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温……
湿透了的太渊退上了台阶,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湖水上聚集起一片淡淡的雾气。
这是赤皇身上散发出来的力量,把这片湖水……
雾气越来越浓,渐渐地已经看不清楚四周的景物,耳中听见水声响起,太渊忍不住连连後退。
一片红色的暗影在他退上最後一级台阶的时候追了上来。
“好热……”
周围的温度随著靠近的身体愈发升高了起来。
赤皇紧紧地搂著他,烫人的热度透过瞬间就被烘干的衣服传递到了太渊的身上。
“赤皇……你这是怎麽了……”太渊被这种热量烫得发痛。
他是水族,本质属於阴寒,自然比普通的湖水或者寒气更加冰冷一些。
炽翼意识到了这点,一双手紧紧地搂住了他。
太渊只觉得热气一直冲到了他的脑际,脚一软,往後仰倒了下去。
全身力量倚靠著他的炽翼自然也跟著他往前倒去。
台阶之上是柔软的草地,他们交叠著倒在了上面。
背部的撞痛让太渊恢复了一丝神智,他抬起头,想要制止炽翼。
嘴唇和脸颊擦过了鲜红的印记……
“啊!”炽翼的嘴里发出了类似喘息的呻吟。
紧接著,他下意识地低下了头,寻找著那一片冰凉的源头。
“别动!”就在太渊试图把压在身上的他分开的时候,听到他低沈的声音在说:“你别动啊!”
太渊定定地看著他蹙紧的眉头,痛苦的神情,满含雾气的双眼,不觉呆住了。
“好冷!”炽翼伸出了手,沿著他的脸颊下滑到了他的脖子,探进了他的衣襟,嘴里发出了满足似的叹息:“好舒服……”
直到见到他用另一只手拉扯开了身上的红色衣服,太渊才从失神的状态下清醒了过来。
“赤皇!”他惊慌地抓住自己的前襟,试图把炽翼像火一样在他胸前游走的手抽出来。“你这是要做什麽?”
“我很热!”炽翼神智不清地笑了一笑:“你身上好舒服……”
接著,他不费吹灰之力地扯坏了太渊的前襟。
随著布帛撕裂之声,太渊只觉得有一片火焰烧到了自己的身上。
赤皇炽热干燥的皮肤贴上了他的,有力的手臂钻进破裂的衣物环上了他的脊背,脸颊紧靠著他的脸,嘴唇有意无意地摩挲著他的颈项。
像是有火在烧,焚烧著他的身体,焚烧著他的神智。
有一瞬间,太渊真的以为自己就会这麽点燃成了火,烧尽化作了灰。
直到……他听见赤皇低沈的声音在喊:“碧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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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皇兄!炽翼哥哥!”回舞焦急地喊著。
“公主,请小声些!”她身边的随侍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要是惊动了水族的人,恐怕不好!”
“怕什麽!我都还没有找他们算帐呢!”回舞咬著牙说:“要不是那个什麽苍王,我皇兄怎麽会不见的!”
红莲之火被酒气引发後,炽翼哥哥根本就神智不清,跑到哪里去了,又会做什麽事孰难预料。他就是因为没有办法控制这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变化,所以才从不喝酒。
最可恨的,是这群蠢货!拼命把自己挡在门外,才会平白错过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若是趁著他神智混乱而不再排斥和自己接近……
被她狠厉的目光盯著,跟在她身後的侍官们全部跪在了地上,心里叫苦不迭。
“你们这群蠢货!”回舞狠狠地跺了跺脚。
“炽翼哥哥!”找到了花园的角落,看见躺在草地上的红衣人影,回舞欣喜万分地跑了过去。
躺在地上的炽翼正昏睡著,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是呼吸规律,看起来没什麽大碍了。
“炽翼哥哥!”回舞跪坐到他的身边,把他扶起来靠在自己的身上。
炽翼被这样移动,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炽翼哥哥,你怎麽样了?”
“回舞?”炽翼揉著额角,觉得头痛欲裂。
“是啊!炽翼哥哥。”回舞柔声问他:“你觉得好些了吗?”
“我没事!”他抬起眼睫,看了看回舞担忧的脸庞,突然皱起了眉:“昨晚上,是你……”
“对啊!昨天晚上……”
“回赤皇大人,昨晚回舞公主一直在赤皇大人房外,为赤皇大人忧心。”没等回舞一脸欣喜地说完,站在两人身後的侍官上前跪下,抢先说了出来。
“喔!”炽翼的心一定,眉头舒展开来:“辛苦大家了!”
回舞咬著嘴唇,回头瞪了一眼那个多嘴的家夥。
“你们……有没有看见……”炽翼自己站了起来,轻轻地推开了回舞伸来扶他的手。
“看见什麽了?”回舞一脸狐疑地问。
“不!没什麽!”炽翼咳了一声:“回去吧!别惊动了其他人。”
被簇拥著离开的时候,炽翼回头望了一眼那片平静的湖泊和草地。
昨天晚上虽然神智不太清醒,可是好像有人陪在自己身边,那个人身上凉凉的……
错觉吗?
炽翼用力甩了甩头,却因为头晕微微一晃。
“炽……皇兄!”回舞伸手扶住了他:“你心神耗损,回去好好休息吧!”
他确实觉得有些疲累,也就没有再次甩开回舞,任由她扶著往回去了。
随著这群人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一切恢复了原有的平静。
一株大树後,走出了青衣的太渊。
他走到炽翼方才躺著的地方,弯下腰从草地上捡起了一块碎裂的火红玉饰,那原本是赤皇系在腰间的饰物。
他拉紧了自己被扯坏的前襟,神色复杂地盯著脚下的地面。
赤皇……炽翼……
“怎麽这麽快就要回去火族了?不多盘桓几天再走吗?”平台之上,奇练看著整装待发的火族众人,不解地问。
“既然事已办完,还留在这里做什麽?”站在他面前的炽翼笑了一声:“再说,我也不习惯这种潮湿的环境,住了这麽久,我已经受够了。”
“炽翼。”奇练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问他:“我一直没有机会问你,关於这场婚事……祝融圣君丝毫没有反对吗?”
“你是怕我父皇反悔?”炽翼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大可放心,我自有主张。”
“你这麽说……”奇练听他这麽说,有些忧虑起来。
“好了,别说这些了。”炽翼朝平台下看了一眼。
奇练也跟著回头看去。
“太渊……”平台下好像没什麽特别的,就在奇练觉得奇怪的时候,听到炽翼轻声地说了一句。
“太渊?”奇练讶异地问:“你要找他?那我让人去喊他过来好了。”
“不用了,也没什麽事。”炽翼摇了摇头。
他走了两步,又转过身,回到奇练的面前。
“帮我把这个交给太渊。”他从怀里拿出了一块暗红血玉的令牌,递给了奇练:“对他说,要是想来火族作客,我无任欢迎。”
“赤皇令?”奇练手中拿著那块温润的血玉,诧异地笑道:“太渊能得到赤皇大人垂青,倒是他的福气。”
“婚期远在两百年之後,我只是希望他在这两百年里,能够和红绡有些来往。”炽翼仰首望著天际:“虽然是为两族的盟约而有的婚姻,但我还是希望太渊能和红绡两情相悦,如此一来,就不会有什麽遗憾了。”
“也是。”奇练收起令牌:“若是皆大欢喜,也是一桩美事。”
炽翼点了点头,转身飞上了火凤。
“恭送赤皇大人!”水族的众人退下了平台,朝他弯腰行礼。
炽翼手一扬,巨大的火凤陆续挥翅升上了天空,朝南方飞去。
××××××××××××××××××××××××××××××
太渊背倚著柱子,微仰著头,坐在回廊的栏杆上。
在他的视线里,一列火红的队伍正往远处飞去。
他走了……从那天以後,一句话都没有再说过……
“他走了……那天之後,他连再见我一面都不肯……”
太渊心跳一停,看向回廊尽头的转角。
“帝後,您就别多想了。”依妍带著无奈的声音在说:“您和赤皇大人身份悬殊,私下会面绝对不行。赤皇大人也是为了您的立场著想……”
“我不要!谁要他为我的立场著想了!”太渊第一次知道他不论何时都雍容端庄的母亲,也会用这种怨恨的语调说话:“他根本就是不在乎我,要是他在乎我,当年就不会这麽狠心抛下我一走了之!他什麽人都不在乎!在他的心里,只有他的身份,只有他的大局!”
“帝後……”依妍想要劝她,却又知道她什麽也听不进去,只能长长地叹了口气。
“炽翼……你难道真的忘了当年……”
太渊站在转角的这头,一字不漏地听进了耳中。
母後和赤皇……果真是有著一段旧情的……
难道说……赤皇就是为了这个,才对自己这麽特别?
不错!这很奇怪!他向来谁也不放在眼里,为什麽会对毫不出众的自己如此偏爱?
他根本就是为了母後!他根本就是忘不了和母後的那段过去!
他……一直喊著母後的名字……
用他的声音喊著……
想到这里,眼前出现了那夜赤皇目光迷离,神思恍惚的模样。
手握成拳,一阵收紧。
尖锐的缺口刺进了他的手心,鲜血滴落在天青色的衣衫上,那是一块碎裂的火红玉饰……
两百年後——
南天 栖梧城
“红绡。”炽翼站在宫墙上,喊住了贴著墙边匆匆走著的妹妹。
“啊!”红绡吓了一跳,手里的东西掉在了地上。
她抬起头,看到了一身红衣的赤皇,脸色开始发白。
“又去不周山了?”炽翼低头看著她,面无表情地问。
“皇兄……我……我只是……”
“你不用多说了。”炽翼脚尖一点,轻飘飘地落在了她的面前。“我不是告诉过你了,不许再去不周山。你好像也答应过我的,是不是?”
“皇兄!”红绡朝他跪了下去:“我不是故意的,可是……可是翔离他一个人……”
“闭嘴!”炽翼皱起了眉,厉声说道:“不许再提起这个名字!”
“是……”被他这麽一骂,红绡瑟缩了一下,眼睛都红了。
“红绡。”看见她这个样子,炽翼又觉得有些不忍:“你怎麽就不明白呢!我把他关在不周山,完全是为了保住他的性命!这件事要是被父皇知道,我可再也没有办法救他第二次了!”
“我明白皇兄的苦心。”红绡强忍住了眼泪:“要不是皇兄瞒著父皇救了翔离,他也许早就死了。”
“我不是要你感激我,我只是要你答应我,从今往後,你再也不会偷偷跑去不周山。”炽翼弯腰捡起了她先前摔落的食盒,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你要是真为他好,最好彻底把这件事忘掉。他在幼年时就已夭折了,你明不明白?”
“是……红绡明白了……”红绡接过食盒,黯然地说道:“我再也不会去看翔离……还请皇兄不要怪罪……”
“算了!我也知道你和他血脉相连,难免感情用事。”炽翼呼了口气:“不能再有下次了。”
“是!”红绡垂著头,沮丧地应了。
“你回去吧!”可就在红绡转身的时候,他又说:“等一下。”
红绡疑惑地看著他。
“你的脚怎麽了?”炽翼看著她方才站著的地方,那里有一些红色的血渍。
她穿著红色的裙子,也看不清是怎麽了。
“没什麽!”红绡直觉地拉了拉裙摆,把脚藏了进去。
炽翼招呼也不打,伸手拉高了她的裙子,吓得她低叫了一声。
“怎麽回事?”炽翼看著她被鲜血染湿的鞋袜:“怎麽弄伤的?”
“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到了洞外的界阵。”红绡紧张地说:“不过,我绝对没有像那次一样弄坏它。”
“我不是在问这个。”炽翼突然弯下身子,把她拦腰抱了起来。
“皇兄……”红绡大惊,手脚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了,语无伦次地说:“这……不好……皇兄你……”
炽翼抱著她走了几步,把她放到了一旁的假山石上,脱下了她被鲜血染红的的鞋袜。
“把手帕给我。”看见她瞪大了眼睛毫无反应,炽翼又说了一遍:“红绡,把你的手帕给我。”
“手帕?喔!好的!”红绡手忙脚乱地找出了手帕,放到了他的手上。
炽翼拿过手帕,折了几折,紧接著咬破了自己的手腕。
“啊!”红绡看到他手腕上涌出的鲜血,惊恐地问:“皇兄,你这是做什麽?”
炽翼笑了一笑,用手帕捂住了自己的伤口,直到血渐渐止住,他才移开了手帕,并且把手帕按在了红绡的伤口上。
“好痛!”觉得脚踝一阵烧灼的剧痛,红绡差点叫了出来。
炽翼另一只手拉住了她的脚,不让她挣扎。
直到红绡觉得自己的脚像是被烧掉了,炽翼才松开了她。
“怎麽样?”一转眼,手帕已经被他用火焰烧得干干净净,他看著泪眼婆娑的红绡:“好些了吗?”
红绡低下了头。
“我的伤……”她惊讶万分地动了动自己的脚:“一点都不痛了……怎麽会的?”
除了残留的血迹,她的脚上已经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
“回去清洗一下吧!”炽翼没有回答,伸手把她从石头上抱了下来。
“你们在做什麽!”一个尖锐的声音在炽翼的背後响起。
××××××××××××××××××××××××××××××
“皇……皇姐……”顾不得双脚还没有著地,红绡急忙想从炽翼的怀里挣脱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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