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客老和尚重重的点点头,就见慧空大师手指西方,对龙在山,道:“是有个姓封的,他并未在少林寺出家,他住在少林西方五十二里的大山里,你们去那儿找,一找就知道。”
慧空大师说完,立刻回身走入寺内了。
知客老和尚对龙在山,道:“小友,你可以去了。”
龙在山道:“往西五十二里远,总得有个地名吧?我也好少走冤枉路。”
知客老和尚道:“小友,你得寸进尺了。”
龙在山道:“这样不明不白,你们只等于对我说了一半实话,我回去抓瞎挨骂呀!”
知客老和尚立刻问道:“挨什么人的骂?”
龙在山一听,立刻摇摇头,道:“算了,算了,你们不说就拉倒,我走了。”
他说走就走,经过十八个年轻和尚身边时,他还冲着他们露齿一笑,道:“各位师父们,有机会咱们再比划,看看谁的本事大。”
十八个和尚不开口,转而看向山门下,只见灰衣老僧直摇头。
摇头乃是阻止十八和尚再出手,而龙在山就在这时候匆匆的奔向中岳庙方向去了。
龙在山就快过山脚下的那道小沟了,却是忽然一边闪出个人影,那人已扬起巴掌要打人了。
龙在山一个错身闪,他才不想挨打呢!
他闪的妙,对方也未打下来,对方的手又收回去了。
那人当然是尤道士。
尤道士吃吃笑,他也后悔为什么又想打龙在山,他应该好生把龙在山笼络在身边的。
想笼络一个人,就不能再打人,因为再是亲密,打的多了也会把人打跑的。
尤道士缩回手来吃吃笑,道:“徒儿呀,我叫你去问那封大川的,你怎么同和尚们打起来了?”
他又放低声,道:“得罪他们,你还想找到封大川?”
龙在山道:“师父,封大川根本没有出家当和尚。”
尤道士一听猛一愣,咬牙切齿的道:“这个狗东西沈一中,他要我。”
尤道士口中发声音,龙在山以为他在嚼干豆。
尤道士右拳砸在左掌心,又道:“看我怎么整治你,娘的,咱们再下南阳府。”
龙在山道:“咱们不去南阳府。”
尤道士道:“去再找沈一中那小子。”
龙在山道:“师父呀,少林寺的方丈说,往西五十二里大山中,封大川就住在那儿。”
尤道士几乎又出掌要打龙在山,如果是从前,他早就打过去了。
尤道士面皮一紧,道:“你怎不把话说清楚。”
龙在山道:“我是要说得更清楚呀。师父,往西是大山,五十二里远,至于什么地方和尚们不告诉我了。”
“哈哈……”
尤道士道:“只要有个方向,咱们就不难找到封大川这小子,走!”
龙在山道:“去找封大川?”
尤道士道:“不错。”
他顿了一下又自言自语的道:“奶奶的,我就说嘛,像封大川这种生性风流的人物,他会弄了那多么银子出家当和尚?娘的,便那堆银子也不答应。”
龙在山道:“师父,你说姓封的有个好听的外号叫
“甜郎君。”
龙在山道:“怎么会叫这个外号?”
尤道士道:“笑起来面皮甜,说出话来嘴巴甜,见了美人腿发酸,嘻皮赖脸紧着缠,于是江湖上送了他个外号叫‘甜郎君’,哼!”
龙在山道:“师父呀,这甜郎君有什么大本事?”
尤道士道:“封大川的一把虎头刀出招带风啸,有劈石砍山力气,也挺唬人的。”
龙在山笑笑,道:“要是过去我害怕,如今我一点也不怕,再厉害,我会躲呀,嘻!”
尤道士也笑,道:“我亲爱的好徒弟,咱们脚下加把劲,五十二里一个多时辰就会到。”
龙在山道:“对,认准方向咱们走。”
尤道士四下仔细瞧,他指着西方,道:“往西就是大高山,熊耳大山在西面,我的好徒弟,咱们带的有干粮,一边吃一边走。”
龙在山是不出意见的,他跟在尤道士的后面,没多久便找到一条小山道。
就快过刚走过的那个山脚了,尤道士忽的站住不走,他回头对龙在山,道:“徒弟,咱们来时好像在这附近看到一个女子嘛!”
龙在山指着西方一片老林子,道:“是呀,那女子挥动丝巾走的快,呶,她入林就不见了。”
尤道士道:“咱们也是往西行,我的徒弟呀,快,咱们追上去瞧一瞧。”
龙在山也兴趣盎然的道:“对,追上去看看,这个女人是干什么的。”
尤道士已展开身法穿入林中了。
这一片山林真够深,人只一进去好像走入黑幕中一般怪吓人的,只不过林中一条小路曲曲折折的到了大山边。
龙在山心中在想,刚才那女子一个人,她怎么也不害怕呀,不怕遇上野狼或色狼?
龙在山前面一片光亮,那已是山谷边了,尤道士边走边道:“还好这里只有一条山道,咱们不难找到封大川那小子。”
龙在山道:“师父呀,如果少林寺和尚说的不实在,你说咱们怎么办?”
尤道士一怔,道:“可能吗?”
龙在山道:“师父,少林掌门大师好像不会骗人呀,可是我怀疑他为什么不说出地名来。”
尤道士道:“你以为他为何不直说?”
“所以我突然觉得不对劲,因为等到咱们找不到人再回少林寺找他们,他们又有理由了。”
尤道士道:“什么理由?”
龙在山道:“他们一定会说西方有许多地方,一定是咱们找错了,那不是整咱们多走冤枉路呀!”
尤道士道:“如果真是你说的,咱们去少林寺骂大街,看他们有脸再骗人。”
龙在山道:“我去骂?”
尤道士道:“当然是你去,我这身打扮能骂人吗?我同他们都是出家人呐!”
龙在山一听很是后悔,如果再去少林寺,而且还要在少林寺山门下骂和尚,少不了的又是一场打。
龙在山也不多说话了,说来道去乱子全由他担待,尤道士一边等好处。
龙在山心中开始有些不舒服了。
他一路跟定尤道士,为的是想学几手赌技,也好把输的银子弄回来,好回去见父母,怎知尤道士尽在办他的事,反而不提赌事了。
龙在山吃完一块大饼他才开口:“师父!”
尤道士道:“什么事?”
龙在山道:“师父,你什么时候教我赌技呀?”
尤道士道:“徒弟,我当然会教你几手的,只不过你别急呀,总得我把事情办完呀!”
龙在山道:“我想知道师父还要多久才把你的事情办完呀?”
尤道士道:“快了,快了,已经办成一半了。”
他这一半乃是指他已弄了三个地方的银子,这就是去开第四人的银子了。
龙在山不知道这些狗皮倒灶事,只要尤道士能教他就什么也不计较了。
尤道士口口声声的叫他好徒弟,就足以令龙在山有得安慰了。
进入大山里,真叫人着急,有人这么说过,走一山又一山山山相连,过一岭又一岭岭岭不断。
龙在山心中就是在想,大山怎么这么远。
其实虽说只不过五十二里路,如果在平地不觉得,但在山中就不一样了,总觉得怎么还没到。
尤道士已经跃到一处断崖上,他抬头四下看,只见有一缕炊烟自谷中袅袅升起来,仔细看过去,深山中有一座三合院。
那三合院还真气派,小红瓦灰砖墙,正门前还有一棵核桃树遮了半个院子。
三合院中真干净,有个人在走动,三合院墙外还种了花正开着大红花,令人看了还以为这里住的是哪一位神仙亲戚家。
有一道小瀑布沿着山边流过三合院内,自正面又流了出来,水声发出哗啦哗啦的声蛮好听的。
也不知是什么野鸟,三只落在树顶上吱吱的叫,尤道土可就笑开怀了。
“真是好地方呀,娘的,八成住的是封大川。”
龙在山道:“师父,这一回是不是由我先出面?”
尤道士道:“这一回你靠边站,我出面。”
龙在山道:“这一回你怎么不叫我先去见见你要找的那个封大川呀!”
尤道士笑笑,道:“我相信这儿只有封大川一个人,封大川再厉害,我尤天浩也不会放在心上,哈……”
龙在山道:“行,我听师父的,我这一回一边看热闹,绝对不插半句话。”
尤道士道:“徒儿呀,等一等你找个地方坐下来,千万别走开,知道吗?”
龙在山道:“我怎么会走开呀,我跟师父学赌技,师父还未教我呐,我才木会走开的。”
尤道士道:“说的也是,唉,只怪这一阵子太忙了,也罢,等这件事办成功,我们回去‘仙家道观’,我好生的教你学几招。”
龙在山道:“太好了,师父,你的这几句话,才是我最喜欢听的呀!”
“哈……”尤道士得意的笑了。
尤道士为什么笑?因为他想到了龙在山他爹龙大海了,他曾敲走龙升一万两银子而龙在山至今不知道。
尤道士想到这里,得意的笑了。
龙在山傻哩呗叽的还以为他深得尤道士的喜爱,他便也忍不住的笑了。
尤道士真自然,缓缓的走在石板铺的山道上抬头看,一丈外就是那小小三合院的大门口。
别看人住深山中,大门上还贴着一副好春联:
“春风春雨春雷动,
人欢人乐人平安!”
横眉上还贴了一个横批:“心花怒放。”
尤道士看的直想笑,他站在门口右左瞧。
猛古丁里传来吃吃荡笑声,尤道士只一听就知道里面的人在“心花怒放”了。
尤道士本来是多伸手去拍门的,听了这笑声,他的主意改变了。
尤道士轻悄悄的拔身起,“忽”的跃到小院中,真轻巧,竟然一些响声末发出来。
立刻间,尤道士已悄无声的站住一个窗口边上,他慢慢的侧头看向窗内面,哟,尤道士的两眼发直了。
窗户边是一张玉石面桌子,桌上酒与菜已吃了大半,桌对面是一张床,两个人脱了个精光,山中无夕阳,山中不见光,但这时候天并未黄昏,想也知道他们在干啥。
尤道士心想:“怎么办?是等他们办完再开口呼叫?”
一时间尤道士拿不准主意,只不过尤道士双目仍然瞪着瞧,当然,他要看清那男的是不是他要找的封大川。
床上的男女绞脖子,二人全都面朝里面扭动着,那女的哼哼嗨嗨的开口了:“亲爱的,谁给你起名甜郎君,你可真是甜咧,呵……”
够了,尤道士就不用亲自验明正身了,床上滚动的正是他欲找的人封大川。
一副笃定的样子坐下来,尤道士忍不住的开口了。
他的声音平和极了:“二位,你们尽情的享受,慢慢的玩,我不急,我在外面等着。”
就这么几句话,屋内立刻起变化。
先是大床上杀戏不演了,再是一阵穿衣声,随之又是“轰”声起,小院中跃出男女两个人。
两个男女手上都有刀,男的虎头刀,女的刀又尖又细,一看便知是个厉害角色。
尤道士先冲女的一笑,道:“你……不是曾经遇上的那位俏妇人吗?原来你在这儿呀!”
女的一皱眉,道:“你碰到过我?你……”
尤道士道:“女人呐,你请一边站,我从远路来可不是找你打架的,请!”
女的看看身边男人,她等着男子开口了。
那男的当然是封大川,当年红莲教中七大护法之一的“甜郎君”封大川。
他此刻依然甜,不笑,但自然的笑意在脸上,只见他正自上上下下的看着尤道士,他忽的双目一亮,道:“尤……你……姓尤……”
尤道士哈哈一笑,道:“好家伙,十年你未忘记我,不错,封大护法呀,尤天浩就是我,你还记得我!”
封大川道:“你怎么找来了?”
尤道士道:“封大护法呀,常言道得妙,老鼠打洞为吃饱,江湖哥们儿为钞票,你说我怎么会找来此地呀?辛苦呀,大护法。”
封大川哈哈一笑,道:“没问题,咱们当年在教中你一直是我的好小弟,你……等等。”
封大川立刻又奔回屋里,刹时手上托出五十两白花花的银子,笑道:“我这里也不多,你就收下吧!”
尤道士忽的耸肩哈哈笑了。
尤道士不伸手去接银子,倒令封大川一怔。
“怎么?你不是手头不方便吗?”
尤道士道:“封大护法,我可以坦白的对你说,龙大海、铁雄与沈一中,他们已各出一万两银子买个太平日子过,难道你只这些就能过关?”
封大川嘿嘿一笑,道:“我明白了,沈一中告诉了你,我在少林寺出家,是不是?”
尤道士道:“那些话就不必再计较了。”
封大川道:“这个老秀驴,我花银子还没封住他的一张老嘴呀!”
尤道士道:“少林方文并未说出你住的地方,他无奈,他不能失信于人,他也只说往西找五十二里地,别的什么也没有说。”
封大川怒道:“往西五十里地,他等于把我这‘留香谷’告诉你了。
尤道士道:“封大护法,你们七人血洗姚家堡,得了宝物也不管教主一家死活了,这像话吗?”
封大川道:“红莲教怎能同官家硬拼,咱们也是无法子才散伙的。”
尤道士道:“咱们教主的人头高挂在城门楼三天未风干,三天还有血滴下来,死不甘心呐!”
封大川道:“那已是十年前的事了,便伤心也该过去了,何必再提?”
尤道士道:“话虽不错,可是尤家那么多口人却在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你怎么说?”
封大川道:“我说什么?”
尤道士道:“简单啦,你们七大护法分了许多银子宝物,谁不知道姚家堡富甲一方呀,教主派你们七人联手干这事,你们怎可以不管教主一家人?”
他冷冷的又道:“封大护法,你们七人中,我对你的印象深刻,你也曾注意过我,你也别多说了,一万两银子你拿来,此地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另外嘛……”
封大川已在发抖,那当然是气的。
尤道士却接道:“另外你再告诉我另外还