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自己不仅仅是伤心爷爷受到了灭顶之灾,更伤心没有人可以被自己再捉弄了,从此必需做一个威严正统的中泽主,自己那时暗暗把帐全算到麒哥哥的头上,是你让我变成一个冷冰冰的家伙,变得不再像珠儿,我,我要找你算账,一定要把你抓回来。
自己是把他抓回来了,在龙泽人都要将他处死的情形下,哥哥的一句话“他是爷爷和麒魂选中的上泽主”把麒哥哥保住了。其实自己何尝不想保麒哥哥,只是不能当着下属的面如此露骨而已。麒哥哥见面就骂自己人妖,而自己这一生最忌的就是这两个字,谁要是敢在他面前提这两个字,那么谁就是活得不耐烦了,由于在自己面前说这两个字而招致死罪的人已经不计其数了,可是自己己却偏喜欢麒哥哥骂自己人妖时的那种样子。
在囚禁他的三年中,自己折磨过他,讥讽过他,每次看他被自己欺侮,气得死去活来,心里就有那么种又爱又怜又痛的奇怪感觉,发了誓下次不再欺负他了,可是又忍不住想要玩他。为什么,自己总是问自己,为什么要这样捉弄麒哥哥,真的只是为了哥哥对麒哥哥好么?有一天当他看到哥哥跟麒哥哥在一起和言悦色的说话的,他发现自己忌妒的人不是麒哥哥,而是哥哥的时候,他非常吃惊,难道这就是让爷爷痛不欲生,未老白头的爱么?为什么这玩意如此厉害,使自己竟然想把哥哥都扔出去。不许,不许你这样和麒哥哥说话,麒哥哥是我的,只是我的,我不准别人碰他。
珠儿和哥哥最大的不同,是珠儿爱做梦,爱幻想,总是把各种各样的事想出来,然后想成最好的。而哥哥不爱做梦只爱和自己一起分享自己想到的梦,就是这种爱好,哥哥经常进入自己的梦里,哥哥知道自己爱着麒哥哥,这使哥哥有了把珠儿嫁给麒哥哥的想法,只要用药物控制得当,自己也可以如同女人一样的尽人事,生育子女。于是珠儿便沉浸在这种爱人和被人爱的美梦中,既是为了龙泽,也是为了自己。
过去的六年是如此让人沉醉,突然有了如此多的人爱自己,麒哥哥的爱和温存是不用说了,爹娘对自己也是疼爱备至,自己如同一棵春天的小草一样,吸饱了阳光雨露,变得如此的滋润妍丽,以致于哥哥每见到自己一次,就感叹自己变得比以前更吸引人了,什么使自己变了,自己知道是因为爱,被人爱和爱人可以如此大的改变一个人,一个杀神会成为一个温柔的母亲。
如今听说攸儿已经被青山玉家处死了,那两个孩子生死未卜,只怕也不会很好,自己是连想都不敢去想,一想那胸口就出现一个大洞,一个自己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去触摸的洞。到现在自己仍然相信麒哥哥对自己是爱的,仍然宁愿活在虚幻中,自己没有勇气去面对现实,没有。自己如此盼望被人爱,如果说这六年来的爱都是假的,那么自己所有付出的真爱不是变得极其可笑了么?
此时此刻终于明白爷爷为什么会如此痛苦,为什么会头白如银,爷爷曾经经历了和自己一样的苦难,这种苦难使他再也没有能够站起来重振龙泽,他终于丧失了所有的勇气,不想再离开龙泽,离开和胞兄沧泪一起长大的地方,爷爷也和哥哥一样,面对沧江想着那在石台上为龙神蓝烟弹琴吹箫的沧泪爷爷,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想来这件事上自己比爷爷幸福,因为有生之年,爷爷都会想着大爷爷,据说武功高到化境的人,没有什么问题可以活到一百二十来岁,那么爷爷的痛苦有多长,从他三十岁起就面对这种痛,痛了快有五十年了,还要再痛四十年么,这种滋味还不如死了好。而自己多么聪明,把这种痛苦留给哥哥,痛的人是哥哥,不是珠儿。哥哥,对不起,珠儿要让你有生之年都活在痛苦中,就当是你欠珠儿的吧。珠儿在天上也好,在地狱也好,都会念着你的。
还有以前自己非常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害死了沧泪爷爷,那个活活把自己未足月的孩子打下来的风萧然,爷爷不杀他,只是囚着他呢?而且对他还那么好,竟然舍了自己的身子在火蛇口里救了他,当时自己和哥哥跳下去,爷爷就紧紧地把风萧然压在身下,火蛇竖起巨头正在考虑要不要吃掉前任的龙神,因为蛇对龙还是有一种本能的畏惧的。但是当龙变得虚弱的时候,那畜生竟然想要造反了,它喷吐着火,用烈火锻烧着爷爷,那时爷爷全身的骨骼都叫那畜生绞碎了,就只能死命的用最后一点元气护着风箫然。要不是自己跳下去,一声断喝,那畜生见到现任的龙神和龙神剑,仓惶逃走,爷爷还有命么?自己看到爷爷被烧得如此惨烈的情形时,真是想不明白,爷爷究竟怎么了,做出这样的傻事,那个风萧然,你让火蛇吃了他好了,用自己的命救他做甚。
现在自己明白了,如果那个掉下去的人是麒哥哥,今天自己仍然会和爷爷一样跳下去救人,会用自己的命去换他。了空大师说过,龙神的心是最滑的,一旦被什么东西逮住了,那就死心蹋地的为人去生去死,这说得可不就是自己和爷爷么。
龙吟一声声轻轻地悲鸣:“麒哥哥,请别这样对我,给我一点点爱,让我死的时候有一丝的温暖好么,那怕你还是在骗我,我宁愿被你骗着死,你别把真相揭穿,别说你没有爱过我,只是骗我。”
半个月中,一直没有对他再用刑,甚至给他吃得也不错。龙吟的脑子又开始活泛起来,是麒哥哥后悔了么?后悔这样折磨我。哥,你别这样看着我,我知道麒哥哥一定是后悔了,所以会对我慢慢好起来。
凤鸣没有办法告诉弟弟他将要面对的灾难,难道对他说:“那个畜生全是骗你的,你不要再傻想了么?”对如此伤心虚弱的弟弟,自己怎么能再伤他。凤鸣在牢外捂着自己的嘴哭泣,天哪,这种日子没有尽头了么?
好像是第十五天了,行刑手进来冷冷得对自己说,明天是昭烈皇后移灵的日子,你做好准备吧?该你露脸的时候了。昭烈皇后,哦,是然明死后的封赠,自己居然忘记了。真是可笑,一个明明活着的人,却被当成了为国而死的护国圣女一样供奉起来。是自己的过失,以为像姐姐这样的人只能听命于自己,低估了敌人,使自己死无葬身之所啊。将军打败仗责任自负,怨别人是没有必要的。可是你要把我怎样,麒哥哥,拿我来祭姐姐么?
终于到了玉然明的国葬日了,清晨,行刑手破天荒地给玉龙吟灌了两碗拌着参汤的米饭,这是为了让他有充分的体力来表演今天的活祭。然后将他洗得干干净净,练龙神功的人伤口的收缩能力真是好得很,养了半个多月,全都结痂了。身上虽然有伤痕,但白嫩的肌肤,修长四肢,绝美的身形和绝色的脸,仍然让围观的老百姓流口水,连女人都不能不承认,这个人妖确实美得不可方物,不过人人都相互告诫越是美便越是毒。
到了七时许,玉然明的棺椁盖着黄帔被抬了出来,她的幼子风畅捧着母亲的灵位。玉龙吟乍看一眼风畅的时候又是激动又是伤心,怎么就是自己的攸儿呢?转念一想攸儿一年多没见了,他们是同你异母的兄弟,两个自然就像,自己身体虚弱,眼睛有点花了也是正常的。如果攸儿还活着现在也是在当个下人,怎么会是皇太子呢。他可真没有想到,那玉然明宁可将自己的亲生儿子扼死了,却留下了风攸,给他吃了许多奇怪的药物,让他脑子变得一片模糊,然后就改名为风畅了。玉然明想好了,龙泽总有一天还要破泽而出,那时节,谁才是对付他们最好的武器呢?当然是风畅了。看风畅和玉凤鸣舅甥两个骨肉相残,这不是件趣事么,待他们相互残杀完了,到时候再把真相一说,那有多精彩,活下来那个表情肯定好看。对了人妖一定要活着,叫他看着儿子和哥哥决一死战,那多有趣。
老百姓们都认为昭烈皇后是为国而死,全都发声恸哭,昭烈皇后,那是多好的人,杀了那个大魔头华云,为民除害,却死得那么惨,被折磨得体无完肤,脸上被还划了四十九刀,听人说临死还被那些龙泽妖孽给玷污了。这都是那个人妖做下的罪恶勾当,今天就要拿人妖来活祭皇后了。
玉龙吟经被押来了在皇后的棺椁前临时搭了一个刑台。他跪在刑台上。刑部尚书命令他将残害皇后的罪行再招一遍,他就按照供词上写好的说了一遍,他觉得十分可笑,明明没有死,却将她当死人,明明是个魔女却将她当圣女,所以他的虽然一边招,脸上却露出了冷笑的讥讽神色。风净尘冷冷地看着她,他早就认定人妖没有心肝,没有骨血之情,但是没有心肝到这一步,对自己姐姐做出如此恶行,对着死者的棺椁、灵位和幼子,还笑得出来,那不是没有心肝,而是狼心狗肺。这样风净尘更认定自己的处置只能算是宽容,他心里有些埋怨林从容,对这样一个畜生,林从容要发一发慈悲之心,要不然处置还要严厉一些。
他念完了以后,风净尘对着玉然明的棺椁大哭,他说道:“爱妻,你英灵不远,愚夫在你生前不能保护与你,只能在你死后雪你奇冤,你放心,虽然愚夫没有立即将人妖这个阴阳畜生处死来祭你,但以后你的生辰和祭日,愚夫都拿这个畜生来活祭你,你若满意便托梦于为夫,若不能尽意,为夫自当尽力刑处于这个畜生,来呀,上刑。”
行刑手先给玉龙吟上佐餐,无非是夹棍、拶子和皮鞭罢了,玉龙吟对这些刑法已经习以为常了,小菜一碟而已,虽然痛楚倒也还能忍受。上完佐餐。刑部尚书一拍掌,行刑手抬上一只大火缸,火缸里插着无数根亮晶晶的三寸银针,都已经被烈火烤得通体晶红了。大法官长念道:“通身穿针衣。”玉龙吟对这种火刑是最怕了,每次这种刑法施用后,自己都比死还难受,怎么都无法突破龙神畏火的禁制。他拼命地扭动,想要逃避,但却并不求饶,他不想向别人示弱,他那个横性子就是这样,你越横,他也就越横。
十二个行刑手将红针一根根的取起,从玉龙吟的雪白的玉颈开始一根一根的往下扎,每根都扎下去一寸左右。行刑手行针如飞,玉龙吟惨叫连连,中途昏死过去,被扑醒后继续扎。一个时辰后,全身全都扎满银针,这些银针虽然扎得不深,但全身扎遍,痛楚可想而知,老百姓,看那人妖雪白的皮肤上是一条条的血丝流下来,既看得兴奋,又看得有些害怕。
风畅虽然只有五岁却要为母报仇,风净尘亲手拉着他上了刑台。玉龙吟有些呆呆地着看着他们父子,怎么看,那个孩子都是风攸,风净尘把一根皮鞭交到儿子手上。小太子挥起鞭子狠狠地抽打在银针上,银针被抽动,在玉龙吟的皮肤上乱摇,玉龙吟痛得全身抖索,却并不呼叫。始终呆呆地看着他,不可能,就算像,也不会像成这样,就是同一个人啊!连眨眼的动作,撇嘴的动作都像到家了,就当他是攸儿吧,看看也好,攸儿长高了,也长漂亮了,娘这一年多把你扔下,你是应当恨娘的。他又开始想入非非起来,肉体上的痛苦就变得不可捉摸了,脸上甚至出现了温和而又美丽的笑容来。周围的人群看得非常奇怪,这到底是在处刑,还是在享受啊。
风净尘见儿子人小力微,那人妖脸上露出了逗弄他的表情,而了儿子似乎被这种表情迷惑了,很是生气,便选了一条粗大的鞭子,全力抽去,玉龙吟凄声长叫,便昏死过去。被弄醒后,那些龙泽子民中被贬为奴隶的七百多万人中选了代表,他们一个个抽打,没有比龙泽子民现在更恨玉龙吟的了。他们这千年以来一直在受苦,没有想到竟然是为了一个人妖,这个人妖把龙泽弄得如此不堪,老泽主啊,你究竟是怎么选的。龙泽的子民毫不留情地直将所有的银针都抽玉龙吟体内一寸才停止行刑。玉龙吟的嘴角都磨出了血,他死死地咬住嘴唇,却不多出一声,让龙泽子民因为自己而受辱,而在自己又子民们面前受污辱,心中的苦和身上的苦两相交汇,苦不可言。
打完了,行刑手在玉龙吟身上套上全付马具,将他压跪在地上,这一跪,两腿上所有的银针都刺进去,玉龙吟浑身颤栗,又几乎死去。马具后连着小太子所坐的灵车,皇后的灵位就在上面。行刑手充当车夫,玉龙吟充当奴马,这是要人妖将照烈皇后的灵位拉到墓地去。玉龙吟一步步的爬着,血从膝盖和小腿处流到地上,将他爬过的地方都染红了。行刑用鞭子不停地抽在银针上,从玉龙吟身上流下的血道同样将官道都染红了,他戴挂着重重铁链,又拉着后面的马车,这种受苦真是鸿雁甚至是全个天下那么多受罪人中的第一个。他爬了两里多路,便晕去了。醒后继续爬,到了最后,他全身都趴在地上向前爬,那银针便几乎全都刺进了他的体内。爬了大半日才到,已经是气奄息息,气力衰竭了。
玉龙吟可以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或者宁受酷刑拒绝拉车,但是他却偏偏用舌头顶住牙床往前爬,他心中冤酷,申诉无门,这使他突然有了一种自虐心理,仿佛这个躯体不是他的,被刑求的越利害,他反而越痛快,假如总有一天真相大白,他一定要拿着残躯向所有折磨他的人索债,就算变成厉鬼也决不放过他们。
他无声的反抗更激起了朝廷大臣们对他用刑的渴望,除了极少数比较软弱的人外,多数人都想看看皇帝如何对付人妖。到了墓停好了灵,放好了棺,封墓之前,正式的用刑开始了。玉龙吟想到过用在他身上的刑法将会很惨酷,但没有想到会酷到这一步,连一大半观刑的人都没有勇气再看下去了。
行刑手先中将刺入他体内的银针全都拔出来,那烧红的银针已经和他皮肉胶住了,这一拔比刚才那一刺更是厉害,每拔百根左右,玉龙吟就死去一次,直到第六次醒来才全部拔完,只见玉龙吟全身小血流如注,将他的全身染成了红色,其状十分恐怖。观刑的老百姓既觉得十分过隐,又觉得这刑法未免太过严酷。行刑手用药水将玉龙吟全身冲干净,雪白的皮肤上是细细的红色针孔,十分妖艳。风净尘命令继续用刑。四个行刑手打开一只热气腾腾的大锅,从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