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块屋瓦。
孟若虎大惊叫道:“奶奶,你老没事吧?”
屋顶上之八,敢情就是阴妪顾亥,当拐剑相触之时,忽感一股强劲无匹的内力,从拐上传来,不禁一阵骇然,连忙运全力相抗,脚下力造一发,登时踏碎了七八块屋瓦。
她虽不曾受伤,但也禁不住骇疑交集,心想世上哪有如此功力深厚之八?口中应道:
“没事,你却须得小心,这老头子厉害得紧……”
菜不怪借她拐杖之力,飘向大殿内角落下,此时虽然仍被众人挡住出路,却没有落在对方布下的围圈内。
武当两道朗声喝道:“武当门下戈步左、戈步右谨情栾不老施主赐教,未知粟老意下如何?”他们不但面貌相肖,说话之时也是一齐开口,字字相同,一瞧而知必是孪生兄弟。
众人听了他们名字,都想原来是与并步虚同辈高手。但这戈氏兄弟之名,从未听武林中人提及,想必一向隐居山中炼剑。
来不怪摇摇头,道:“老子不打啦!”
这答话只听得众人无不怔住,戈步左、戈步右齐声道:“出家人慈悲为怀,来者若是不敌,贫道不伤你性命便是!”
桓字大是敬眼,心想名门有道之土,倒底与众不同。当下接口道:“蔡老文畏惧两仪神剑的话,此处还有少林三位大师同在下,任凭考丈挑选!”
菜不怪冷冷道:“笑话,区区两个杂毛岂能吓得倒我?但老子不打就是不打!”
众人都大惑不解,孟若虎忽然大声道:“我知道啦!”桓宇道:“孟兄弟快告诉我!”
孟若虎道:“他进又逃不掉打又打不过,所以赌气不打啦!”
桓于微微一笑,道:“可是这样么广奕不怪怒道:“胡说八道……”却见众人都露出相信孟若虎此言的神情,实在忍捺不住,接着又道:“这是最上乘武学中一个大秘密,老子不告诉你们。”
雪疑道:“别听他鬼扯,他打不打与武学秘密有何关连?”雪嗔喝道:“戈道兄你们快动手,一打就知道他弄什么亥虚了。”
戈氏兄弟一齐颔首,道:“道兄们这话极是!”双剑一左一有指住奕不怪,缓缓迫去。
菜不怪面色变来变去,瞬息之间,已出现好几次想出手的神情,但最后仍然忍住,垂下软剑,冷哼一声,道:“老子说过不打,就是不打!”
戈氏兄弟倒没有了主意,桓宇同地跃上前去,说道:“道长们请暂退,待在下出手迫他。”戈氏兄弟果然退开。
桓字长刀一挺,厉声道:“老立若不招架,以后命丧当场的话,却怪不得在下……"察不怪仰天冷笑道:“老子没听见!”
桓字微一迟疑,雪疑增喝道:“桓施主别信他的鬼话,天下哪有这等便宜之事?”
孟若虎接口道:“这可说不定,我瞧他是当真不肯动手!”
桓宇失了主意,倡在当地。要知他也不是天性残酷嗜杀之八,因此这一刀须得深信不疑,才能推得出去。屋顶卜传来阴妪顾亥的声音道:“这厮岂肯甘心全不抵抗便死在敌刀之下?不须多疑,快些出手便知分晓。”
雪疑也大喝道:“就算错杀了也不妨事,他是竺公锡的师弟,死了最好。”
桓字长刀缓缓推出去,刀尖已堪培碰到对方咽喉。这处部位乃是人身要害,桓字只须轻轻推出一寸,就可以制他死命。
但栾不怪仍然不理会,独眼中闪射出嘲笑的光芒,似是十分得意。
桓宇狐疑不定,但双眼眨也不眨,凝视住对方动静,口中大声道:“雪净大师怎么说?”
雪净道:“阿弥陀佛,贫俗也是没了主意,只是感到栾老檀樾性情凶暴固是不错,但却不是擅长阴谋之人。”
桓宇道:“戈道长们可有此感?”武当两道齐声应道:“贫道等实有同感!”桓宇迅即下个决定,心想奕不怪若是不会使用心机之人,便须听益若虎之言。他目下天真未鉴,最适合用来观察来不怪心中隐情。
于是说道:“孟兄弟你说说着!”
孟若虎毫不迟疑,答道:“他真的不怕死!”桓字左手一棵,骄指迅点,点中奕不怪穴道,菜不怪身形向后便倒,桓宇猿臂一伸,当即抓住,让他坐在直。
阴妪顾亥飘下殿内,拐杖一顿,发出嗡嗡之声,道:“这厮一身功力深厚无比,越早除去越好!你们若是面慈心软,不能下手,等老身一拐送他归西!”
桓字皱眉道:“但老前辈难道不想知道他为何情愿死在我们手底也不还手之故?他既是武功高强,该当奋力冲出要围才是!”
顾亥征一下,接着摇头道:“难耐烦想这许多,一拐打死了便一干二净!”
雪净道:“此中必有极要大的原因,否则他断断不会做出这等大悻人情常理之事!”
雪疑道:“莫非是借此查出他们失踪之人的下落?桓施主再瞧瞧他穴道是不是当真禁制住?”
桓宇上去细细查看,说道:“他除非有别的秘法提聚真气自解穴道,否则决计不能行动!”
戈氏兄弟说道;“尝闻竺老施主博通天下各家武功,说不定真有解穴税法?贫道等有两条丝带,乃是玄门至宝,刀剑难伤,或者派得上用场!”说时各各取出一截五色丝带,宽约两指,长才三尺,看上去甚是轻柔易断。
桓宇接过,上前把奕不怪双手双定紧缚住,来不怪这时还能睁眼说话,可是不瞅不睬,闭起双眼,面上不时流露出得意的笑容。桓宇缚完之后,叹口气道:“若是花玉眉姑娘在此,定必测得透这个秘密!”
栾不怪突然盯眼喝道:“笑话,你去把她找来,她若是测得透,我跟她磕头也行!”
顾亥喝道:“你们知她不在才敢嘴硬,哼,老身跟你赌什么都行,她若是在此,一定测得出你的古怪!”
栾不怪只是冷笑,把个火性急燥的阴妪顾亥气得直瞪眼睛。
少林僧和武当二道虽是隐秘炼功多年,可是他们也晓得这阴妪顾亥乃是当今高手之一,见她背地如此钦佩花玉盾的智慧。不禁泛起好奇之心,都想见识这位名震天下的女孩子。
孟若虎想一下,道:“我去找我看可好?”阴娘顾亥喝道:“快去,不然我老婆子要被这厮气死啦!”孟若虎领命疾奔出去。
且说那萨哥王子从殿顶出了重围。一过径侧面,奔出十多丈,环顾四下,唐天元等人杏元踪迹。他哪知后天元和沙陀二人,已被武当两道及阴妪顾亥祖孙拦截住,当下向前奔去,穿过一片树林,忽见前面一泓绿水,满眼垂杨,原来是个池塘,景色甚是清幽悦目,他喜地停住脚步,惊讶地望住池塘边垂杨下的一道人影。
那道人影面向池塘,因此,萨哥王子只能见到背影。但那纤美窃窕的背影,在他已是一见难忘,而且立时辨认是谁。
他初时微微一怔,神智迷拥。但过了片刻,便恢复清醒冷静,暗自忖道:“她乃是当今世第一聪明多智之人,一举一动都必有用意。目下既是碰上她,决不可认作受缘邂逅……”
这么一想,登时大大警惕,低咳一声,缓步向她走去。那个背面而立的人影动也不动,生似没有听到他的咳声。萨哥王子走到她后面,相里只有两三尺,已经嗅到她身上的独特香气。
两人默默站着,过了好一会,萨哥王子低叹一声,说道:“你赢啦!”
她头也不回,说道:“我知道了。”声音比平常女子口音略为低沉一点,却极是悦耳动人。
萨哥王子道:“你竟不屑回头一盼么?”她道:“是,以后才告诉你!”萨哥王子叹息一声,缓缓道:“以你的容颜才华,果然足以傲视天下,就是最杰出的人物也只配作你的奴仆……”
那女子道:“王子过奖啦,我也不过是庸脂俗粉,岂敢当得这等溢美之词!”
萨哥王子道:“那决计不是溢美过甚之词,不过,你越是值得骄傲,就越应谦虚对人才是正理!”她静静的站着,萨哥王子心想她就像是隐藏在茂叶中的艳葩一般,教人心痒痒的忍不住要拨开枝叶瞧个分明。
当下又道:“姑娘芳陈忽然出现此地敢是等候在下?”她没有回答,萨哥王子又道:
“倘若是等候在下,访问有何见教?”
他想出各种话逗引回答和转过头来,可是他一连问了十七八个问题,都不理不睬。
萨哥王子纵是泥人也有立性,只是发作不出,憋得心中极是难过。要知他身份尊贵为王子,又是智勇双全的英伟男儿,平生莫说受尽众人奉承,便这次南来途中碰上不少美貌红妆,也无不对他暗送秋波。
他呆呆想了一阵,跺跺脚转身便走。忽听阵微沉悦耳的话声送人耳中,道:“我现在才真的赢了!”萨哥王子身躯迅快旋回原处,道:“怎生赢了!”地道:“我故意激你,你终不敢动我!”
萨哥王子心中也承认这话,口中故意道:“这也不见得,在下想来想去,深觉好男不与女斗的俗语,极是有理,才肯舍你而去!”
她徐徐掉转身躯,面上似笑非笑,似唤非镇,美得无可形容。加上四周幽雅景致托衬之下,更是使人难以忘怀的景象。
萨哥王子呆了半晌,仰天摇头道:“天啊!世上竟有如此美貌的人,只不知何人享得这得艳福……”这话发自衷心,他不假思索冲口说了出来。花玉眉心中大是受用,嫣然一笑,道:“谢谢你的赞美,老实告诉你,我算准你会由此路经过,特意在此相候!”
她又掉转身躯望住一地绿水,道;“这地方景色很幽美,对不对?”
萨哥王子一阵激动,冲口道:“姑娘请恕在下得罪了。”花玉眉娇声笑道:“就算你敢得罪我,向我出手,但你毫无可乘之机,你敢是忘记我也炼过武功的么?”萨哥王子道:
“姑娘背面向着在下,前面便是池塘,形势大是不利,绝难不被在下擒住!”
花玉眉道:“我站在此形势虽是不利,但仍然有防守之力,纵是不能久持,尚可跃落池中……”萨哥王子大笑道:“姑娘正是算了这一着,我的水底工夫曾经下苦功炼过,武林中只怕不易找到敌手,姑娘落水的话,无异自授罗网……”
花玉眉轻笑一声,道:“你的话我不能不信,但只怕你不易逼我落水呢!”
萨哥王子道:“在下若不是害怕唐突佳人,以致日后被你永远恨我,早就出手擒住你了!”
花玉眉道:“不对,不对,你讲来讲去老是这么几句话,却不敢说出用什么手法逼得我落水……”
萨哥王子轩眉一笑,道:“在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左掌以少林浪冲云破雾招数,右手却以一招“三阳锁”擒拿手法……”花玉眉道:“我早就晓得啦,你瞧我站的脚步便知道了!
只等一出手,我就侧移一步,反手一招“九曲探菱”,这一招正好制住你三阳锁的招数,至于体左拳早就被我闪过,不须再提!”
萨哥王子道:“姑娘这一招果然神妙,但在下已得悉姑娘家传克制手法,这一招三阳镇正是要引姑娘反击,以便变化为折花势的招数。”
花玉眉笑道:“这一招也不行,我岂不知你诱我使出这一招之理?只不知你跨步进击?
抑是俯身探攻?”
萨哥王子一凛,说道:“这一招应当跨步进迫,但为了防犯姑娘底下金莲反踢之势,只好改为俯身操攻。”
花玉眉道:“果然是天天聪颖特之土,这一来我只好向前移出半尺!”萨哥王子道:
“在下百冒臂骨断折之危,也要使出双抢挑阵的威猛招数,务求一举迫得姑娘落水——”
她沉默了一阵,说道:“这一招我除非顾意被你擒住,否则就得落水,我知道你这一招有意试试我会不会击折你左臂,我想了一阵,觉得很难决定!”
萨哥王子苦笑道:“在下自恨不得早日幸晤芳容,以致迟了一步,芳心已被别人占领了去,这一招实是不敢妄想,只望以折臂之灾,使得姑娘不记恨在下迫你落水,也就心满意足了……”
花玉眉缓缓退:“王子隆清盛谊,使人感动,不过未免太低估啦!要知我既在此相候,必已安排妥当,王子今日想逃出我掌心,只怕难比登天,我敢夸句海口,那就是王子一旦出手,落水的只怕是你而不是我呢!”
萨哥王子微微一晒,说道:“此言若在别人口中说出,在下听也不要听,更不要说相信了!但姑娘智计绝世,绝不会虚言恫吓,在下倒要跟你赌上一赌!”
花玉眉道:“怎么赂法?”
萨哥王子微微一愣,道:“难道以姑娘的聪朗才智,这等事尚须细说!”
花玉眉直到这刻,才第二次回转头,淡淡一笑,道:“话还是先讲明白的好,我若是被你迫跌水中,就算我输,你只须把我拉起,不烦落水动手。若是我不会落水,就算你输。时间以西柱香为限!”
萨哥王子眼瞧着她绝世娇容,心中时时刻刻只怕她又掉转过去。因此她讲的话虽是听得明白,却没有余暇寻思。当下应道:“公平,公平,姑娘若是胜了,想得何种赌注?”
花玉眉道:“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
萨哥王子道:“这赌注太轻了!”花玉眉道:“不妨事,你且说出你的。”萨哥王子沉吟一声,说道:“在下幸而取胜,要娶姑娘为妻!”
花玉眉吃一惊,说道:“倘若我的心已属别人,你仍然要这样么?”
萨哥王子道:“若是在下赌赢,姑娘也不过是在下名份上的妻子,除非有一日姑娘回心转意,当真愿意下嫁,那才算数,否则不管十年、五十年,都仍然是形式上的夫妻,这话发自衷心,绝无半字虚假……”
花玉眉嫣然一笑,道:“其实不必多说,反正我一定赢你。”
萨哥王子应声道:“那也不见得……”他以锐利的目光瞥视四下一眼,发觉毫无可疑之处。他观察之时,连附近四周的树木竹石等,都小心查究,只因他擅长各种阵法,能够借树木等物摆成阵势,困住敌人。
花玉眉察破他的心思,微笑道:“若是我的布置较易便可查出,也算不得手段了!”
萨哥王子想道:“我也钻研过阵法变化之学,纵是比不上她,但她的布置想瞒过我的双眼,却是不可能之事。这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