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剑怨情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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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剑怨情记- 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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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竺公锡微微笑道:“他们又是另一帮了,老夫这六甲入手,专门用来对付朝人,只因老夫居住多年,也教出了不少高手,若是一旦有事,但以六甲之众,一举歼灭鞑子族的高手。
  今日果然发生这等情形,目下六甲都调去对付他们,此地已无人留守,老夫只好亲自带你去见你父亲了。”
  花玉眉这才恍然大悟,同时又想到那六甲高手倾巢而出,鞑子族的百余人定是无一幸免,这等流血惨剧百年罕见,不禁例然悲悯。
  她若不是想到目下俺答正窥词中原的话,势必出口为这百余性命求情。但此时却心软不得,否则鞑子这股势力日后可能危及中原武林。
  当下竺公锡带她离开了此宅,走到街上,因是清晨,四下甚是寂静。
  两人行经一处,花玉眉瞧见一幢高大深院第宅的门前,两只巨大的石狮上染得有血迹,不觉讶道:“瞧,那不是血迹么?但我却想不通怎会巧恰染污了这对相隔文许的石狮头上?”
  竺公锡道:“孩子,你最好少花这等心思。”
  花玉眉轻叹一声,道:“这也是不由自主之事,我虽欲不想,可借办不到竺公锡道:“好吧,老夫不妨告诉你,这一座第宅乃是薛不仁的底邪,薛家出了好几个高官大吏,势力雄厚。这薛不仁仗势生财,专门放高利贷,利钱极是惊人,往往使债户家破人亡。所以本城之人提起这薛员外之名,无不吐一口唾沫。最近夜夜被人在大门外撒尿拉屎,又设法弄污各处,以泄心中之愤。这对石狮就是被染红的。”
  花玉眉道:“原来如此,若不是竺伯伯说出内中原因,我纵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其中道理。”
  两人边说边向北面走去,不久就出了北门。竺公锡带她穿入一片树林之内,落荒越野而行,约模走了六七里路,陡见一片翠竹象屏风似的遮住去路。
  竺公锡道:“翠竹林内有座石堡,地方不大,却极是结实牢固。通共只有一条出入之道,其间有三处仅容一个人出入……”
  花玉眉讶道:“因此竺伯伯只须派出三名高手,就可以守得稳如金汤城池了,只不知此堡原是何人所建?”
  竺公锡道:“此堡在二百年前已经修建峻工,那时候五大门派只有少林、武当得享盛名,除了这两派之外,只有天鹅派最有名气,据传说其时天鹤派的武功比少林、武当都强……”
  花玉眉插口道“这就奇了,天鹤派的武学既是如此高明深奥,何以短短二百年间便成绝响”
  竺公锡道:“天鹤派早在此堡筑建之前,便已分裂为南北二宗。南宗就在永陵,北宗在大名府。这两宗分裂之后,不知何故给下极深的仇恨,互相争杀,两宗都有死伤,后来南宗的高手北上寻仇,不知在北宗老巢弄回来什么物事,持地建了这么一座石堡用以收藏带回之物。自此北宗之人时时南下强攻入堡,意欲夺回那物事。如此不消十年,天鹅门南北两宗伤亡惨重,精英尽折,数十年间已经见不到天鹅fi之人踏入江湖,声名从此销沉,以至如今武林中人,都不晓得音年武林之中有这一派!”
  花玉眉叹道:“这真是武林一大悲剧……”说时已见到一座石堡的正面,但见围墙极高,不易跃过,大门乃是新换的铁栅而住,从铁板间隙可以瞧见墙内,只有一片西丈许的空地,然后就是房屋。此屋结构果然甚是奇特,当中一扇门户高约六尺,宽约三尺,两房穷石堡深达一丈,一望而知若是有人站在门户当中守卫,便除了单骑匹马的硬闯入去,别无他法,纵是来上十万大军也没用处。
  此外还望见几扇窗户,每一扇窗户都是以八个半尺见方的小洞组成,只有飞鸟才进得去。
  他们走到门口,门内闪出一人,却是个佩刀少妇,双柏油卷到时上,小臂套得有四枚银铜,看来甚是松动,但她摇手抬臂都没有一点响声。
  这少妇长得高颧长脸,三角眼,荡嘴巴,满面的凶相,举止十分敏捷,一望而知轻功极佳。
  她敛衽行礼之后,双眼在花玉眉面上一转,激讶道:“这女孩子长得好美啊……”
  竺公锡道:“她就是花玉眉!”那少妇更是微讶的打量地。
  竺公锡对花玉眉道:“她姓杨,名根烟,是六甲之中,女甲之首。她的轻功只怕当世之间难逢对手呢!”
  花玉眉何等聪慧,颔首道:“竺伯伯调个轻功最佳的杨大姐守在此关,实是最明智之举!”
  竺公锡道:“老夫那有时间管这等闲事,都是廉冲布置的,你且试道其妙何在?”
  花玉眉道:“杨大姐的轻功既是并世无双,若是有别人入侵,大可出外应战。对方如若武功真强,万难支撑,即可仗着绝世轻功抢先入门。我想此门深度大异平常,当中只怕有铁门之类装置,杨大姐一接消息,铁门落下,便把敌人隔绝门外。
  杨恨烟造:“久闻花姑娘才智举世第一,果是名不虚传。”
  竺公锡长后轻轻一拂,方想这杨恨烟好生大胆,怎敢在未得老夫允许之前,随即说话,况且这话又极是推崇对方,实是难辞长敌人志气之罪。
  花玉眉不待竺公锡发作,便已淡淡一笑,道:“杨大姐过奖啊!不过竺伯伯也不须生气,杨大姐还有下文呢!”
  杨恨烟一征之下,这时她才当真深深佩眼花玉眉的料事如神,不禁问道:“我有什么下文?”
  花五眉道:“你想问我,这第一道大门如此装置设防,可谓严密无比,敌人除非是具有破石壁毁铁门的神通,否则决难攻入。但是否还有没有法子攻破?杨大姐可是作如是想?”
  杨根烟不住的点头,竺公锡的气恼也消了.忖道:“且瞧她可有法子攻得破?”
  花玉眉淡然一笑,顾左右而言他,道:“此堡石壁之厚我平生尚是初见,想当初建造此堡之时,定必万分艰巨浩大,化去无数钱财。”
  杨根烟道:“这个自然,但……”
  花玉眉又接口道:“我同时想到建造此堡之人,定必是当代才智超人之土,才有如此完善的设计……”
  竺公锡到底是一代之雄,这时已晓得花玉眉在微言之中,已露出机密,不过此一破堡机密倒底怎样?他还是参详不出。
  杨恨烟可连这一点也不晓得,大声道:“花姑娘,你这是说到哪儿去了?”
  花王眉笑一笑,道:“倒底姜是老的辣,杨大姐的阅历远比不上竺伯伯,所以急着追问……”
  杨恨烟肃然道:“佛祖是何等人物,我焉敢和他相比。””
  花玉眉道:“那就是了,回头你向竺伯伯请教,他老人家自会告诉你。”
  她使出这个手法,迫使杨根烟不敢再问,而竺公扬当时也不好意思说自己还参不透,只好含糊的哦一声,心中却不由骂一声:“好狡猾的丫头,想是又要老夫付出一点什么?才肯说出秘密。”
  他当先步入石堡,里面是个圆形的大厅,不甚宽敞高大,却甚是明亮,四面俱有窗户。
  花玉眉啧啧叹道:“此厅形势险恶,纵有千军万马包围在外,只须铁门一闭,再有十个八个神箭手,就可把敌人迫得离开老远。这些窗户不但可防敌人钻入,还可以防止敌人投掷柴火之物……”
  竺公杨道:“这话不差——”杨根烟接口道:“若是没有破石堡毁铁门之能,纵有甲兵无数,也是攻不入来的了。”
  花玉眉摇头道:“这也不然!最少设计此堡之人,早就预优一步棋子,能使守堡之人,无法在大厅内容身。”
  竺、杨二人都暗暗一惊,他们以前已经反复研究过破壁之法,却从来没有想到居然能迫得大厅之人容身不得的可能。
  花玉眉微微一笑,道:“这原是连环相关之计,告诉场大姐也没关系……”
  杨根烟忙道:“花姑娘清说,恨烟洗耳恭聆。”
  花玉眉徐徐道:“杨大姐可曾注意到此堡四方八面都种植翠竹?”
  杨恨烟茫然遭:“任谁走入此地都见到竹林,但却不会想到竟与破堡有关。”
  花玉眉道:“若是要迫大厅内之人避开,唯一立法,便是以盾甲护身,再析许多长竹从窗户饲眼刺入厅内,四方八面一齐施为,守堡之人纵是有宝刀宝剑可以砍断长竹,也将砍不胜秋。”
  竺公锡微笑道:“若是有宝刀利器,再加上武功不错,就算是四方八面一齐有长竹刺入,也能游刃有余。”
  花玉眉道:“竺伯伯说得对,不过防守之人没有宝刀还好,若是有的话,那就当真要倒霉了。”
  竺、杨二人都答不上腔,他们皆知花玉眉才智绝世,自是言不轻发,故以未经深思熟虑之后,可不敢随便开口,以免被她堵回来。
  花玉眉徐道:“宝刀宝剑只可防御一时,但对方若是专门以枯干的长竹刺入,守堡之八砍断得多了,堆积得一厅都是,那时节点燃数十火炬,接在竹上塞了人来,火势一起,不可压制……”
  竺公锡听到此事,不禁轻轻叹口气。杨根烟叫道:“你早先还说不怕火攻,讲到本了还是火攻之计,虽然合情合理,但这两者都在你目中说出,未免教人听了觉得不舒服。”
  花玉眉道:“杨大姐有所不知,设计此堡之人,高明之处,正在于此,他布置得似乎不怕火攻,其实被法正是可以火攻。试想才智不及他之人,单单见到可以免去火攻之虑,却不料致命之处正在这上面。”
  竺公锡心想。“她这话又透露出一点消息了,破法正是在此堡最稳妥之处,这样说来,莫非攻入北门之法,正是在破壁毁门之上?”
  但他仍然推究不出其中奥妙,他做一摆手,杨恨烟腰肢一扭,宛如飞絮落花一般,双开两丈,落在大厅当中.弯低身子伸手抓着一个铁环,连扭三扭,跟着用力一拉,地上两块石板自行移开,露出一道窄窄的地道人口。
  一道石阶伸入地底,竺公锡首先落步下去,这条甬道弯曲的角度甚大,便是一道弯弯的石甬道.
  花玉眉伸手摸摸壁间岩石,微觉潮湿。这条甬道弯曲的角度甚大,走了三丈,似乎又绕回原处。
  两边壁间都有许多洞穴,大者如碗口,小者如拳头。这些洞穴也不知有多深,里面一片黝黑,瞧不见底。
  竺公锡分杨根烟四守防地,此时一个驼子悄然出现,只见身穿华贵质料的衣服,背上驼峰突起老高,比常人矮了一截。可是双臂显然奇长,按在地面还有一辈之多的剩余。
  这驼子长得还不丑,双目之中却隐隐透出凶光.竺公锡道:“这是六甲之中甲子一队之首,姓刘,名冕,但大家都喊他刘驼子。”
  龙玉后微微一笑,道:“这位刘大哥想必以富力称雄一时,为人也是外柔内刚。我可不敢说及他的忌讳,免得他心中很我!”
  刘驼子惊讶的瞧住她,竺公锡道“她就是你们时时当心的花玉眉!”
  刘驼子道:“怪不得她好象是深知小人底细一般,连脾性都瞧得一清二楚!”
  竺公锡道:“玉眉,此地有何厉害你想必已瞧了出来。”
  花玉眉道:“这条回旋角道不能单用一人防守,其理至为明白。”
  刘驼子惊道:“姑娘怎生院出来的?”
  花玉眉微微一笑,道:“这道理很简单,由于此处是第二道关卡,敌人若是能够入侵至此,须先破去第一关,则来人武功及智计之高,决非等闲。因此设计此堡之人,早就考虑到这一点,预先假定把守第二关的人,在武功招数上打不过对方,便须有人接应,好教把守之人安然撤退,件可利用地势之险抵御敌人……”
  刘驼子道“听姑娘这么一说,果真是十分简单的道理。但这一关如何接应法,姑娘可推测得出?”
  花玉眉道:“这又何难之有?只看这条回旋甬道,壁间都开有许多洞穴,一望而知接应之人就在墙后,利用暗器略阻敌人,俟已方之人退人甬道尽头铁门之后,才合力施展霸道暗器,教敌人无法在这条两道中立足……”
  刘驼子手掌一拍地面,就象普通人拍案叫绝一般,大声道:“姑娘真是聪明无比.论起才智计谋.除了竺祖师与廉冲先生之外,天下恐怕无人能够与你匹敌!”
  花玉眉笑一笑,缓缓道:“说到竺伯伯,我可不敢自夸。至于廉冲的才智,虽然也是当世罕见的杰出之士,但我们若是较量此道,他还得让我一头!”
  刘驼子摇头道:“姑娘若是会过廉大先生的话,就不至于如此自满了。”
  花玉眉道:“我们早就会过啦,否则我焉敢这等托大,可惜他不在此地,要不然我可以立即出个题目,包管赢得他心眼目脑……”
  说到此处,陡然间冲起一阵晕眩之感,身躯摇摇欲跌。竺公锡一手抓住她,但见她面色十分苍白,略有樵怀之色,面貌神情,宛肖昔年百花仙子沈素心,不禁瞧得呆了,心中尽是又恰又爱之情。
  花玉眉晕眩了一阵,举手扶住额角,皱眉道:“哎!我的头痛得好象要裂开两片……”。竺公锡道:“你最好不要多耗脑力,走吧!到前面去休息一会……”他口气极是和缓温柔,刘驼子想是平生初见他现出这种态度,故以十分讶异的望住他。
  三人向前走去,到了回旋而道尽头,石壁上现出一扇门户,门后就是一个宽敞石室,有桌有椅,还有五个房间,房门都打开着。
  花王后坐了一阵,道:“好一点啦……”缓缓起身,突然一晃,几乎跌倒。
  竺公锡道:“你觉得怎么样了?头还疼么?”
  花玉眉道:“虽然还疼得很,但尚可勉强支持,竺伯伯不必为我担心。”
  竺公锡见他面色十分苍白,额上微观冷汗,知道她一定痛得剧烈异常,想了一想,取出一个小小玉瓶给他,道:“这里面的药丸有提神止痛之功,偶尔用过止痛和振奋精神,极有奇效。但用的次数多了,极是损耗精力,而且还会上瘾……”
  花玉眉倒出一颗,只见色泽微黄,约如米粒大小,一股奇异的气味送人鼻中。地点头道:“此药气味似香非香,亦不属五味之中任何一味,可知不是正药,但若能收暂时止痛提神之效,却是大有用处。”
  她眼下一丸,顷刻间精神大振,容光焕发。竺公锡道:“你把药瓶收好,以后还可再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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