名的古迹,山上甘
露寺,就是三国时刘备招亲的地方,山麓问还有刘备、孙权用宝剑劈开的两块试剑石,心想
早些赶去,也好例览一番景色。正在思忖之间,瞥见一个高大人影,迎面而来!
  那人身穿半截黄衫,一头赤发,生的面貌狰狞,正是恶鬼车敖。他身后紧跟着三个黑衣
劲装,背负钢叉的大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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