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辔红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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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辔红缨-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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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衣少年亦身形疾转,掌指如飞攻出。
  蓦地——
  两人身形倏分,虞凤霞持剑飘落在双怪身前。
  只见锦衣少年肩袖等处被剑芒划破多处口子,面色愧怒铁青。
  天残大笑道:“徒儿,你已得太极慧剑神髓,年岁轻轻,功力已臻化境,董浩亦应泉下含笑!”
  双怪至此深信虞凤霞之说,锦衣少年施展武功并非星河秘笈上所载,但此刻且不想揭破他。
  其实双怪与金面老人彼此都是勾心斗角,各存私欲,虞凤霞虽不知那信上写些什么,却知双怪绝不甘心为金面老贼利用,她想从双怪口中慢慢套出金面老人真正来历,以报血海大仇。
  这时锦衣少年目不阴睛幻变不定,暗中巳扣着绝毒暗器欲除去虞凤霞,无奈投鼠忌器,举棋不定。
  忽闻远处随风送来一个凄怨歌声,锦衣少年不禁一怔,凝耳倾听,只听是:
  “巴子城头青草暮
  巴山重叠相逢处
  燕子古巢花脱树
  杯且举
  瞿塘水阔舟难渡
  ……”
  歌声低苍,飘忽不定,时近时远,生似孤魂野鬼在坟墓中艾怨凄叹,令人不寒而栗。
  锦衣少年面色大变,身形如脱弦之弩而去,迅即消失于夜色沉沉中。
  歌声霎那间寂然而止。
  天残道:“老大,你猜出此人来历?”
  地缺鼻中冷哼一声,答道:“七杀恶判又再出江湖,你我莫错过这场热闹!”
  虞凤霞听出七煞恶判与天残地缺双怪似有宿怨,不禁问道:“七杀恶判是谁?”
  天残冷笑一声,道:“武林两大凶人之一,与佛面人屠铁少川齐名,复姓东方单名一个旭字。”说着向地缺道:“老大,你我目前尚不能与他相见!”示意虞凤霞翠萍二人择一荆棘丛中将身形隐去。
  矮屋内仍是一灯如豆,坟野风声啸掠,灰砂坠地沙沙声响,益增荒凉恐怖之感。
  一条飞鸟般人影疾落在矮屋前,目注荧荧如豆灯火,及揭开盖板的一具棺木,面现惊愕之色,突然用手一扬,一点蓝光脱手飞出,这人身形立时腾空飞起。
  只听一声霹雳惊天巨震,矮屋立时炸得粉碎,四具棺木,炸成木块冲天而起,棺木中尚有三条人影厉啸出声,曳空电射追踪那人而去。
  那知那条人影身法奇快,倏地一沉,尚未沾地,横飘开七尺,草丛中突冒起十数条魅样人影响起一片桀桀怪笑声,野草亦顿时燃起了多处火头,烈焰熊熊,却未见蔓延开去。
  火光映视着十数条身形中有一白面无须中年人,两道吊客眉斜插两额,目光炯炯寒光慑人。
  金面老人门下三人身形一落,顿时发觉情势有异,不禁面色大变。
  白面无须中年人微笑道:“老夫也不难为你们,只要你们束手就擒,领老夫去令师处,可饶你一死。”
  三人犹豫了一下,白面无须中年人立即大喝道:“老夫七杀恶判掌下立死,你等犹敢忤么?”说时五指疾出,一把扣着了一人,左手疾抓着左腿。
  只听一声凄厉惨嗥中,那人被生生裂成两半,五脏六腑溢出,鲜血如柱涌出。
  七杀恶判微微一笑,抓起肝脏塞在口中咀嚼咽下,转瞬间吃了一干二净。
  尚有二人见状面无人色,口噤不语。
  藏在远处的虞凤霞目睹情状,心惊战懔,低声道:“世间怎有这等凶人!”
  天残笑道:“徒儿别怕,那东方旭喜吃活人肝脏,但每吃一次,便可七日七夜不饮不食,却不致无缘无故杀生害命!”
  但见七杀恶判冷冷一笑,道:“你们二人是愿死愿活?”
  两人噤若寒蝉,面如土色,暗叹一声,道:“在下情愿领路!”
  七杀恶判冷笑一声道:“好!”
  曲指弹出两缕暗劲。
  金面老人两名门下全身打一寒噤,功力被制。
  只见七杀恶判东方旭手掌一挥,火光顿时熄灭,荒山郊野恢复了一片黑暗。
  旷野中荡起慑魂裂魄的长笑,飘浮无定,笑声渐远,余韵仍自在山谷间回响不绝,广场坟野间更形恐怖。
  须臾,只听矮屋前响起锦衣少年语声唤道:“两位老前辈何在?”
  天残道:“老夫自在此地,难道你看不见!”
  语声寒冷如冰。
  锦衣少年疾跃而至,道:“在下一时不慎,为七杀恶判东方旭老贼声东击西诡计引开,致有此失。”
  天残道:“你在此地也未必是他敌手。”
  锦衣少年道:“难道两位老前辈……”
  天残道:“老夫绝不无故伤人!”
  锦衣少年长叹一声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家师星河秘笈恐难保全了。”
  双怪不禁面色一变。
  只听锦衣少年说下去:“另三具棺木中,三名同门均有绝毒迷香置于棺内,一俟七杀恶判走近引他起疑,立即点燃,这迷香无色无味,在他心神犹豫中,不知不觉吸入,渐渐神智昏乱,可一击搏杀,但不幸为卫大刚霹雳弹所毁,致功亏一箦。”
  天残不禁冷笑道:“你是前言不符后语,欲盖弥章,分明是欲老夫两人搏杀七杀恶判;那知事与愿违……”
  锦衣少年忙道:“老前辈不用胡乱猜疑,日后便知,那两名同门为七杀恶判挟制,及待解救,迟则无及。”
  天残独目慑人精芒注视了锦衣少年一眼,沉声道:“那么你带路吧,老夫若发现你所言有许,哼哼,可别怨老夫手黑心辣。”
  锦衣少年道:“晚辈怎敢!”身形一转,望山岗下走去。
  天色渐明,晨露霏霏,沾穗欲湿,前路隐隐只见炊烟缕缕升起,镇集已近,沿途山凹沟地可见三两茅舍土屋。
  虞凤霞只觉锦衣少年所择路径均为崎岖小道,罕有人行,暗遭:“他路径甚熟,分明他是本地土著。”
  一行人转入正道上,突然道旁冲起一支怪鸟,呱的一声鸣叫冲霄展翅飞去。
  去势迅快,转瞬疾杳。
  锦衣少年面色大变,忙道;“不好,此乃百花门下豢养。”身法加快,竟望镇外一所森森绿树中大宅奔去。
  大宅为高高红墙围着,两扇大门紧紧关着。锦衣少年一跃落在门前,用门上铜环重重敲击了九下。
  两扇重门缓缓开启,走出一个青衣小童,一见锦衣少年,啊—声道:“少爷赶回来了,年少爷、宋少爷,党少爷昨日傍晚已赶至。”
  锦衣少年神色一呆,问道:“仅他们三人么?”
  青衣小童答道:“正是,尚有一名被擒的百花门下。”
  锦衣少年回面含笑道:“此乃晚辈寒舍……”
  地缺天性冷漠,不喜多言,只鼻中冷哼了一声。
  天残道:“很好,老夫奔波了一夜,腹中饥饿如雷,免去世俗之礼,有什么拿什么给老夫食用。”说着,不待锦衣少年延入,昂然迈步跨进大门。
  只见宅中院园布局雅致,花木缤纷,清新悦目,一条白石小径直向大厅。
  厅前肃立着宋天保年项庆及一黄衣少年,一见锦衣少年急步走来,年颂庆立即笑说道:“潘师兄回来了。”
  锦衣少年为三人一一引见,天残地缺及易名为江维翰田鹤云之虞凤霞翠萍。
  虞凤霞从锦衣少年得知黄衣少年名党奎。
  党奎向锦衣少年说明在汪绍清山庄遭遇,掳擒匡子衡后,正待制伏林风珠时,得讯强敌赶至,所以纷纷散撤走,只不知其他诸人何以未赶至此处。
  锦衣少年目露隐忧道:“大约午刻以前,百花老贼必寻来寒舍,须慎作准备才好。”
  年颂庆道:“两位老前辈威望武林,名震八荒,百花老贼有何可惧。”说着,望了天残地缺一眼。
  天残地缺宛如老僧入定,面色冷漠如冰,目光仰视着大厅正梁。
  锦衣少年暗感气愤,目中闪出一抹怨毒之色。
  这时两名苍头各提着一支食盒走入大厅,在八仙桌上摆放一席盛宴。
  党奎向锦衣少年使了个眼色。
  锦衣少年即恢复了和颜悦色,恭请天残地缺虞凤霞翠萍四人入席。
  天残地缺离座入席,神态仍是冰冷。
  虞凤霞翠萍心意相通,亦模仿天残地缺神态坐下。
  这一席酒金面老人门下,吃得索然无味,然天残地缺四人却酒到杯干,大快朵颐。
  锦衣少年实在忍不住,咳了一声,道:“老前辈!”
  天残独目——瞪,道:“你有何话说?”说时咧嘴哈哈笑道:“老夫已知你何意,是问老夫说话究竟算不算数,但你我有话在先,老夫只应允了一个要求,稍时强敌侵袭,老夫与你搏杀—名强敌就是。”
  锦衣少年面色一红,悻悻笑道:“有老前辈助力,晚辈可安枕无忧。”
  天残道:“别想得这么轻松,老夫先要把话说明,现在就指定一人,是百花翁,抑是七杀恶判东方旭,二者不能混为一淡。”
  锦衣少年略一沉吟道:“七杀恶判东方旭。”
  天残面现笑容望了地缺一眼,地缺冷冷说道:“百花翁来时恕老夫袖手旁观,见死不救。”
  突然一条浴血青衣人影奔入大厅,身形一个踉跄摔在地上,昏死过去。
  年颂庆大惊道:“这不是徐师弟么?”一跃离座搭扶起立,只见这人胸背十二穴道各钉着一支蓝色银针,针刺处渗出黑血丝,面色如同死灰一般。
  锦衣少年面色大变,一掌印上青衣少年后心“命门”穴,一股阳和真气透穴而入。
  青衣少年渐渐苏醒,继继续续道:“小弟中了百花老贼暗算,请师兄……代……报……此……仇……”
  说到最后一字,口中喷出一股黑血,头一歪,气绝而死。
  锦衣少年面色凌厉,沉声道:“我不杀百花者贼誓不为人。”
  忽闻窗外传入阴恻恻冷笑道:“凭你还不配!”
  锦衣少年面目猛变,大喝道:“什么人?”身形激射掠出,宋、年、党三人随着跃出厅外。
  虞凤霞道:“恩师,你老人家必须应允他搏杀七杀恶判不行么?”
  天残道:“为师两人急于找出星河谱是否为他觅得,须知他与为师面和心违,嫉克殊深,万一真有其事,为师两人日后将葬身无地矣。”
  虞凤霞知天残口中的他系指金面老人,有心追问金面老人真正来历,又恐天残起疑,遂笑道:“弟子听主说金面老人并末攘得星河秘笈,他激恩师前往必心怀叵测。”
  天残冷笑道:“我这一对老怪物也不是省油的灯。”
  厅外隐隐传来喝叱声,虞凤霞倏地立起,道:“弟子可否去瞧瞧?”
  天残道:“不准妄自出手。”
  虞凤霞道:“弟子遵命。”
  厅外白石小径上百花翁率着隗独等十数高手向锦衣少年索取匡于衡。
  锦衣少年冷笑道:“匡老师无事生非,暗箭伤人,理应重惩,但匡老师已痛悟前非,不愿再助纣为虐,在下不能违背匡老师的意愿。”
  百花翁面色一变,寒冷如冰,沉声道:“那可怪不得老朽辣手无情了,老朽行事一向绝不手软,风闻你等各有一身奇奥武功,不妨尽量施展。”
  锦衣少年面色虽镇定如恒,却心神大震,偷觑了大厅一眼,未见天残地缺一双老怪物出外,心知双怪冷漠无情,坐观成败,暗暗为今日危,但此时不好示怯,仰天发出朗笑道:“既然如此,在下只有领教了,但在下还有一事不明,老前辈来此是志在索回匡老师,抑或另有意图?”
  百花翁冷冷说道:“自然志在寻获令师,报却断指之仇。”
  锦衣少年道:“老前辈自问胜得了家师么?”
  百花翁嗯嗯冷笑两声不答锦衣少年之言,却向宋天保欺前了一步,伸掌寒声道:“拿来!”
  宋天保不禁一怔,诧道:“老前辈问在下索取什么?”
  “你在风雷镇八方汤万临处取得一颗宝珠,献出可免一死。”
  宋天保大笑道:“世俗之物,怎值得老前辈重视!”探怀取出一颗龙眼大小明珠,接道:“老前辈乞笑纳。”
  百花翁料不到宋天保如此慷慨,乃疑不是事实,目光灼灼望着宋天保,道:“真是此珠么?”
  宋天保顿时大笑道:“老前辈既不知此珠妙用,如同废物一般,需索到手亦无济于事。”
  说着缓缓收置怀中,接着冷笑道:“武林中谁不知令徒隗独血洗汤万临全家,鸡犬不留,宝珠亦被取去,老前辈此举系遮尽天下英雄眼目,指鹿为马,含血喷人,有谁见信。”
  隗独立时大怒,疾跃至宋天保身前,目露杀机,厉声喝道:“原来这谣言就是阁下所放出的么?”右掌一挥,劈出一股阴寒气劲,拍向宋天保“玄玑”重穴。
  这一式玄诡奇奥已极,乃至瞧不出他是如何出手的。
  宋天保早自蓄势待发,隗独右掌将出未出之际,肩头双戟已自抽出振起漫空戟影攻出。
  年颂庆党奎亦立时抽出肩头奇形兵刃,攻向百花门下。
  锦衣少年向百花翁道:“家师现与两位好友在厅内叙话,老前辈倘志在报却断指之仇,何不随在下去见家师。”说时,身形倒纵而起,疾如离弦之弩望大厅激射而去。
  这一着借刀杀人之计,显然已收效,百花翁暗道:“瞧他,们有恃无恐,原来老贼在此。”心中一动,望锦衣少年身后追去。
  锦衣少年身法奇快,一落至大厅前,正巧虞凤霞翠萍联剑掠出,忙道:“慎防老贼猝然施袭,速退!”说完,奔弩似地掠入大厅。
  虞凤霞翠萍只见百花翁如飞般掠来,迅制剑疾挥,寒芒流围中幻起千百条寒星涌袭攻出。
  此式正是星河秘笈中一记绝招“星移斗换”蜕化而出,因霍文翔知二女未服天龙丹,无法习成星河秘笈武学,将原招变化转授,虽无原招威力,却奥妙无穷。
  百花翁甚为惊骇,双臂轮转蹈虚欺入,拾指弹拍而出,诡奇绝伦。
  只听两声低哼,虞凤霞翠萍被点中穴道,双双晕倒于地,百花翁冷笑一声,疾跃入厅内,发现天残地缺双双端坐于八仙桌旁,面色寒冷凝视,身后侍立着锦衣少年。
  他认出这一双老怪物来历,心中惊暗道:“天残、地缺久未露面江湖,竟亦被老贼邀来,看来图谋星河三宝愈发荆棘重重了。”
  此时,百花翁佯作不识天残地缺,微微一笑道:“少侠不是说令师在此,为何不见!”
  锦衣少年目中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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