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世一阵晕头转向的在大家上下拍打中找到了方向,连忙向满脸惊惧担心的赵大海和过天星尴尬道:“这个,那个,让大家担心了,这个见笑见笑——”
赵大海和过天星哪里还顾得见笑,两人抢步过来上下左右一阵忙活,见吕世真的身上无半点伤痕,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见吕世尴尬,忙转移话题道:“先生没事就好,下次可不敢让先生有这样的危险,还是给先生找条好毛驴坐乘吧。”话音刚落,一个悦耳的声音的问道:“什么?千军万马里,神通广大的先生骑着毛驴?——”然后一团红影冲到路旁树后,接着就是一阵银铃样的大笑。
吕世在笑声中都要和过天星赵大海拼命了。
被男人笑,没什么丢脸,但被一个陌生的女孩子笑,看背影还是特漂亮的那种笑,那和死有什么区别?还毛驴,你干脆整头绵羊更好。
好半天,吕世才等到过天星介绍的一只虎的妹妹春兰从树后转出来。
吕世整理下衣冠,扶正腰间宝剑,,学着古人书生的样子,拿腔作调的道 “得姑娘与一只虎兄弟前来会盟,得贤兄妹相助,大事可成啊。”
那春兰也郑重其事的上前,学着男人的样子,大大咧咧的拱手道:“小妹春兰见过先生,会盟之事还是先生谋划调度有方,若能成事,就是千万百姓之福,只是初次见面,有唐突之处,还望——”猛然想起初次见面吕世的样子,然后又一个转身,那俏丽的肩头已经抖个不停,而且还连连跺脚。于是吕世就尴尬的不知所措了。
这人,都丢到姥姥家了。
正在大家尴尬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远处轰隆隆出现一彪人马,前面一个铁塔一样的汉子,身后一面褐色大旗,旗上一个斗大的虎字翻滚,正是一只虎的队伍赶来,于是大家放下尴尬,一起整理衣裳,上前迎接。
两方人马见面,少不得一番客套,客套完毕,一只虎很纳闷的问过天星道:“我打发我小妹先行通报,以免大家误会,怎么不见我家小妹?“
这话一出,当时来说这方再次陷入尴尬。
看着大家的表情,一只虎以为自己那个任性的妹子又捅了什么篓子,马上嘿嘿笑着做个团团稽首,心中没有底气的道:“都是小弟太过溺爱了小妹,不知道又闯了什么祸事,请各位担待,一切过错都是我这当哥哥的承担便是。“
刚说这里,那银铃般的声音再次响起:“哥哥,我今天可看到了一个大笑话,我说给你听。”一团火焰就飘到了一只虎面前,那一只虎的眼神马上就变得柔和万分,眼神溺爱但嘴上故作严厉的道:”小妹休要无礼,一群哥哥敬重的英雄在,还不过来见礼?”
那春兰猛地想起大家都在,于是一阵欢笑,钻到哥哥身后去了,还时不时的露出半个俏脸来看吕世,憋不住嘻嘻笑起。
吕世就低头,钻到赵大海高大的身后,再不敢出来。
过天星知道吕世被外人看到糗事很是没了面子,就赶紧拉着一只虎来到张家堡内部,准备备办酒菜招待盟友。
一只虎当时就被张家堡的坚固和豪华惊的咂舌不矣,闻听说还得了将近四万石的粮食还有五万两银钱,更是叹息豪富之家穷奢极欲,百姓小民凄苦无依。但也在这叹息声中暗暗羡慕过天星的好运,不是得了一个好先生,哪里有他这样的缴获,明眼的,现存的都是小头,那大头肯定都已经装进了过天星的腰包,但是也不得不佩服过天星的义气,若是搁着别人,说不定已经拍拍屁股走人,吃香喝辣过那太平富足的日子去了,还何必联军,还何必打下县城与大家共度难关?
一只虎大队人马的到来,使得本来已经变得空荡荡的张家堡再次热闹起来。
一只虎这次为了山寨打下县城,多分些财物,可算是倾巢而出,男男女女的竟然有将近四千,一下子就几乎占了张家堡一半以上的地方,乱哄哄的根本就没有半点次序军纪可言,好在吕世有先见之明,早就把原先的百姓都安排到卧牛山去了,要不少不得有那祸害之事出现。
那些杆子更是没等安顿下来,一个个就喊着叫着要吃要喝,哪里是盟军,分明是一群白吃白喝的武装乞丐。
其实一只虎带着大家来也是存了这个心思。
自己山寨已经快到揭不开锅的时候了,所以才积极加入会盟,来维持这些跟随自己的老小过冬,决定会盟后,就不断的派出亲兵手下往来于过天星山寨之间不断打探,见过天星真的不费吹灰之力就打下富庶的张家堡,当时高兴的一跳八丈高,先不说打不打得下县城,就这一个百年地主的庄园,就可以让大家吃喝上一阵了,更有亲兵抓来几个张家堡外出呼唤亲友上山的百姓,得知过天星的缴获,更是眼红心热,当时也顾不得当初约定会盟时间没到,安排了几百人马守卫山寨,其他的大队人马就急忙忙空着手赶来张家堡与过天星回合,混的就是几顿饱饭吃食。
第五十三章 各怀心事
一只虎甘愿听不沾泥号令,与众位杆子会盟,大起山寨全部老幼,想着就是吃过天星这个刚刚的暴发户的大户,当初也是闷着心思要结盟好汉,攻打县城,为追随自己的老幼父老过了这个难熬的冬天。
但是,要命的就在于自己的这个妹子,当初自己家是个破落户的时候,老娘临去,拉着还是十二的自己,嘱咐自己带好刚刚三岁的小妹,那是自己老娘要自己发誓,即便是饿死了自己也要保证小妹周全。
一只虎侍母至孝,哪里敢违背半点,于是哪怕是一点树皮稀粥都可着妹妹吃饱。
兄妹之间,就这样磕磕绊绊的走过,等一只虎啸聚了众人占山为王,那更是把个小妹当做宝贝,全山寨的人都知道,宁可得罪大当家的,却绝对不能得罪那个小娘子。
好在,这个小娘子虽然任性,却是菩萨心肠,一旦违背了大当家的心思,只要求在小娘子名下,那大当家的就只有转圈的份,绝对没有半点担忧了。
这次一只虎本来不要小妹出头,原本是想着让自己的妹子留守山寨,一是看守老窝,也是一个安全,毕竟攻打县城,那是一场杆子没有经理看过的恶战,万一一个闪失,那自己这个哥哥可就无法对地下的父母交代了。(这是伏笔)
但是,这个被自家娇惯过甚的妹子抽风了似的非要跟着前来,说什么要见识一下,被大家传的和神仙一样的过天星山寨军师的本事,不但如此,而且自告奋勇的打了前站,看着这个自己无可奈何的妹子,一只虎只剩下苦笑了。
但这一个前站就弄得两家一个尴尬的局面发生,自己也赶忙岔开话题说些会盟的事情。
既然到了地头,当然这伙食就是过天星这个地主备办了。
于是吕世就按照约定,打开仓库,按照一只虎报上的人头,分发粮食,当然,粮食有限,不是按照大家都吃饱的份额,也是按照现在各山寨的老规矩,以一定的比例来的。
当然,现在点检闹哄哄的一只虎的杆子人数也是不可能,那一只虎也没有队列,也没有单位,就连过天星的杆子都不如,只能是他说多少算多少,大致不差也就是了。
这时候的吕世就很怀念赵兴了,有赵兴在,还能帮自己一下,现在过天星与赵大海都指望不上,一切都靠自己,已经让自己焦头烂额了。
看着流淌着的黄澄澄的谷子,饱满的麦子,整个张家堡再次沉浸在一片欢声笑语之中。
四万石的粮食,省着点,那就够四万杆子度过这个艰难的冬天了,但这也出了一个要命的现状,除了吕世过天星和赵大海知道会盟初衷之外,大家,包括一只虎心中对还要不要拼命打下县城已经是无可无不可了。
晚上,当然的又是一顿酒宴,这个酒宴可就比山寨上的强的太多,都是张家爷孙伙房里积存的山珍海味,一只虎和他的手下那一个个就和饿狼一般,只顾争抢,根本就没了一点矜持。
席间,一只虎的妹子春兰倒是显得文静了许多,这让一只虎很是纳闷,怎么历来像个小子一样的妹子,怎么就文静起来?
再看自己的小妹,春兰每次抬头看吕世的时候,就忍不住嘻笑,然后赶紧低下头埋头文静的一点点的吃,那都把大块的肉,撕成布丝一样一根根的吃,这让坐在对面的吕世一阵阵脸红。
没办法,吕世只有没事找事的举起杯道:“首先,感谢一只虎大当家依约前来会盟,第二也看出了大当家急公好义的本色,来,我们干一个。”
春兰不等哥哥举杯,立刻跳起来道:“我和这位白马先生干一个,不过,白马先生,那风车,那长弓,那计策真的是你出的吗?”
吕世刚想谦虚,却闻到春兰接着小声道:“一个不会骑马的男子,还能有那样的才能?鬼都不信了。”
吕世还能说什么?尴尬的干一杯算了。
过天星立刻转换话题,谈天气,谈雨水,谈——反正什么都谈,就不谈关于马的问题。
一只虎也就知趣的说些不相干的话题,一场酒宴就在不咸不淡中度过,因为毕竟真正的盟主没来,说什么也是白说。
期间几次吕世把话题引向会盟,以及攻打米脂的方略,但一只虎却往往不经意间,便把话题引到现在张家堡存粮和缴获的问题之上,吕世不好过多说,过天星更是个直性子的人,心中很是气愤,难道说我辛辛苦苦打下张家堡得了粮草物资就真的大方到与各地杆子分肥?天底下哪里有不劳而获的好事?要不是吕世几次拉了衣角早就摔杯而起,问个明白了。
回到下处,赵大海把帽子一摔,愤恨的道:“这都是什么人啊,这吃食一有,就对攻打县城再不上心,支支吾吾的不说个正事,还要百般推堂,难道我们辛辛苦苦打下张家堡就是为了养活他们这些腌臜东西吗?”
过天星更是气闷,不敢像赵大海班数落吕世,但也气哼哼道:“都是先生拦住,要不我就要和他分说明白,难道我卧牛山在先生妙计之下得到的钱粮就应该给他们胡混的吗?”
吕世也摇头叹息,无奈的找了个凳子坐下,他也看出了一只虎的心思,有了吃喝,哪里还想拼命惹动官府?都想着用这次会盟的举动,得些粮草过冬,不想再出一点力气,不过最近这般算计,为的就是在县城大牢里的张家兄弟,真要是大家出工不出力,那凭借卧牛山的实力人马,根本撼不动县城半分办毫。那张家兄弟可真就性命休矣。
事情怎么是这个样子?
过天星是个直脾气,坐在那里喘了半天粗气,突然站起身,拿了腰刀就要出门。
吕世连忙一把拉住:“大当家的,你要干什么去?”
“我找那腌臜东西问个明白,讲好了的,我们打下张家堡是为大家筹集攻打县城的粮草辎重,打下县城,大家得粮草,先生和哥哥得乡亲,要不还要他们作甚?堂堂一个杆子当家的,怎么能就这样不顾了江湖道义,盟约誓言?”
“大当家的慢来,人心如此,不是你一番责问就能改变的。”吕世只好苦笑着拉住气霍霍的过天星。
“嘿。”过天星恨恨将拳头砸在桌子上,“那就这样算了不成?”
屋子里于是陷入了一阵沉默。
“先生放心,就是他们不打县城救人,那我也带着咱们兄弟豁出性命救驻兵山的乡亲出狱,大不了交代了百把十斤,全了先生哥哥义气。”过天星再次站起,意志坚决的道。
闻听此言,吕世和赵大海都站起来感激的拱手道:“有兄弟一言,我们兄弟万分感激,但是真要是为了我们的事情而死伤太多的山寨兄弟性命,我等于心不忍啊。”
“先生,哥哥说的哪里话来?咱们既然走到了这步,早晚就是一个死,正如先生所言,死有泰山有鸿毛,为浑浑噩噩的活着就如同鸿毛,为乡亲脱难,为百姓解难就是泰山,这个道理我想所有的兄弟都明白,都愿意为之。”
“我在这里感谢兄弟们仗义,但是,毕竟是一个县城,不是这样的小堡寨,不是我们区区四五千老弱能拿得下的,还需要那些盟友团结起来才成。”吕世知道轻重,赶紧安抚过天星。
“嘿嘿,现在有了粮食,哪个还愿意再次拼命?即便的不粘泥老前辈来了,也使唤不动这些个已经怀着异心的家伙,***,难道我们打下张家堡就是让他们蹭吃蹭喝的吗?”过天星丧气的颓然坐倒。
吕世也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叹息道:“这都是粮食惹的祸啊,就是现在我们不给他们粮食,他们也会凭借人多势众跟我们火拼啊,毕竟他们会和起来,那就是几万人马,对付我们这区区二千人马还是游刃有余啊。这真是成也粮食败也粮食。”言罢摇头苦笑。
屋子里再次陷入一片沉默。三人就坐在屋子里一筹莫展。
屋外黑沉沉的天,没有半点星光,突然一阵风呼啦啦刮起,拍打的窗户噼啪作响,就连屋子里的油灯都跟着明暗闪烁不定。
屋子外警戒的朱铁小声道:“先生,外面起风了,是不是让几个兄弟出去加强下巡查?不要人多杂乱走了水(失火)”停顿一下,再次询问道:“尤其是粮仓那里更需要加强,我看一只虎那厮眼红着呢,别出什么状况。”
吕世苦笑着回话道:“那就辛苦兄弟们,你派几个得力机灵的去查看一下吧。”
“是。先生。”朱铁得到吕世的批准,就要转身安排。
“且慢。”赵大海突然叫住门外的朱铁,朱铁闻听,忙站住身,就在门前等待吕世的再次吩咐。
赵大海转身,拿眼睛盯着吕世低声道:“既然大家有了粮食就懈怠了,那么没有了粮食,是不是就继续一心攻打县城?”
吕世下意思的点点头,但马上就明白了,吃惊的看着赵大海:“这,这——”
“烧了它。”赵大海斩钉截铁的道。
过天星张口半天,突然跳起道:“对,烧了它,没了这祸害,大家就只能团结一心攻打县城。”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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