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说到这件事情,两位帝君也是满心不忿。
祝融原本坚持绝不轻饶,共工则是想要借机生事。
一切的改变,只是源于那位一向不理会他人纷争的东溟天帝,居然在万年一次为他庆生所办的东天宴上,饶有趣味地公然谈到这件事。
纵然他只是半真半假地说了一句:“难道杀了个丑八怪也是什么大事不成?一想到也话再也见不着炽翼和美貎,我就有些伤心呢!”
然后,他叹了口气
他说这一句话的时候,祝融和共工,都坐在他身边。
他说话的声音,比任何的乐声还要动听,他叹气的样子,祝融和共工的脸色霎时成了青白一片。
火神祝融回到栖梧马上一病不起,水神共工立刻觉得这件事情一点意思都没有了。
祝融和共工都很明白,东溟是在暗示他们,炽翼动不得。
就算他们都是一方霸主,但是对东溟帝君,不能说是闻之色变,却也心存顾忌。
东溟帝君的古怪规矩和脾气,足以让任何领教过的人恨得咬牙切齿。
但骄横跋扈如水火二神,在他的面前也总是战战兢兢,不敢有丝毫懈怠。
活得越长,力量自然越是强大。
这不是定律,却鲜少有市面上相反的例证。
东溟活了多长的时间,没有人知道,但祝融和共工还记得,现在的东溟依然和他们第一眼见到他时一模一样。那个时候,共工还是东海中的神龙,祝融仍南天外的火凤,而东溟,却已经是头戴冠冕,身着帝服的东天帝君。
他的力量有多强,谁也说不准,联手能不能用他,也是说不准。但只要一想到自己是因为他时兴起才幻化成形,然后才能成为平分世间的君王。祝融和共工,就一点想要动手的欲望都没有了。
东溟在他们的面前说了这句话,叹了这声气,就算再怎么伤脑筋,再怎么不甘心,他们也只能暂且停下一切计划,和病的生病,无视的无视。只想着拖多久就多久,至多等上个一两百年,等到东溟帝君完全把这事给忘了,再作处置不迟。
虽然做了这样的打算,但是祝融却开始心中惶惶。
到底什么时候开始,东溟对炽翼格外垂青了?
东溟说到炽翼时那种暖昧模样,一想到就觉得背脊发冷。
难道不知不觉之间,他对炽翼……
胡思乱想之后,祝融开始觉得自己就要快要病入膏盲。
比起祝融,共工的心里更加不安。
东溟居然会对炽翼另眼相看,这点就足以让共工夜不安枕了。
炽翼虽然还说得上容貌出众,但比起东溟来还是相差甚远的。而东溟以自己的容貌为傲,把别人一律视作粪土草芥的脾气,共工更是清楚得很。
这些年来,东溟对于自己和祝融的争斗放任为之,这样的态度,会不会有一天因为对炽翼的另眼相看而改变呢?
到了那个时候,胜负何须苦苦争斗,自己必败无疑……
结果,猜来猜去,还 谁都拿捏不准东溟的意思,只能任凭事态自由发展下去。
关在囚室里的炽翼,辗转知道以后笑了一声,说了一句:“不过是觉得有趣而已。”
什么爱惜美貎?
每次见到不都是掩面长叹,说比起他来,自己哪里都不堪入目,长成这样简直可怜之极……
东溟会这么做,多半是因为父皇和共工在他的面前依旧为此针锋相对,搅了他的兴致,心中不满罢了!
不过也好,这样一来,倒是有更多的时间打算了。
“三个月吧!”炽翼对化雷说:“最迟也就三个月。”
没有三个月。
在一个月后,火族属下最为强悍的北方十九族联盟叛乱,一路横行无阻的大军就要杀到栖梧之时,有些手忙脚乱的祝融才想到了自己被誉为最强战将的儿子还关在牢里。
火族的赤皇杀了火族的长公主。这桩严重之极的事件,在赤皇三两下摆平北方十九族的叛乱之后,彻底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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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赤皇大人,他已经到了。”化雷在门外说道。
“进来吧!”炽翼把手里的长卷放回了桌上,抬起了头。
“是!”化雷转过头去,伸手示意:“并方将军,赤皇有请。”
他身后的人微一行礼,然后走了进来。
“微臣拜见赤皇大人!”那个高大有身影朝他叩拜行礼,
炽翼站了起来走到他的面前,却不是要去扶他,只是居高临二地望着这人。
“蚩尤。”人突然双眉一抬,语气严厉:“你可知罪?”
“赤皇恕罪!”那人伏低身子,声音倒还算是沉稳:“属下何处做得不好,还请赤皇大人示下。”
“哦?你这么说是觉得自己做处很好喽!”炽翼闻言,面色一变:“北方将军尤大人,你好大的胆子!”
任蚩尤平日如何强横,听到素以脾气火暴闻名四方的地皇用这种火药味十足的语气说话,心中也不由有些发慌。
“赤皇大人请息怒。”蚩尤连忙为自己辩解:“属下绝无此意,只是实在不明白赤皇大人到底为何事不满。”
“你真的不明白?”炽翼冷哼了一声:“那我来问你,我当日令你活捉其余十八族首领。可你呢?却给我带回来十八个头颅。蚩尤,你投身麾下已近千年,军令如山的道理,难道还要我教你不成?”
“回禀大人,属下那么做,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
“好一个不得已!”炽翼抚掌大笑:“蚩尤,你可敢把头抬起来,看着我再说一遍。”
蚩尤依言把头抬起,却在触及炽翼充满狠厉的眼神时心中一惊。
“说吧!”炽翼双手环胸,背靠着书案:“你倒是说说看,局势尽握手中之后,是什么不得已的原因,要让你不顾我的命令,暗自处决叛乱之臣?”
“回大人。”蚩尤皱起了他微赤的眉毛:“北方十九族在多年前败于赤皇大人以后,结为联盟效忠火族。但其中至今和东海水族暗中联络的为数不少,相互之间更是为了边界之事连年冲突,让大人时时费神。所以十九族虽然在火族属臣之中称得上实力出众,但从未受到大人重用……”
“这些话,你当年秘密前来栖梧,誓言投效于我的时候,我就已经听过了。”炽翼不耐烦地打断了他:“蚩尤,我只是要问你,到底是谁给你的胆量,让你枉顾军令,杀了其余十八族的首领?”
“大人命我留下十八族首领的任命,目的是为了安抚他们手下将领,以防他们借机作乱,使得局面脱离掌控。”
蚩尤缓缓垂下目光:“但是在那之前,属下已经把十八族的主将抬为已用。当场处决那些叛臣,只是怕再次节外生枝。”
“什么?”炽翼轻声地重复:“你说你在动手之前,已经把他们手中大将招为已用了?”
“是。”
蚩尤屈膝低头,看到炽翼艳红的靴子自左到右,自右到左来回在走了三趟,然后再一次地停在了自己的面前。
空气中慢慢加重的压力让蚩尤的额头冒出了几滴冷汗。
“你起来吧!”随着炽翼的声音响起,加诸在他身上的重压骤然消失,让他长呼了口气。
“坐!”炽翼的语气越发温和了起来,甚至吩咐看座上茶。
蚩尤坐下以后,一颗心才稍稍放了下来。
“蚩尤,你或者没弄明白。”坐回位子上的炽翼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我只是要你告诉我,这是谁给你出的主意?”
蚩尤端起的茶杯停在了嘴边。
“或者我该问,是谁这么有能耐,居在能在短短的时日之内,策反十八族中那些忠心耿耿的将军们呢?”炽翼重重地放下了茶杯:“最好不要告诉我是你!”
“这……”蚩尤满面的犹豫之色。
“蚩尤。”炽翼挑起了眉毛,直视着他:“你是数一数二的骁勇战将,才智谋略也是上上之选。不过,真要做得如此高明,恐怕还欠了一点火候。要真是你做的,我自此以后倒是要对你另眼相看了。”
他的话里充满了弦外之音,蚩尤也不是傻子,怎么会不明白他的意思。
“恳请赤皇恕罪。”蚩尤再一次屈膝跪下:“蚩尤并没有居功之意,但这件事实在复杂蹊跷,属下一时不知如何对大人呈报。”
“大胆!”炽翼用力一拍书案:“你真把我当成傻瓜了吗?”
随着炽翼一拍之下,那张白玉书案非但裂痕遍布,而且少说往地下的青玉砖里下陷了五寸,连门边的化雷见了,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蚩尤背上冷汗淋漓,张口结舌的,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回话才能平皇的满腔怒火。
“蚩尤大人,您还不细细把经过说给大人听吗?”一旁的化雷知机地提醒他。
赤皇大人,蚩尤知罪了!”蚩尤定了定神:“事情是这样的……”
“那个帮了你大忙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历,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等到蚩尤的回报告一段落,炽翼脸上的怒火也平息了下来,他若有所思地问道:“那他的相貎特征是隶属于哪一族的,你可有数?”
“这人来去无踪,始终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声音也刻意改变过了。我原本不愿信他,直到他用赤皇大人交代给我的命令相要挟,我才不得不与他合作。”蚩尤有些惭愧地说:“我曾试着制服他,却没料想他精通高深术法,那不过是个虚形幻像而已,根本无从查起。”
“只是猜测,就知道我定的计划。单凭口舌,能够策反十八族主将……这人真是不简单啊!”炽翼面色凝重了起来:“我火族之中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个了不得的人物?他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属下并非刻意隐瞒大人,只是那人让我不要向赤皇大人吐露,只说是受过大人的恩惠,想要暗自报答一下大人罢了!”
“要说仇人我是有不少,至于什么受恩报答,八成是借口。”炽翼还在深思,朝跪着的蚩尤挥了挥手。“既然说清楚了,这事了不怪你,你下去吧!”
“属下违背军令,还请赤皇大人从重处罚。”蚩尤依旧不动,一脸沉痛地请罪。
“好了,你也别得了便宜还卖乖。”炽翼笑着说:“你受封北方将军,统领北方十九族,算是火族重臣。何况你这么做也是为了大局着想,我怎么会罚你呢?”
“多谢大人!”蚩尤一抹冷汗,终于放下了七上八下的心。
“你去吧!”炽翼微微颔首。
直到蚩尤告退走远,化雷才走了过来。
“赤皇大人。”化雷站到炽翼身边:“我总觉和这蚩尤城府颇深,不太可靠。”
“从他第一天来见我,我就知道这人野心不小。”炽翼冷笑一声:“他一直有心吞并北方十九族,我给了他这个机会,他当然会好好利用的。”
“那么……那个什么神秘的人,是蚩尤编造的不成?”化雷惊讶地问。
“他要有那咱本事,也不用等到今天,来让我给他机会了。他也算是难得的将才,只可惜好大喜功,急于求成,所以始终难成气候,不足为虑。”炽翼站了起来,踱了几步:“至于那个神秘人,既然这么多人众口一词,必然是真正存在的,能够抓住他人的弱点,或利诱或使计,单凭小小手段就策反了一向忠心的十八主将……真是令人畏惧的才智啊!”
“那这人一底是敌是友?”化雷皱起了眉:“人让蚩尤杀了那十八族的首领,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诡计?”
“这个你倒是多心了。”炽翼停了下来:“就算他没有策反十八族的主将,蚩尤也会想法子不让那些首领出现在我的面前俯首认错。那样和话,我还要费上不少手脚,说起来那人总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既然谁也看不出那人的术法破绽,恐怕他绝非泛泛之辈。”化雷还是有些担忧。
“不错!”炽翼竟然点头同意:“虽然现在好像是在帮我,可如果有朝一日要和我为敌,这个人绝对会是我的心腹大患。”
“那大人……”
“化雷,还是你亲自去一趟。”炽翼想了想,吩咐道:“既然使用投射虚像的术法,总会有些蛛丝马迹留在附近,我想知道……这要“报答”我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是!” “回来!”炽翼喊住了他。
“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化雷,最近这几天,红绡那里可有什么动静?”炽翼背负着双手,站在窗边。
“红绡公主还是和前段时间一样卧病不起,不曾下床半步。”化雷回报着:“已经找人看过,说是受了极大的惊吓,需要静养。”
“惊吓?”炽翼微低下头,嘴角有些抿紧:“倒真是受了不小的惊吓……”
“大人,红绡公主身子不适,这婚期是不是需要另议呢?或者看看水族……”
“不必!”炽翼断然说道:“不是延后了五个月吗?足够 她修养的了!”
“可是,刚刚丧葬完毕,恐怕……”
“十日之后,就主红绡去往千水,直到成婚!”炽翼冷冷地说道:“东溟天帝已然答应如期去往千水,我也已经知会过共工帝君,婚事照常举行。”
是如此仓促,有太多东西来不及准备了……”化雷为难地说道:“若是太简陋,恐怕会失了礼数。”
“化雷,你别忘了这只是一个形式。”炽翼的声音越发冷然:“我们是为了和水族结盟,才安排的联姻。你尽力去办就好,只要按时进行,不出差错就可以了。什么简陋失礼的,不用考虑太多!”
化雷感觉到他压抑的怒气,连忙答是。
四周一片沉寂。
炽翼独自站在窗边,远望着庭院中盛开灿烂的粉色茶花。
茶花娇艳依旧,可是……
“回舞……”炽翼闭上了眼睛,眉宇间带着忧伤:“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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